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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取暖的东西。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那些人只是把他和由纪关在这里,他们已经走了?这里明显是个烂尾工程,应该没有水和电,那些人不可能和他们一样熬……由迷思来想去,拿不定注意,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肯定就走了,但是由纪的腿,可能骨折了,冒险走的话也不一定走得了,反而让那群人更起戒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要走就一定要保证能够走掉。
由纪已经冻得牙齿不停发抖了。皱着眉头,由迷坐回角落里,把由纪紧紧抱着,抵着由纪的额头。由纪的身上很烫,应该发烧了。
“由纪,你别睡,醒着点。”
“嗯。”
隔一会儿由迷就问由纪一下,问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了,由迷有点焦虑的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进来,窗前已经积起一小滩雪了,由迷缩了缩身子,用下巴蹭了蹭由纪的头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冷的不行,直打哆嗦,由纪的头疼得厉害,又冷,简直难受得无以复加,由迷只能不停搓着由纪的手脚,碰到由纪被打伤的小腿时由纪又是一阵疼。又冷又难受使得由纪的脸青白得厉害,由迷没办法,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由纪的上身和脸包在自己怀里,两人在窗户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由迷决定再过一会儿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就带着由纪离开,冒险也没有办法了,由纪的热度越来越高了。
由纪好像睡着了,叫了好几次都不应,他的手指像冰一样冷,但脸颊上却又不自然的红着,嘴唇青紫着颤抖着,时不时还打个冷战,即使这样冷也叫不醒。
由迷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他站起来,把羽绒服脱下来裹着由纪,自己先抱着手臂跳了跳,做了几个热身动作,然后连续踹了几脚,踢开了那道木门,门的锁被踢坏了,歪歪的倒下来,外面两个大汉正围着一个电炉吃火锅,有台小电视机正在放着无声的娱乐节目。看来那群人真的有备而来,应该自己拉了私电。
由迷想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从他们手里抢个电话,要报警,要叫救护车,至少要给由纪抢点取暖的东西,脑子里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
要活下去。
趁他们从地上几块砖头垒起来的矮凳上站起来的瞬间,由迷冲上去踹起那锅火锅往其中一个大汉的裆部去,大汉躲向一边,热汤只撒到了他的大腿上,他疼的退后了几步,骂骂咧咧的揉着大腿。另一个抄起旁边的一根水管,向由纪头上砸去,由纪让开了一点,水管砸到了右肩膀,整个右手一麻,由纪的左手按着肩膀,和面前的男人对峙着。
由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男人,脚下慢慢挪着,他的脚边有一根木棍,是另外一个男人带来的,由迷揉着右手,发出“嘶——”的疼痛的□,面前的大汉嗤笑了声,举着手里的水管向由纪的门面砸来。由迷迅速蹲下,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木棍,狠狠抡向大汉小腿后的麻经。
大汉被打到麻经,脚步一滞,丢下手里的水管,疼得
抱着小腿直叫唤。由迷打蛇棍上,准备上去补几脚,另外一个被烫到大腿的大汉捡起滚落在一旁的水管,举在手里,叉着腿向由迷冲过来。由迷招架了几下,被那人打到不少下,虽然也招呼回去了,但他终究体力有些跟不上,由迷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眼皮上的血,喘着粗气,盯着眼前同样喘着粗气的大汉,他不敢松懈,他怕他一松下来就会给眼前的敌人可乘之机,哪怕一秒钟,也不可以。
外面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应该是他们的同伙回来了。
几块砖头上的小电视机里还在上演着无声的娱乐节目,刚刚被踹落的锅在地上来回摆动着,发出嘲哳刺耳的摩擦声,里面剩余的残羹随着锅子来回动着,汤料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从电视旁翻倒的砖块前一直延伸到滚出老远的锅子前。
房间里的两个人对峙着,呼出的气一出口就变成白白的水汽,由迷的右手捶着,左手拿着木棍,眼里的一片红光,让首领想到了沙漠里锤死的不要命的狼。
由迷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大汉,眼神愈发的怨毒而狠戾,大汉觉得背后汗津津的,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由迷把视线移到首领身上,脚步慢慢向由纪所在的房间门口挪动。
“先把他们关起来。”首领示意身后的小弟去把躺在地上的那个大汉扶起来。
由迷皱着眉头,拖着手里的木棍,朝旁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拐地朝由纪身边退去。僵着身子,硬挺挺的坐到由纪旁边,任手里的木棍滚到一边。由迷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像被抽离了一样,他想去抱着瑟瑟发抖的由纪,可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由纪明明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由纪……咳咳……我们会活着离开这里。”明明他现在很热,背后的水泥墙却冰冷的可怕,手指已经冻得没知觉了,他想弯一弯的,弯一弯、动一动,然后撑起他的身子,至少要看一眼旁边的由纪,却不能。
由纪恢复了一点意识,一点一点往由迷身边挪,由迷感觉到了一点温暖,鼻子有点酸涩,眼圈痒痒的。
外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资料已经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了?”“好啊,可以。”为首的男人把电话给了他边的小弟,举着电话示意了一下由纪和由迷,电话被送到了由纪手里。
“喂……我是由纪。”由纪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由纪!你和由迷怎么样?我已经把他们要的东西给他们了,他们应该马上、马上就放了你们了!不要挂断电话!我听
着他们送你们离开!你们、你们还好吗?怎么办、怎么办、天哪、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阿飞,声音里惶恐而害怕,歇斯底里的哽咽着,咬字都已经不清晰了。
“你们跟着他们走,不要激怒他们。”电话里的声音换了,应该是阿飞的金主。
“好,把……电话……咳、给阿飞吧。”由纪说,“……阿飞?”
