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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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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终究动心了。

他看着一枝孤挺的芦苇,受到春风眷顾,绽成如花一般的缤纷。

门户大开的此刻,他们在入口处徘徊。未来不知是喜或悲,得自己去闯一回才知道。

他辗转吸吮,感觉倔强的骨架在怀中融解、浸化。

她虽然娇小,却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干扁,娇躯抱起来有点肉,棉棉软软的,很舒服。她的肩颈交接处有一种体香,淡淡的,很女性,犹如费洛蒙般令人动情。

他以唇带眼,巡视她的领土,并在沿途烙下自己的印记。

他的唇溜回她的唇,手钻进她的衣底,酥胸与粗糙的茧相遇时,她眨了眨眼,突然回过神。

“你怎么可以又偷亲我!”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唇,秀容赤若烧融的铁。

“怎样?不行?”气死人的理直气壮。

“你……”她为之气结。其实应该甩他一巴掌的,可这样做太矫情了,她明明没有抗拒。

“来吧!”安可仰突然将她压平在床上。

“做什么?”她升起满心警觉。

“爱做的事。”他去扯她的T恤。

“我……我才不要!”梁千絮面红耳赤,飞快躲到他抓不到的范围。

“为什么不要?”他一只手撑起脑袋,像阿拉伯后宫正在点牌临幸的君王。

这是什么鬼问题?她今天又不是来跟他……的。话说回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做什么。

“我不管你,我要走了。”她愤懑地转头离去。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那待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他矫健地跃下床拖住她。

“去哪里?”她呆怔地被他牵回床沿坐着。

安可仰伸了下懒腰,古铜色的肌肉尽情让晨光眷恋,她绝绝对对脸红了,也绝绝对对下认为自己有必要假清高的把头转开。

她喜欢看他。一直都喜欢。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他消失在浴室里。

梁千絮的脑袋晕晕的,彷佛刚坐了两天的云霄飞车。他们之间有一些感觉在刚才的几分钟之内发生了,她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变得异常快速,而肩膀上的沉重感,正在一点一滴消失。

浴室里传来男性的哼歌,与哗啦啦的水流声。

“啊!”

“什么?”安可仰歪着身子采出来看她。

“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没刷牙!”她捂着唇大叫。

“……”

“恶心死了,早上起床嘴巴里的病菌是最多的,你家有没有新牙刷?我也重刷一遍。”

天下芳草何其多,到头来,他却为了最不浪漫的那一株动心。

真是报应!

第十章

结果安可仰带她到他父亲的事务所。

“安然法律事务所”由父传子,直至安可仰的父亲已经来到第三代。在最近这一代的儿子身上,显然他对极限运动的爱好超过对法律与正义的追寻,安老先生的二层伤”可想而知。

事务所位于敦化南路的超地段,占据本栋商业大楼的第一楼整层,光是入口的会客区便奢侈地规画了十坪,精致的核桃木壁饰与昂贵的画作包装出精英氛围。

接待柜台的小姐虽然挂着亲切的笑意,那身完美的衣饰与彩妆却让人肃然起敬。总而言之,这绝对是一个“穷人不友善”的租界区。

梁千絮对于金钱与特权没有意见,只是对这种地带敬而远之。倘若她喜欢搅浑水,当初就会留在医院系统里,与各大派系厮杀争斗,一路爬上主任医师或更高的地位,享受名医待遇了。

清泉村的山光水色流露她的脑海问,啊,才离开几日,她已经开始想念它了……

“早。”安可仰一手搭在接待台上,随意地打声招呼。“我老头进来了吗?”

“安律师早,安律师已经进来了,安律师现在要见他的话,可以直接进安律师的办公室。”接待小姐绽出甜美的笑花。

安可仰顿一顿,回头说:“我听懂她的意思了,妳呢?”

“我也听懂了。”梁千絮庄重地颔首。

接待小姐绯红了脸。“我是说,安先生早,您的父亲已经进来了。如果您要见他,可以直接进他的办公室。”

“这样好多了,这么多同姓的人待在同一间公司里,实在很烦对不对?”安可仰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在会客室里等他,麻烦请他过来一下。”

“什么事?”冷峻的沉音从他们左侧方的走道响起。

一见到事务所老板--安然,梁千絮不自觉地绽出一丝笑意。

当然不是因为安然长得“好笑”,事实上,他绝对不是一个让人望之而生趣意的男人。安然的神情比安可仰更见威吓,站在法庭上说话时,连对方律师都会不由自主地降低声量。

他约莫六十出头,发丝已花白了一半,眉梢眼角划满严厉的线条。一身昂贵的西装衬出他未见佝偻的身形,和安可仰站在一起时,风采毫不逊于儿子。

她笑,是因为他们父子俩模样厮像,她毫无困难地看见三十年后的安可仰。父、子和孙女三代都拥有一模一样的鼻梁,果然铃当让人欣羡的容颜其来有自。

“安律师,您来了,好久不见。”安可仰懒洋洋地倚着接待台。

安然的利眼瞥了她一眼,随即全神贯注在孽子身上。

“什么“安律师”?你就不是安律师吗?”

