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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没留过你,也知道留不住你。”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
话题陷入一阵尴尬,王诀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面前的人就是低著头,回避著他热切的目光。沈默半响,周梓铭这才端起桌上的水递给他:
“喝完水我送你下楼。”
王诀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他没再犹豫,将眼前的水一口喝干。微微发烫的水贯穿过喉咙,火辣辣的疼,可他觉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夜色渐浓,昏暗的灯光并无法把眼前的路完全照亮。周梓铭默默的站在楼梯口,被一片阴影遮住看不到表情。而远方,王诀的身影被树荫遮住看不清晰。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想看著王诀的背影,试图记起更多的东西。但最终却只有失望,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选择的是逃避。
到了周四下班的时候,李明卓仍然在为最後差的那点款项而著急。如果周五不能开工,把延误的工作赶上,那麽这回他们可真完蛋了。周梓铭几次暗示李明卓,自己愿意帮忙补空缺,却被一把推出总经理办公室。5点半刚过,李明卓就去叫助理催著他回家,坚决不允许他加班。
站在商务大楼下面,周梓铭却只能苦笑。他不想回家,也无心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著,走著,沿著一边拐来拐去。他突然觉得,这样一个硕大的城市,自己却无法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好的去处。他在街边的花坛前坐下,打开手机,开始刷娱乐新闻。一条又一条的娱乐新闻讲著别人的喜与悲,可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别人的人生可以一笑了之,而自己的人生,却奈何不得。
一个晚上过去的很快,又仿佛很漫长。他没有坐以待毙,仍然锲而不舍的打著电话,直到最後一格电灭掉,他仍然呆坐在路灯下,看著这座喧嚣的城市,繁华的街道上,热闹的夜市,而自己,却只能淹没在阴影之中……
周五一早,周梓铭踩著保安开门的时间向办公大楼里冲,刚冲到电梯口被同样冲进来的李明卓截了个正著。
“快!给片场那边打电话!叫他们立刻开工!钱已经到位了,叫他们不准拖!多付钱也没关系!把前几天落下的活儿都补回来!”
“李总………这??!!……”
周梓铭还没站稳又被对方一把拉入电梯,李明卓的脸上写著急切和喜悦,看来事情是办妥了。
“你甭管!快去给我开工开工!”
“好!我知道了!”
周梓铭紧著掏手机拨号码,李明卓那边立刻呼唤助理准备车,两人没闲著,又带著人亲自往片场赶。到那边一看,已经有人开始上工,美国方面的合作人也都去了几个。外围,威廉姆正站在那边围观,看到周梓铭过来抬手示意。周梓铭见到他,略显吃惊的走过去:
“你也在?”
“今天之後,片子就算拍完了。我再不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没让你阴谋得逞真是不好意思。”
“可别这麽说,你好歹是我学弟,我也不想看你流落街头不是?”
“哼。”
“晚上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我可没话和你说。”
不等对方再回应,周梓铭向左右交代完事情,便又跟著李明卓离开。他太疲惫了,以至於再没有吵嘴的力气,也没有勾心斗角的力气。
回到办公室他突然很想给王诀打电话,全身心都放松的时候,他好想和王诀聊聊天,说说话。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比自己更开心,让他变的也开心起来。可手机翻来覆去的点开又锁住,他仍然没有按下那个电话号码。
下午的时候,周梓铭收到李明卓的群发邮件,叫大家都早些回家过周末。他关上邮件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平时他只有加班的习惯,早退的习惯可没有。在办公室死坐活坐,整个楼层的人都走的精光了,他这才挨到5点半关电脑走人。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想回家。心中总觉得有什麽东西紧紧的箍住他的神经,他急切的想找个什麽地方去发泄一下。
浑沌的走进电梯,晕晕乎乎的下到地下一层,摇晃著走向停车场。周梓铭还没迈出两步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是威廉姆。
“就料到在这里一定能等到你。”
对方紧紧握住他的胳膊,不打算松手的意思。周梓铭连挣两下见毫无效果,抬头看看上面就是摄像头,这才放下心。
“你有完没完?我觉得我没什麽和你可说的,请你也不要再纠缠好吗?”
“Jeremy……你不要这麽……”
“周梓铭!”
一个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随後是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的正是一脸怒气的王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在两人之间一横,将周梓铭隔在自己身後。头一仰,摆出一副流氓相:
“你找周梓铭什麽事!”
“我和我学弟叙旧又关你什麽事?”
威廉姆知道王诀不好对付,不由退後半步,谨慎地看著眼前的人。王诀见他後退,更是向前一顶,直接将人拱入墙角;这才又一把搂住周梓铭,大有宣布所属权的意思。
“如果你要钱,据我所知是摆平了的。如果你要人!────抱歉!他是我的人!和你没旧可续!”
说罢,王诀觉得还不够气魄,见对方毫无退让之意,他更是火大。干脆一个侧身将周梓铭推到在墙上,自己扑上去便吻!周梓铭被吓了一跳,慌忙要推却根本扭不过。
“王诀!注意点!公共场合你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麽!还叫他缠著你吗?”
威廉姆看著眼前的人打情骂俏,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半天才死死的憋出句话:
“哼……你们俩演的这还真是一出好戏……算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便再打扰,二位後会有期!”
“後会无期!”
