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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裴母没说话,倒是她这个儿媳妇开口解了围,马太太不是傻的,自然看出了点端倪,今日她也不能要多了,能拿上一百两就先拿上吧,到时候没有了再到裴家哭一回穷,裴母总不会对他们母子见死不救的。
采秋带着马太太到帐户支钱去了,裴母看向季重莲,冷哼道:“前不久我才支了他们一千两银子,那还是我的私房,你倒是大方,就会从公中出。”
“母亲,我还不是为您娘家的侄儿着想,他们若是过得不好,您不也是寝食难安吗?”
季重莲笑着看向裴母,倒没觉着一点难堪,马太太的确是用钱就能打发的人,那倒是不用人多费心,再说公中的收益也不是不好,两家的主子如今也不过四人而已,那嚼用是绰绰有余的。
“家里的钱财良田最后还不要留给阿衍的,你是他的妻子都没意见,我自然也没话说。”
裴母虽然话说得硬气,但最后占便宜的还是她娘家人,她犯不着在这事上一直揪着不放,不过能这样轻松地就打发了马太太,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郑宛宜真是让她太失望了,裴母心中也知道,从她出逃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从前的情谊就烟消云散了,再见必是死敌!
季重莲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母亲,咱们周济马家虽然也亏不着什么,但我想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花个几百两银子为他们置办了田地,这样他们有了进项,今后的日子好过了,想来舅母也不会时常来寻母亲抱怨了。”
裴母从前的做法是治标不治本,拿的银子再多那也跟流水帐似的经不住花,有了自己的良田进项那就不一样了,马家母子从此要自给自足,别以为伸只手就能要到钱万事不愁,不付出劳力的收获,永远不会有人珍惜。
马凉当初受了郑宛宜的蛊惑想要暗害她,但他自己眼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绝嗣不举这个苦楚恐怕也足够他痛苦一生了,季重莲知道自己不能真要了他的命,那样的话无疑是与裴母成仇了。
眼下季重莲能退上一步为马家母子打算,倒是让裴母感到有些意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几分。
“你这主意不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将来我不在了,还有谁能照拂他们母子,有了自己的产业也好。”
裴母沉吟良久才点了头,今日她与季重莲难得想法一致,还是在同样的两件事情上,这真是不容易啊。
“那媳妇就去办这事了,尽快来给母亲回话。”
季重莲向裴母施了一礼,带着采秋便想要离开,就在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裴母却是出声唤住了她,犹豫再三后,裴母才迟疑道:“你觉得宛宜……她还会不会回来?”
季重莲眼波一转,抿了抿唇,淡然道:“会!”
只是郑宛宜会躲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趁他们不备之时便会扑上去咬上致命的一口!
裴母心中一颤,缓缓捏紧了手中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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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子给同学抢盆子,结果被盆子把嘴唇皮擦掉了一块,疼得直掉眼泪,哎,我想了想,幸好不是把脸皮蹭破了,也算好的了~
☆、第【135】章 丹阳探亲,启程西北
二月里,季重莲终于收到了裴衍的来信,家信是一人一封,裴母与她都有份,俩人各自窝在屋里看信,那心情自然也是不同的。
信中裴衍提及那所宅院他已经让人重新修缮了一番,就是内里的装潢布置要等着她来拿主意,那毕竟是他们在西北的家,要由她这个女主人亲手布置才觉得温馨。
季重莲看了信自然觉得心中甜蜜,那一厢便有丫环来禀报,说是裴母请她过去。
季重莲正了正神色,看了一眼今日所穿的藕色绣宝瓶纹的妆花褙子,头发也梳得整齐,倒是不用重新换过,她就带上采秋和安叶往裴母的上房而去。
或许是这段日子经历了些变故,裴母看起来憔悴苍老了许多,那么多年侍候在她身边的郑宛宜竟然就这样与裴、马两家反目成仇,如今人也不知所踪。
裴母也在担心着,这郑宛宜会不会想不通转回头便对她咬上一口,曾经最亲近的人往往会伤你最深,这个道理谁都懂。
季重莲给裴母行了礼便坐下了,她一眼望见裴母手中还捏着个牛皮信封,脸上的神色却让人看不分明。
半晌后,裴母才长叹一声,目光淡淡地转向了季重莲,“阿衍信里所说的事,你可知道?”
季重莲笑了笑,“母亲是说哪件事?”
“咱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想陪着我这老太婆便明说,何必拿子嗣当借口?!”
裴母不满地瞥了季重莲一眼,“阿衍信里口口声声说你们夫妻两地分居,若是无后那便是大不孝,他在边疆又是这般危险,若是真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裴家就要绝了后。”
季重莲心中笑了笑,裴衍原来是拿子嗣来说道,不过也确实是正理,夫妻才成亲两个月就分离,这想生孩子传香火也没机会,哪家不以子嗣为大,裴母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季重莲低垂着目光没有说话,裴母拿这个说事,她总不好和婆婆争辨的,但裴衍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了,就看裴母怎么说。
裴母似乎有些气得不轻,但气过之后她又细细想了想,到底还是转过了那道弯,只是心里仍然有些不快罢了。
她从来生性便是要强,裴家遭逢变故后,亲朋好友四散,没有谁家愿意淌这浑水,她咬牙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却是个个都与她不亲亦不让人省心。
裴母叹了一声,她辛苦经营了那么久,竟然还抵不过季重莲那次露脸的讲经,媳妇起来了,她的地位却下去了,这让她心中怎么会没有不甘?
