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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听音,蓦地折返,盘旋在红衣女子上空,嗡嗡飞舞。
“四妹……”若湮双眸湿润,忍不住开口一唤,看着那个诡异的女子,你还活着,还是已经成了亡魂?
“四姐……”合欢与怀冰泪然一唤,可是那个小舟红衣,却不曾抬眼看她们一眼。
诡异的气息在蔓延,众人不由得揪紧了心,一动不动地瞧着黯儿渐渐靠近。
蛊笛声断,这茫茫碧海之上,蛊蛹纷纷破裂,飞出无数赤色蛊虫,宛若一片血色浓雾,将主船紧紧包围。
“吼……吼……”黯儿的喉间发出嘶哑般的声音,即使是从前,她也不曾这样发声,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疼痛。
若湮心痛地看着黯儿,恨然开口,“姥姥她竟然忍心如此对你,她怎么下得了手?”
“姥姥!”合欢紧紧握紧双手,心中的痛楚说不清究竟是恨还是绝望。
怀冰忍住了眼中的泪,手指抓在船舷之上,身子不由得一阵颤然,“连你也逃不过姥姥的毒手?”
“吱——!”蛊母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黯儿痛苦地抱住了脑袋,闷声嘶哑地跪倒在小舟之上。
“嗡!”
赤色蛊虫突然不受黯儿控制地尽数朝着甲板上的人扑去!
断断续续的蛊笛音响起,赤色蛊虫快要咬到肌肤的瞬间,又回头朝着黯儿盘旋飞去。
只见黯儿艰难地在小舟上站了起来,虚弱地吹响了蛊笛。
“四妹……”若湮看着她颤抖的身子,一颗心痛到了极致,“若是痛,就不要再撑了,黯儿,三姐宁可陪你一起走,也不愿你如此痛苦的活。”
黯儿抬起了脸来,是一片青白之色,却对着若湮如往昔一般地笑了,依旧那般纯真,那般无邪。
只见黯儿伸出了脚去,轻轻踏响了小舟,泪水滚落,笑容渐渐因为疼痛而扭曲。
“你是要听我弹曲,是不是?”若湮泪然一问,已是泣不成声,“还想看七妹舞剑,五妹跳舞,是不是?”
蛊笛悠扬,黯儿再次艰难地一笑,赤色的蛊虫盘旋在她的上空,密密麻麻,好似一团又一团来自地狱的血云。
“哥哥,可有琴?”若湮急然望向南宫辽。
南宫辽怔了怔,“这里怎会有琴?”
云歌轻轻一叹,忽然动容开口道:“我可仿琴而歌,只要你说曲子,我能唱。”
若湮舒眉点头,“好,曲调是《西洲曲》。”说着,若湮纤手拍舷,击打着节拍,喃喃吟道,“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云歌嗓音婉转,竟如同古筝一般,和着若湮的诗,在这天地之间响了起来。
海凛只觉得手中长剑忽地出鞘,合欢已将长剑握在掌心,对着海上那位红衣女子含泪一笑,“四姐,你可要看好了,我小七可没有偷懒不练功……”合欢剑势舞动,剑影流转,身形俊逸得让海凛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四姐,就算是下黄泉,小七也不会偷懒的。”泪水滚落,合欢不再说话,一柄长剑在手,剑花翻涌,一招一式,甚为精妙
“四姐,我知道你喜欢看我跳舞,其实我偷偷练了一个舞,一直没告诉你,只想这次回来给你个惊喜。”怀冰抹去脸上的泪水,望着黯儿,“这舞,今生今世,只为你一人而跳,四姐,你可要看好了,到了黄泉路上,我再练新舞跳给你看。”
足尖轻盈地一踏甲板,怀冰冲天而起,在空中兰指轻拈,飘然而落,就好像敦煌飞天从天而降。
即将落地之时,只见她身子一旋,极为巧妙地再次踏板而起,翩翩若鸿,让人望而生痴。
小珀子只觉得心如刀割,即使从未见过她们姐妹欢聚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看着这甲板上的女子凄凉地或歌或舞,那深深的心痛一直在胸臆之中挥之不去。
黯儿的泪,渐渐变得血红,只见她颤然对着她们一笑。
空中的赤色蛊虫在空中舞出一个字——走!
一口血水涌了出来,染红了黯儿手上的蛊笛,一滴一滴,混着血泪滚了下来。
“四妹,不要辛苦了,好不好?”若湮哽咽着开口,“我们姐妹几个,永不分离,人间地狱,有姐姐陪你走。”
黯儿倔强地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去,将手中蛊笛吹得更响。
“四姐,我们都不怕痛的,别撑了,好不好?”怀冰飞落若湮身边,“求你,不要……”
合欢颤然停下了手中长剑,早已泣不成声,望着那个决然吹笛的黯儿,已是热泪满面。
南宫辽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一声狂吼,“快快走!若再不离开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大难临头,你怎么可以如此不仁不义?”云歌冷冷一骂,忍住了满眶热泪。
“我只知道,若是我们都死在这里,那女子的牺牲便白费了!”南宫辽嘲讽般地一笑,“女人就是多情,可知留得青山在,方能不负她人一片心意!”
云歌顿然噤声,口中奇异的歌声再次响起,四条白鳞海蛇更加卖力地将主船远远拉离了这片海域。
“四姐!”
“黯儿!”
一声声呼唤,却只能看见那个红衣越来越遥远,视线之中,终究只剩下一片血色的蛊雾……
有你们今日之话,我去的安然……好累……
黯儿紧紧闭上了双眼,忽然朝着碧海之中猛地一跳……
下辈子,让我干干净净,不再与蛊虫为伴吧……
只可惜,今生今世,我欠你们一句亲口说的“珍重”,来生再还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58
58、第五十七章.海上月晕 。。。
“姥姥,赤蛊全数飞回来了。”甄娘站在甲板之上,指向那一片渐渐逼近的赤色蛊雾,“莫非他们当真了得,连四妹的蛊虫都奈何不了?”
