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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莹没有接话,她不再质疑柏岚对时朗的了解程度,而且确实如此,就在司仪想要过来询问她时朗下落的时候,时朗出现在大厅门口,和邵凌轩一左一右扶着时母,他穿得并不正式,淡蓝衬衫,白西装,作为宾客都显得简单清爽,何况新郎,旁边一身黑色正装的邵凌轩都比他像。
他安顿好时母就朝罗曼莹走来。
“不好意思,有点小事走开一下。”
罗曼莹
勉强地一笑:“没关系。”她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小事,让他在婚礼当天失踪两个小时?
时朗“啊”了一声在身上摸,从左侧口袋抽出领带,匆匆系着,罗曼莹伸出手停在半空,询问地看着他,时朗索性把手背在背后,罗曼莹有条不紊地打了个结。
众人都看在眼里,各种笑声迭起。
时朗整理好衣饰后就牵着罗曼莹去到场中,从司仪那里接过麦克风:“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有点迟到,是因为我想准备一份礼物,给我的新娘子,凌轩,麻烦你。”
邵凌轩推着酒店里运行李的那种推车进来,一人多高的推车上堆满了花和蝴蝶结,却是用金色和粉色两种缎带扎成,一端系在入口的喷泉上,随着推行,缎带上的活结不断自动解开,推车上被挡住的画框便逐渐露出——一幅巨大的画像。
邵凌轩转了个圈对着宾客席,率先开始鼓掌,于是厅中掌声响成一片。
罗曼莹发着愣道:“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个?”
时朗有些赧然:“一个礼拜的时间有点紧……”
罗曼莹噗的笑了,眼角余光不禁瞥向柏岚,柏岚面无表情看着,对视那一刻,下巴扬起,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挑衅的神情。
她收回目光,对时朗说:“你还真是个惊喜制造机。”
时朗自然也看到柏岚那种神情,他对他笑了一下,在下面的致辞感谢亲友环节中,他提到了很多人,妈妈,爸爸,师长,亲朋好友……柏岚的名字排在最后,时朗停下来深呼吸了一下。
“这是我生命中最特殊的、最重要的人之一,这么说吧,我总是把开心的事情同妈妈分享,而把痛苦的事情向他倾诉,我们有相像的经历,同步率高到惊人的想法……我们互相勉励,互相关心,一起成长,我相信,这样的朋友是一辈子的,一辈子也只有一个,在座各位要是有这样的朋友一定要珍惜,因为下辈子很可能遇不到了……”
柏岚突然扬声:“不用等到下辈子。”他没有话筒,声音在这个能容纳千人的大厅里,显得极为单薄。
“有了老婆自然会忘了兄弟,这都是铁则了,何况你这位娇妻不但有女人的温柔还有男人的铁腕呢,你这辈子已经用不着我了。”
宾客只当他打趣,哈哈笑成一片,柏岚没有笑,他直直看着时朗,那眼里是什么时朗看不分明,也不想看清,在他决定和罗曼莹在一起时就注定要和柏岚形同陌路,他不想把纠缠延续到婚后去,可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的被这样望着仍难免心如刀绞。
罗曼莹看了看时朗,又看向柏岚。柏岚
不是她跟时朗之间的鸿沟,他是一堵墙才对,她惴惴不安,根本没有心情致辞,反正自己这边的亲戚少得可怜,三两句带过,就结束了整场仪式。
邵凌轩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经过休息室,突然看见柏岚在里面打量那幅画,画像架在两张椅子上靠着墙安放,柏岚静静看了一会,扬手就把香槟泼去,邵凌轩一愣。
“你干什么!”
柏岚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他一眼,不以为然地继续欣赏酒液在画上流淌的情形。
邵凌轩冲进来,那幅画已经没得救了,他回头就给柏岚一拳:“你知道这幅画时朗画了多久吗?”
柏岚闪躲过去,掸了掸衣领:“不就一个礼拜么。”
“是将近30个小时!他每天瞒着罗曼莹,用睡觉时间来画!”
柏岚轻蔑地笑,手按在脖子后面仰了仰头:“这点你们赶戏的时候也可以做到吧,想说明什么?爱她爱到可以不吃不睡?原来他们的爱情就是这个样子,我是不应该泼,白白浪费一杯酒。”
邵凌轩气得发抖:“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呢,甘拜下风,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之外没人能让时朗幸福?你这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柏岚也不气恼,淡淡笑着说了一句:“反正你不能。”他手轻轻拍了拍邵凌轩的肩膀然后走出去。
邵凌轩反应过来,柏岚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他勃然大怒,疾步追在后面,终于在环形楼梯追上了他:“这世上只有你会爱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的真心!”
“那我倒没有,”柏岚转过身来耸了耸肩,“我只知道他选谁也不会选你,你自恃救过他,给他制造了多少麻烦,根本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邵凌轩红着眼睛低喊了一声:“混蛋!”扑过去揍他,柏岚踉跄着抓住了大理石扶手上的柱头,但邵凌轩喊着:“你欠我一条好腿!”又一脚踢过来,正中胸腹,踹得柏岚手也松掉了,同时往后一踏,环形楼梯一边极宽一边极窄,他在窄的这边,一踏空就是好多级台阶,邵凌轩看着柏岚翻下去突然有点发懵,在他眼里整个画面像看DVD看到一半,声道突然坏掉一样。
直到柏岚撞上堆满了百合花的花车,砰一声巨响才传入邵凌轩耳中。
他死了吗!邵凌轩被这念头吓一大跳,胆寒地想去看看,时朗已经越过他跳下了最后一级台阶——邵凌轩又一惊,他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他什么都看见了吧?
