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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弈想说只是发烧而已,吃点退烧药就好了,但看谢林云一脸焦急,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便没说话。
进屋之后,李梓弈给苏蕤又测了一次体温,的确是发烧了,三十八度六。
苏蕤迷迷糊糊地醒了,但是却没有精神说话,谢林云坐在床上,把他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说,“你发烧了。”
苏蕤将脑袋在他的怀里一埋,只觉得头痛难忍,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蕤因为发烧面颊绯红,睁开的朦朦胧胧的眼睛笼着一层水汽,于弱势里带上了美艳。
李梓弈想,原来两人私下里相处时,苏蕤这么能粘谢林云,也难怪谢林云被他迷得死死的。
李梓弈去找了药箱,给苏蕤配了药,谢林云把药喂苏蕤吃了,又问李梓弈,“什么时候能退烧。”
李梓弈说,“一两个小时估计就能退了,要是不退,我再给他配药。”
谢林云松了口气,道,“该问问他是不是晕船,再带他来的。”
李梓弈看他对苏蕤,像对个大宝贝一样,不由觉得他腻歪得慌,很快从房里退出去了。
谢林云这下没兴致钓鱼了,苏蕤躺在床上,他不时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脸和额头,又拿了本书,靠坐床头慢慢翻起来。
苏蕤又睡了两三个小时,总算退烧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船停到了小岛上的港湾里。
苏蕤生了一场病,全船的人都知道谢林云这是动了真情。
苏蕤不过是发烧,他简直着急得像他得了绝症一样。
晚饭是在甲板上用,摆了一个长餐桌,上面是花纹精致的餐布,鲜花插在花瓶里,餐桌上餐点精美,苏蕤坐在谢林云旁边,因为烧了一下午,反而消耗了很多能量,以至于觉得特别饿,但谢林云却不让他吃太多东西,只让他吃为他熬的粥。
苏蕤看着一桌大餐,自己只能吃一碗鱼粥,不由不满,在桌布的掩饰下戳了戳谢林云的大腿。
谢林云道,“吃吧。”
苏蕤只得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有信号,就给谢林云发短信,“我饿,不想吃粥,让我吃别的吧。”
谢林云正在吃东西,手机放在一边,苏蕤提醒他看手机,他不得不看了,看到苏蕤的短信,不由一愣,就好笑地问李梓弈,“苏蕤刚退烧,能吃这些东西吗?”
李梓弈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道,“怎么不能吃,可以呀。”
谢林云道,“不是要注意一下饮食吗?”
李梓弈道,“不过是吹了海风发烧,他现在已经好了,而且又这么年轻,没有肠胃问题,怎么不能吃了。”
谢林云于是对苏蕤说,“吃吧。”
苏蕤笑着开始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李梓弈说谢林云,“你把我当成你家家庭医生了吗?”
谢林云道,“赶紧吃吧,这么唠叨。”
苏蕤白天睡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开着窗户,趴在窗户边上看外面静静的海面,月亮升了起来,照在海面上,虽然有海浪的声音,但也觉得静。
谢林云说他,“过来睡吧。”
苏蕤关上窗和他躺在一起,轻声问,“我今天是不是显得太娇气了,你朋友们会不会觉得我难伺候。”
谢林云道,“怎么乱想这个。”
苏蕤道,“我不希望给你的朋友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谢林云安慰他,“乱想什么,你生病了,谁会想那些。乖了,睡吧。”
苏蕤只好躺好准备睡了,但是却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发呆。
静夜里,过不久,谢林云就睡着了,隔壁房间却传来点声音,苏蕤开始没太在意,因为房间隔音很不错,所以只听到很细微的声音,之后似乎听到很大的一声响声,谢林云正好翻了个身,他以为谢林云醒了,就碰了碰他的脸,说,“隔壁的房间是不是在打架?没问题吗?”
谢林云本没醒,也被苏蕤叫醒了,迷迷糊糊地把他抱住,“你说什么?”
苏蕤说,“隔壁房间有声音,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在打架。”
谢林云也醒了,于是两人在静夜里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然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声音。
谢林云听到后,就将被子拉起来,把苏蕤的脑袋也给蒙住了,说,“宝贝,你真蠢,睡吧。”
苏蕤把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拱出来,“我哪里蠢了。”
谢林云搂住他的颈子,就亲了上去,道,“人家打得火热,你瞎操什么心,咱们也来吧。”
苏蕤被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愣了一下后就尴尬起来,而谢林云已经把他吻了个精神迷糊。
☆、10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轮到卫溪躺在被窝里睡觉,苏蕤精神奕奕,开始陪谢林云一起钓鱼;又给两个小姑娘当模特。
谢林云看他精神不错;就说,“你应当不是晕船;昨天只是感冒了。”
苏蕤也觉得是这样;在这次出海前,苏蕤从没有这样坐过船,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晕船。
但他自己想了想,觉得是前天晚上没怎么睡觉;昨天上船又吹了风;所以就感冒发烧了。
他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吃了药就好了。
这一天,自然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钓鱼四人组很喜欢钓鱼,周婷周袅却不喜欢钓鱼,一会儿就问苏蕤,“姐姐,要游泳吗?”
