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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女凤箫横架,口中喝道:“盟主金玉良言,劝你回头是岸,你还不及时醒悟,真要把数十年盛名,毁在白云观吗?”
桑老妖是横上了心,口中桀桀笑道:“无耻丫头,你吃里扒外,原来是勾搭上了陈春华这个沽名钓誉的汉子,老婆子今晚不毙了你,就不叫桑老妖了。”
口中尖声喝着,右手飞舞,三尺断杖一口气攻出了了十八杖。
她桑木杖虽然只剩下了三尺,左手用不上力道,而且血阻穴也受了伤,但在气怒交迸之下,总归是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无比,此刻全力施为之下,短杖轮飞,连同她一个瘦小人影,有如一团滚滚黑影,屋上这许多武林名家,各派掌门,能够看得清她断杖招数的,可说廖廖无几。
凤箫女被她当众骂得如此难听,心头又羞又怒,叱道:“桑老妖,我还尊你前辈,原来竟是一个不识时务,怙恶不悛之人,你当我凤箫女真是怕了你不成?”
凤箫起处,漾起一片箫影,迎战过去。但见两团人影,时分时合,疾转如风,两丈方圆,尽是呼呼劲风,内力四卷!
叶菁菁道:“任大哥,你护着盟主,我去助凤姨一臂之力。”
任云秋道:“且慢,凤姨和老妖打得难分难解动作何等迅速,你新月刀锋利无匹,此时上去,反而会使凤姨碍手碍脚,只好再等一会,凤姨和她分出胜负来,再上去也不迟。”
叶菁菁确实也无法分得清敌我人影,即使分清楚了,但等你出手,双方早已变换了方位,出手可能有误,只好点着头,停下步来。
冉嬷嬷却在此时双锏一挥,口中喝了声:“快列阵,咱们去活捉桑老妖!”
她喝声甫出,十六名手提红灯的少女,忽然间象流水般朝两人拚斗场中急步行去,围了上去,但见红灯起落,围着两人绕圈疾走。
一阵阵劲风,吹得她们衣袂飘飞,但十六名少女右手红灯忽上忽下的舞起,左手也同时扬起了一方红绢,一个个身如风中之柳,煞是好看!
如果不知道这是一场凶狠的拚搏,如果四周再配置了音乐,岂不成为可以娱乐的红灯舞曲了?
本来,桑老妖、凤箫女两人已经只成了两团飞旋扑击的黑影,已令人看不清楚,这回再加上十六名红灯少女在她们外围绕场而舞,红灯掩映,人影迷离,更使人看得眼花撩乱!
绕圈疾走的十六名少女圈圈由大而小,渐渐往中间逼近,但逼近到一丈左右,已经无法再逼近过去,那一丈之内,飞旋的劲气,有如一堵无形的墙壁,挡在她们面前,你只要再进一步,就会被迫退两步。
十六名少女此进彼退,绕着圈冲了一阵,依然没有一个冲得进去,只听有人娇喝一声:“六角红灯照四方!”
其余的人也接着依声和道:“六角红灯照四方……”
第一个又唱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第一个人又唱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第一个人又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其余的人又跟着曼声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唱到最后一句,十六个人左手红巾齐扬,刹那之间,但见一蓬粉红烟雾,霏霏蒙蒙,如幛如幔散了开来,把场中拚搏的两人一齐淹没。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泻落在这粉红烟雾之中!
也在此时,十六名提灯少女突然分作十六方向飞了开去,一阵莺莺燕燕的惊呼娇啊,同时响起,十六名少女己经纷纷跌了出去。
大家正看得稀奇,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天空间也响起了邋遢和尚的喝声:“酒肉道士,快截住……”
“啪!”粉红烟雾中传出“啪”的一声轻响,和凤箫女的一声惊“啊”同时响起。
一支凤箫急射而出,“托”的一声,插入东首一堵砖墙之中,同时但见一道人影冲出粉红烟雾,破空直上,另有两道人影,跟着破空飞起,衔尾疾追,但这不过是电光石火般的一闪而逝,三道人影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但这一段话,真如风云丕变,瞬息间的事,大家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粉红烟雾中首先走出来的是凤箫女,她秀发披乱,似乎遇上了极大的震撼,神情显得十分惊愕!