柏岚摇摇晃晃爬起来,时朗把手伸给他,他狠狠打开。
“你还好吧?”时朗低低的问。
柏岚试着走
了两步,腰痛得站不稳,时朗的手虚停在距离他一掌的地方,满脸无奈道:“我找谁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好啊,”柏岚扯扯嘴角,“你送我去。”
“你别这样……”
“不行就滚开!”柏岚又往电梯挪了几米,汗都快把衬衫背后浸湿了。
时朗看不下去,说着“我叫救护车。”一边去摸手机,但手机并不在身上,他看向邵凌轩,“凌轩,打电话!”
“啊?”邵凌轩醒了醒神,一口拒绝,“不行啦!有记者在!”他这才反应过来四下张望是否有狗仔拍到刚才的经过。
时朗愣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下决心说:“我送你去。”
他过来扶柏岚,邵凌轩喝住他:“你脑子没病吧,现在是你结婚哎!”
“帮我跟曼莹说一声,我很快回来。”贺朗低声说,他朝柏岚看去,“我背你?”
邵凌轩大喝一声:“时朗!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我看他能站能走,会有什么事,故意骗你离开吧?”他掏出电话打给罗曼莹,按成免提递给时朗,“要说,你自己跟她说!全都告诉她!休想我替你掩饰!”
罗曼莹的声音里夹了柔缓音乐从那些小小的黑孔眼中飘出:“喂?时朗你在哪里?要答谢来宾了,喂?”
时朗无言以对,罗曼莹又喂喂两声,意识到什么,有点慌张起来,“时朗,你去哪儿了,大家都在等你,你……”
“他在一楼大厅。”邵凌轩忍无可忍,说。
不到半分钟,罗曼莹拎着裙子出现,她身后,一个女助理扶着时母。
时朗头痛不已,柏岚攥着他的手,力道随罗曼莹的走近而逐渐加重,罗曼莹看在眼里,她调整呼吸,脸上挤出笑容:“你要去哪里,该合影了。”
“阿朗,你给我回来!”时母一脸焦色,在楼梯上面跺着脚喊。
“妈,柏岚他……刚从上面摔下来,要去医院。”时朗低着头,声音也压得很低。
“我找人送他去。”罗曼莹看向柏岚,几乎是在哀求地问他,“可以吧?”
有人从另半边旋梯下来,大声说:“我来,我送他去好了!”是卫孚。
他把高脚杯放在台阶上,搀起柏岚:“走,走啊!”
柏岚一直看着时朗,卫孚拉了他两次,他才终于一点一点松开时朗的手。
罗曼莹挽起时朗:“快点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时朗站着不动,她无奈轻声说:“至少等婚礼结束,你再去看他,好不好?”
卫孚打开车门把柏岚塞进去,嘴里碎碎念叨:“你怎
么样啊?真摔下去了?没站稳还是怎么回事,没见你喝酒啊!不会是苦肉计吧?”
柏岚不说话,一手撑着膝盖,一手伸到后腰处揉捏,到了没人的地方,他的表情才明显痛苦起来。
“喂,我问你呢,这里又没别人,你有事我们就去医院,没事我还要回去洗尿布呢!”卫孚半开玩笑道。
柏岚咬着牙说:“你认识去恩咏的路吧。”他声音都变了调,卫孚有点紧张起来:“不会吧,你可别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踩下油门一路飙车,中途打了个电话给方院长,车子到时已经有推床等在大门外。
男护士们和卫孚七手八脚把柏岚从车里抬上推床,推他去拍片子。
方院长进来时,柏岚觉得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但还是不能坐,更别提下地,方院长问了他和卫孚几个简单的问题后,直接说:“从CT片子看,腰椎第二节有病理性骨折。”
柏岚哦了一声,自嘲笑道:“以前就折过,是比较脆。”
“那不一样,病理性骨折是转移骨肿瘤引起的。”
“……什么意思?”
方院长笑了笑:“进一步的结果要照ECT才知道,别想那么多,你那么多很难闯的关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天色暗了下来,卫孚在走廊上打电话,跟娜娜说自己晚一点回去。
回到病房只见柏岚还看着窗外,但是天黑了,外面的爬山虎已经模糊不清。
他忽然说:“连老天也不想我再缠着时朗了。”
卫孚呆了呆,拎把椅子坐下,揉一把脸,粗声粗气说:“不是还没确诊吗!”
柏岚回过头来,神情平静,甚至还有点笑容。
“卫孚,向阳还要麻烦你继续操心一阵子,我不想让它落到无关的人手里。”
“我知道。”
“然后,老样子,什么也别说。”
“还有呢?”
“早点回家去,你儿子老婆在等你。”
“没别的了?”
“卫孚……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撞坏他没雨刷的车?时不时把他赶出一起合租的公寓?硬逼他打理没钱可赚的慈善基金?卫孚逃出了医院,在车上,视野一片模糊,他下意识打开雨刷却不见任何清明,才发现模糊的只是自己这一双眼。
晚上九点半左右,时朗打电话过来,问柏岚有没有看医生。
“看过了。”
“我这有瘀伤擦的药膏,你用的着吗?”
“不用了,单子上开的都用不完。”
“也是。那,我
去看看你?”
“不太好吧。”
“……凌轩也、也是一时冲动,”时朗想说也不是故意,又觉得不妥,及时改口说成冲动,“能不能私了呢?”
“有记者拍到吗?”
“暂时没发现有。”
“那不就得了,还私了什么,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喔……”时朗有点意外,“你真没事吗?”
“我说有事,你会来吗?”柏岚笑。
“会啊。”他毫不犹豫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真柔软,并不是指嗓音,而是语调。
柏岚沉默一下,装出轻松的语气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