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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体初愈,身子本就极为虚弱,再加上她手臂的瘀青尚未化去,就让索冀礼重重地抓住,这无异是雪上加霜,难怪她会受不住。
“是。”霜儿急忙跑到大厅口大叫。“快来人,快叫大夫——”
“你敢碰公主!”索冀礼上前一步,气极的就想杀了瞿溟。
“够了——”凤翎以仅剩的力气说着,她看着索冀礼怒气冲冲的表情。“能否让我有一天的清静……”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她的话让索冀礼感到一阵错愕,随即显得有些难堪。
瞿溟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将掌心贴在公主的背后,运气至她体内,凤翎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她慢慢觉得舒服许多。
“公主,您没事吧?”霜儿着急地跑回她身边,拿出手巾为主子拭去冷汗。
“我没事。”她转头望了瞿溟一眼,看见他布满关切的眼神。“我不会倒下的。”她的话语虽轻柔,可双眼却透露着坚决。
瞿溟收回手,表情凝重。
“发生什么事?”县官听见霜儿的叫唤声,匆匆忙忙地奔进,还差点让门槛绊跤。
“公主身子不适,快请大夫。”霜儿喊着。
县官吃了一惊,急忙对跟在后头的仆役嚷叫。“快把县里最好的大夫全请来,快去——”
“是。”仆役们慌慌张张地全跑了出去。
索冀礼瞪大双眼怒视着自己的妻子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双拳不由得紧握,青筋浮起。
他到底做的是什么窝囊驸马!
※※※
“公主怎么样了?”索冀礼在大夫走出公主的房间后,将他拉至一旁。
“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自然虚弱,休息几天,调养调养身子便成,驸马毋需太过忧心。”蓝尚仪摸了摸山羊胡。
“大病初愈?”索冀礼扬起眉。
“照脉象来看,公主落水后受了寒,还发过烧,所以,这两天要多费点心伺候着,否则很容易又倒下。”
索冀礼皱着眉头。“可为何我才碰了她的手……”
“哦——”蓝尚仪这会儿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了。“公主的右手肘有些挫伤,肿青了一片,将军是学武之人,这力道没拿捏好,公主自然挨不住。”
索冀礼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无意伤她啊!
“如果没什么事,小的先下去了。”蓝尚仪说。
他点个头,心思仍在公主身上打转,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倏地叫住大夫。“等一下。”
蓝尚仪停下脚步,回过头。“将军有何吩咐?”
“公主的身子如何?”
“老夫方才说了,公主她——”
“我知道,我不是问她受寒的情形,我是问她本身底子好不好,是不是不易有身孕?”索冀礼追问。
蓝尚仪因他的问题而愣了一下。“这老夫倒没细诊,可依据方才诊的脉象来看,公主的身子并无任何不妥,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才是。”
索冀礼立时起了疑心。“你确定?这事关系极大。”
听他这么一说,蓝尚仪不禁迟疑了起来。“这……要不老夫再去诊断一次。”
“不了。”索冀礼拦下他。“这事我不想让公主起疑心,你明日再来,就说看看公主是否好些了,顺道细诊公主的身子,而后照实禀告。”
蓝尚仪一脸疑惑,不懂为何要如此麻烦?不过,他心念一转,算了,这也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便成。“那小的先告退。”蓝尚仪拿着药箱离开。
索冀礼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怒,事情还未完全证实,他不能贸然行动,如果公主真的无生育问题,他自会要她给一个交代。
届时,他倒要瞧瞧她如何自圆其说!
第七章
到底是谁想置公主于死地?
瞿溟站在门口,拢眉深思,因为那夜下着雨,而他与公主的船又有些距离,所以并未看清楚,只是模糊地瞧见了个人影。
方才他要郭韦将当天的情形详细说给他听,可仍是没什么进展,他总觉得有件事他疏忽了,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寸步不离公主身边,这样至少能将危险降至最低。
只是这“寸步不离”却有实行上的困难,就像公主现正在净身,他自然不能与她共处一室,不过,他守的这扇门是进浴池的惟一入口,这多少安抚了他紧绷的情绪,若敌人想接近,势必得先通过他。
这时,凤翎正泡在热水里,舒服地闭上眼,放松的情绪与门外戒备的瞿溟有着天差地别。
霜儿蹲在池边,忙碌的将花瓣和药材全倒进水中。
“公主,您觉得好些了吗?”
凤翎闻到花香,不由得睁开眼睛,嘴角漾着笑意。“你这是做什么,弄了这许多花?”她不记得大夫有交代要放花瓣。
“这是别的奴婢送来的,奴婢想说,泡药澡多无趣,多些花才香。”霜儿笑着将竹篮里的花洒放在澡池里。“没想到县官的下人心思可巧了,还知道要送这些东西过来,这也好,一会儿公主起来时可香了。”
凤翎摇摇头。“大夫特意配了这些药材,你胡乱的加东加西,只怕会伤了药效。”
霜儿愣住。“是吗?那怎么办?奴婢马上捞起来。”她撩起袖子将手伸入澡池里拾花。
凤翎浅笑道:“现下捞也晚了,别忙了,就这样吧!”凤翎慵懒地阖上眼,全身放松的靠着池畔。
“那其他的就甭放了。”霜儿正欲将竹篮放到一旁时,突然发现篮子里还摆着薰衣的香,她微笑着拿起来,没想到县府还有这个,看来县官的妻妾们当中一定有人喜欢这些东西,还真懂得享受呢!
