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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武功高强,他只是一名老人家,你轻轻一掌就可以把他轰得四分五裂。”
“哦,是吗?咱们要不要来打个赌?”漫不经心的语调透出游戏的邪魅。“我来打他一掌,瞧瞧他会不会当场暴毙。”
“你……”毕帖儿脸色大变。
区紫啸一步一步的走向前,俊美的脸庞夹杂残酷的冷笑。
“你、你别过来,你、你别靠近我,别……”夏继之故作神色紧张,还直打哆嗦。
终于只离三步距离,面对着面,区紫啸缓缓伸出一掌,正对他心口。
“不要!”毕帖儿闭眼不敢看。
“啊──”然后就听见一句惨呼,夏继之被弹开,重重跌在柱子边的摔落声让毕帖儿瞠大杏眼。
他真的杀人了。
毕帖儿骇得魂飞魄散,惨事真的发生,连忙飞奔到夏继之身旁关照。
“夏……”
“我还撑得住。”夏继之吃力的安抚她,拚命向她使眼色。“千万别揭穿我真实的身分。”他小声的交代。
“好、好……”她点头如捣蒜。“那你要不要紧?”
“不要担心。”
“没事吗?”
“我支持得住。”
毕帖儿恨恨地瞪向区紫啸。“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连个老人家都不放过。”她搀扶起夏继之,决意协助他离去。“老人家,你快走。”
“我也想走啊、只是他……”咬了几声。“他肯吗?”夏继之望着区紫啸,易容过后的脸孔一片空白,探不出虚实。
“他不能再阻挡你。”毕帖儿以身护卫。“除非他踩过我的尸体,否则他再也伤害不了你。”有股说不上来的怅然在作怪,她觉得自己很无力,说服不了区紫啸也改变不了他,感觉自己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竟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老先生你还不快逃!”她吼道。
“那、那我走了。”临走前,夏继之悄声地再交代。“帖儿,你再忍耐几日,我会尽快救你脱险。”然后,夏继之一拐一拐地逃出花园,这回区紫啸倒是让他离去,没再为难人。
毕帖儿戒慎地盯着区紫啸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夏继之顺利离开,才鼓起掌来讽刺他。
“好厉害的狱王,连个老头子都要欺负。”心之恶毒,举世无双。
“他死了吗?”区紫啸反问道。
毕帖儿愣了下,随即咬牙迸话。“你非要他死去才甘心。”好残忍。
“他没死。”区紫啸再次强调结果,并且不遮掩决意杀人的意图。“方才那一掌我并未留情,用了十足的内力。”
“你!”她得深深吸口气才能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否则很可能会扑上去咬死他。“这很威风吗?”
他脸色倏冷,这妮子压根儿听不进蹊跷之处,多说无益;他转而命令小厮召来柳夫人。
“区公子。”柳夫人立即前来,区公子匆匆唤她必有要事。
“通令下去,准备撤离藏情阁。”此话一出,柳夫人一凛,毕帖儿也怔然。
“何时?”柳夫人并未多问原因,区公子的命令就是圣旨。
“今夜子时。”
“明白了。”她立刻疾步行至前院唤来管事,下令送走客人,并且要藏情阁内所有人员整理包袱,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你这是在做什么?”毕帖儿不明所以?为何突然要离开藏情阁,这处暗哨应该是区紫啸相当倚重之地,何以决定要放弃。
“藏情阁不能久留了。”深沉的黑眸扫过她的脸。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静待答案来告诉你。”话中有话的隐喻教人不舒服。
“不说就不说,哼!”她才不稀罕!
一股岑寂的气息渐渐弥漫住整座藏情阁。
※※※
子时一到,在区紫啸的安排下,藏情阁所有主从从密道离开……果然是心此深沉者,竟然在藏情阁下挖了条地道,难怪夏继之以及其他武林人士会如此忌惮区紫啸。
等到走出长长的冗道,再见天际时,天微微亮,众人已在临安城外。
一行五十多人聚集在城门外。
毕帖儿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临时撤离?可以说理由了吧!”
“啊,你们快看!”一道尖锐的惊叫截断了毕帖儿的询问。
她回首一望,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临安城内,有一团恐怖的黑烟卷上云霄,紧接着巨大火球怵目惊心的炸开来,烈焰冲天,橘红色的火光几乎覆盖住整片天际。
这恐怖的景象紧紧攫住毕帖儿的心魂。
“失火了……火烧的地点是?”心里有底,可是她又不敢确定。
“是藏情阁。”柳夫人道,而且一点都不意外。
“怎么会呢?藏情阁无缘无故怎么会遭受到祝融之灾?”
“有人不甘受辱,回头烧了它以泄心头之恨。”他似笑非笑的轻柔幽幽道出凶手的心态。
一股浓浓的恐惧感爬上心间,她却不知该怕谁。“区紫啸,你认为这把火是继……呃!”
“继什么?”他挺和善地追问。
毕帖儿咽了咽口水,也不再假装。“咱们俩都不必再装蒜了,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那位老先生是夏继之易容改装的,对不对?”
看戏的冷眸也不再留情。“容貌虽然改变,但伪君子的味道却是很好闻认。”
“伪君子?”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三个字形容夏继之。她错愕地吁出长气后道:“你说放火的人是他?”