王诀冲著威廉姆的背影扯著嗓子喊,周梓铭一脸无奈的怎麽都拦不住,手还被对方死死抓住。直到王诀差不多缓过来劲头,不吼了,他这才推推对方,提醒自己被抓疼的手:
“能松开我了吗?现在。”
“不行,我要一直拽著你!跟你回家!”
周梓铭看著他,对方的表情那叫一个坚毅,让人不由得想笑。
“哎……你啊……跟我上车……”
'15' 陈小沐就是爱神丘比特
15 陈小沐就是爱神丘比特这个命题有待考证
周梓铭将王诀拉进车里坐下,开车离开停车场。绕了很多圈也不知道哪里,找了个僻静的小区附近停下,熄了火。
王诀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得正襟危坐,表情很是拘谨。见半天周梓铭也不吭声,这才尝试著打破沈默:
“我可先说清楚啊,这事是李明卓来找我借钱才知道的,我可没随便打听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问你工作的事情,不过你也差不多就得了。这次这麽严重你都不肯跟我说,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吗!”
王诀一口气将这些全部说完,顺带又把周梓铭数落了一番。他自知周梓铭歪理多,打嘴仗赢不了他,自然要开篇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周梓铭没回话,整个人戳在方向盘上,眼神放空。
王诀见他没反应,又继续数落起来,越说越激动,直接把人拉向自己,一把搂住。
王大少其实心情相当沈重,以他的水平和关系网,整1,2个情敌又不是什麽困难的事情。这一次主要也是爱人太难搞,让他都没办法完全施展出自己的战斗力!要早早把自己那等折腾到满城风雨的水平拿出来,还至於让个小三逼成这样?
可反过来一想,周梓铭的态度也很有问题啊,不能因为对方是客户就不反抗嘛。最关键的问题是,这家夥还瞒起来,不肯跟自己坦白!
王决叹了口气,用脸颊仔细蹭蹭周梓铭的脖颈,继续说道:
“有些事情,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把你当外人的,你又何必对我拒之千里呢!”
这话一出,周梓铭心中不由一紧,身体明显的动弹了一下。
王诀见他有所反映,当他是开始反省,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添油加醋:
“你以後记住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这麽瞒著我,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可不允许。你要实在是觉得干著累,不干也罢,免得再生事端!要不然,你就到我这边来!省著受气!”
听到这话,周梓铭身体一僵,原本开始发光的眼神又再次暗淡下去。他慢慢推开王诀,慢慢从对方的怀中挣脱出来。像要摆脱对方控制一般,想要保护自己的自由一般,绝望的开口道:
“王诀……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我会变成你的附属,你的所属物,以你为中心活著。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说,这样突兀而见外的话,犹如尖刀般戳中王诀的心脏。他愣住,又忽而激动起来,极力要为自己辩解:
“不……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能保护你!让你活的轻松些!这样也有错吗!?”
“不,你没错。只是与我的生存方式不合。”
周梓铭顿顿,开始解释,
“从生理上讲,我确实需要依附於人,这是没办法的。性是本能,我也不愿违背本能。但从精神上讲,我是独立的,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依附。”
王诀傻了,确切说是又傻了。周梓铭只要一扯些深奥的东西,他就立刻不懂了。这种情况在他们交流最多的时候也经常发生,不过周梓铭平时都会给他认真讲解。这一次,周梓铭也认真的讲解道:
“说穿了就是,王诀,我们的价值观不同。强迫和对方在一起,只会造成伤害,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了。”
当然,这一次的解释,让王诀彻底的不解了。
“你什麽意思!你是说要和我分手!?”
这话一问,周梓铭又矛盾了。很显然,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可王诀这麽直白的说出来,他又本能的想否认。见对方心急火燎,双眼圆瞪的样子著实吓人,他不由安慰道:
“不……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一定距离,多互相了解一段时间比较好。”
王诀眨眨眼睛,大脑里一片浆糊。曾经经历过很多次的感情,无论是他甩别人还是他被别人甩;或干脆或不舍,也都没有过像今天这般模棱两可,不清不楚的回应。
王诀不甘心,继续问:
“你的意思是说,只想和我做基友!?”
“没……没那麽龌龊……”
“那是……纯爱!?”
“还……还要远一点……”
“普通朋友!!???”
“也没……那麽生疏……”
“你想和我玩暧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算了算了,我和你说不清!”
面对周梓铭,王诀总是少那麽一些计谋与小聪明,却多添了几分冲动和行动力。这时他火气上来,更懒得和对方废话,直接扯开领口,扑上去要吻。
“王诀!你认真听我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比起爱,我更想要自由!你放过我吧!!!”
有时候,人得被逼急了,才能讲实话,就像现在的周梓铭。
王诀的身体在离周梓铭很近的地方顿住,嘴唇张开又慢慢合上。他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那麽透明,那麽直白、单纯,令人不忍多看。
周梓铭闭上眼睛,默默的扭过头。这句话一旦说出来,就再不可能收回去。王诀会做什麽,他不知道。但这一次,无论对方如何做,他都打算鼓起勇气去接受。
时间仿佛在此时冻结,像过了很久,也许如一个世纪般的长,又或者只是瞬间的停滞。
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周梓铭的眼睑上,带著他熟悉的味道,却有著陌生的意味。他缓缓睁开眼,看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