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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足足闹了一个时辰
陆紫遥趴在窗台上,看这窗外清冷的夜色,心中惆怅,这傻子还真沉得住气是么,都这般时刻了,还不回来。
清儿端着一盅燕窝走了进来,看着陆紫遥摇头叹气的模样,心疼道:“小姐既然担心,何不去找她。”
“担心?”陆紫遥倔强的笑了笑,道:“我才不担心呢,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定了死罪,去找她,还不是自取欺辱么。”
清儿走到陆紫遥身边,微微一笑,道:“小姐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有些坐立不安,食不下咽而已。”
陆紫遥秀眉一锁,道:“谁会为那没良心的食不下咽,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清儿便抢先道:“既然如此,小姐把这盅燕窝吃了吧。”
居然被清儿将军,陆紫遥无语,接过燕窝吃了两口,实在是没有胃口,又递了回去。
清儿摇了摇头,真是死鸭子嘴硬呢,明明担心的要死呢,却……得想个办法才行,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道:“小姐,你可知那醉红颜的头牌是谁?”
陆紫遥脸色一变,冷声道:“宋子兮。”
“哦,”清儿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又道:“我还以为小姐不知道呢,看来是清儿多事了呢,小姐当真一点也不担心。”说着一边端着燕窝朝房外走去,一边嘀咕道:“那宋子兮看姑爷的眼神怎么如此奇怪呢,和小姐看姑爷时差不多,难道……”故意瞟了一眼陆紫遥的脸色,慌忙的掩口。
陆紫遥一惊,连清儿都看出来了,那傻子怎么会不知,难道?
心绪飞腾间,又闻清儿道:“既然小姐心中有忧愁,何不借酒慰心愁呢,现在都要到子时了呢,不要把忧愁带到明天才好?”
子时?傻子,借酒浇愁?忽然陆紫遥突地站了起来,道:“清儿含沙射影的功夫见长呢,叫舒游备轿,我们去接她!”
第二十二章
第十四章,心结
夜色如水,子时,原本热闹非凡的临安大街,已是人去街空,只有醉红颜却还灯火辉煌,色彩斑斓……
醉红颜内,莺歌艳语,魅影奕奕……
宋子兮看似认真的抚弄琴弦,心却担忧横梁上的人儿,以致于琴音涣散,却又含着些许哀默与心疼……
赵竑深谙音律,听着琴声,紧锁了眉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宋子兮,却也不说话。
冷零落卧在横梁之上,半闭着眼睛,回忆着和陆紫遥的过往,甜蜜苦涩参半,她对我是虚情假意么?痴痴一笑,即便是虚情假意又如何,冷零落啊,冷零落你已经把心交出去了,难道还收得回么?真傻呢,这般稚气又是何必?
仰头喝一口酒,喉咙辛辣,却不醉人,求一醉也不能么?那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呢……
缓缓睁开眼睛,惊鸿一瞥,一道紫色身影走了进来,恍惚间,一个酒嗝从嘴边溢出……醉了么?她来了……
陆紫遥盈盈环顾四周,打从她进门那一刻,莺声燕语停止了,轻歌曼舞停止了,鼓乐之声停止了……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
目光扫过一张张震惊痴迷的脸,皱了皱眉头,那傻人呢?走了么?神色黯淡,伤心溢出眼角……
颓然的转身,心……一片空白……
紫遥……
冷零落哑然呼唤,醉眼迷离间挣扎着起身,却……
“嘭!”
一声巨响,一个物体从天而降,正正落在陆紫遥的面前……
“小落!”
