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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从来不敢问，这次，就问出口吧。
“许钦辰，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然后，唐佑听到了许钦辰的答案。
“爱了就爱了，问什么理由。要是真的非要理由，大概是因为，你是唐佑吧。”
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唐佑。
某个特定时机，某个特定场合，遇到了那个人，就那么心动了。
然后走到一起，分开，或者一辈子。
要追究原因，大概只能玄乎地解释为，命中注定吧。
唐佑从来不知道许钦辰也可以说出这么浪漫的情话。
身体越来越热，处于高。潮的边缘，有什么在心里涨得满满的，想喊出来，忘情地喊出来。
也就这么做了。
唐佑的声音几乎嘶哑，最后湮灭在铺天盖地的高。潮里。
黑暗使人容易迷失。
后来唐佑回想，或许就是在这一刻，自己才开始真正沦陷、栽倒的吧。
从床上下来的那一刻，唐佑有点站不稳，被许钦辰抱去浴室清理了一下，然后又抱回了沙发。
懒懒地说要喝水，许钦辰去接水，回来时正好看见唐佑抱着手机，一脸凝重。
许钦辰挤了过去。
递上水杯。
“脸色很不好，怎么了？”
“只是累了。”
“累了就别玩手机了。”
“嗯。”
由于刚才那场性/事，唐佑的脸红红的，即使在沙发上也不能正坐，只能斜斜地倚着。
许钦辰看着唐佑遭受自己摧残后，捏着腰的样子，有点愧疚，好态度地认错：“这么久没见，我有点控制不住……下次不会这么累了。”
“……”
两个人就这么堆在一块。
头靠着头，说话。
“跟我去英国的话，可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我们也能每天在一起。”
知道唐佑不愿意跟自己走，许钦辰无奈地发现，只能利诱。
“我……不去。”唐佑拒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钦辰沉默了一分钟，揉了揉唐佑的脑袋，安慰：“那些照片，不会成为我的负担，只要你不怕跟着我委屈，我就带你走。”
唐佑沉默着听完。
许钦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呢。
他说不在乎那些照片流出对自己的冲击，他说他愿意带着他走，还有什么要顾及的呢？
可是，一时冲动的后果，谁来埋单？
许钦辰，你爱了钢琴那么多年，为我放弃，值得么？和家人决裂，值得么？就算你现在认为值得，那么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后呢？
唐佑直视许钦辰的眼睛，一字一句，陈述一个事实：“你父亲找过我，我收了他五百万。”
说话时的那种眼神，有种负荆请罪、视死如归的意味，看着这样的眼神，许钦辰一阵心闷——他怎么会不理解唐佑被迫收下那笔钱的感受。
大手摸上了唐佑的脑袋，胡乱揉了一通，许钦辰安慰：“他给，咱就收着，我只嫌你收得不麻利，白白受苦。”
“不是。”唐佑被揉乱了头发，撇头不去看许钦辰，“我是说，许钦辰，这么久，真的很谢谢你。”
将人揽进怀里，许钦辰在唐佑嘴角边轻轻啄一口：“傻瓜，说什么谢谢，要谢谢……”
忽然不再说话，抱紧了唐佑：要谢谢，也是我该谢谢，你还在。
唐佑在许钦辰怀里，一动不动，额头紧紧贴着火热的胸膛，贪恋着不想离开：“这么久，真的很幸福。”
“佑佑？”
“许钦辰，我们……”唐佑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推开许钦辰，看着许钦辰的眼睛，“我们，分手吧。”
许钦辰绷起嘴角，收紧了搭在唐佑肩头的手：“给我理由。”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唐佑迎上许钦辰的目光：“虽然你什么都很好，但是我还真没胆子面对你爸，况且，我爱的还是慕少斯，毕竟那么多年了，还真舍不得，你也知道他那新欢也没多少日子了，我正好又有机会……”
原本说得很顺，但是周围气氛越来越冷，最后，唐佑还是没能说下去。
许钦辰仍是嘴角勾起：“继续说。”
唐佑点点头：“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也不会留给任何人垢病我的理由。我不希望到最后，你对我只有夺走你的钢琴的怨恨。”
许钦辰终于不再笑了，语气冰冷：“佑佑，这是你第二次说要和我分开，别的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没商量，事不过三，以后不提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
不怕死地回：“那我再提一次吧。”
又是一阵死一般地沉默。
许钦辰点燃一支烟，点头，又摇头：“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会。”
“那你就错了，我要得到的，从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对话进行得非常慢，许钦辰掐灭烟头，看向唐佑，“对你。同样是这样。”
唐佑无力：“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许钦辰看着唐佑，那一刻，这个男人身上迸发出令人心悸的冷意，“你对什么都可以很执着，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怯懦了呢？还是到今天，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唐佑别过头：“随你怎么想。”
“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让你不清楚……”许钦辰的手又抚上了唐佑的胸膛，一路游走，“让你不清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chapter38
唐佑重新被扔回了床。
一直到天黑，被做到起不来身。
意乱情迷中，许钦辰一直在唐佑耳边呢喃：
“佑佑，佑佑啊……”
“我不想逼你，留下吧？”
“老爷子那边有我，你不要怕。”
“好不好？”
“……”
唐佑什么也不说，到了后半夜，睡死过去。
之后几天，两人处于冷战。
唐佑单方面的冷战。