区紫啸不否认地微笑。
“不可能。”她断言。“就算他败在你手下,也不会做出这种恶行,放火烧屋的行径罪无可逆,他不会这般残忍,你别乱栽赃。”夏继之的德行可是闻名于天下。
“你很信任他?”他挑眉。
“不是只有我信任,江湖人士个个都相信夏继之的人品。”她眯了眯水瞳。“你栽赃的手法蒙骗不了人,况且这很可能是个意外的巧合,也或许是藏情阁得罪别人,所以仇家回头放火报复。”
“毕姑娘此话差美。”柳夫人不以为然的反驳。“我不会得罪人……”
“不用争执了,我自然会让她明白。”区紫啸阻止两人争辩,望了望天色道:“柳夫人,带着这群人前往豚郡,到了目的地自然会有人替你安排落脚处。“明白了,那么区公子呢?”豚郡与华山路径正好相反,他似乎没有同行的打算。
“我自有安排,你快带他们走。”
“是。那么后会有期了。”柳夫人也不多耽搁,即刻启程。
一群人依依不舍的和区紫啸道别,踏上另一条人生路。
人散了……
空茫的气息忽然降下,四周突然变得好萧瑟,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有他们相伴,甚至忘了藏情阁是牢笼,而她是人质。
“大家都走了,那我们呢?我跟你要上哪里去?”毕帖儿敛下惆怅的心绪,不让它形于外。
“咱们流浪去。”他邪邪地给了主意。
“什么?”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笑容漾得更深。“我说,咱们当对流浪夫妻邀游四海去。”
※※※
“好大的火势。”已成废墟的藏情阁外聚集许许多多的百姓,众人议论纷纷,名噪一时的藏情阁竟然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怎不令人感到欷嘘。
“是怎么起的火?”毕刚夫妇及临安城的父母官聚在一起,商讨这场延烧了一整天的祝融之灾,探究原因。
“根据初步勘察,是有人纵火。”
“纵火?可恶,竟然有人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恶行。”纵火,最易伤及无辜,最该挞伐。
“侥天之幸,幸亏无人伤亡,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夏继之望着这一大片废墟,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了,藏情阁的老板呢?怎么没来报案?人呢?”除了没见到主事者出面外,连个管事都没有。
“这正是大移奇怪的地方?藏情阁内的姑娘、小厮、丫环、佣奴们,统统都不见了踪影,好像已经预知这场祸事会发生,事前都避开了。”
毕刚邹起眉。“事先预知祸事,凡人有这等本事吗?”他只觉得事有蹊跷。“传令下去,分派两队人马,第一批追查纵火者的身分;第二批则去追踪藏情阁的老板逃至何处?或许他们知晓内情。”
“是。”
分派好工作,毕刚询问一旁关心的义侄。“继之,你对这场无名火有何看法?”
“因色、因仇、因财,三者皆可能,毕竟这种烟花地容易招惹是非。”
“言之有理。余下的善后工作,我就交代此地的父母官办理就行,咱们还是速往华山追查区紫啸与帖儿的下落。”毕刚决定后,召来县令交代余事。
望着毕刚夫妇先一步离开,罗方趋前悄声问道:“公子似乎无意告知毕御史,毕姑娘曾经落脚藏情阁的内幕。”
“不能说。”更继之抚着仍然微微作痛的胸口,区紫啸的武功果然高强,要不是他有所防备,也以十成功力抵挡他的掌力,再加上护身宝衣削去部分力量,他肯定必死无疑。
“为何不说,毕氏夫妇心急如焚。”
“说了也于事无补,毕竟我没有救出帖儿,你若把这一切告知伯父伯母,除了让他们两人更加忧心以外,并无其他助益。”
言之有理。“属下明白了。”
“你吩咐下去,找出区紫啸的去向。”
第七章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见人烟的山谷,绿山缭绕,围着一条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有着遗世独立的荒凉美感,而这一路区紫啸特意避开人群,专走山径。
“为何不走官道?”毕帖儿经过多日来的奔波,逐渐显露出疲态来,到底山径小路难行许多,虽然有时候他会抱着她施展轻功避开不平路,但娇弱的身子仍然无法适应。
“走官道会遇见你爹娘,往华山的路径有数条可以选择,我还不打算与你爹娘太早对峙。”
“你也会怕?”她幸灾乐祸的诅咒他。“也是啦,一旦被抓到你可就惨了,肯定身首异处。”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倘若我被斩首,你就得当寡妇。”他坏坏地道。
“满口荒唐言,呸!”不要跟他瞎扯,否则气死的肯定是自己。
毕帖儿径自走到溪畔,掬了一把溪水扑打脸庞,一路奔驰下来,风尘加身,身子总觉得不太干净。
“要不要下水净身?”区紫啸也踱到溪边问。
“什么?”她差点儿跌入溪水中。
“沾上一身的风沙挺难受的,这山谷中恰巧有这条溪流,何不痛痛快快下水洗涤一番。”
“我才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要她宽农解带,她办不到。“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在野外净身成何体统?”
“你还是清白之躯吗?”他邪恶地讽刺她。
“区紫啸!”她娇斥了声,对他的质疑本该很愤怒、很生气,可──她只是恨恨的一跺脚。
“好山好水,如此景致诚属难得,在这天然浴池中沐浴,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仍然邀请道。
“我才不像你,可以不知羞耻地做出不合宜的举动。”
“你怕什么?此地并无人烟,况且有我替你照看,安全无虞。”他露出一抹让人痴迷的笑颜。
“我最该防备的对象就是你!”胆敢占尽她便宜的恶徒,除了他以外还有谁。
“唉,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他也不勉强,独自走进溪水中,直到水面淹到他腰身处才停下。
毕帖儿找了块大石头坐好,一回首,见他自若的开始褪去外袍,解开单衣。
“喂,你就在我面前宽农解带啊?”小脸瞬时绯红,她抗议地大喊,这人一点矜持也不懂。
“难不成我得穿着衣服沐浴。”他纵声大笑,似乎被逗得很乐。
“不知羞。”她啐了声。
他揶揄道:“你还可以坐在石上观赏。”
“什么?”消化完他的“提议”,她旋即用双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