苏蕤根本不会游泳,而且也没有带泳衣泳裤来,就说,“我不会。”
周婷周袅就觉得没意思,但还是决定自己去游去。
就跑到周杉跟前去说,“爸,我们要放个小船下水,去游泳。”
周杉听她们这么说,头都大了,说道,“你们妈妈是怎么说的,让你们不要下海游泳,回去了在游泳池里游。”
周婷就去周杉跟前撅嘴表示自己不高兴,周袅则蹙着眉也不说话了。
周杉这下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他一向是拿女儿没有任何办法的,只好开始哄起来,哄来哄去,周婷周袅只想游泳。
最后还是苏蕤来叫两人去打牌,才把两人要去海里游泳的念头打消了。
周杉又坐下开始钓鱼,又是苦恼又是欢喜地说,“只有她们妈能管住她们。”
在座另外三人,李梓弈是个单身主义者,谭允文,周杉不想谈论他的问题,然后就剩下谢林云了,于是说道,“林云,你什么时候要小孩儿。”
谢林云心想你怎么和家里的女人一样嘴碎了,嘴里说道,“还没计划。”
周杉就道,“可以要了。”
谢林云,“……”
李梓弈在一边笑,谭允文看了看周杉,又看了谢林云一眼,说,“苏蕤还不错。”
发表了这句评论,他也不再多说,谢林云便说,“他昨天睡了一天,晚上还担心给你们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周杉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再说,他是你的女人,我们难道会干涉你找什么样的女人?
还是谭允文心思细腻一点,就说,“卫溪最初的时候,也很拘谨。他是怕自己无法融入你的圈子吧。”
周杉道,“他融入我们的圈子做什么?”一群大老爷们,他是个女人,和太太们好好玩就行啦。
不过他很感激苏蕤此时hold住了他家的两个小丫头。
谭允文听他说完,也觉得怪怪的了,因为卫溪是个男孩子,苏蕤和他又不一样。
只剩下李梓弈看了谢林云一眼,说,“你们在乱猜什么,让伴侣的朋友认可喜欢自己,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谢林云也点头,“是啊。”
然后大家都看向了周杉,周杉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因为是你最初带出了这个问题,让人心生误解。大家都是这种眼神。
苏蕤陪周家两小姑娘玩了一会儿,卫溪也醒了,过来开始四人大战,周袅点了不少吃的,四人一边玩麻将,一边吃东西,等要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没食欲了。
傍晚船回到岸上,苏蕤还和卫溪交换了一个电话号码。
在回家的车里,苏蕤就和谢林云说自己的战果,“我赢得比较多。卫溪和周婷输。”
谢林云笑着说,“你手气还不错。”
回到家,苏蕤和苏葳说了会话,又吃了些东西,才上楼去做事。
这天的睡前话题,苏蕤就问谢林云,“要是我不穿裙子,不戴首饰,以后再不留长发,也不化妆,你觉得行吗?”
苏蕤跪坐在床上,谢林云正把手里翻看的一本书放到床头柜上,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捧着苏蕤的脸像亲孩子一样亲了亲他的唇,说,“怎么说起这个问题来。”
苏蕤神色有些不自在,谢林云放开他的脸后,他就歪了歪脑袋。
今天和卫溪相处,他觉得卫溪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和他的那位谭先生在一起日子过得也挺好的。而且从周婷周袅以及卫溪的话语里,他知道两人是完成过婚礼的,在一起过了好几年了,两人至今相爱,大家好像也完全没有觉得两人这样有什么不好。
苏蕤知道同性婚姻,但他在以前没有见过两个同j□j人在他面前出现,所以他也无从猜测和想象别人的生活。
今天看到卫溪和谭允文在一起,他觉得,其实他们也和所有最平常的男女组成的家庭一样,互敬互爱,一起出门和朋友们玩,各有各的事业和事情,朋友们也没有特别抵触他们。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蕤心里这么想。
以前他身体的秘密被埋在心底,他觉得这件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想到有别人知道,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他认为自己会难以忍受这件事。
但现在,学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他走在学校路上,还有人专门追到他的前面回头看他,然后他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看,就是他,那个被报道过的双性人。”
这时候,苏蕤是生气的,但除了生气,却没有别的情绪了。
没有觉得无法忍受,也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以为会有的难堪。他不会用别人的残忍无知来惩罚自己。
明明在计划出国前,他还一心想着逃避别人的讨论和目光,但在无法出国之后,他知道没有办法逃离这一切之后,他发现要接受,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人活在世界上,这个世界很大,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在发生,但一个人生活的圈子,其实又那么小。
只有很少的人,和他有关系。
苏蕤想,自己不该把自己的世界想得那么复杂,只要自己在乎的圈子,能够接受他,就行了,其他的,他实在在乎不过来,不是吗。
与其想自己在被世界排斥,不如想,怎么去融入生活的环境。
而和谢林云的关系,他与其什么都去揣测谢林云的心思,让自己融入他的生活环境,然后在心里想其实自己不大喜欢这样,还不如和谢林云说一说,也许他也能够为自己而改变一下审美呢。
于是就有了苏蕤上面的话。
苏蕤目光灼灼,眸子亮晶晶地把谢林云看着,但是一时间却没有回答谢林云,他在床上动了动身子,从跪坐的状态变成了坐在床上,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谢林云自己去体会这些话后的潜台词。
谢林云目光闪了闪,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