许钦辰一如既往对唐佑很好，每天早上准备好早饭，等唐佑吃完再开车送去学校，一等到唐佑没课，立即接他回家。
唐佑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许钦辰也好像很闲似的，整天只看着唐佑。
其实通过强硬手段的话，唐佑肯定拧不过许钦辰，但是许钦辰不想用强迫来伤害爱人，只是等着他回心转意。
每天晚上，许钦辰抱着唐佑，总会问：“是我不好么？”
“老爷子那里，我对付得了，你怎么就这么犟？”
“只要你点头，就没有任何问题，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唐佑，和你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
以前，我一直在想，爱情是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爱情就是来得措手不及，离了就是切肤之痛。
感情真的很奇妙，相处这么多天，已经离不开了啊。
就算做不成钢琴师，只要有你，我也甘之如饴。
佑佑，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你不懂？
唐佑一天天看着许钦辰，接受着他的照顾，听着他的疑问，总之，心里难受得很。
许钦辰，我到底在顾忌什么？
我顾忌的，正是你不在乎的。
你真的决定用身败名裂来换取和我的厮守？你真的决定和你那黑道混得风生水起的老爹死磕，来换取所谓的爱情？
枉你年龄比我大，站得比我高，竟然不知道这些有多么不现实？
还是我该说，你的爱情太伟大，我始终没有办法接受你的牺牲。
就这样，你做你的大钢琴师，我做我的小市民，彼此没有关联。
将来，自然有名媛和你并肩，而不是和我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许钦辰，为什么你不懂我？
日子一天天过。
两个人僵持着，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许钦辰彻底沦为保姆，拉着唐佑嘘寒问暖，唐佑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但是，没有哪颗坚定的心，能在这样的温情下撑得过去，唐佑坚持不住了。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老爷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唐佑被勒令不许乱跑，在阳台上晒太阳，手机放在客厅里。
透过玻璃，唐佑看到许钦辰接起电话，意料之中的，许钦辰的脸色变得凝重。
唐佑是故意把手机放到客厅，好让许钦辰接到电话的。
或许曾经热切地想离开过，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唐佑发现自己是真的离不开，一想到许钦辰要是真的答应分手，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没有他，就很难受。
没有许钦辰的人生，会多空白，唐佑不敢想。
所以借助许钦辰的手，给自己一个留下的理由：如果是唐佑激怒了老爷子，导致那些照片流出，唐佑会有种亲手毁了许钦辰的感觉；如果是许钦辰自己和老爷子说清楚，那些照片流出后，或许，将来后悔时，许钦辰就不能怪自己了吧？
很自私的想法，唐佑在阳台看着许钦辰，苦笑。
钢琴师和我，你要哪个，主动权给了你，而我只需要离开或者留下。
尽管知道你一定会选择我而毁了自己，尽管我也不忍心毁了你，但是舍不得离开你，只能让你自己毁了自己——当然，还有我陪你。
爱情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啊，在许钦辰看不见的角落里，唐佑狠狠地红了眼眶。
几分钟后，许钦辰挂了电话，唐佑趁机走进客厅。
明知故问：“谁的电话？”
这么多天，唐佑第一次主动和许钦辰说话，许钦辰有点惊讶，随即笑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张妈的电话，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许钦辰没说实话，唐佑也不再问，拿起一本书躺到了沙发上细细翻看，两条腿悠闲地搭在一旁，占据了整个沙发。
许钦辰将唐佑的腿搬开，坐下，再将那双长腿搭到自己膝盖上：“明天你们没课。”
唐佑“嗯”了一声。
“带你去三国游乐园。”
唐佑想拒绝，又听见许钦辰说：“其实是我自己没去过，想去，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拒绝的话被咽了回去，唐佑点头。
许钦辰心情又明朗了——据说，闹矛盾的情侣，一起出去玩或者旅游，有助于改善关系。唐佑学业忙，还不是假期，先不出去旅游，那就游乐园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钦辰就将睡得昏天黑地的唐佑从床上拖起来，一系列准备后，直奔车站，乘坐三国游乐园专线。
唐佑跟着许钦辰转来转去，脑子糊糊的完全没什么想法，因为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还在打瞌睡。
一想起昨晚，唐佑忍不住深深懊恼，因为今天要来游乐园，昨晚许钦辰好不容易没有折腾他，但是他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闹得一旁的许钦辰又一把压住温柔地收拾了一番，并美其名曰：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
先不管睡前运动到底是不是有助于睡眠了，唐佑确信那之后睡得更不好了，今天有精神去游乐园疯那才有鬼了。
抬眼望去，车站里人还真不少，一颗颗乌黑的脑袋不停地攒动，耳边是一片嗡嗡声。
人太多，说话的人更多。
许钦辰买完票，对唐佑招了招手，唐佑跑过去两个人并肩去检票。
一同检票的有好几对情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股高兴劲足以将方圆十米内的人都感染得高兴起来。
许钦辰大概是被感染了，竟然在上车时，偷偷地牵了牵唐佑的手，唐佑别扭地甩了甩爪子，但当他坐到座位上后，又被许钦辰给逮住了。
弹钢琴的手，修长有力，拉过唐佑的手，十指相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