“……嗯?我、我……你、呃、你们……”
“……”由纪手里的电话又被拿了回去,被挂断了。
由迷背着由纪跟着那群人上了车,车行了会儿,行到一片田野前停了下来,把他们两人推下车就开走了,由迷想记一下他们的车牌号码,才发现哪有什么车牌,被撬掉了,说不定明天这辆车就会出现在废车场里,车上的人也会从此从这个城市消失,这一切真的像梦一样,只有背上的由纪,越来越沉。
“由纪,不要睡啊,醒醒,我们已经没事了!安全了!到了医院你怎么睡都行,现在我快背不住你了。你下来,我扶着你走一会儿,先离开这里再说。”由迷慢慢把由纪从背上放下来。
“由迷……我大概、要晕了……”说完,整个人都压在由迷身上,两人倒在坚硬的马路上,发出“砰——”的一声,震起了灰尘、雪花一片。
由纪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阿飞,阿飞的脸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了,好像要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而是阿飞。
阿飞看到由纪醒过来,激动地叫医生过来,医生看过宣布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安心下来。由纪吃了点流质的东西恢复了点力气,靠在病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上演着某个家庭伦理剧。
由迷拿着几张单子从病房外面进来,他的右手吊在脖子里,脸上的青紫还没有消下去,整张脸很惨淡。阿原跟在后面,默默无言。
由迷站在床前对由纪说:“由纪,我没敢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问我你怎么不听电话,我骗他们你去冬游了,晚上你自己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圆谎。”
“嗯。”
阿飞没有说什么,默默收拾好饭盒。由迷走到窗台边,靠着窗台,医院外面是一个公园,里面有一个湖,很大很平静。
病房里面静的可怕,只剩下电视机里母亲尖锐的怒骂声,酸涩、苍凉。
“阿飞,你搬出去吧。”由迷突兀地开口。
“由迷……不要这样。”由纪向着由迷的方向侧了侧脸。
“由纪,你曾经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
不是只用小孩子的方式思考。你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只要按照我想要的方式生活就可以了,可是,那天,你突然倒下了,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很害怕。由纪,我怕你永远不会醒过来了。”由迷的眼眶红红的,就像小时候扯着由纪的袖子,指着地上碎了的碗,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样。
“已经没事了。”
“以后呢?要是以后还会有这样子的事发生呢?……我不要。”
“……由迷,不会了,我保证。”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由迷,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不要,坏的事就不会发生,你不要总是那么任性,不要总是希望事情会像你希望的方向发展,由迷,不要那么天真。阿飞他也没有错,不要怪他。”
“你总是那么好,人人都喜欢你,你大度,你不会怪任何人,你体谅别人,帮助别人,而我呢?我任性,天真,无理取闹,可是明明是你!你总是支持我的,你总是在我旁边的!如果没有阿飞,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由迷,问题是阿飞一直在,在我们的生活中,在我们的记忆中,你要怎么把他割裂?”
“哈……又是这样,你是冠冕堂皇的大善人,由迷就是驱赶小可怜的大混蛋……好啊,下一次!下一次,我就当那个被打得差点死掉的人,让你面对那么多坏人,让你面对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我。”由迷说完摔门而去。
“阿飞……你先回去吧。由迷他只是小孩子性格。”由纪对阿飞说道。
“……由纪,其实由迷说得也没错。我还是搬出去好了。”
“阿飞,不用的,我们……”
“由纪。够了。我想搬出去。”
“好,把金刚带走吧,我们也照顾不好。”
“由纪,你总是这么温柔。”
“不要怪由迷,他、只是……也怪我……”
“不会。如果没有碰到我,由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碰到这么可怕的事,谁都没有错,大家都该是幸福的,只是命运太奇特了。……我走了。”
“好。”
由纪目送着阿飞的背影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照满了整个房间,却只照到了阿飞的背,那么瘦、那么佝偻。
由迷靠在病房外的墙上,让他回想起那个晚上的墙,一样冷硬,插在口袋里的左手死死攥着,阿飞从病房出来,没有看他,就像不曾相识过一样,从他面前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只有阿飞的脚步声,他向着远处的光亮走去,一步一步,嗑——嗑——
“阿飞,对不起。”
“……”阿飞回答了什么,由迷没有听清楚,或许是没关系,或许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的困兽的呜咽。
“阿飞……对不起。”由迷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好像是第一次,他彷徨了,原来做一个选择这么这么难,不是两种口味的泡芙都想吃,就可以混在一起吃那么简单。
他永远不敢忘记,那天那群人放他和由纪下来前,那个首领像蛇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让你哥哥别插手他不该管的事。”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