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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俟晏,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是不是只能怪自己。
当初爹爹就是反对她与楚奕两个在一起的,然偏她固执,如今出了这事,爹爹可会……想到这里她停住了脚步,心里头挣扎起来,往旁侧走去,经过告示牌走去屋檐下,步子一顿停了下来,虽是已经天黑了,万俟晏走的更近一些,再近一些,突然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了。
“万俟家是周国第一世家,如今也落魄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怎么一夜之间就被抄了。”
“谁知道呢,这帝心难测……”
万俟晏站在角落,耳边全是议论万俟家的话,昨晚冒雨跑到那个她长大的相府,门口站着皇家的守卫,门上贴着封条,想要一探究竟却已无方法,家中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不知!楚奕呢,他身为当朝左相不会不知!可是……忽的想起,他半月前将她禁足之事,她竟都不觉得事有端倪,即使她犯了再大的错,楚奕难道不要顾及她背后的万俟家?
难怪啊!难怪!连厉碧若都敢欺她,竟是家族出了如此大祸。
自己被赶出左相府,同时万俟家又被抄。
万俟晏一瞬一瞬的迷茫,竟不知道现今她该如何,她想去找楚奕,她想楚奕可以帮她,为她的家族求情,走了十几步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不顾她还有这腹中骨肉,这个时候他将她赶出相府,只怕他心中是知道她肚子里是他的骨肉偏故意让人以为是她与家奴苟且,将她赶出府,可是想在这个时候保全自己?
莫不是真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快,又有布告下来了!”随着不知名的一声呼喊,身边脚步声一下子就混乱起来,看来全城百姓都在关注此事,万俟晏跟在奔跑的人后面,人群围了告示栏一圈又一圈,她站在圈外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站在前面有人在念:“……右相万俟彧身在相位,不思其职,意图谋权篡位,朕痛心疾首,愤不能平,但念其有功于社稷,赐鸩酒……”
万俟晏只觉得全身仅存的力气都被抽离,她脚下一软,身边竟有人搀她一把:“姑娘小心啊!”万俟晏抬眼看了这人一眼,见她无事,那妇人又往人群里挤去,万俟晏站住身体,耳边还能听见什么“……过往此后,不提此事,特此昭告天下,钦此……”
爹死了……那娘亲呢?哥哥呢?夕儿又会不会受到牵连?谋权篡位,这是何等大事!她怎么去相信,自己的爹会这样做?若是真对着周国江山有异心,当初爹爹怕是早就扶持那个德薄才疏的大王子登基,自己便可顺理成章把持朝政了,万俟家一定是被冤枉的!
这时,耳边却又有人说话了:
“听说命人搜查右相府的时候还搜出了龙袍呢!”
“吖!右相竟然这么大胆啊。”
“可不是么,幸好左相大义灭亲,不然,这大周岂不是要改名换姓了。”
“哎,你说那左相的夫人知道么……不知道作何反应。”
“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知道。”
“现在左相府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呢。”
万俟晏耳边尽是纷乱的议论之声,一句句硬生生的往耳朵里窜。
“爹,乐儿此生非君不嫁,你准那么皆大欢喜,你不准便是逼着女儿不孝。”
“他现在是个穷酸书生,可是他满腹才华,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也可以跟爹一样万人之上。”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心爱的男子毁了万俟家?楚奕,终是站在了这万人之上的位置,没想到却是她悲哀的开始。
眼睛干涩难受,泪水慢慢停歇。万俟晏渐缓渐行,离开了繁闹的街道,天旋地转间她低头看见衣裙下面猩红一片,她提了提裙摆,那片猩红似乎早就风干了,再抬头时,只见她嘴角含笑。
也好,与他最后那点牵绊都不复存在了。
此时此刻的自己不知是什么模样,她笑,轻笑着,而后转为嘲笑,最后几乎是在狂笑。今日风和日丽,轻风不歇,万俟晏闭着眼睛却笑的疯癫,拼尽全身力气,想把这辈子都笑尽。
“女儿相信他,相信他是真心待我,相信,我们可以白首不离。”
衣裙飘扬,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右相的夫人爱夫心切,与右相同饮毒酒。
右相的大公子与三小姐拘捕逃逸被诸了。
尖叫声冲破胸膛,她几乎歇斯底里,说不出来的悲痛全部转为尖叫,化为尖笑。
“我恨……我好恨你……楚奕!”低头一望脚下。
水浪轻拍,泛舟湖上,视野广阔,美景环绕。
小舟上,见一青衫翩然、面如美玉的男子负手立于小舟之上,凝望着远处青山绿水,微微而笑,而小舟另一端一老翁正在撑船。
“天哪!……”突然之间他莫名惊叫,沙哑老迈的声音环绕山谷。
“怎……?”青衫男子还未问完,噗通一声,什么东西掉入湖中溅起千层浪。
又闻那撑船之人紧接着那惊叫后说:“有人……掉下来了。”
——
☆、第3章 入元
大周宣帝永乐四年四月,清六王赵珣,前将军江岳、携夜光璧入元,庆元国国君五十大寿,声势浩大,仅奴仆达上百人。
过了沛城便到了元国境内,再行上半月可达元国帝都,那时已是五月天。
若是行水路,行程用日可减半,只是直到今日,周元越三国中船只建造技术均无颇高成就,人少还好,如此大行出使,只得行陆路。
“小乐。”一声呼喊让万俟晏从万千思绪中回神,马车颠簸,她很艰难的平稳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的往白玉杯中斟酒,以免美酒渗出,男子斜躺着,一口又将杯中之酒饮下,好不惬意。斜眼看了她一眼,万俟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原本就是身体较弱的小姐,又遇这等打击,虽已过了半月有余,但是瞧着她那样子,这身子可是难养好了。
