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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是知道要如何才能使你的那颗重要的白子脱困?”
哲哲摇头,神情委顿,“我想不出来好办法。”
“什么办法想不出来?”厉赟轩特有的声音横插进来,一枝还落有雪花的梅花被递到了沐青阳眼前。
沐青阳诧异地起身,转身时,宽大的袖子看似不经意般扫过棋盘,“好美的梅花。”她低声赞叹,伸手接过厉赟轩递过来的一枝梅花。
厉赟轩不经心般瞥了一眼已然乱作一片的棋盘,触到沐青阳冰冷的指尖,眉头微皱,“手凉了,回去吧。”
沐青阳点头,不敢再回头看哲哲一眼,任厉赟轩揽着她离开。
“蓝玉!你到底要干什么?”端木乾瑾愤怒的声音在营帐里席卷,他手脚被束,满腔怒火却动弹不得,只得用要杀人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住蓝玉。
蓝玉嘴角噙笑,闲适地掏了掏耳朵,“谷王殿下,稍安勿躁,你这么凶,我要怎么和你沟通?”
端木乾瑾怒火横烧,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站着的小兵连忙上前架住他双臂,轻而易举地将他拎了个空。
“混蛋!你们到底是谁的手下!”端木乾瑾面色大变,冲着左右架住他的小兵大喝一声,双颊憋地通红,蹬脚凌空踹向蓝玉。
“蓝玉,你个王八蛋,你到底要做什么?”端木乾瑾发了疯似的挣扎,脖颈上青筋暴涨。
三日前,他本欲按照原来打定的主意,在看到信号弹的瞬间,率兵攻进大峡谷,但是,就在他欲下命令进攻的时候,五个士兵突的齐齐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毫无准备的他按到在地,捆绑利索了,关进了某处黑房子里。
每日虽食水皆有供应,却任凭他怎么叫骂威胁都不放他出来,三日过去了,今日总算是将他放了出来。可是,现在放他出来又有什么用,四哥被困乱石区已经整整三日了,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逃不逃得出来。要他稍安勿躁?可笑!小爷他妈现在就想过去和你干一场!
89 大家都变了
蓝玉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啧啧道:“谷王啊谷王,你这冲动冒失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操心了!”端木乾瑾放弃挣扎,冷眼望向端坐着的蓝玉,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蓝玉毫不在意地摇头浅笑,“谷王殿下莫要动怒,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端木乾瑾闻声陡然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骤然改变,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又犹如神兵利器般尖锐,“奉命?奉谁的命?是本王的还是燕王的?”
他的面色逐渐冷峻,望着蓝玉的双目里缓缓暴露出狠厉,汹涌暗藏,饶是蓝玉这般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也暗暗心惊,更别提那些小兵小将们,原本擒住他双臂的两个小兵连忙战战兢兢地松了手。
蓝玉心中暗潮涌动,原来一直以为谷王贪玩懒散,难成大器,现在看来,他通体涌溢的气势自成一派,竟与燕王等人不相上下。想来他也是个人物,只是过去掩藏地太过隐蔽,又或者是他的几个哥哥们的光辉太过璀璨,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把这个逍遥王爷放在心上。
思及此处,蓝玉的身子不由得坐得笔直,只觉端木乾瑾印在他身上的眼神颇有压力,几乎要化作刀刃,将他身上所有遮拦物一一剔除,好显露出他内心隐藏着的秘密来。
“说啊!”端木乾瑾逼近一步,“你奉的命究竟是谁的命令?”
“他奉的命是我的命令!”
就在蓝玉愕然无声的时候,一个略带稚嫩却同样气势逼人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端木乾瑾扭头看去,只见嵘平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地跨进帐来。
“嵘平?”端木乾瑾诧异不已。
“他奉的是我的命令!”嵘平面无表情地站到端木乾瑾面前,背在身后的两手骤得举到端木乾瑾眼前,一把金光灿灿的宝剑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尚方宝剑!
整个营帐里的人瞬间“噗通”跪了一地。
端木乾瑾惊愕地后退了一步,僵硬地跪了下去,仰着头望着嵘平,面色深沉阴暗,艰难地开口问道:“是父皇要你这么做的吗?”
嵘平收起尚方宝剑,面色未改,冷漠地略一点头,“六叔,今日之事,与蓝大人无关,你可千万不要错怪了人家!”
端木乾瑾冷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通体寒栗,腿脚虚软地几乎站不住身子。他机械地点了点头,神情恍惚地走出帐篷。
可怕,太可怕了,所有的人都变了。
四哥变了,蓝玉变了,手下的将士们变了,甚至那个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嵘平也变了,他还一直当他是个小孩子,可是人家却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不但身体外貌改变了,连那颗心也变了。
那么,他呢?他是不是也要变了?
又过去了三天,沐青阳夜夜无法安睡,白日里眼皮频跳,心神始终无法安宁。
这一日午后,夜里未能睡好的她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却是翻来覆去怎生都睡不着。
心跳莫名突快,她心惊胆战地坐起身来,只觉后背已是密密渗出了一层细汗。
出事了……
她的脑海中犹如放幻灯片似的闪过这三个字。
没错,出事了。
端木睿恒只身一人步出乱石堆,提出以他一人换身后千名将士性命的交易。
髯虬将军将消息传回赫阿拉城,只一会儿带着岱钦口信的小将就回来了,他将嘴凑到髯虬将军耳边,咕哝了几句。
髯虬将军诧异地转头扫了他一眼,面上表情甚是诡异,但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对站在乱石堆出口处的端木睿恒高声喊道:“我们大王同意了,现在,你一个人走过来。”
端木睿恒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向髯虬将军,才步出不到十米,两侧蓦地闪出两个小兵来,强硬地将他的手臂掰到身后,用粗麻绳绑好,而后推搡着他,向前走去。
髯虬将军盯住端木睿恒,直到看见他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才又出口,“现在,让你的兵都出来!”
