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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一走进凉亭,左蝉宓即不由自主地怀抱白兔,起身走到慕容殷身前,讷讷地问:“殷大哥,好些天没见著你了。”她知道姨娘十分惦念著他,甚至派江总管去请他好多次,可惜就没一次见他回来过。
慕容殷似是不想理会她,紧抿双唇不语。
得不到回应的左蝉宓顿觉尴尬,而慕容愬的一声轻哼,更让她脸蛋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老大。”沃洹以手肘撞了下慕容殷,怪他太不给小美人面子。不过,见老大双唇还是抿成一直线,他也只好先来个自我介绍:“嘿!姑娘有礼了,我叫沃洹,与……殷老大是拜把兄弟。”
啧,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咬文嚼字过!
“沃公子,你好,请坐。”左蝉宓略微抽搐的唇角勉强牵出一抹笑。
“喔,对,大伙儿坐。”沃洹搔头一笑,硬是将伫立不动的慕容殷给拉到身旁坐下。
之后,凉亭内的气氛又陷入一片僵寂。
见诡谲的疏离感充塞其中,沃洹率先打破沉默地咧开大嘴,对著甚有好感的左蝉宓扬声说道:“左姑娘,你怀里那只小兔真可爱,是谁送你的呀?”他敢肯定那只兔子一定是老大送的,所以便想制造机会让他们俩多聊聊。
“是愬哥哥送我的。”左蝉宓低声开口,手抚白兔的僵硬动作没停歇。
“什么,是他送的?”沃洹一翻白眼,丧气的道。
“沃兄此话何意,难道我不能送只兔子给自己的未婚妻吗?”慕容愬夹讽带刺的斜睇殷的拜把兄弟。
哼,殷就爱结识这类的无知匹夫,莫非他这么快就忘却自己所以会瘸腿,就是因为他结交这些江湖败类所种下的恶果。
“耶!我可没说不行喔。”沃洹赶紧撇清。不过,慕容愬干啥用这种看人渣的目光瞪他?啐!“嘿,我说愬公子,你确定左姑娘真是你的未婚妻吗?会不会是你哪里记错了?”他最恨别人用这种目光瞄他。
“你。”慕容愬狠狠地瞪他。
“我怎么样?”沃洹挺起胸膛,一副谁怕谁的无赖样。
“沃洹。”
慕容殷警告的低喝,令沃洹再次翻了个白眼,低头喝茶。
“沃公子,我真的是愬哥哥的未婚妻。”见慕容愬俊颜出奇阴沉,左蝉宓心中不忍地挺身辩道。
闻言,沃洹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拜托,左大姑娘还真是心地善良,像这种好女人配给慕容愬实在太糟蹋了。
“唉,左大姑娘说是就是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沃洹无奈地横了冷峻的慕容殷一眼。
倏地,沃洹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之事而大叫一声,“老大,你要我找的那个人已经有下落了。”
“他在哪里?”霎时,慕容殷俊美的脸上明显的浮现一抹既欣喜又复杂的交错表情。
愬的腿有望了。
“就在离你们慕容府不远的喜来客栈。老大你知道嘛,为了找你口中那位“见死不救”的冷神医,我可是跑遍大江南北……喂喂,老大,我话还没说完呢!”沃洹大声的呼喊著。
才一眨眼的工夫,慕容殷便已消失在眼前。
沃洹无奈地一边抱怨一边慢条斯理的拍拍屁股起身。
“沃公子,方才你口中那位见死不救的冷神医是……”左蝉宓耳尖地听到沃洹在抱怨时,提到愬哥哥脚伤一事。
嘿,就不信你不问!
