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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的那些个蜜,正睡着被我吵醒了;岂不是恨死我了;找着了吧,人家正干得热火朝天呢,这一来要是我爸吓出病来了怎么办?还不得把我给恨死了。”
“……那,你妈妈呢……”
班长突然沉默了。把脸扭到一边儿去,再没说话。
猫球球听着这些话,无端觉得心里更难受了。他一点儿也不了解班长的家庭——她也不会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愿意在别人面前自揭疮疤呢?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笨拙……自己的事情没法解决好,也根本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哪怕安慰一下旁边的女孩子——虽然她是那么强大,总是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喂。”班长突然转过头来说,“你顶着一副哭丧的脸干什么?”
“我……”他咬咬牙说,“要不我送你去宾馆睡,我回来继续等——”
她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先下去帮姐姐买包烟。楼下那个24小时便利店,左拐。”
猫球球显然小看了不良少女的战斗力。等他闷头闷脑地揣着一包烟上来时,白鹿原家门口已经没人了。他正愣神儿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兴奋地喊着:“喂——陈冠诚!快过来!过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猫球球同学惊悚地转过身,发现——在这所1974年的房子里,班长显然已经摸透了它的建筑结构。她一只脚踏在四楼白鹿原家的阳台栏杆上,一手扶着走道的水管,修长的身体加上高跟鞋被拉得长长的,灵敏地冲着他喊:“喂!快过来!”
猫球球的下巴瞬间就掉下来了。
片刻之后,他迅速捡起自己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冲过去,对着悬在半空中的班长说:“你——你这样太危险了!快下来……这里是四楼!”
“磨蹭个什么啊!你是不是男人啊?”她瞪着他说,“烟呢?”
他内牛满面地把一包在便利店里能找到的、最贵的烟递过去,结果她借着灯光一看,很不屑地说:“我艹。姐姐平时都抽万宝路以上的。”
说完她就灵敏地一转身,唰一下,敏捷地跳到了白鹿原家的阳台上。
猫球球此刻除了内牛满面还能干什么!
——虽然我不是从小就开始翻院墙的班长……
——虽然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我……不能输给女孩子啊!
等他终于克服心理斗争,抬出腿去,脑门冒汗——幸亏这时不是白天否则看着脚下一定会摔下去——等成功翻越过去时,那时刻也不过一瞬。
班长在后面说:“慢死了,擦。”
“喂……”他心惊胆战地望了望阳台,“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
“怕什么?这里的物业烂死了,你没看到连走道灯都没修么,哪里还会有摄像头?”她走到阳台门口说,“你的饭卡呢?”
猫球球瞬间大惊失色:“这……你要进去?那……那不就是非法入室。”
“说个屁啊,进都进来了。你的饭卡呢?饭卡啊餐卡,什么卡总有吧?”
“只有房卡行吗……”
“拿出来!”她不耐烦地说,“会用房卡开门吗?”
“……你说平时撬寝室门那种吗……”
“听着。我们等会一进去,就闭嘴。然后,你看到白老师,就唰,”她比了个动作,敏锐地说:“脱光了,睡到他床上去,听到没?然后我趁机用手机,给拍个几张。等明天早上,他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嘿嘿。”
她说这句话时,带着一种熟稔的、好像办惯了似的兴奋感,两只眼睛在黑夜里直发光。
“这不行……”猫球球如遭雷劈,“这样做他会恨死我的……”
然而,法律是阻止不了不良少女的。还没等他说完,她就迅速地唰一下——连动作都没看清,老房子的门就咿呀一下,开了。
“嘘。”她比了个手势,率先进入黑漆漆的卧室。
他心里嗵嗵直跳——有生以来,从未做过任何坏事,现在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潜藏着干坏事儿的因子?
——可他从未想过真的要主动去把白鹿原怎么样……就像你想过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么?
阳台的卧室里并没有人。
黑暗中,班长在他前面低低地说:“出客厅以后,小心点。我左你右,分头找。找到了通知我。”然后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怀着焦虑的心情走了出去——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房间里什么气氛都沉沉的,连空调也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仿佛白鹿原根本没回来过。
这一刻他宛如心灵感应,脚步像不受控制似的,直直地走到了盥洗室里——那种熟悉的、微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还有浓重的酒意……
“啪”一下,他把浴室灯打开了。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面前的人了。整个世界,三十亿黄种人,二十亿华人,十四亿中国人,减掉老人小孩,再男女对半,四亿中国男人里,最喜欢的,唯一的就是这个人。
白鹿原显然喝太多了。他醉得睡熟的时候,也露出微微皱着眉头的表情。热水器里已经没有水了,可还开着,时不时湿答答地流出来几缕细细的水流,打在他的白衬衫上——白衬衫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勾勒出那般性感的模样,无法不让人面红心跳。
猫球球觉得自己呼吸停滞了一下。他得拼命压抑住自己快要爆炸的呼吸声——才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低声说:“白……白老师?”