端木睿恒面色冷然,高声喊了一句,只片刻,便见乱石堆后整整齐齐地步出数千人来。已然六日未能进食的数千苍云士兵,步伐依旧沉稳有力,面上表情庄严威武,丝毫没有因为被困数日而有所委顿。
“司南,交给你了。”端木睿恒冷声下达命令。
司南面色不是很好,冷峻地点头,“是,殿下。”然后极快地站到众人前头去,抬手猛地挥下,喝道“走!”
他身后的数千人,立马踏着整齐有序的步伐紧跟而上。
髯虬将军目视着数千人行出峡谷中部空旷区,目中神色倏地一变,竟然缓缓扬起了一面红旗,使劲地在空中摇了摇。
端木睿恒冰冷的双目中爆发出凛冽的光彩来,一声“小心!”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见峡谷上端的灌木丛中已然探出无数个冰冷的箭头来。
随着髯虬将军手中的令旗的又一次挥舞,“刷!刷!刷!”数以万计的羽箭从峡谷两侧飞射出来。
“混蛋!”端木睿恒嘶吼着挣扎。
“劈啪!”不知是哪个骑在马上的将士挥出了一鞭来,恰好打在端木睿恒的下颚处,印上一条血红色的鞭痕。
“哼!端木睿恒,我记得‘兵不厌诈’这句话还是出自你们苍云国的呢,莫要告诉我你堂堂苍云燕王会连这都不知道,哈哈!”髯虬将军身边的副将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仰着头笑得好不狂妄。
端木睿恒不再出声,但他血红色的双目,和已经僵硬的身子,无一不宣示着他内心的狂怒与悲彻。
数千苍云士兵,除了隐在其中的身手较好的几百隐卫外,几乎全军覆没。
端木睿恒咬牙,双拳缓缓收紧。这个仇,他端木睿恒记在心里了。
90 囚禁
一间简易但却牢固的铁房子里,端木睿恒被高高吊起。
岱钦放在轮椅手把上的手缓缓攥紧,狠厉的双目犹如尖刀般剁向已然是身下囚,却依旧摆着一副清冷姿态的端木睿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端木睿恒这种人,眼高于顶,自认为高人一等,无论什么时候都做出一副自命清高,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岱钦一面恶狠狠地望着端木睿恒,一面高高扬起了鞭子。
铁皮房外,哲哲小心翼翼地趴着栏杆,偷窥里面的状况。
只听“劈啪”一声,哲哲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眼中又是惊惧又是怜惜。
端木睿恒吊在空中的身子因着这猛力的一鞭,左右晃荡了好几下,面上表情却依旧冷然不为所动,倒像是鞭子抽得并不是他似的。
“哼!你叫啊!你叫出来,你只要向像我求饶,我便放了你!”岱钦阴森恐怖地笑了起来,手里的鞭子挥得飞快。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鞭打声犹如铁锤般一下下地袭击着哲哲的心脏,她怨恨地剜了岱钦一眼,咬住了下唇。
端木睿恒的紫袍被抽裂地碎成一条一条,精壮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肉眼能看见的部位上已经全是血痕。他只是抿紧双唇,半声不吭,始终都用一种悲悯地目光注视着癫狂的岱钦。
“端木睿恒!不准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贱命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狂傲!”
岱钦面色铁青,嘶利地尖叫着,手里的鞭子甩地一下比一下狠重。
“求饶啊!你向我求饶啊!”
岱钦面部表情狰狞,像是和端木睿恒杠上了一般,非要他向他求饶,从而获得一丝毫无意义的尊严。
哲哲面上的泪水已然泛滥成灾,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使哭声溢出来。
狂风暴雨般的鞭打声,连续响了半个时辰,端木睿恒身上已然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了。岱钦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急促地喘着气怒视端木睿恒,而不再挥舞鞭子,从他不停地颤抖着的手指上,可以看出来他是打累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
岱钦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后,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岱钦太过自信,铁皮房外只站了两个小兵把守着。
隐在角落里的哲哲望着岱钦的身影消失在门廊拐角处时,才悄然探出一个脑袋来。她曲起食指,置于嘴边,鼓起腮帮子吹出一道奇特的哨声来。
铁皮房外把守着的两个小兵中的一个,忽的扬起拳头来,一拳撂倒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小兵,接着他吹了一声与哲哲所吹音调相似的哨声来。
哲哲小心翼翼地拐出身子来,满意地冲那个小兵点了点头,小兵掏出钥匙来,将铁门打开,哑着声音道:“公主要快些,我恐大王会突然回来。”
“无妨,门外自由弟兄照应着。”哲哲老成地摆摆手,面上表情甚是自信。微微低头,身影隐进铁房子里。
端木睿恒紧闭着的双目,倏地打开,看清来人后,面上露出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来,“公主,这就是你所谓的良计么?我的数千名将士被你出尔反尔的王兄害死了。”
哲哲僵住身子,“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端木睿恒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哲哲急忙上前一步,焦声道:“我手下的人马上就要部署好了,你再等待几天,一切都在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那样发展。对了!我等下会命人给你送伤药的。”
端木睿恒不为所动,甚至不愿看哲哲一眼,闭着眼睛冷冰冰地开口,“但愿如此。”
哲哲深深凝望着端木睿恒的双目中悄悄闪过一丝落寞,怜惜地扫过端木睿恒身上密集的鞭痕,咬咬唇,语气坚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