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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去的顾晓楼会说出这番话来，即使语气那么的温和，一字一句都透着无情的疏离。“你是不是觉得你特了不起？你现在喜欢的不是我，就可以让我离你远点儿是不是？我这次回国为的是什么，你明知道我回国是为了你，你还要说减少联系做朋友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能做朋友，我会这么执着吗？顾晓楼，你还真是没良心，是，你把好的都给她了是吗？我呢？我真不明白，从前的那个你哪里去了？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老女人了？她大你多少岁，你难道不知道吗？人家没准儿耍你玩儿的！”
比起曲小小稍显激动的言辞，顾晓楼看起来冷静很多。的确，她是非常不愿意听别人提冷歆语的年龄的，她们是相差了几岁，那又怎么样？连性别都可以忽略，年龄又算什么阻碍？更何况，感情本身就是两相情愿的，并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喜欢很付出就要另一个人接纳她并不愿意的感情。
“小小，不是你哪里比不上她，也不是我没良心。人是会变得，感情也是会变得。我说我们少联系，就是希望给彼此更自由的空间，能让咱们尽量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我没啥优点，依着你的条件，你蛮可以找个顶好顶好的对象。小小，你还记得咱们以前看过的小说吗？那里面有说过，感情是自私的，是不能勉强的。真的喜欢一个人，心里想的是尊重她，而不是一味的得到。你看，从遇到她开始，我学着去成长，可能换做她，会用更好的方式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我的功力不够，只能选择这样直白的谈话了。唔，小小。。。”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点儿什么，顾晓楼让自己的手交叉撑着下巴，她抬眸看着曲小小，憨笑着说，“你回来我还没真正请你吃饭，我兜里钱也不咋多，今天我请你。这家餐馆的菜味儿很不错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是觉着好吃，等我有闲钱的时候再请你来吃。”
顾晓楼的态度让曲小小的脸沉了下来，别说现在她完全没吃饭的心情，就算饿，这顿饭都不可能像她预想的那样平静而甜蜜的吃下去。她站了起来，她走到顾晓楼的旁边，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使劲儿塞进了顾晓楼的怀里，她无视掉送菜过来的服务员，带着一股任性放话出来，“顾晓楼，你会后悔的！你跟那个老女人不会有任何结果，我等你到时候来找我！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哎？！”一阵微微的凉意传来，顾晓楼完全叫不回幽怨满满的曲小小。菜已经上齐，她撇撇嘴重新坐了下来，想了想，招呼服务员把其中两个菜打包，一个人坐在有点儿吵的餐馆里就着白饭把没有打包的菜吃了大半儿。
打包的菜被顾晓楼留作晚饭带回了公寓，对于可以偷懒免做一顿晚饭，她并没有显得多开心。为什么？顾妈在午休快要结束的时候给她打来电话：自个儿家的孩子在别人家住了那么久终归不是事儿，顾妈想知道女儿现在是不是已经不那么忙了，如果是的话，就让她搬回家住。虽然嘴上说不出口，但是和大多数母亲一样，顾妈对顾晓楼的挂念并非一星半点儿。尤其老公身在国外，能陪她的就只有自己的女儿。
尽管挂念母亲，顾晓楼还是说了谎。不算很过分的谎话，至少夹杂着事实。她说她还是很忙，尤其是最近几天，她忙得几乎抽不出空来。这是真的，虽然没有忙到把工作带回家或者加班的地步，她却不再像从前那么清闲。
晚上窝在沙发里，顾晓楼跟冷歆语说了顾妈打电话给她的事儿，她的瞳孔里映着娱乐节目，耳边是女主持人打趣的玩笑。“歆语姐”她说，“我妈中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要是不忙的话就搬回去住。”
“嗯？那你怎么说的。”
“我跟她说现在更忙了，得过段时间才能闲下来。”顾晓楼抠着手指盖，眼睛里看的是电视节目，心里想的是和节目无关的事情，“我不想总这么说话拖着，到底不是回事。可是我又不想回家住，家里没有你在。歆语姐，你说怎么办呢？我想哪天跟我妈说说，彻底搬出去住，你看成吗？”
“还是先不要说吧，等把这阵儿忙完，我跟阿姨说。”
“啊？你去跟我妈说？那你，你要怎么说呀？”顾晓楼知道自个儿说话没多少分量，也清楚顾妈非常信任冷歆语。但是她想的是另一件事情，她说，“其实歆语姐，我一直都有点儿心事。咱俩处了也有段时间了，不可能总瞒着家里人你说对不？但是两个女人，我觉得像我妈那样的封建思想肯定是接受不来的。。。”
提起瞒着家里人，冷歆语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严肃，她看着小孩儿，眸子里映着的是她迷茫的脸，“晓楼，我们在一起是事实，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能一直瞒着家里人。但是如果被知道，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你知道吗？小说里也好，电影里也好，你应该看过出柜的难处，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哪个父母会开明到轻易让自己的女儿失去婚姻和一个同性对象交往或者过一辈子。你想过吗？万一有一天，被阿姨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她也许会疯掉，又或气晕过去。”
☆、急急急
冷歆语的话开始让顾晓楼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担忧；她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只是那些隐藏着的忧虑总会随着她和冷歆语的感情的升温而逐渐被淡忘。现在重新被拎了出来，顾晓楼当真觉得自己的双肩积压了重担，是一份两难的选择；也是一份矛盾。
她沉思了片刻，说：“我知道，我以前有逛过贴吧，在里头瞧见不少出柜之后和父母关系破裂的。毕竟就现在来说，同性之间的恋爱很少被同意。歆语姐，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懂；其实我挺怕我妈知道的；但是我同样希望我们能得到家里人的祝福。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的关系非要被我爸妈知道不可，我会尽全力去争取的。反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儿，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感人的话从来都不是事先编排好的，而听过之后的感动，也不一定会因着对白而流泪。