她起身走到屏风前,将公主的衣物摊放好,而后以烛火点燃香,虽然这儿没薰衣的薰炉,不过,她自有办法。
她拿着点燃的香在衣物四周晃着,专心地为主子薰衣,可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东西全在打转了?”她揉着双眼,晃了晃头,觉得全身无力,身子陡地瘫软下来。“公主……”
凤翎睁开眼,就见霜儿倒在地上了。“怎么了?”她立刻察觉事情不对劲。
“奴……”霜儿话没说完,便已昏睡过去。
“怎么?”凤翎连忙自浴池里起身,赤足走向霜儿,可她才走几步,膝盖便一阵发软,她立刻惊觉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她凭着意志力支撑着往前走,手指向前伸着,触碰到屏风,她抓着衣裳想穿上,可才拉拽上单衣,整个人已软下。
“瞿……”她虚弱地喊不出声,她知道他就在外头,可却无法唤他,她整个人靠在屏风上,插屏让她这么一靠,晃动了一下,凤翎眨了眨眼,将身子全倚在插屏上。
屏风因她的重量加速向后倒,“砰!”地发出一声巨响,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更加令人惊心。
站在外头的瞿溟立刻冲进来,当他正要掀开作为屏障的朱红色纱帐纱时,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因为他忽然想起公主正在沐浴。
“公主?”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无人回应。
这让他心中大惊,他不再迟疑,立刻扯开丝帐入内,弥漫在室内的水气与不寻常的香气让他不禁皱了一下眉。
但接下来的景象却让他浑身僵住,只见公主未着一缕的侧躺在地上,青丝披散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轻掩住胸前的圆润,可腰臀的曲线乃至修长的玉腿却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眼前。
这无边的春色顿时让他方寸大乱……
他匆匆地转过头,想静下心来,却在下一秒又回过身,告诫自己现在应该以公主为重!他奔至她身边,以极快的速度抽起地上的衣裳覆盖在她的身上,当他瞥见霜儿手上的香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熄灭迷香,横抱起公主走出纱帐,踱至门边后轻放下她,让她靠着自己,顺势拉紧裹在她身上的布料,试着定下心神。
他低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神情,不觉抬起手抚过她柔嫩的脸蛋,黑黝黝的眸子深幽如潭,满是柔情,与她相处的这些年,对她的情感与日俱增,她的聪明、善体人意在在让他折服又动心,可他却只能将此深埋在心中。
原本期望着她嫁人后,他可以渐渐地将她淡忘,但她的不幸福让他根本放心不下,一想到索冀礼,他就控制不住怒气的滋长。
他拉回思绪,在她周身几个大穴上轻拍几下。
凤翎轻吟出声,眉心拧结一起,头脑昏沉,她下意识的想举起手,却发现浑身虚软无力,根本动弹不得,她大吃一惊,脑袋终于清醒了些,她睁开眼,在瞧见瞿溟时,整个人才又放松下来。
“你——”她忽然止住话语,因为她发现自己被衣布裹住,就像襁褓中的婴儿……
“公主中了迷香。”瞿溟开口,声音比平常又更低沉了些,甚至显得有些沙哑,她一丝不挂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回忆一下子朝她涌来,她瞪大眼,红潮在白嫩的肌肤上晕开,因为她猛然记起自己是未着一缕的倒下。
老天,他……
瞿溟清了一下喉咙说道:“里头水气弥漫,属下什么都没瞧见。”
这是他这辈子撒过最大的瞒天大谎,而且事实上,他什么都没遗漏,她无瑕的身子、玲珑有致的曲线,弹指可破的肌肤……
“是吗?”凤翎的话显得有些无力。
瞿溟拉回心神,重重的点头。“嗯!”
两人间有须臾的沉默,这时,自廊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及叫喊声。
“公主——”
是郭韦!
瞿溟立刻反射性的将门关上,他定是听见屏风倒地的声响而赶过来的,可依脚步声来判断,来人至少有十几人,恐怕连府上的士兵都奔过来了。
瞿溟立刻将凤翎带离门边,免得影子印上门板。
“我必须换衣裳。”凤翎有些心急,可身体却发软的站不直,当然更遑论走路穿衣了。
“里头的迷香还没散,公主若现在进去,恐又要倒下。”瞿溟说道。
这时,郭韦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公主——”
凤翎镇定一下心神,示意瞿溟不要出声。“怎么回事?”
“属下听见声响——”
“没什么,是霜儿不小心碰倒了屏风,毋需大惊小怪,全退下吧!”凤翎说着。
郭韦听见这话后,才放松的吁口气,挥手示意大伙儿退下。
凤翎正缓下一颗心时,忽地听到郭韦叫了一声,“将军。”
她的心震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刚是什么声音?”
“是霜儿不小心碰着了屏风。”郭韦解释道。
索冀礼点个头,宽下心,他还以为公主遭遇不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举手示意士兵们解除戒备,退回岗位。
当他也正欲离开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瞿溟呢?”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凤翎的心在狂跳,却分不清是为了什么。
原要离去的郭韦在听见这话时,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将军,统领在——”他止住话,他记得统领明明在这附近守卫着,怎么会没瞧见他?
凤翎隔着门道:“我让瞿溟去办点事,有什么不对吗?”她以冰冷的语气说着。
索冀礼因她的冰冷而泛起怒意。“公主爱怎么使唤瞿溟就怎么使唤,我能说什么不是?”他愤怒的甩袖而去。
凤翎在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后,放松且虚软的瘫靠在瞿溟的身上,差一点就要酿成大祸了!
瞿溟僵直地搂着她,试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凤翎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有力却急促的心跳声,忽地想起自己赤裸的模样让他瞧见,脸上不禁染了红晕,热气一下全涌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