本想将他手中白玉杯斟满,可是他却放下了酒杯。
见他如此,万俟晏便跟着放下了酒壶。
与她对坐着的一名女子叫小瑜,是他的另外一个丫头,眉眼细长,肤如凝脂,长的极为秀丽,年岁也与她相仿,她与小瑜随赵珣坐在马车内侍奉其左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世间之事真是让人始料未及,明明还是身份高贵的左相夫人,现在却成了清王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幸而她以前是个娴熟温婉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亲近之人是不会有人认识她的。
男子双手交叉枕于头之下,这种随意的动作被他用着倒显宁静优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长达腰际的黑发在身下的白貂皮裘上凌乱。
他睡了,便没她什么事了,万俟晏抬手,两根纤纤玉指撩开马车窗帘,自己竟然已经身在元国。
万俟家被抄三日之后,帝旨出元。竟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万俟一家被抄一夕之间被人忘却,因为出使元国一事,万众瞩目,不全因此次乃清王赵珣为使,还有那块夜光璧,它还意味着和平永享。
收回窗外的眼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正是好梦之时。
以为纵身一跳,万千悲愁尽可解,然她未料到,万丈之下竟是一湖碧翠,而他,正巧在这翠绿间欣赏湖光山色。
是他把她从冰冷的湖水中捞了上来,还救活了她。
她还记得他的眼光乌黑如玛瑙,他问她:‘你是万俟家的小姐。’与其说是在问她,不如说是在告诉她,比她自己还要肯定的告诉她。
她一怔,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换,身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那张休书!而他的手中正握着她自得到之后从未离身的玉佩,这玉佩颜色红如鲜血,是万俟彧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块未经雕琢的血玉,后命人一分为三,赠与他的儿女。
玉佩后面刻着他们三个的名字,哥哥是‘巳’;妹妹是‘夕’;她的玉佩上则是‘晏’字。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因一个晏字就猜出她的身份,万俟晏只能以为,是因为那么休书,可休书已无影,他也从不提,就连那块玉佩都没有归还于她。
他是从未见过她,然而她却见过他一次。
去年正是她及笄之年,爹爹不愿见她痴迷楚奕,要为她说一亲事,她不允,爹爹道,当今朝堂的六王爷赵珣,三岁能文,四岁能诗,八岁便代表周国出使越国,并得越王欣赏称赞,他又与楚奕一样年长她三岁,不论长相亦或是才华都可将楚奕比下去,她还被娘亲硬拉着至帘后看了他一眼。
她不愿意骗人,他的样貌是只要一眼就难以让人忘怀的,她无法用华丽的辞藻或言语来形容。
只是她心中只有楚奕一人,其他男子长的再好,也入不了她的眼。
一年后,她又遇见了她,在落魄之时,而他知道她是万俟家的小姐之后,还把她留在身边,如今还将她带在身边,带入元国。
他可真是大胆,难道他不怕被人知道他藏了万俟家的余孽被牵连么?
傍晚时大队人马到了青城,青城是元国的边城要塞,繁华热闹,据说在这青城里头有上万人口,而元国人只占几千个,也就是说这青城里头多是外来人口。地方官员不敢怠慢前来接待,一行人在青城的驿站歇下。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青葱翠林,碧水蓝天。
伺候赵珣用晚膳的时候听他言语之间欢喜道正好正好!她听着并不明白
。
现下鼻尖嗅着淡淡梨花香味,夜凉如水,她与小瑜手中提着的灯笼暗淡。原来正好青城梨花盛开,却也不是正好,不巧是夜,不过,在这梨花间嗅着清香,黑夜里一袭一袭的雪白。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亦别有一番风味。
她与小瑜两人就着赵珣的步子缓缓前行,梨花梨花,她多爱梨花。那年重光寺里的梨花盛开,那年那个清俊的男子,站在梨花树下,阳光洒下来的金色落在他身上,光影交织着。后来他又在她住的院子里种满了梨花,可是,看得再多的梨花心里头也总是以为不如那日重光寺中盛开的那一树。
“若是身子不适,你便先回去,有小瑜掌灯即可。”身后赵珣开口,只是在这之前不知是何缘由万俟晏猛的停下了脚步,站定不前了。
闻言,万俟晏转身退后两步朝赵珣抚了抚,然后提着灯笼离开了。一旁的小瑜一脸平淡,什么话都没说,这个赵珣带回来的丫头,不知道是怎么被赵珣看上的,先不说她伺候主子并不仔细也不周到,倒是很沉稳,但是她却是个哑巴!
万俟晏提着灯笼往回走,脚下步伐太快,待她再抬头时猛然发现自己走的并不是回驿站的路,环视了一眼四周,实在是太黑了,来时也无心记路,她这是迷路了么。想着还是想走出这梨花林再找回去的路吧。
四周越是静了,脚下步子越是快,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可是……她猛的发现呼吸声与脚步声竟不是她的,万俟晏大惊转头,还未出声,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手中的灯笼啪的掉在了草地上,噼里啪啦竟然烧了起来,她嗅到了血腥味。
火光一下子亮了好多,她眼睛可以模糊的看见那只手上斑驳点点,还有那液体夹在她脸颊与手掌之间的感觉,腥味充斥她的鼻尖,是血,这手竟然染满了鲜血。
“别怕,我不是坏人。”紧接一丝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万俟晏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点点头。那人松开了她,万俟晏立刻往旁边躲。暖黄色的火焰烧的正旺。
万俟晏慌张的往后退了想逃,却看见他突然跪倒在地上,万俟晏脚下步子一怔,然后渐停了下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