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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颗小包子,手里还有一袋糖果。
“当然会记得,因为他是圣诞老公公啊?”显然是母亲的女子捏了捏孩子的手,从她身边走过去。
洛克斐勒广场上人来人往。
原本就是观光景点的地方,已经满是圣诞节的布置了,广场前的溜冰场也开放让民众下去溜冰。
广场前的那个花园妆点得相当热闹,有红有绿。左右两排吹号的天使雕像,依然发出灿亮的光芒,像征着幸福的预兆。
她也能得到幸福吗?
二十九岁的圣诞节哪!
是她生命中重要的转捩点,今天她或许可以重新得回睽违三年的幸福,或者就此与那个心爱的男人擦身而过,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那么她恐怕再也没有勇气踏上纽约这块土地了吧?!太多的回忆是太多的感伤,忽然她有点羡慕起季寻了。
“如果失忆的是我,你会等我吗?你会找我吗?”她无声地问。
看着行人来来去去,不是一家子出来逛街凑热闹,就是三五好友一同来溜冰,只有她是个异类。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街角,时而看着对面的圣派翠克教堂,听着教堂的钟声响起,却也没有盼到属于她的幸福。
那天,当她在这边等的时候,季寻正在不远处穿过第五大道来找她吧?她仔细回想着自己是否曾听到车祸的噪音,是否过于专心的等待教她忽略了周遭发生的事情?
如果当时她就发现,那么今天的她与他又会是如何的景况?应该不至于分开吧?或许在他家里一起煮着中国菜,或许在溜冰场里溜冰,或许各自秘密地为对方准备礼物,或者还在帮圣诞树做最后的布置……
这些都只能成为一个谜了。
她无从得知如果当初没有错过会有什么结果,或许她嫁给了他,却发现他的大男人主义超乎她的想像;或许他娶了她,却发现她阴郁忧愁的一面也不同于他所认识的她……
“别想了吧?”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发觉脸上已经贴上细细的雪花了。雪花落在她脸上、身上,碰触到皮肤的温度,缓缓地化了。
就像她的爱情,碰触到现实的温度,化了。
“姐姐为什么哭?”
直到一双孩子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裙摆,沐兰这才从这些冥思中醒过来。
“什么?”她跟着蹲了下来。
“圣诞老公公没有听你你要的礼物吗?妈妈说今天早一点睡,圣诞老公公才能帮你送礼物来哦?”童言童语却是认真无比。
她一摸才知道脸上竟然有两道泪痕,轻轻地抹去它,笑着说:“这样啊,那我记得了。”
“记得要把袜子放好哦?”天真的脸蛋微微笑着,临走前还不忘叮咛。
“好,我记得了。”她笑着目送孩子跟着父亲走开,眼里既酸又热。
圣诞老公公?
“要真有就好了。”她轻声地。
温馨的节日,热闹的气氛,衬托出她孤绝的处境。冷风中、细雪里,没有情人温奇Qisuu。сom书暖的手,益显凄凉啊?
或许她该回台湾了吧,至少台湾没那么冷,也没这么多人在过节,可以少几分凄凉啊?
一阵风起,雪花开始飞舞起来。
※※※下午三点多,一个匆忙的身影穿过第五大道,一辆疾驶而过的计程车差点擦撞上那个高大的男人。一个灵敏闪身,风衣的下摆都跟着飞舞了起来。
原本神色匆忙的男人愣了一下,记忆里某块砖头松动的感觉,让他顿时定住身子极欲捕捉,几个片段像撕碎的画布般在跟前掠过。
一样的尖锐煞车声,一样急欲赶到目的地急切的心情,还有钢铁碰撞在身体的奇异触感,片段片段像闪光灯般闪闪而过。
“你找死啊!”计程车司机伸出头来一阵咒骂。
咒骂声将季寻拉回现实,从那一片片的碎片迷雾中清醒过来。他恼怒地瞪了司机一眼。该死!刚刚明明想起什么的?
不理会身后的骂声,他穿过马路,急切地寻找着那个纤细的身影。
“几点了?该死、该死!”他咒骂出声,手表指着四点钟,天色都暗了。
昨天晚上沐兰一离开,他就后悔了。
她离开时的凄迷眼神至今仍清楚地停留在脑海中,为了找她,他在纽约各个旅馆跑来跑去,却查不到她的踪影。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回家,却在早上累极昏睡过去。一睡醍,差点没时钟的刻度给吓死!
他跳地离开沙发,随便抓一件外套就出门,请司机狂飙了半天,这才抵达洛克斐勒中心广场。
但她人呢?
走了吗?她等多久了?想必很久了吧!
他急切的身影穿过人群,穿过一棵棵装饰好的圣诞树,甚至踏进溜冰场中寻觅,惹得前来溜冰的人一阵阵抗议的叫声。
没有!
没有她!
“沐兰!沐兰!”他一边放声大喊,一边在每个吹号天使的下面仔细寻找,来去的人全好奇地看着他犹如热锅上蚂蚁似的动作。
他随手抓了个人就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一个东方娃娃!一个头发很长,清秀又灵巧的女人!”
一个个人在同样的问题后,全以摇头作答。
天色慢慢暗了,冬天的日照短多了。小小的黄色灯泡一一点亮,七彩的灯光点缀着寒冷的夜空,然而他的心却如坠冰寒地狱……
“沐兰……”他痛苦地低喃着她的名字,不知道三年前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等着他?
是站在那个天使的下面吗?
他彷佛可以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呵着冰冷的双手,孤单地望着来来去去的人影,眼底的希望光芒随着灯火点亮的光芒一一熄灭……
他痛极了!