任云秋、叶菁菁、冉嬷嬷同时抢了上去。冉嬷嬷急着问道:“凤姑娘,桑老妖逃走了么?”
凤箫女举手理理散乱的云鬓,说道:“她似乎负了伤,而且也伤得不轻,不然的话,我是无法接得住五十招的,但我和她打出百招开外,依然不分胜负,正因为有我和她力拚,才被红灯阵围住,最后她中了天罗七步香,渐渐站立不稳,哪知她内功精纯,摒住了呼吸,站立不稳,只是诱敌之计,我看她倒下去,正待伸手,她抬手点出乙木钉(指法)直袭我玄机穴,我一时避无可避,只好举起凤箫朝她当头击落,这是同归于尽……”
冉嬷嬷惊啊一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法?”
春申君笑道:“冉嬷嬷,你没看见凤副盟主并没事么?”
冉嬷嬷道:“但听来总是惊心动魄的。”
'奇'凤箫女续道:“哪知就在此时,我突觉一股奇大无比的潜力从天而降,把我推得后退了两步,凤箫也被震脱手……”
'书'春申君吃惊的道:“那会是什么人?”
凤箫女道:“等我定睛看去,那人已经挟起桑老妖腾空而去,我根本没看得清楚来人面貌,只觉是个高大人影,这人功力之高,大概还远胜过桑老妖……”
叶菁菁道:“凤姨,你是骤不及防,又没和他交手?”
凤箫女摇摇头苦笑道:“一个人武功如何,只要你到了某一境界,对方一出手,就可知道,此人只旋了个身,就把我手下红灯阵十六个女孩子震飞出去,光凭这一手,就是桑老妖也无法办到,抬手之间就震飞了我手上的凤箫,凤姨手上的箫,又岂是一般人能震得飞的?”
春申君听得一呆,黑衣教竟有这么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相助!救走桑老妖事小,自己这边集结了各门各派的高手,看来没有一个人能和此人抗衡,岂不是极大的隐患?想到这里,不禁双眉紧蹙,一时沉吟不语。
金赞廷道:“武林中竟然会有这样的高手!”
任云秋道:“刚才小侄看到两位老人家已经追上去了。”
春申君道:“不论两位前辈能不能追得上,等他们回来,是什么人总可以知道的了。”
这一阵功夫,东方已吐鱼白,春申君朝少林定慧方丈,武当紫阳真人等人抱抱拳道:“诸位道长辛苦了,天色已亮,诸位道长还是先请回房休息吧!”
定慧大师纷纷飘身落地。
铁背苍虬李公健手持龙头杖,问道:“凤副盟主可知刚才救走桑老妖的是什么人么?”
凤箫女道:“说来惭愧,他把我凤箫震飞,我却连他面貌都没看清楚。”
紫阳真人道:“此人好快的身手,贫道数十年来,当真还是第一次遇上。”
春申君道:“如今已有能通大师和风道长两位追了上去,等两位前辈回来,就可以有眉目了,时间不早,诸位道长还是先回去安息吧!”
定慧大师等人朝春申君行了一礼,就各自退去。
春申君道:“凤副盟主,你们也该去休息了。”
凤箫女看着他,问道:“你呢?”