“喔,事情是这样子的,老大托我找的那位冷神医其医术可说是堪称一流,可惜他行踪飘忽不定,性情又十分古怪,就算找到人也很难请得动他。不过我沃洹算是运气不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冷神医现下正好在南京城,所以我就四处探听他的落脚处。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在喜来客栈碰上了他。”
沃洹喜孜孜的向左蝉宓吹捧自己有多了不起,不过有个重点他倒是没提到,那就是冷神医根本不愿意前来慕容府医治慕容恕的腿伤。
“那照沃公子的说法,愬哥哥不是很快就能行走?”左蝉宓惊喜不已。
沃洹先是仰头瞟了慕容愬一眼,才一脸笑嘻嘻地对左蝉宓用力点了下头,十分臭屁地道:“当然。”
不过,前提是冷神医愿意拨冗来此喽!
“沃公子,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兔。”左蝉宓将怀中小兔交给一脸呆愣的沃洹,旋即拎著裙摆往外飞奔而去。
“喂,你要去哪里?”
“喜来客栈。”
“啧,又是一个急性子。”
“哼,什么冷神医,该不会又是一个学艺不精的蒙古大夫吧?”慕容愬嗤之以鼻。所谓医术精湛的大夫,这三年来他少说也看过十来个以上,但没有一人能让他站起来,以致他老早就不抱存希望。
“你以为我和老大会花那么久的时间去找一个蒙古大夫吗?而且我说愬公子呀,老大这三年来所为你做的事,足够弥补你了。”
“是吗?”
沃洹,那你就错了,就算我的脚真能行走,殷也挽回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慕容愬沉下脸,暗暗冷笑。
喜来客栈“公子若肯移驾慕容府,那公子所提出的任何条件在下都会接受。”
匆忙跑出府的左蝉宓,气喘吁吁地来到客栈厢房外时,正巧听到慕容殷所说的话。
“你走吧!”出声的人有一副极好的嗓子,可惜一点温度也没有。
“公子真的不再考虑?”慕容殷的嗓音也同时冷了下来。
紧接著,她就再也听不到房内的任何声响。
怎么会突然没声音呢?
亟欲知道冷神医会不会出手救人的左蝉宓,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到门上。
冷不防的,房门突然开启,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的左蝉宓,她的脸刚好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你来这里做什么?”慕容殷微眯起眼,语气不善地睨著手捂住脸的左蝉宓。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口中那位冷神医冷公子。”
左蝉宓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愚蠢,但一想到有名医能治好愬哥哥的双腿,她就忍不住想跟过来。
“他不姓冷。”
众人会在他的封号前再冠上一个冷字,那是因为神医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不过,盯著左蝉宓眼底所溢出的美丽光彩,慕容殷一双晦暗的眼,突然罩上一抹难以察觉的讥诮。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悲,全都是为愬一人,而他到底要忍耐到何时,宓儿才会对他……呵!甭痴人说笑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突然,左蝉宓被某种被看透自己的诡异感觉给弄得全身寒毛直竖,她一偏头,一名容颜傲冷却甚为俊美的白衣男子即映入她眼帘。
“殷大哥,这位就是冷神医吗?”左蝉宓不知不觉地往慕容殷身上靠去。
这名白衣大夫著实太年轻,而且他看人的目光,好像与人有仇似的,令她觉得有些可怖。
“嗯。”慕容殷眉头轻蹙地看著直往自个儿身上捱近的左蝉宓,而他则无声无息地往房内退去,一种不想与她太过亲近的意图十分明显。
“云公子,她是在下的表妹,也是在下二弟的未婚妻。”宓儿既然来此,他也只得向冷神医介绍她的身分;不过,他并没有错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从冷神医眼中一闪而逝。
“云公子,我求您救救愬哥哥吧,不然他真的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了。”左蝉宓尽可能地稳住心神,开口向冷神医求道。
白衣男子冷冷睇向左蝉宓,不发一语。
“宓儿,你先回去。”慕容殷突然说道。
“要回去可以,但我一定要请冷神医跟我们一道走。”左蝉宓固执地说著。
“宓儿。”慕容殷嗓音充斥著冷冽的警告。
但左蝉宓故意忽略他的警告,执意留在这儿。