“一间事务所有一个“安律师”即可,人多了怕叫错。”安可仰闲适地挥挥手。

“又轮到你回来打工的时候了?”安然挖苦儿子。

“你也知道我回来顶多只能打打零工,那就好,我们总算有共识。”

“你的办公室墙上还挂着你的律师执照,不要忘了!”安然冷眼一凝。

看他们父子俩斗法向来是办公室福利之一,行政区和接待小姐全竖直了耳朵,听得乐不可支。

“我们进去谈。”安可仰牵起她,率先走进会客室。

安然低哼一声,踅进会客室,挑了桌首的主位坐定。安可仰扶着她坐进一张沙发椅,再坐在她身畔。

“老爸,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安然直勾勾的眼落在她身上。

“您有事吗?”梁千絮被他瞧得纳闷不已。

“我儿子刚才说他有事和我商量。”安然的手在桌面交握。

“我听到了,两位请自便,我在这里等你们。”

“妳不觉得自己反客为主了?”安然的眉心耸起来。

梁千絮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这里是会客室,而我是客人,所以会客室归客人使用,两位大可回自己的办公室讨论。”这是她的逻辑,就好象她行医的时候也不会去占用大汉的办公室一样。

“妳是什么人?”安然盘起臂,开始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她。

安可仰露齿一笑,正要回答,被她轻轻按住。

“如果我告诉您,我白天在市场卖面,晚上在夜市卖CD,教育程度只有国中毕业,明天即将和令郎踏入结婚礼堂,你对我的待遇会不会有差别?”梁千絮好奇地问。

“那要看妳的面摊有没有合法执照,妳卖的CD是不是盗版,妳有没有涉及任何不法,以及妳煮的面好不好吃。”安然昂起下颚回答。

梁千絮发誓她在他眼中看见一抹孩子气的得意闪过。好吧,或许安老先生不如她想象中的僵硬无趣!

“敝姓梁,梁千絮。”她主动伸出手。“我只是区区一介山野小医师,从未涉及不法,也没有发生过医疗纠纷。”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老人家与她交握一下,炮火对回儿子身上。

梁千絮点点头,她也很想知道安可仰带她来见他父亲做什么。

“老爸,我要闪人了。”安可仰怡然丢出炸弹。

“你忘记我们当年的约定了?”安然哼了一声。

“你还记得那个不平等条约就好。”安可仰越想越痛心疾首。“我年轻识浅误上了你的恶当,不过你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欺侮一个十五岁精虫入脑的男孩,讲出去也不是顶光彩的事。”

安然威严依旧,眼中那种得意感却更浓了。

“凌老与我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你把他貌美如花的女儿给弄大肚子,教我拿何等颜面再去凌家出入?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只要求你一个小小的条件做为交换,有哪一点不平等?”

“都怪我一时不察,中了你的计。”安可仰转向她,笑容里充满懊悔。“亲爱的,答应我,永远不要跟老狐狸律师打交道,因为妳不会赢。”

“你们当年到底订了什么约?”她忍不住问。

“哼!你大可搬弄是非,反正我行得正立得稳,不怕你。”安然先撂话堵住儿子。

安可仰不理他。

“话说事发之后,这老头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跟我说:“儿啊,为父不肖,致家中出汝劣子,损及邻女清白,吾纵碎身万段,亦无颜以对先祖。””

“你们家讲话都用文言文吗?”她好奇问。

“我就说他搬弄是非!”安然盘起手臂,道貌岸然。

安可仰给父亲一个白眼。“然后他开始告诉我,一个十五岁的未婚妈妈未来有多么悲惨,人生有多么绝望,曼曼的这一生从此毁在我的手里,而凌家父老子幼,又是多可怜、多弱势、多值得人同情,他则是多痛心多厌世,而这一切都是我的轻率妄为所引起的。”

“这么说也没错。换成是我儿子,我若不把他五花大绑送到女方家请罪,良心怎么过得去?”梁千絮点点头。

“照啊!正是如此。”安然一拍桌面,深得其心。

老少两人当场就惺惺相惜起来。

“放心,五花大绑请罪的过程一点都没少,这条不平等条约是后来加签的。”安可仰哼了声。早该知道老八股和小八股会一鼻孔出气!

“讲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她越听越迷糊。

安然立刻接下发言棒子。“好,那妳评评理。我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就桀骜不驯,越是处罚他,他的反叛心只会越高,所以我把利弊得失分析给他听之后,只提出一个小小、小小的交换条件。”

安可仰马上像背书一般,念出在脑子里作祟了十几年的魔音奇书Qisuu网,““我担心你不知收敛的个性,总有一天会害了你,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你要念书、谈恋爱或如何过你的人生我都可以不管,唯独你的职业必须听凭我的吩咐。””

“嗯。”她听完了,点点头。

“嗯?妳只有一个“嗯”?”安可仰瞪住她。

“我没有听到任何不平等的地方。”她讷讷地说。

“妳不错,我欣赏妳。”安然龙心大悦。

安可仰一拍脑袋。“妳听清楚,随我高兴如何过我的人生都可以,但是我的职业必须让他决定。这个机关妳没听出来?”

“呃,没有。”

“好,那我告诉妳,我老爸在我高二那年说,他希望我未来当一个律师,他只有这个要求,所以我必须信守承诺!”

“当律师不好吗?”她反问。

“这不是当律师好不好的问题,当律师就得考执照,考执照就得先念相关科系,所以我的大学科系选择权便奉送给他了;大学毕业之后,我考完律师执照交了差,不愿意继续深造。于是他又丢下一句:他和美国的友人计画在纽约开一间事务所,所以他不是要求我在台湾当律师,而是去美国。为了那个该死的承诺,我不得不再去美国念法学院,考那捞什子的Barexam,又拿了一张美国律师执照!这下子连研究所也听他的了。等我两国的执照都考上手,也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让我挂人头,结果呢?这老头子又说他打消主意,不在美国投资了,所以我必须回台湾替他工作。什么“如何过我的人生都不关他的事”,从答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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