“遥儿,你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冷零落四平八稳的趴在地上,似梦中低喃。
“傻子……”陆紫遥眼角含泪,扶起冷零落。
冷零落顺势把陆紫遥揽得紧紧的,要揉碎在心里,镶嵌进身体,梦呓低语:“我不怕遥儿骗我,只怕遥儿离开我……遥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声音越来越低,这傻人竟靠着陆紫遥睡着了,只是手还紧紧的拽着一簇紫兰……
琴音再起……银瓶乍破水浆迸……点点滴滴……竟是……心碎了一地。
远离嚣器,夜色阑干……
轿行颠簸,冷零落躺在陆紫遥的双腿上,眉头微锁,面色难过,低念:“……遥儿……我头好痛……好痛……”
陆紫遥苦涩一笑,轻拂冷零落发丝,心疼道:“傻子,谁让你喝这么多酒……”说着手划到冷零落的太阳穴轻揉,道:“这样好些了么?”
“恩!”冷零落用鼻子恩了一声,又进了梦乡……
“真是个傻人……”
轿行过处,留下一串叹息……
翌日,阳光明媚。
一缕阳光悄悄溜进冷零落的房间……
“太阳晒屁股了,姑爷还不起来……”清儿端着水盆,猛的一脚踢开紧闭的门,一边把水盆放在木架上,一边没好气的喊道。
冷零落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昨夜的宿醉让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道:“清儿,我的遥儿呢?”
清儿瞪了她一眼,半笑半骂道:“被你气跑了,我有心为你隐瞒,奈何你却自己抖了出来,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冷零落一脸疑狐的望着清儿,道:“我说了什么?”
闻言,清儿无奈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小姐怎么喜欢这样一个草包呢,敢情她把昨夜说的话全忘了么?
冷零落看着清儿的表情,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一切,模糊间好像自己说了些话,可是究竟说了什么,真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清儿见她一脸的糨糊,陷入彻底的无望之中,道:“你把昨天和宋子兮在床上的事都说了出来,真是人头猪脑的家伙。”
闻言,冷零落蒙了,彻底的蒙了……呵呵……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慌忙起身,道:“紫遥呢,她在哪里?”
“在天井……”
话还没说完,已经看不见冷零落的人影了。
清儿气得直跺脚,骂道:“这傻姑爷就不能把话听完么……”
客栈,天井
陆紫遥端然坐在石凳上,手心托着一扇银杏叶子,表情清冷,看不出喜怒,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白头男子,而不远处隐约看到两条身影。
白头男子正来回踱着步子,脚步轻浮,落地无声,只听他道:“遥儿,跟我回秦山吧,她根本破解不了‘绝煞咒’。”
陆紫遥脸色清冷,轻弄着手中银杏叶,一言不发……
那白发男子见此,语气强硬道:“紫遥,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说着就要去抓陆紫遥。
陆紫遥面无表情,声色寒冷,笑道:“别忘了我身上的‘绝煞咒’是何人所为?”
“你……”白发男子面色一下变得难看,伸出的手浮在半空,不知何从。
陆紫遥看着手中银杏叶笑了笑,坚定道:“爹爹,我是不会离开冷零落的,就是死也不会离开……”
“嫣然……”这白发男子赫然就是陆浩然,他一脸凄凉的笑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紫衣人儿,恍然如梦,“我死也不会离开苏完影……“
忽然他放声狂笑,道:“真不愧是穆嫣然的女儿……“
“娘亲!”陆紫遥脑中一怔,又展颜一笑,道:“是呢,娘亲也喜欢上一个女子呢……真是宿命么?”
