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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算了?你活该,我也活该?”
“……”
“我他妈的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海里!”那样时朗顶多惋惜消沉一段时间,绝不会有今天的局面,邵凌轩是他千辛万苦救活,所以即使犯了错,他也会相护到底。
“柏岚……”时朗定了定神,一阵眩晕歪向盆栽,柏岚条件反射地一抱,然后又后悔,但已经松不开。
“你死人啊!赶紧去医院!”
“不用,你要签售。”
“闭嘴!我恨你!给我记住!”
柏岚咬牙切齿地叫过助理把车开过来,助理隐隐意识到柏岚会干一件惹来众怒的事情,吓得脸上风云变色,可是龙叔不在,柏岚就是他boss,他拿boss没辙。
时朗一直强调自己不过是淋了点雨,只要按时吃感冒药就不会有大碍,但这番论调在听到医生说出“身体有炎症”的时候偃旗息鼓,大气也不敢出。
其实他知道这跟身上的痛有关,所以不敢张扬,柏岚脸色难看得医生都察觉到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把椅子拉远了些。
“让他住院一晚吧。”
“他还不用……”
“我说‘住院’,你们没病房了?”柏岚提高音调,医生打量他几秒,其实很想跟他对吵,但考虑到这本身是件增加医院收入的事情,所以忍了下去。
这时离签售会开场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柏岚匆匆离去,两个小时后又回到医院,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电视机包装盒那么大的纸箱,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写真,他往沙发上一坐,开始在那些书上鬼画符似的签名字。
时朗捡了一本起来翻,摄影师是卫孚,那个动不动就被赶出去的倒霉室友,照片只是日常抓拍,
并非刻意摆造型或是做了什么特效,他镜头里的柏岚,不似在屏幕上那么光鲜尊贵,反倒有一种烟火气息,那是叫做“朋友”的东西,只有朋友才会拍到你叼着煎饼吸豆浆的样子,也只有朋友才会把你叼着煎饼吸豆浆的邋遢样子——拍出生动可爱感觉。
时朗看得愣住,他忽然意识到从一个人的照片中不仅可以看到他自己,还可以看到拍照的那个人。
书突然被抽走,“看什么,睡你的。”
时朗说:“我睡不着,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睡不着听京剧,你手机不是能收音吗。”
时朗一把攥住他欲抽离的手腕:“柏岚,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了?”
“老实养病。”
“就这样?”
柏岚冷笑:“你还在怕我找邵凌轩麻烦?放心,就算把他丢海里也于事无补,所以我不会干那种事。”
时朗慢慢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静静抱了一会儿才问:“你明天是不是回去了?”
“早上。”
“直接回家吗?”
“公司。”
“那晚上回来吃饭好不好,我弄菜。”
柏岚眼皮朝下看看他,嘴里说:“省省吧。”
时朗笑着把脸在他身前蹭蹭:“我当你答应了,你要是回来得早就帮我剥虾哦。”
柏岚没再说什么,一扭挣开他,继续坐回沙发鬼画符。
半夜时朗的烧退了,一大早和柏岚去搭飞机时精神竟然不错,虽然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少,还是被送机的柏岚粉认了出来,他想跟这些女孩打个招呼,柏岚将他一把推进候机室。
中午下飞机时,早上的送机粉丝已经将两人航班号公诸于众,当地接机粉丝中迅速增汇了一批欢迎时朗的生力军,险些将出入口堵塞。
好不容易挣脱围困,时朗刚说一句:“你先走……”柏岚已经坐进车里:“上来。”继而吩咐司机先去莲巢大道的住所。
“不用那么麻烦的。”时朗有一丝窝心,柏岚即使在生气的时候也还是个细心的人。
“少啰嗦。”车子开到住宅区楼下,柏岚丢下句“别乱跑”这才离开。
他只是要去跟龙叔交代一下昨天迟到早退的行为,进了办公室却发现龙叔不在,等在桌子后面的是任灏。
“你怎么在这?”
任灏不答反问:“跟时朗一起回来的?”
柏岚撇撇嘴,任灏见状将一直把玩的笔丢在桌上,从转椅上起身:
“你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即使他们两个发生了那种
事你也能原谅?”
柏岚一愣,看向任灏,他怎么知道?不过也不是太吃惊:“不然呢,难道我应该退出,拱手成全他们?”
任灏笑了笑。“没那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柏岚忽然警觉,任灏已经拉开门走出去,柏岚怔了几秒钟,打电话给时朗,问他在哪里。
“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啊,我在超级市场补充一点。”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可能是信号不好,“就快买好了。”
“等在那里不要动!”柏岚挂了电话飞快冲向电梯。
时朗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不要动之类的话,他当然不可能原地不动,现在不走难道等人来围观吗。
他给柏岚发着消息“家里见”一边抱起体积庞大的袋子出了自动门,这个时间街上的人不多,车辆更少,时朗还差两米就要走到对面人行道上,突然听左侧传来车子急拐弯的声响,同时有人从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
时朗踉跄着稳住身体,购物袋脱手摔出,一瓶黄桃罐头碎在他眼前,浆液朝低处流去,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时朗呆了呆,这才逐渐找回对外界的感知,推开他的竟是邵凌轩。
“凌轩……”时朗跌跌撞撞冲过去跪在他旁边,想去搬动又不敢,“凌轩?凌轩!听得见我吗?”他身上到处都有血,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的,时朗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他眼睛睁着,眼珠可以动,而且也有呼吸,时朗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不停跟他说话,不想他睡过去。
邵凌轩眼睫毛轻轻眨着,嘴唇开合,时朗忙把耳朵贴近,听见他说:“我真……很后悔……能不能原谅我……”
“现在不要说这些,你哪里痛?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邵凌轩艰难摇了摇头,一只手从衣服底下探出,时朗不假思索握住:“好,好,我不怪你。”他胸口堵得难受。
邵凌轩这才微微笑了,说:“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自从……”
一阵猛烈咳嗽引发的抽搐打断了他的话,时朗愣住,下意识握紧邵凌轩的手。
救护车和采访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停在身侧,救护人员推开拍摄记者把邵凌轩搬上推床,一个记者扛着台摄像机仍紧随其后,恨不得追上救护车去拍个够,时朗突然回身夺过机器砸在地上,指着头顶路口监控摄像头吼了一声:“有本事去拿那个!滚!”