春申君含笑道:“大敌已去,而且天色即将大亮,不可能再有事了。”
任云秋道:“凤姨放心,这里有小侄会照顾的。”
凤箫女被他一句“凤姨放心”,说得粉脸微酡,点点头道:“也好,菁菁,你也熬了一晚了,随我回去休息吧!”一面朝秋儿、云儿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伺候盟主好了。”
秋儿、云儿同声躬身应“是”。
凤箫女就率同冉嬷嬷等人往西首院落而去。
春申君回顾沈仝、谢公愚等人,说道:“沈兄、谢兄、金兄、陈兄,你们也该去休息一会了。”
谢公愚走在最后,轻轻扯了任云秋一下衣袖,低声道:“任少兄,给我四粒解毒丹。”
任云秋没有多间,伸手从怀中取出药瓶,倾了四粒解毒丹,交到谢公愚手上。
谢公愚接过,转身就走。谢公愚、沈仝、金赞廷、陈康和四人,都是住在东院楼上,每人一间,上楼之后,就各自回入房中,他们已经一晚没睡,入房之后,自然掩起房门,上床休息了。但谢公愚回房之后,却轻轻打开后窗而出,飞落第三进的小院之中。
这里是第三进的东院,四庄庄丁的住所。
四庄庄丁,除了派出去巡逻和站岗的人员之外,回到住所来的,都是轮班休息的人,是以此刻天色虽已大亮,院中并不见人。
就在谢公愚飞落之际,总管陈福就在长廊上出现,他朝谢公愚招招手,转身朝长廊行去。
谢公愚没有出声,跟着他穿过长廊,折入最后一间小屋之中。
陈福等谢公愚走入,就随手掩上了房门,才道:“回谢庄主,有两个人自戕了。”
谢公愚点点头道:“是两个被刖断双足的人么?”
陈福应道:“是的。”
谢公愚道:“不要紧,咱们还有四个活口,你去提一个来。”
陈福答应一声,从里首提了一个人走出。
谢公愚走过去把一粒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回到一张木椅坐下。
陈福一手提剑,站到他边上,一面低声道:“谢庄主,你老认为咱们之中有内奸么?”
谢公愚哼了一声道:“今晚情形,粗看起来,似乎是对方派遣的杀手,从西首摸入,杀死了咱们十六个武士,混入白云观,其中另有两个使用黄蜂针袭击盟主,十六名混进来的杀手,随着在后院发动,吸引咱们,桑老妖却进入盟主房中行刺,对不?”
陈福点头道:“正是这样。”
谢公愚哼道:“那么十六名杀手,一个没少,都被咱们留住了,连桑老妖都被困住,差点送了命,怎么会没见那两个使用黄蜂针的人呢?”
陈福道:“谢庄主认为他们还潜伏在白云观里么?”
谢公愚道:“这两人根本不用潜伏,他们就是内奸,不然,叶姑娘追出去,怎么会一晃眼就不见了呢?再说,盟主中了黄蜂针,只伤未死,老妖如何会知道的?”
陈福瞪大双目,说道:“桑老妖怎么会知道的呢?”
谢公愚道:“真被黄蜂针打中,盟主不是已经死了么,桑老妖何用再潜入房中行刺?那时两个使黄蜂针的人早已逃走,逃走的人,并不知道盟主生死,桑老妖又怎么会知道的呢?这就是说,有人告诉了桑老妖,盟主只伤未死,这人,自然是盟主负伤之后,曾经到过盟主房中的人了。”
陈福骇然道:“盟主负伤,连前院各大门派掌门人都未惊动,那时进入房中的人,屈指可数,那会是谁呢?”
“自然屈指可数。”谢公愚脸露冷笑,一指地上那人,说道:“咱们只要问他就会知道,所以我要你把这几个人秘密收押,白云观房屋不下百间,这样他就无法找得到,如果让他找到了,早就杀之灭口了。”
陈福惊异的望着谢公愚,问道:“谢庄主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唔!”谢公愚道:“还差一个,现在你可去拍开他受制的穴道了。”
陈福依言俯下身去,一掌拍开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翻身坐起,但他双腿的穴道还没解开,因此只能坐起,没法站起身来。
谢公愚道:“朋友,委屈你坐着,咱们聊聊吧!”
那人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