现在他已经不管她爱上的是哪个他,他只要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她就够了?在爱情的面前,果然让他映射出自己固执不化的那一面。他从来看不见这个,直到昨天她转身离去的身影敲醒了他。
“沐兰!你不要放弃我……我不能失去你……”他低喃着,随即慌惧地想到,他根本没有她的联络方式,没有电话、地址,就连她住在台湾的哪个城市都不知道。
天哪?当年她就是这样无助的吧?苦苦地等不到人,无论再如何苦寻都毫无线索,最后因为签证居留期已到期,才不得不离开美国。
他无法想像这段恋情究竟带给她多少的痛楚与煎熬……
沐兰!
她离开美国了吗?她回去台湾会接受别的男人追求吗?天哪!那个姓伍的家伙一定会继续黏上去的,该死的!该死的!
他懊恼地用拳头捶着墙壁,忽然一个画面一闪而逝……
飞舞的雪花中,女人的笑靥开朗又可爱,不停地旋转、旋转,身后的景物跟着飞逝、飞逝……
溜冰?
他脑中灵光一闪,他与她曾经去溜冰……
不是这里,四周的景物不像,那会是哪里?这附近的溜冰场有哪些?
“会不会是那个?”他脑中灵光一闪,转身拦了辆计程车就走。
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破碎的记忆却一一在跟前浮现,他一一的拼凑出来,那张图愈拼愈完整……
他想起来了。
可是太晚了吗?是否太晚了呢?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他反而害怕面对答案。万一她没来,他承受得起这种打击吗?她花了三年时间找到他,那他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她呢?
空旷的溜冰场因着天色变暗,人已经散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在上面。
四周的灯泡亮了,雪花也继续飘着,一切就像三年前一样。
只是他身边再也没有她了?
空茫的苦楚无边无境地朝他扑来,他毫无抵抗的能力。
“沐兰……”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中,其实他真正想做的是掐死自己。
他在雪地里跪坐下来,整个身子蜷跪在冰冷的雪地上,身子颤抖着,肩膀耸动着,泪水奔流着……
伴随着记忆的苏醒,痛楚与绝望加地冲击着他,让他忍不住满腔的悲哀,跪伏在苍茫的雪地中,痛哭!
一双红色的靴子停在他模糊的泪眼前。
他眨眼,靴子还在;再眨眼,靴子并没有消失!
“是你吗?季寻!”
这个声音就像是天使的声音般从天而降。
他惶惶地抬起头,看见那张俯看他的脸庞泛着温柔的光芒,而她脑袋后面的光芒宛若光圈一般。天使!
“你怎么会在这里?”沐兰蹲下了身子,冰冷的小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轻柔地问。
“沐兰!”他愣了愣,然后张大双臂用力地将她锁进臂膀间,紧紧地、紧紧地像要把她捆住一样。
“季寻!”她原本还讶异地想转头看他,但他那种绝望的紧箍让她体会到他激动的情绪。她释然了,温顺地将脸埋进他的怀抱中,叹息地唤:“寻……”
觉察到他的身子还在颤抖,她伸手紧紧地环抱住他,一整天空茫的酸楚终于落了地。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有等到你,以为你不来了。”她打算来这边再看一看后,便要搭机离开纽约了。“正要去搭飞机呢!”
“不准、不准!”他害怕地紧抓住她。“不要走!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先说先赢吧?天知道慢着不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吓死了,一次就够了!
“你……”她讶异地看着他紧蹙的浓眉,看着他的眼睛,他挺直的鼻梁,他嘴唇的线条。在他就要屏息而死时,她轻轻地吐出一句:“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这几个字敲击在他心上,蔓延出狂喜来。
“沐兰!”他的唇捕捉住她的,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了!
雪依然在飘着,起风了,雪化在他们周身漫舞着,舞着人生的迥旋曲,舞着爱情的交响乐章。
只愿人生再无遗憾哪?
※※※幽暗的室内,唯一的光源是壁炉里温驯的火光。木材哗哗啵啵的声音像跳跃的音符,敲打在宁静的夜里。
“你看,下雪了。”
慵懒地身陷在长毛地毯与坚实的男性躯体间,女人的身子欠动着,抬起身子远望落地窗外无声飘落的雪花。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光裸的肩膀上。“下很久了。”
“如果我说三年前我们就是这样躺在这里,你会不会又生气?”她抬头看向他温柔阒暗的眼眸,轻拢着眉头问。
他伸出手指抹去她眉间的皱折。“我不再做那种跟自己吃醋的蠢事了,蠢事干一次就够了。”
“是吗?”她慧黠顽皮的笑容蔓延开来,手指轻刮过他已经浮现青髭的下巴,大有取笑的意味。“就算我爱的是季寻也无所谓?”
“是啊?”他顽皮地含住她顽皮的指,缓缓舔吮了起来。
她红着脸抽开手,指头画过他光裸的胸膛,引起他一阵战栗。
他轻轻地拉她躺靠进怀中,轻柔地拨弄着她又长又直的秀发。“谢谢你为我留这发……”
“你喜欢吗?”她轻轻地问。
“喜欢。”他咬住她细致的肩膀。“尤其喜欢你坐在我腰上,在我一次又一次深入你的时候,那种迷人的波浪……”
“唉呀!你做什么说……说得这么……”色?是让人难为情呢?
“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忘了刚刚的感觉?”他一脸正经地。“没关系,我马上治好你的失忆症?”说着大手就罩住了她胸前敏感的突起,腰下几个戳刺,暗示着他仍不止息的欲望。
“你……”她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你刚刚才……怎么又……”
他笑着放松了手里的重量。“想要补足这三年的分,恐怕要不少体力呢!”
“谁让你补的!”她红着脸。“再说,你这三年难道真的守身玉吗?那蜜雪儿是路人甲喽?”说到这个她就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