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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喟桑乙沧呱锨叭ィ词窃跹桓弊髌啡肔uise这样不惜成本,还没看到画,就听见Leon急急地说:“不不不,女士!这太多了!”大概说得太急,改用了法语。
然后我听到Luise用法语跟他说着什么,他听了之后犹豫着,我将Luise手里的画拿过来,先是大概看了一下姿势,我是正对着的,眼睛看着画家,Luise则是脸稍稍侧向我那一边,看着我,好像刚刚说完了一句什么话…画风很特别,虚实呼应,并不是每个线条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画出来,有些地方画得很虚,正突出了实笔之处,有虚有实,表达得却异常清晰。再看人物表情,我的眼睛和嘴巴被强调出来,眼睛看着前方,可以说波澜不惊,也可以说暗流涌动,简直就是单纯和复杂的两种极端,却在他的笔下存在于同一个人的同一个眼神中,嘴角微微牵动着,像是在微笑,却夹杂着一丝倔强和若有若无的嘲讽,和那双看似安静的眼睛放在一起显得极其矛盾…Luise的四分之三侧脸,线条十分优美流畅,眼睛虽然看着我,却在睫毛下露出一个爱怜的眼神,头发纹理很漂亮,稍稍蓬松地搭在肩头,我想起之前一次晚餐时她那一侧脸的温柔…
“画得真好。”我对他说。
“谢谢,谢谢,不过,这些钱还是太多了,女士,要不我送几幅我喜欢的作品给你们。”他说着便埋头在画册里找着。
很快,Leon递上来四幅画,一幅演出刚刚散场交谈着的舞女,是有些抽象的油画,一幅羞涩而神秘的中东女孩儿,一幅河堤上半睡半醒的猫,一幅自画像,看来他刻画人物神态很有一套。
“这些都太贵重了,每一幅将来都不止几百欧元。”Luise说。
“那又怎样,今天我很高兴遇到能赏识它们的人,拿去吧!”Leon说。
Luise犹豫了一下,拿了第一张油画,然后问道:“你真的愿意把自画像给我们吗?”
“当然!”
“那好,就拿这两张,作为纪念。谢谢你。”
告别了流浪画匠,抱着三幅潜力画卷成的画筒,在街上等着出租车,
“你将来会不会为了艺术倾家荡产?”我问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她在艺术面前这么慷慨。
“那倒不会,不过这个小伙子确实很有天赋不是么?我们那幅画,我一看到就觉得他把你的表情抓得太到位了!”
“那真的是我的表情?”
“当然了,经常的,我很想把你那表情拍下来,可惜总也抓不到…我觉得Leon能抓住这个表情,很了不起,就像跟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
这时车来了,我坐了进去,再一次拿出那幅画,端详着,原来我平时就这德性?我想着,难怪Luise怕我不快乐…
午夜梦回,看一看钟十二点多,抱住Luise轻声跟她说生日快乐,“谢谢你亲爱的~”她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一只手揽着我继续睡去。我想了一会儿,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仰望街灯映照下黝蓝黝蓝的苍穹,“我有罪,”我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背叛了丈夫,欺骗了父母,欺骗了所有关爱我的人,我沉湎于爱欲中无法自拔…我能得到宽恕吗?如果您能宽恕我,并让我和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我宁愿您早点将我带走,只要,”我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Luise,“只要我走了她一个人不会寂寞。”
巴黎有个地儿叫美丽城(la Belleville),是巴黎的华人区,或者也许只是走不出华人聚居区的华人的聚居区。很乱的地方,和芝加哥中国城差了很多,听说经常发生暴力事件或是案件,但其实并不是中国人在为非作歹,而是其他少数族裔跟中国人找茬儿,我们常常讲“种族歧视”,其实真正和一个外来种族产生问题的往往不是主流社会,主流社会都装作不歧视咱们,而是各个少数族裔之间互相歧视互相不服气…前阵子看苏菲玛索的《忠贞》,里面有个镜头在美丽城的地铁口,让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法国的中国人群体可能还是停留在美国50年前的水平,留学生和高知分子也有,但是主流还是目不识丁的小生意者,法国尤其以浙江那几个地区为盛。这样的情况下,和Luise逛了不到十分钟,被一个猥琐的不知哪国的老头跟过,可能很多在法国的中国女孩儿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大概因为那个地区妓女很多,搞得这些老叫花子常年在那里站街守候…
“现在去哪?”Luise问我。
我也不是很确定,在巴黎这几日,除了圣心教堂和铁塔别的没踩什么点儿,大多数时间就是散散步,吃吃喝喝,“去河边找个咖啡馆坐坐?”这是我唯一觉得舒服的方式,慵懒。
我要了杯柠檬水,清新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出门久了就会很想吃水果,也许是因为饭店里的口味还是比较重吧,再加上劳顿了容易上火,在露天咖啡馆谋杀了一下午的时间,走时看见路边有卖刚上市的甜樱桃,多汁诱人,赶紧搞了一公斤回去饱食一顿,Luise又开始批判我吃东西很奇怪,要么不吃,要么碰到喜欢的往死里吃,我说我坏习惯多呢,以后慢慢适应吧你~
邻近傍晚赶紧梳妆打扮准备迎接晚上的游船生日餐,“让我看看你的裙子嘛~”我跟她央求,从开始旅行到现在,她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去挂那条用不透明大衣袋封着的裙子,不让我看一眼。
“不行~今晚你就看到了~”