冷歆语很认真的看着顾晓楼，灯光映在她看似稚嫩的脸上，没有年纪留给她的成熟，她还是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说话的时候喜欢梗着脖颈，也喜欢撅起嘴巴目视前方，一脸的坚定。‘反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儿，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冷歆语把这句话深深的印在脑海深处，留给小孩儿的是一句教条的话，“没有如果，今天没有过完就不要想着明天，踏踏实实的，走一步看一步。至于你说的如果，到时候再看吧。”
“哦。我觉得也是，说不定我妈还就同意咱俩儿在一块儿呢？”顾晓楼不自然的笑着，挠着头有点儿尴尬。她还以为歆语姐会有别的话跟她说呢，没想到反倒是自个儿的话太多余了。算了，以后看就以后看吧，只要她俩儿在一起就成，甭管会发生什么困难，她都能坚持的！
顾晓楼抱着一堆复印好的文件往会议室走。工作以来，她跟着冷歆语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会议，而今天这次关于企划案的讨论会议是尤其重要的。怀里抱着自己辛苦打印并复印出来的各项数值资料，她加快脚步走进了会议室。人差不多已经到齐，按着平日的习惯，她总是把资料首先分发下去，然后安静的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一边认真的做好笔录，一边把录音笔打开，做好可能露项的准备。
关于这次企划案，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太子爷难得加入其中，冷歆语给了他机会，让他不再只顶着副总经理的头衔整日打混。原本会议进行的还算顺利，除了中间有主管对个别细节提出疑问，大多数同事都表示同意。然而，轮到最终的数据分析，顾晓楼成了造成会议无法进行下去的失职者。
“数据在哪里？”冷歆语的脸拉了下来，她的视线掠过顾晓楼望向翘着二郎腿的林予锋，“怎么回事？”她问的是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林予锋，之前收集数据的工作完全被交给林予锋来做。而他也斩钉截铁的说过，会漂亮的完成它。
“什么怎么回事？该做的我都做好了，都交给你的助理来着。”林予锋抖着腿，把目光移到顾晓楼的身上，嘲弄道“啧啧啧，小助理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这么重要的数据居然忘记整理进去，你这助理怎么当的？走后门儿进来的吧？”
“我没忘！”顾晓楼站了起来，因为成了众人的焦点而红了脸，她说，“冷总，我根本没有接过林副总送来的相关数据。而且，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林副总说他会把数据单独打印出来作为独立讨论的！”她皱着眉头望着林予锋，对他的厌恶使她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她是走后门儿进来的，但不代表她做事粗心，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到过林予锋那边儿的任何文件。现在说她忘记整理？！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冤枉她！！！
会议室里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声音，很久没有在公司里碰到这样的事情，参加会议的人针对着谁话真谁话假讨论起来。太子爷究竟是如何货色在座的没有不清楚的，就连董事长本人都曾经当着总公司高管的面儿说他是绣花枕头，完全的纨绔子弟。加上‘小助理’在公司呆了这么久从没有听说犯过什么错的，大家纷纷开始怀疑起是不是太子爷对‘小助理’怀有偏见，想要整她。
“你没忘？难道是我忘了不成？说话可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以为有上司护着就能随便把责任推给别人。”林予锋话里有话，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微微脸红的女生，也用余光瞄过偶尔关注她的冷歆语，笑了，“我到底是公司的副总，公司利益至上，交代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做？你不要。。。”
“够了！”冷歆语打断了他们，“现在是在开会，不是你们辩论的时间。通知一下，后天早上继续今天的会，缺的数据给我补全，散会。”
“散会归散会，这事儿可不能就此算了。谁的责任得谁负责，冷总可不能偏袒自己人咯？！”说是挑事儿也好，说是惟恐天下不乱也罢，林予锋就是不打算让这件事情消停下去。他忽略掉冷歆语冰冷的眼神，手撑着桌子满脸的嬉笑样儿，“既然是散会了，那成吧。顾晓楼你跟我到办公室一下，咱们谈谈吧。毕竟就咱俩算当事人，旁人的偏袒在我这儿可不好使。”
冷歆语没拦着他，由着顾晓楼跟他到楼下的办公室去。偏袒这个词说出来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不懂其中的意思的，如果她再出言阻止，确实会造成口舌。
林予锋满脸得意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毫无形象的把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他看着顾晓楼，嘴里叼了根没有点燃的烟，“怎么样？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小助理？”
“是你让我到你办公室来的，我没什么话要说的，数据的事情根本不是我的失误。”
“确实不是你的失误，我没做。”林予锋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在顾晓楼充满厌恶的双眸里大声笑了起来。他把烟拿了下来，起身绕到顾晓楼的身后，从后面打量着她，“你来公司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吧？听公司其他员工说你是冷总亲自面试进来的，我也去人事部那边儿调过你的简历，哎呀。。。这是相当幼稚的简历哟。所以说，这里头的道道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其实你应该知道的，这个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