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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当着老丈人的面调侃起妻子来了。
不过这也让他们知道了金禄心下应该是毫无芥蒂的,他并不记恨前年那码子事,否则他就不会这般自在,不是吗?
“谁说的?”
“不是吗?”
回城途中,满儿一路唠叨个没完,话题全数绕在他不信任她的问题上打转,金禄只好噙着讨好的笑脸任由她骂。
直至进了内城之后,大概是骂够了,她终于小小称赞了他几句,说幸好他已不在意前年那件事,不然她夹在中间实在很难两面讨好,谁知道金禄劈口便否决了她的称赞。
“那个女人竟敢伤害娘子你,我恨不得摘下她的脑袋……”
“不行!”满儿惊呼。“好歹她是我姊姊呀!”
金禄轻叹。“早知娘子会反对,为夫也只有忍下来了!”
满儿翻翻白眼。“就知道你这人最会记恨,算了,别再提这事。现在我倒满想知道他们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很危险不是吗?”
金禄垂了一下眼,又抬起。“是挺危险。”
满儿狐疑地掂量他。“你不会知道是什么事吧?”
金禄移开双眸。“回去再说。”
不必说,她已经感觉到危险了。满儿不禁呻吟着直揉太阳穴,心里骂翻了老天的祖宗十八代。
老天爷为什么总见不得她过几天好日子呢?
第十章
脚步一跨过王府的门槛,允禄也回来了,先是严肃冷漠的命令|奇…_…书^_^网|弘普去念书,随后换套衣服又要出门了。
“我要进宫一趟。”
“又来了!”满儿喟叹。“今天会回来吗?”
“会。”
他是回来了,近三更时,仍在等候他的满儿立刻迎上前服侍他更衣。
“饿了吗?”
允禄颔首。
于是服侍他更衣完毕后,满儿即到外室去把早先备好的茶点端进来,见允禄已然靠在床头,便先挪了张小几放在床傍,再将茶点放置在几上。
允禄当即掂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并将她拉上床纳入怀中。
“先别睡着,待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片刻后,允禄吃下大半茶点,满儿斟满杯茶递给允禄,后者仰杯饮干又置回小几上,冷凝的眼轻阖,仿佛在歇息,又好像是在沉思。
“满儿。”
“是,老爷子?”
“你可曾介意在杭州帮了我?”
满儿听得一怔,非常意外他会这么问,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之前,他向来都根深柢固的认定女人出嫁便得从夫,所以她一切都得依着他、帮着他,这种事根本不必问,连想都不必想,是他宠着她,才由着她时不时挑战他大爷的权威,没有扔出休书一封顺脚把她踢出大门去啃骨头。
但现在他问了,为什么?
是了,因为他更了解她、更关心她,所以才会问出这种过去绝不会去想到的问题。
他不容许她心里藏着任何芥蒂。
因为他不仅仅要保护她、宠爱她,还要她心无罣碍的待在他身边,平静幸福的做他的妻子。
这男人,尽管表面上阴沉冷漠不变,既冷酷又残佞,但即使千百年过去,他的情也不会褪色,还会一日比一日更关爱她、体贴她,如同他付出的深情一样,只增不减。
思量及此,一股热流蓦然涌上鼻头,酸酸的令人好不难过,满儿连忙偎上他胸膛,以掩饰自己湿润的眼眶。
“不,我不介意,我又怎会介意呢?”她感叹道。“也许你是担心我会夹在两边为难,其实这点我早就考虑过了。虽然我是前明公主,而你是大清亲王,或者你跟我都可以分得很清楚,但咱们的孩子呢?你又要他们如何去分呢?”
她深深喟叹。
“不,我不想把自己曾经尝受过的辛酸苦楚强加在他们身上,也不想逼迫他们做任何选择,更不想做什么伟大的女人,可以抛开私情只论大局。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管是汉人或满人,嫁给你之后,我只是你的妻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有困难,妻子帮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不介意,因为我想到的……”
明媚的丹凤眼徐徐扬起,温柔地对上那双澄澈幽邃的眸子。
“只有你。”
允禄环住她的手臂力道加重了,两眼眨也不眨地深深凝视住她,直直望进她心底深处,也让她有机会窥见他隐藏在冷漠的眼幕下那份比太阳更炽烈的深情。
“不介意?”
“全然不介意!”果断又坚定的语气。
允禄轻轻吁出一口气。“在杭州,我曾经离开过你数日……”
满儿眨了眨眼,仰眸。“啊,对了,我问你上哪,你说回京后再告诉我。”
允禄俯视她,眼色深沉。“我去抓鲁王的孙子一家人。”
满儿惊讶地咦了一声,坐正了。“你去抓人?”
“我下了禁令,不许白慕天离开杭州……”
“等等,让我猜……”满儿忙道。“我想过去一定都是白慕天亲自去和他们联络,要追踪白慕天可能不太容易,但现在白慕天不能离开杭州了,他只好派手下去通知他们小心一点,所以你的人才能追踪到他们的下落,然后……”
“我亲自去抓人,再把人交给直隶总督送至京城里来。”允禄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怕白慕天怀疑到你吗?”
“不会,他会以为是奴仆告的密。”
“难怪你要把人交给直隶总督押到京里来,如此一来,整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那么我猜……”满儿螓首微倾。“你是怕我为难,才不肯先告诉我啰?”