好吧,作为回报我也一直不让她看我的裙子,不过她也不问,我搞了一件简直就不是我风格的大红色的裙子,宽肩带,大领口,大摆,及膝,因为她说过喜欢我穿红色,想想也觉得她生日我穿红色挺喜气,虽然红色在西方不代表喜气而是…邪恶?哦不,诱惑…
化好妆我们带上裙子一块儿去酒店沙龙做发型,“分开坐,不许偷看~”她又跟我说,嗨~搞得跟婚礼似的,走进教堂前不许看新娘婚纱…
我的衣服太艳了,妆面画得很素,眼睛除了睫毛膏以外就是用NARS的Alhambra画了个裸眼妆,提亮光泽,然后额头鼻梁下巴上扫点MAC双修BE里的高光,这样在灯光下比较有轮廓感,恩,嘴唇呢,我在挣扎,要不要拿DIOR的正红色涂满,和裙子呼应一下,又怕太妖艳,不涂脸太素了,挣扎半天,还是妖艳一把,在沙龙里穿上裙子后给涂上了,咳咳,太不是我风格了…一会儿Luise看见会不会吓着…
发型很简单,让发型师往后梳,在头顶盘个一丝不苟的大髻,就这样了。都整好了,我希望在她面前的我最美,看一看镜子,还行,紧紧张张地想秀给她看,当然了,也好奇她是什么装束…
一二三走出来~我惊了我呆了我惊呆了,她…她居然穿着旗袍~深深的蓝色…那个料子叫什么?丝绒吗?也许吧,无袖高领,一字型的花扣领口上一个,斜过来肩下两个,从腰线下来…等等,又不完全是旗袍下摆是不对称鱼尾形,一侧在膝上,另一侧到膝下,整个裙子裹着那完美的身体,该高耸的地方高耸,该流畅的地方流畅…头发呢,挽成一个蓬松的侧髻,妩媚而高贵,正好露出旗袍领包裹的天鹅颈…
我们对视了十秒钟,然后她先笑了,“你很美。”
我咽了咽口水,“你很惊人。”
“喜欢吗?”
“不喜欢,爱。”
出门,她在肩上披着一条跟旗袍同色系的围巾,突然觉得有点民国的风范,这么样一个洋里洋气的美国女人,居然整出了民国风范,我乐了,“笑什么?”她问。
“看见美丽的事物人的正常反应就是微笑。”
“好吧,那我该一直笑。”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盛装起来说话也开始恭维,像刚认识时那样,“不过说真的,你知道中国晚清皇帝也有一些来自西方的女人吗?你要是出生在那个时候,进贡给咱皇帝,说不定历史也能改写。”
她愣了一愣,好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吧,我承认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
“我该谢谢你吗?”她终于发话了。
“不用谢。”
“你整得这么法国味,也是想改写历史吗?”
“我有吗?”我还想加一句,看我红得,根正苗红,不过貌似只在中文里比较有意义。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使劲一点头,“这是我这两天看到的最经典的法国味造型了,经典得吓人”
“Red scare?”我终于想起一句很红很革命的美式冷笑话~
游船从铁塔下开始,内置很精美,散落的几张布置浪漫的桌子,也可以选择坐在外边,我们选了里边靠窗的位置,很安静。从挑选红酒开始,这个大权依然交给Luise,她挑了一瓶波尔多产的干红,穿着正式的侍者跟Luise道了生日快乐,将酒推了上来,用带着白手套的手给我们每人斟了一小杯,然后退下。
我端起酒杯,送上此时最贴切我的两句诗:
My days of emptiness are gone for good
Because you fill a void in my heart that you should
她的眼眶湿润了,像一汪秋水藏在那深邃的眸子中,涌动、闪烁,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谢谢你亲爱的。”她说。
品下第一口酒,我从包里取出那个礼物,递到她手里,可惜不是一枚戒指。
她欣喜地打开,露出一个蓝丝绒盒子,和她的衣服倒是挺配,当然了,她不会认为是戒指,没有人会把戒指用包装纸包起来送给对方。
我怎么老是想到戒指!
继续。
打开盒子,那颗Lorelei山岩手工打造的心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人领取,青灰色的山石,上面一行染了白的刻字: Carry my heart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world…
她惊讶地吸一口气:“这是…”
“是的。”我笑着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她将那颗心放在手掌上,合上手指,正好握住,那汪秋水涌了出来,定格成两颗下坠的泪珠,我走上前弯腰轻轻抱住她,轻轻吻去她的泪水,我们轻轻吻了一下,“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她边哭边笑着问我。
“你就是我的傻女人。不过,我的心交给你了…我比你还傻~”
“我会一直带着它,直到世界末日。”
这应该是一顿很正宗的法餐;头盘从我们的船离开铁塔时上来;一道一道;直到甜品结束,硕大的碟子,精致的食物,看似小巧,吃完第五道却以饱足,用这些光可鉴人的刀叉在这里用餐是件力气活儿,后背要挺直,往嘴里送食物时顶多脖子优雅地前倾一点,手臂要夹好角度,不可大喇喇地张开,每食完一道得规规矩矩地摆好刀叉,边聊天边等侍者换盘,刀得在之前不动声色地在叉上抹干净,叉子再不动声色地清理好…相信我,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些折磨人的礼仪,也是当初和Chris一起吃了N顿饭后才悟出来的。不过窗外的风景,也着实精致,一段诠释了巴黎所有历史与浪漫的水上旅程,塞纳河上究竟有多少座桥?还是没有数。
巴黎的最后一夜,欧洲的最后一夜,走出游船,已经醉得轻飘飘,又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
“我要在老之前和你走遍世界~”Luise说起话来似乎已经有点捋不直舌头了,第一次看她醉成那样,生日也值得。
“老了也可以继续走嘛,两个老太婆环游世界,走到哪就是哪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