姥姥摇了摇头,“四丫头终究是感情用事,他们跑了。”微微一顿,姥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甄娘,“或许,这次该你出马。”
“我?”甄娘不明白姥姥的意思。
“我仔细看了看长生陵所在,路上艰险,难以预料,与其用蛊虫将那些丫头赶尽杀绝,不如利用她们为我开路。”姥姥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七只仙觥花纹拼出的绘有长生陵所在的羊皮卷掏了出来,递给了甄娘,“远儿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了。你若完成这个任务,不单是救了大越的未来,还救了你的夫郎。”
甄娘接过了这卷羊皮卷,只觉得格外沉重,“姥姥,我当真能行?”
姥姥点头,“你能行。若是远儿没事了,我也不会再对那些个丫头赶尽杀绝,姥姥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甄娘点点头,将羊皮卷放入了怀中,还未回过神来,姥姥已然出手,一掌击在甄娘的胸口。甄娘只觉得喉间有一口腥味的东西升起,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
“逃生,便要有逃生的样子,所以,别怪姥姥。”甄娘心疼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保重。”
“是!”甄娘点头,纵身飞下主船,落在了船下小舟之上,解开了绳索,飘然而去。
“这些个丫头都感情用事,娘娘你就不怕功亏一篑?”从舱中缓缓走出一名黑衣老者,黑纱蒙面,看不清楚眉眼。
“我救了你,是要你为我出谋划策。”姥姥淡然一笑,“既然这计是你所献,我相信你自然会留有后招,不用我劳心,是也不是?”
黑衣老者阴冷地一笑,“是有后招……以苏菀的聪明,我相信她可以寻到长生陵所在,以她的重情,我相信她看见我的时候,必然会失神。”老者将脸上黑纱取下,一张布满伤痕的脸上,依稀看得清楚他的轮廓,竟然是苏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最好的处理就是永绝后患——我们不妨做一次黄雀?”
姥姥同样阴冷地一笑,“苏城,有时候人太绝了,容易惹来天怒人怨。”
苏城无所谓地瞧着远处,“我既然敢绝,必然留下了后招,娘娘难道觉得苏某不配做大越复国的功臣?”
“呵呵……”没有再说什么,姥姥只是怪异地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渐渐西斜的红日。
月亮在海上升起,照亮了悠悠碧海。
四条白鳞海蛇拉着船儿疾然行驶在碧海之上,夜风徐徐,淡淡地透着一次凄凉。
怀冰木然地立在甲板之上,呆呆看着双手,自嘲地一笑,“慕容怀冰,原来你竟是这般没用,连四姐都保护不了!”
“怀冰。”小珀子忧心走上了前去,有些惊愕地侧脸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怎么哭了?”
怀冰慌乱地摇了摇头,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我没哭。”
“怀冰。”小珀子心疼地抬手捧住了她的脸,“其实最没有用的是我……”话音一落,不顾怀冰的挣扎,便将她抱入了怀中,“我以为我轻功无双,可是关键时候却不及书呆子一分。”
“墨珀……”怀冰颤然一唤,想要挣扎,却终究忍不住靠在她的怀中,“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不要负我……否则,我要你的命!”手指抬起,落在小珀子的喉咙,“你是我一辈子的奴仆,你可要记好了!”
“那你是我一辈子的娘子,你也要记好了。”小珀子嘿嘿一笑,对上怀冰一双含泪带羞的眼,眨了眨眼睛,“怀冰,笑一个好不好?”
“笑什么?”怀冰背过了身去,“又没什么好笑的。”
“你不笑,可知我心疼……”小珀子突然从怀冰身后将她一抱,“不如我们回房说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让怀冰的脸蓦地一红。
“你想做什么?”怀冰有些惊意地问。
“你都是我娘子了,你说我想做什么?”小珀子眨了眨眼,“古人曾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
“你找死!”怀冰红着脸一声大喝,挣开了小珀子的怀抱,“你若是敢轻薄我,我要你的命!”
“我可没说要轻薄你,我只是想带你回房好好说说话,瞧你,想得比我还坏。”小珀子无辜地眨了眨眼,“当真不愿跟我说话?”凑过了脸来,突然在怀冰脸上亲了一口,“娘子的小脸好烫。”
怀冰愣了一下,柳眉一挑,“墨珀,你竟然欺负我!找死!”
“那就来杀我啊!”小珀子对着怀冰吐了吐舌头,“反正从认识你开始,你都要杀我好多次了,也不少这一次,嘿嘿。”说完,小珀子转身朝着舱中跑去,闪进了一间厢房。
“墨珀!你以为你躲得了?”怀冰跟着她冲了进去,只听见身后门声一响,她惊然回头,看着那个认真含笑看着自己的小珀子,“你要是再轻薄我一次,我绝对要你的命!”
小珀子耸了耸肩,“要是我真欺负了呢?”
“找死!”怀冰猝然出手,万万没想到小珀子竟然一动不动地连连接了她数掌,“你……你怎的不闪开呢?”
小珀子轻轻咳了咳,笑然眨眼,“方才不是说过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咳咳……只是还没有风流就死了,有点点不甘心……”话音才落,小珀子已将怀冰拉到了怀里,“怀冰,若是不开心,尽管打我,只要你开心,我死也愿意。”
“你……”怀冰怔然看着小珀子认真的眉眼,那眸底分明是一片宠溺与心痛。
“怀冰!你……”小珀子忽然一声惊呼,看着怀冰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要欺负也是我欺负你,你怎么可以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