慕容殷冷然的眸光直盯住左蝉宓好一会儿,骤然间,他出其不意的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臂,欲将她拽出门外。
左蝉宓痛哼一声,抬起受伤的眼眸看去,却望进慕容殷那双分外犀冷的黑瞳;刹那间,她一愣,无法理解他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瞅视她。
怔愕之余,她已被慕容殷给拖至门口。
“等等!殷大哥,求你别赶我走好吗?”她的双手死命抓住门框,但她就算拼尽全身力量,也难以抵抗慕容殷的一根小指头。
“愬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必你多事。”宓儿恐怕看不出来,但慕容殷已经有了警戒。
“这哪叫多事,我可是愬哥哥的——”
“我知道你是愬的谁,不用你一直提醒我。”
“殷大哥你……”
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她也要为愬哥哥尽一份心力。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冷观的白衣公子,陡地有了动作。他就这么衣袂飘飘地穿越他们两人,往楼下慢慢踱去。
“冷神医,你要上哪里去?”左蝉宓一急,连忙出声问道。
“慕容府。”白衣公子头也不回地道。
左蝉宓乍喜,一双无比灿亮的眸子瞬间对上慕容殷略微幽黯复杂的诡眸。
“殷大哥,你是怎么了?”他看起来好像不是挺高兴的。
“那就要问你了。”
慕容殷沉沉地调开视线,举步离去。
“问我?”左蝉宓茫然不解。
不过,在慕容殷快要下楼之际,她突然冲向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道:“殷大哥,你说冷神医他真能治好愬哥哥的双腿吗?”
下一刻,慕容殷像是嫌恶般地猛然甩开她的手,就在她怔愕之际,回头对她逸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我不知道。”
对,他是真的不知道,然,若连见死不救的冷神医都不能使愬站起来,那天底下就真的无人能医好愬的双腿了。
此刻的竹苑里,正弥漫著一股不寻常的诡谲气氛。
慕容夫人,慕容殷,左蝉宓,还有沃洹等人都站在慕容愬门外等候冷神医的消息。
而好不容易遇著慕容殷的慕容夫人,才一见面就满面愧疚地抓著他的手。“殷儿,上次的事是娘的不是,你能原谅娘的一时失言吗?”
为了避开她,殷儿最近都以生意紧忙不克回府来作为搪塞,敦她连表达歉意的机会都没有。
“娘说的都是事实,何错之有!”慕容殷抽回手,淡淡地回道。
“殷儿……”唉!这三年来,她是否太过疏忽殷儿的感受,否则从前的殷儿绝不是这样的。
“殷大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这样伤姨娘的心。”见姨娘满脸愁容,左蝉宓难辞其咎地挺身说道。
“宓儿。”
“你们谁也没错,因为有错的人是我。”慕容殷自我解嘲地说完,随即甩袖往一旁的竹林走去。
“殷儿……”
“姨娘,我去就好。”
左蝉宓缓缓走近,望著慕容殷依著竹子,漠然地眺望著远方,她已到口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站定好一会儿,她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轻道:“殷大哥,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若这个心结无法解,那他、姨娘,还有愬哥哥永远摆脱不了阴影。
“给我你失踪的原因,我就给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慕容殷此刻慵懒的神情,极像在洞里的那一夜。
见状,左蝉宓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感。
她极不自然地漾起一抹笑,视线游移不定。“殷大哥,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是失踪,而是被一对——”
“宓儿,别再跟我打迷糊仗。”他忽而捏住她的下巴,语调异常柔和地道:“说,你跟冷神医是怎么认识的?”他瞧得非常清楚,冷神医会答应替愬看伤,全是看在宓儿的份上。
难不成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她跟冷神医有……一抹强烈的嫉妒逐渐浮现在他黑煞却又带笑的俊脸上。
“我……我连冷神医姓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与他认识!”左蝉宓惊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