“荒唐……”陆浩然一脸凶狠神色,猛然朝石桌上一拍,石桌轰然炸开,碎石满天飞溅。
陆紫遥捂着左肩,瞬时白皙的手浸出炎红的血泽,转身眼眸迎上陆浩然带着凶狠的眼神,她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讽刺道:“生气了么?是不是想对娘亲一样对我,”一脸轻蔑,嘴角轻扯,冷笑:“或者干脆杀了我……”
她的眼前浮现出昨日他特意告诉她,他和史弥远的关系时的表情,讽刺的说着冷零落会因此猜忌她,离开她时的嘴脸,恨恨道:“娘亲不是死在你手里的么?你在害怕什么……”他自己崛起了她心中对他的恨,那一刻,她清楚的体会到穆嫣然的痛苦……
“你……”陆浩然死死的盯着陆紫遥的眼睛,看到里面尽是倔强的神色,忽然他张狂的笑了笑道:“你会离开她的,一定会,哈哈……”
陆紫遥心弦一振,身体竟不停的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忽然觉得后背一暖,竟被那傻人拥在怀里,一声声坚定的低念如誓言一般传入耳膜:“遥儿不怕,遥儿不怕,小落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
霎时间,泪如泉涌,右手反勾着那人的脸庞,竟也是一片湿润,她在哭,她在流泪,开封城下惨忍的绝别她宁愿撕碎了身体也不愿流下一滴眼泪,此刻她……竟然……在流泪……
“真是个傻人呢,我的小落真是个傻人儿呢……”深情低喃,微微侧了侧脸,脸颊摩挲,但愿时间永驻此刻……
“哼……”陆浩然看着眼前耳鬓厮磨,信誓旦旦的女子,冷哼一声,脸上却泛起灿烂的笑容,如六月的阳光般绚丽,却又如千年的玄冰般寒冷,留下一串骨肉震惊的长啸,拂袖而去……
“小姐,你的手臂……”清儿慢条斯理的从里屋跑出来,她可不想被冷零落牵连挨陆紫遥的骂,谁知眼界一开阔便看到一片狼藉,又看到陆紫遥手臂上浸出的血红,便慌忙的叫了出来。
疼痛,让陆紫遥从幸福中醒来,忽地想起冷零落昨夜的梦话,狠狠地瞪了冷零落一眼,挣扎开来。
冷零落见她眼神,心中咔嚓一下,完了,遥儿要开算帐了,但看到她手臂上泊泊流出的鲜血,便不自觉的伸手要出查看。
“不准碰我!”陆紫遥树眉厉声道。
冷零落一脸无奈,软语道:“小媳妇,不要生气,我发誓以后都不去那种地方了,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么?”
陆紫遥冷哼一声,侧开脸去,道:“谁是你小媳妇,你家媳妇怕在醉红颜吧……”
冷零落看着陆紫遥手上的伤,心疼的要死,哀声求道:“遥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别再赌气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陆紫遥脸色凌厉,死咬着下唇,硬是不发一言,血要流就流呗,身痛哪有心痛更折磨人……昨日在皇城门口差点被守卫……而你却搂着别的女子相好……想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
冷零落见此更加慌张,难道伤到筋骨了么?怎么办,焦急间不知不觉的又朝前迈了一步。
“站住!”陆紫遥厉声呵斥。
冷零落一惊,便怔怔的站住,不敢再往前一步,眉宇间尽是心疼与焦急……
滴答……滴答……赤红的鲜血顺着陆紫遥白皙的手指,滴落……
冷零落看在眼里,心疼到呼吸困难,恨自己的稚气,这样的煎熬让她快要发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强来,只怕她会像自己一般把包扎好的伤口又生生撕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冷零落直觉得头要爆裂一般,惯性的猛拍打着自己的头,内心的痛苦煎熬让她不自觉的蹲下身子。
陆紫遥眼角一直没离开过冷零落,见她这般,心中一紧,连步来到她身边,心疼道:“小落,你哪里不舒服?”
忽然的举动让冷零落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心一下明亮开来,故意嘶哑着嗓子道:“遥儿,我这里痛。”说着一只手拉着陆紫遥的手往自胸口摸去,另一只手悄然的把陆紫遥环在怀里,这可是她自投罗网,我可没有强逼哦,想着嘴角竟泛起微笑。
陆紫遥心道上当,后悔莫及冷冷的把手一抽,却也挣扎不开去。
冷零落拢住陆紫遥的脸庞,凝住陆紫遥的眸子,眼神饱含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