如今郑宛宜不在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季重莲与她做伴,这个媳妇虽然不是她挑选的,也谈不上多喜欢,但是处久了怎么心中还生起了一丝不舍,就像有个人能天天与她作对,那样的日子也有意思多了。
“罢了罢了。”
裴母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叹道:“既然阿衍也来了信,我是留不住你的,不然拘着你不放,他总会在心里怨我。”
裴母知道自己与儿子的关系本就谈不上融洽,如今再不顺他的意,只怕会真地母子离心,到时候她才得不偿失。
子嗣为大,裴衍又是单传,若是在西北真有个万一,却没留下个子嗣,那才会成为她的终生遗憾!
季重莲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无比舒爽,胳膊肘还能拧得过大腿吗,裴衍定是知道裴母就吃一套,这才对她来西北的事一点不操心,因为他料定了裴母一定会放人的。
裴母缓缓拨弄着手中的念珠,有一下没一下的,微微一顿后,目光又抬了起来,“为马家置地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今日来也正想和母亲说这事。”
季重莲对着采秋点了点头,她立马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托盘端到了裴母跟前,托盘里放着几张印着墨迹的白纸,隐约还加盖了红印,明显是契约书之类的东西,裴母不由挑眉向季重莲看了过去,只听她道:“媳妇在彭泽县城外东郊的五里坡置办了三百亩田地,一百亩上好的水田,每亩要四两银子,两百亩林地就挨着水田在斜坡上,每亩二两银子,一共花费了八百两,如今地契都办好了,还请母亲过目。”
裴母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从托盘中取出地契一一看了看,这才瞥了季重莲一眼,微晒道:“你动作倒是快,只怕早就知道要去西北了吧!”
裴母这话虽然带着股酸味,但对季重莲的办事能力她还是肯定的,这个媳妇眼下也算拿得出手,精明干练,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如果真的走了,她还有几分犯愁呢。
季重莲淡笑不语,只是微微垂了目光。
裴母自然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轻哼一声,“你准备何时启程?”
“大姐姐要出嫁了,我准备先回丹阳看看,再陪陪老太太,这才转往西北去。”
季重莲见裴母脸色似有不愉,又接着说道:“我走后母亲也不必操心家中庶务,林梅会接着帮忙管家,一应事务我都交待了她的,每个月让她再拿帐本给母亲过目,若是有大事不能决断,家里还是需要母亲做主拿主意的。”
听季重莲这一说,裴母心里暂时松了口气,她多少年不理庶务了,郑宛宜又不在,她是不想接手的,如今季重莲能够调教个丫环出来帮忙,她自然是乐意的。
季重莲的几个丫环裴母倒是都见过,除了两个小的稍微跳脱了些,采秋与林梅都很稳重,待人接物都礼数周到,从这一点来看,季家的下人还是很懂规矩的。
“你倒想得周到,那就这么着办吧。”
裴母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一丝放松,但仍然不可能表现在脸上,这让媳妇自以为办事了得心中暗喜,才是她不想看到的。
都说新媳妇就像孩子一样,要手把手地教她才会懂事,可裴母却不这么想,既然做了裴家的媳妇,自然就要料理一切,让她这个老人没有后顾之忧,乐得享清闲才是正理。
出了上房,季重莲才真是重重地舒了口气,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今日风轻云淡,碧蓝色的天空就像被人抹过一般,透出一种澄澈的纯净的蓝,而她的心已经像长了翅膀,就要飞向那西北的天空!
*
季芙蓉出嫁的日子定在二月十八,季重莲算着日子,在十五那天便赶到了丹阳。
季幽兰与季海棠都怀着身孕,两家人不放心,没准让她们来,只是让人送来了贺礼,弄得季芙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早就说了二嫁不收礼,可哪个来季家道贺的人没齐了礼数,这倒是让季芙蓉很不好意思。
偏巧了,从敏怡郡王府带来贺礼的正是已经出嫁多年的苏小婉,她不过上郡王府去探望了苏家姑太太苏侧妃,季海棠就让她回丹阳时顺道给捎了礼来,足有三尺高的红珊瑚盆景往厅里一放,大家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漂亮吧?”
苏小婉走近了季重莲,轻轻地用手肘捅了捅她,季重莲回过神来不住地点头,这般枝丫繁茂又大棵的红珊瑚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想必价值不菲。
“郡王妃也说了,海棠是王府的功臣,不管这次生男还是生女,定是要给她抬了世子侧妃,又得知了芙蓉与赵家的喜事,王妃可是特意命人从库房里抬出了这盆红珊瑚赏给了海棠,这一路走来,我也沾了不少喜气呢!”
苏小婉说话还是那般麻利,她性子本就生得爽朗,人也不做作,季重莲倒是喜欢与她打交道。
那时候季重莲成亲,苏小婉正值分娩那段日子,哪里都不能动弹,只让人送来了贺礼,她在七月初便生下了个大胖小子,眼下也半岁多了。
生了孩子的苏小婉更见丰腴,完全将从前那瘦骨嶙嶙的身材甩到了一边,现在笑起来下巴上都多了一层软肉,季重莲再见到后可没少笑话她。
“你倒是辛苦了,怎么不带着孩子一起来?”
季重莲挽了苏小婉到一旁坐下,忙有丫环端上了瓜果点心,采秋在一旁贴身侍候着,安叶却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去。
“他奶奶舍不得呗,你可不知道,第一个长孙,我婆婆宝贝着呢,平日里一天往我屋里都要跑几次。”
苏小婉捂着唇笑,面上却是一片明媚。
她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