柏岚只比救护车晚几分钟,当看到路边大滩大滩的血迹,他全身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里,下车时竟然腿一软跪在地上。
人行道散落着购物袋和残
碎的食物,其中一网兜虾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要是回来得早,要帮我剥虾哦。”
言犹在耳,他浑身血都凉了,像冰针一样往骨头里刺,刺得他怀疑自己随时就会死去,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回头一看,是任灏。
柏岚愣了下,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拳挥向任灏,任灏早有防备,伸手一挡便握住,厉声说:“先离开这里!”
但柏岚不听他的,另一拳又挥了过来,任灏无奈把他两只手都制住,柏岚这时力气大得超出意料,任灏非得和两个保镖加起来才能不让他乱动,手脚都被死死钳住,柏岚用尽全力狂声嘶喊,仅仅是他们把他搬到车上这几秒钟他的嗓子就已经哑了。
被塞进车里时保镖的手微微一松,柏岚一只手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朝任灏眼窝挖去,任灏只觉眼睑下一凉,抬手摸去时赫然发现整个右眼里的世界都是红的,他惊呆,继而麻木,柏岚竟然真的要剜出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迟疑,那个前不久还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大哥的男孩哪去了?
柏岚手脚被保镖扯下领带捆了几圈,车子开动,他挣起来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那滩血迹,口中重复叫着“时朗!时朗!时朗!”眼泪不断滑落,哑掉的嗓音中,绝望慢慢取代了疯狂,一声比一声低下去,突然他安静一秒钟,抿紧嘴唇,就在任灏眼前,噗的一蓬血喷在了玻璃上。
☆、第13章
13.
邵凌轩在救护车上时血压一度低到20,肋骨骨折,并有创伤性血胸,左腿粉碎性骨折……听得人不寒而栗。他被推进急诊室后很久时朗才想起来打电话通知些什么人。
马哥他们在赶来的路上,时朗试图联系柏岚,但电话是无人接听状态,他记起柏岚最后叫他等在超市里,不禁胡思乱想,难道车祸和他有关?邵凌轩明明在外地拍戏又怎么会出现在莲巢大道?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马哥急冲冲地奔出电梯,时朗把自己知道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起柏岚,马哥脸色微变,“难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不会吧!”
他在报警和仅仅询问公司高层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警察就在同一层楼的会议室给时朗录口供,他如实诉说自己当时背对马路,被推开后脑子都懵了,根本没想起来去看撞人车辆,他连那是辆什么车都不知道。
最终警方让他再好好回想一下便收拾离去,时朗也觉得现在思绪混乱,肯定会遗忘不少至关重要的细节。其实让他这样心慌的不止邵凌轩,还有柏岚,尤其在邵凌轩转进重症监护室接受24小时的观察后,他的大部分心思就转移去了柏岚那里。他还从未试过一下子面对如此复杂的、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可言的局面。
隔天马哥来探病,带来了很不乐观的消息,警方发现十字路口的摄像头全部坏掉,当时状况根本没有被录下来;坏的时间点也非常蹊跷,正好是车祸发生前一晚,现场没有刹车痕迹,司机撞人后消失得从容并且飞速,这些都可以百分之百断定为意图谋杀。
可惜邵凌轩只是暂时脱离危险,一直没有清醒迹象,无法询问肇事车辆的形征。
“你心目中有没有可疑人选?谁和你有过节,严重到会置你于死地的?”
马哥无奈地再三重复:“警察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得罪那种疯子,时朗在圈中脾气好是众所周知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艺人名声很重要啊……”
时朗发着呆,他想到柏岚曾经拍过文森特的不雅视频做要挟,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凌轩在昏迷,柏岚也失踪了……答案到底是什么,根本无从追探。
马哥用手肘捅他,时朗回过神,发现警察仍在等,于是淡淡回答:“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两个警察也知道这些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明星轻易不会说实话,交换一下眼神站起来:“那好吧,你‘继续’想吧,想到了通知我们。”
柏岚昏昏沉沉醒来时发现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四面杏色的墙壁,沙发、电视柜、冰箱什么的都有,自带洗手间,窗明几净,但又不像宾馆,他看着窗外的绿树愣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比较昂贵高档的私立医院。
他手一撑坐起身,带动肋下隐隐作痛。他又想起自己伤心发狂眼前一黑时,最痛的似乎就是这个位置。
手机不在,屋子里没电话,衣服也被换过了,柏岚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