对面醉倒的男人依然靠在浴室湿漉漉的地板上,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白老师……?”他突然觉得慌了,伸手过去扶,正打算说“老师你喝多了这样会感冒的到床上去睡吧——”的时候,对面的脑袋已经不受控制的一头栽了下来。
他骤然慌了,赶紧大声喊道:“喂!——班长你快过来!打电话!打电话——他……”
一夜忙乱。
白鹿原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视线里都是白色。
白色,白色,白色和白色。
还有一点粉色……好像是墙壁还是哪里。
他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结果,另一个黑色的物体就在他旁边躺着,准确的说是在他自己的……我擦这是病床床单?!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白鹿原果断地闭上眼,再次睁眼,面前情形依旧不对,只是面前那个黑色的物体……那是脑袋!那颗小脑袋就压在自己床上,化成灰他都认得……这货不是猫球球吗,擦!
而且,片刻之后,明明睡着的少年却像福至心灵一样抬起头来,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那眼中还带着雾气,迷迷糊糊地说:“啊……白大大你醒啦……”
——别用这种眼神看老子啊,擦!
白鹿原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拼命跳动的小野兽,直到觉得自己克制得表情都严肃的要抽筋了,才慢慢地眯起眼睛,沉声问:“怎么回事?”
猫球球瞬间就慌了,他猛一下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一样慌慌张张地说:“啊那个……你在浴室里晕倒了啊……医生说你酒精中毒了……”
“没那么大事儿。”白鹿原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他低着头,艰难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把我送过来的?”他沉着脸,继续眯着眼睛看他:“你怎么进屋子的?”
“……”
“你怎么发现的?嗯?”他盯着他,像老鹰逗小鸡那样,气定神闲地问着。
“……我……”
“我什么?”他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昨儿个不是还打算威胁我么?本事了?长进了?!还晓得没钥匙就会进门儿了啊!真是蹭鼻子上脸——”
“不是这样的!”猫球球觉得心窝子都要难受得缩起来那样,艰难地说:“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他妈放屁!”白鹿原瞬间就做起来,猛地把床一掀,吼道:“酒精中毒?!我告诉你,我他妈喝了多少年酒了,老子——”
嘎的一声。
这一声很清楚,至少对他自己也是。在突然停止的咆哮中,清晨寂静的病房中,这一声那样清晰——那来自他的后背。自己脊椎的某个部位,嘎的一声。
他突然脸色就变了。他看见自己的“老子开始喝酒的时候你丫毛还没长全”才刚说了个头,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在对面少年震惊和担忧的目光中,直直照着后面的床板,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的时候白鹿原疲倦地想,自己真的是老了么?
“酒精中毒只是轻微的,”白大褂的医生顶着金边眼镜,冷冷地调了一下他不知什么时候被挂上的盐水瓶儿,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八十后,正是打拼的时候。工作和应酬,也要注意身体。你的胃溃疡多久了,你知道么?再这样下去要脱成胃穿孔——看你也不瘦,怎么总是不按时吃饭呢?另外你是坐办公室的吧?颈椎一看就有毛病,你们这些人的通病!这个不归我们这个科室管,建议你去查一下……你以为酒精浓度高了是好事?能拼酒,逞英雄了是吧?我告诉你,再不注意,过几年肯定得脂肪肝,高血压,糖尿病。”
猫球球泪流满面地在旁边害怕地看着他说:“医生!医生……怎么办!怎么办!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医生!医生怎么办!您说我一定照做!”
白鹿原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的表情都要裂了。他只想嚎一句:你们全家都是年轻人!老子已经三十岁了!
医生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咳了一声,故作高深地说:“这个病啊,最重要的,是看病人要自己配合。要接受治疗,要听医生的劝告。戒酒,辛辣的东西都不要吃。一定要按时吃饭,还有……”
白鹿原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猫球球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笔记本,像小学生那样快速地,用圆珠笔把医生说的每一条都记在笔记本上……一边说还一边点点头,睁着那双最让人受不了的星星眼……
擦!
那个医生显然也不好意思了。直到他说完最后一条:“……忌房事。”之后,就果断出去了。
白鹿原的嘴角还在抽搐,却不想猫球球一下子放下笔记本,把凳子一拖,直直凑到自己面前来,那双星星眼红红肿肿的,瞪着自己——
“你又哭了?”白鹿原愣了。
“我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猫球球红着眼睛望着他说,“你工作那么忙……你又做这个职位,平时应酬那么多,一定总是被逼着喝酒什么的……都被逼着喝了那么多了……你醉成那个样子,平时也没有人能照顾你……你还要抽空出来写文……”他语无伦次地说,“书评区那帮人……每个人都天天骂你嫌你更新少了……我也偷偷想你要是能每天写多一点就好了……我现在才知道!我先才知道!”他看上去要哭了,“你是不是经常忙得忘了吃饭?胃溃疡……医生说以后要胃穿孔……那怎么办啊……酒精中毒!就算是轻微的,我看到你倒在地上那个样子……你……”
白鹿原突然觉得心里软下来了——他口气软和地望着他说:“你别这么紧张。其实酒精浓度高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听医生瞎说。现在的医院都喜欢骗钱,没病也给你查出一堆病来。你知不知道?有一年我第一次喝几十度的白酒,第一次喝得酒精中毒在家里睡过去了,结果睡了两天,没事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