“你会么?”允禄反问。
满儿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会,就算他是我的远房堂哥,那又如何?我连亲爹都谈不上什么亲情,何况是他。最恨我的人是抚养我成人的亲外公,最迫切想要杀我的人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亲舅舅,甚至连亲姊姊都想要我的命,血浓于水这句话早已被他们抹煞掉了,或许他们有他们理直气壮的理由,但对我而言,他们是活生生斩断了我对血缘亲情的冀望……”
两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满儿目光依恋地凝住他。
“而今,对于骨肉亲情,我已心冷,那种用血缘连系,或者用两片嘴皮子磨出来的骨肉关系根本不值得信任。此时此刻,我只在乎眼前这份实实在在的情,所以,我不会为难,对我来讲,那只是你的工作罢了。再说皇上又不会杀他们,他们只是会受到监管,失去随意来去的自由而已,不是吗?”
收回手,“嗯,这么说起来……”她垂眸若有所思地沉吟。“其实就算让皇上知道我的身世也无所谓了嘛,反正他又不会杀我,只要不让他知道你事先早已知情就行了,对吧?”
允禄冷冷一哼。“前明皇帝的直裔子孙与宗室子孙是不同的,你定然会被圈禁起来严格看管,而我……”
柔荑掩住他的唇,“你怎能容忍我被圈禁起来?”满儿苦笑地低喃。“所以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救我,结果还是会演变成我最害怕的情况。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嘴巴闭紧一点吧!”
话落,她又偎入他怀里,满足地轻轻叹息。“老爷子,你不用担心,我很幸福、很快乐,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允禄再度沉入静默,但那两条环住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又温柔。
“呃,也许偶尔会离家出走一下……”
“……”
见他无言地冷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满儿不禁暗里偷笑。
“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爹他们留下来做什么呢?”
“……吕留良的案子要结了。”
猛然仰起娇靥,“真的?”满儿惊呼。“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要结了?”
“吕毅中与沈在宽将难逃一死,”允禄面无表情地说。“吕严沈三族妇女幼丁多半会流放到宁古塔沦为守边人的奴隶……”
“真惨!”满儿喃喃道。“我想一定有人想救他们吧!”
“近一个月来,京里确实出现了许多江湖人物。”
“该不会是爹也想救他们吧?”满儿有点惊慌。
“我不知道,但……”允禄眼帘半阖。“他把竹月仙留在大理,想必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是白痴!”满儿怒骂。“那些想到京里来救人的也都是白痴!”
允禄默然无语。
“老爷子,他们……”满儿迟疑一下。“救得到人吗?”
“有我在,不可能。”允禄断然道。
“我想也是。”满儿咕哝。“那爹若不赶紧离开,会被牵扯上什么麻烦吗?”
“我不会让他扯上任何麻烦。”
满儿仰眸瞅住他。“我知道……”为了她,他绝不会让她爹扯上任何麻烦,所以她担心的是……“你不会光顾着要护我,忘了也要顾着你自个儿吧?”每当事情牵连上她,他就会忘了他自己。
修长的手将她的螓首压向他胸膛。“不用为我担心。”
“那是不可能的事,”聆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满儿低低叹息。“除非我死了。”
“不准说那字儿!”环着她的手臂使紧了。
“早晚的事呀,哪天咱们头发白了,牙掉光了,笑一下脸上的皱纹就可以夹死耗子,那时总要走上那条路的。不过……”满儿呢喃。“只要能跟你手牵手一块儿走,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搂着她的手臂悄然转温柔,连他的心跳也仿佛变温柔了。
“那就那时候再来提。”
满儿仰起娇靥,丹凤眼巴巴地瞅着他。“允禄。”
“嗯?”
“答应我。”
“什么事?”
“要多顾着自己一点儿。”
“我会。”
“……”
他真的会吗?
“真要继续留下来?”
目注璀灿橘红的落日暮霭,竹承明微眯着眼,背着两手屹然卓立,竹月莲略后半步。
“自然。”
“月仙可等得下去?若是她耐不住也跑来了呢?”
修眉微蹙,“应该……”竹承明不甚肯定地道。“不会吧?”
竹月莲撩起一弯苦笑。“爹,我不是满儿,不用对我说好听话,你我都看得出来,月仙想的绝不是她嘴里说的。”
竹承明默然无言。
“爹,你可曾想过,若月仙无论如何不肯嫁给段大哥,那时又该如何?”
“我……”竹承明欲言又止。
“别想逼她,爹,如今你也该看得出,月仙顽固得惊人、激烈得吓人,可不像她外表那般温柔婉约、娴静温驯,”竹月莲细声警告。“若是强逼她,天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来。”
竹承明又沉默片刻,而后叹息。
“那你说我又能如何?”
“我以为自满儿那边过继个孩子来还多点希望。”竹月莲认真地建议。
“但满儿与女婿都坚持不肯啊!”
“铁杵磨成绣花针,想要成果,便得多下点功夫去磨呀!”
竹承明又静默片刻。
“若月仙真不肯嫁,也只有如此了。”他叹道。“唉,我实在不明白,既然天意要生我来承继明室,又为何要断了我的子嗣?”
莫非只是一时兴起,戏弄一下世间人?
一旦把棘手的责任丢给允禄之后,满儿就不再需要天天去紧迫盯人,总算可以轻松下来;相反的,允禄却格外忙碌,不但要往宫里跑,还得朝城外去,不过他每夜都会乖乖回王府里睡,免得满儿又胡乱操心。
“我爹他们都在干嘛?”跨坐在允禄背上,满儿双手使劲儿在他肩背上按啊揉啊捏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上茶馆喝茶。”侧脸枕在双臂上,允禄低沉地说。
“上茶馆喝茶?”满儿讶异地停了一下手,再继续。“他们冒着危险还留在这儿就为了上茶馆喝茶?干嘛,咱们京里的茶叶有特别香吗?还是谁看上了哪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