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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话,说开了就像烧过头了的水,不仅无味,更有毒。
青樱停了这一刻,见他没有说话,已然提步。
下一刻从身后被合腰抱住,他咬在她肩上道:“你不要走!”
她猛挣了几下,他抱得十分紧,竟没有挣开。时间一寸一寸地流逝,她原先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青樱似乎自己也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全身绷紧用力甩开他道:“这算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心转意?”
司马明禹并不因为她的态度而愠怒,定了定神后道:“你要夜探营地,想必没有吃饭吧?我也没有吃,一起用些晚膳再走不迟,你放心,拓跋彦命不绝于今年,先生虽然没有教太多星象,帝王之星你还是看得到的。”
“好处是?”语意颇有些讥讽,既然凡事都要计较,当然不能只算代价,必也要算算好处的。
“我便给你看洪嘉的画像。”司马明禹说得平静,又胸有成竹。
青樱的瞳孔果然一缩,不由自主地便接着道:“在哪里?你怎么带了画像出来?”
司马明禹此时慢条斯理道:“洪嘉贵为三皇子,由贵妃所出,宫中画师给他多画些像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好。”
她回答得很快。
言语中谈及了洪嘉,一张张细致入微的画像后面娓娓道来的故事,两人方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是洪嘉半岁酒的时候,皇懿贵太妃抱着他让画师画的。”
“这是他吃紫茉莉酥的样子,他难得有爱不释手的东西,你不知他并不和别的孩子一样,无论怎样哄他,还是安静的时候多。”
“他身上所穿是今岁蜀中绣娘仅得的一匹蜀锦,与了他做衣裳穿着果然好,先时宫中的纺织局人人皆说三殿下年纪尚小,穿不得这水墨蜀锦,我坚持做给了他,你瞧果然很好,洪嘉不是一般孩子。”
青樱见这画上的小人儿,不过才一岁的光景,那双眼眸的深沉清澈已经似足了少年时候的他。
她忍不住以手去触碰画上洪嘉所穿的衣裳,掩不住的浅浅笑意道:“只得一匹的蜀锦你就给了他,将来这样娇惯了可怎么办。”虽是这样的说着,然而却没有真的半分质疑明禹的做法。
一时饭菜上来了,青樱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画卷,明禹还在喁喁地说着洪嘉学会说话时候的事,两人都神采飞扬,仿佛这并不是在战时,仿佛两人刚才并没有任何的争吵,仿佛从来没有过隔阂。
一个兵士上前来斟酒,先明禹,后到青樱的时候她挥手道:“不必。”她的心思都在他说的故事上,丝毫没有注意那个兵士仍站在原地。
倒是司马明禹见了呵斥道:“还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锐利的尖刀忽然从那名兵士的袖中滑出,他身形快如闪电,直扑青樱。两人本来就隔得极近,况且青樱全副的心思尚在画像上面,千钧一发的时刻,司马明禹亦来不及出手,只抓起桌上面前的酒杯向那人掷去,也来不及多想便以身覆在了青樱身上,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听到了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他生生地替她挡了一下,青樱已经反应了过来,眼疾手快出手如电地握住了短刀!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司马明禹此刻不知是否受伤颇重,伏在了她膝上竟半晌未起来。青樱一得了短刀,间不容发地手中运气,准星十足地打在了那名兵士的檀中大穴上,激得他闷哼了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犹恐生变,将司马明禹扶至一旁卧下,飞身上前连点了这刺客的数次大穴,这才放下心来,返身来验看司马明禹的伤势。
一看之下脑子里不免一嗡,只见伤口上已经渗出了明显的黑血,虽然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但是这已经叫她声音颤抖了道:“你……感觉……怎么样?”
司马明禹倒还镇定,只是整个人发虚,声音也有些飘浮,抓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也不觉得很疼——”话没有说完,整个人身子不可遏制地一抖,似是极难受,再一看他的面色,瞬间就像是金纸一般,已是说不出话来。
青樱深知他中的那一刀上必是带了毒,渗出来的黑血触目惊心,刚才那一刀本来是冲着她来的,若没有他替她挡了,想来以那一刀的迅疾,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完全避过的,大约这刺客也没有指望她会被一把刀直接刺死,所以才在刀锋上涂了毒药。
“你……怎可这样冲动……”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又是酸又是痛,不知要说什么好,“你若有事,皇子们都还那样小——”她见他此刻的样子,浑身冰寒,几乎不敢去想后果。
司马明禹浑身几乎要凝成冰,眉上发上都已经结出了看得见的冰珠,帐中并不是多么冷,这刀锋上的毒必是一种寒毒。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但是他意志顽强,仍能护住心口和丹田内的一丝热气尽量使声音平稳道:“伤你我不否认,但是爱你我必须承认。”
她的心里剧烈地一震,猛地把目光投向横卧在地的刺客,然而不等她说话,那人已经嗤嗤地大笑了起来道:“我既然敢来杀你,就不怕告诉你这是什么毒物。可是我偏不告诉你。”
青樱将司马明禹轻轻地扶卧在榻上,这才走到刺客的身边冷笑道:“我比较善于让人开口说话。”
她眼中的阴霾渐浓,那人却也不怕,只是有些遗憾道:“如此好的机会,竟然没有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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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千古风云一传奇5
青樱竟也不问他为何要取自己性命,只听他又有些自得道:“不过也好,你死了便也死了,还不如让你看着他死,反叫你心中更难受。”
烛光昏黄,镀得三人身上面上皆像打了一层蜡一般,青樱的眼中逐渐清明,忽然出手如电削去了这人的小拇指。她动手得太快了,那刺客起初几乎没有感觉,待到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地上滚落的时候,这才感觉到痛,他倒是硬气,只是倒吸着冷气,忍得眉头直跳瑚。
青樱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不算痛吧?我能让你不痛,自然也能让你痛,你要想少受点罪便爽快些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如果你是要问我谁是幕后主使,我是绝不会说的,纵然你将我折磨至死,我也要念及我一家老小。”
“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么?这个,我并不想知道。”她语气闲闲,手上的刀却不闲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突地一下扎入此人的臂上,青樱笑道:“刀锋上的毒现在你也中了,你要想活命的话,不妨告诉我如何解毒。”
“你会不杀我?”那人眼中光芒一盛,转而又黯了下去,也不知是疼还是怎的,吸了一口气道:“不可能的,慕容青樱从不心慈手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铄”
“慕容青樱杀人前也一定会思前想后,现在我要救明禹,杀了你谁告诉我解药。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要杀你易如反掌,用不着骗你。”
“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让我带你去,找到了解药之后我先服用——这样你也可以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效,对你没有坏处。”此人倒是狡黠得很,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局面。
青樱笑道:“是个精明人,虽然不知道你背后的主使是谁,但是就冲着这份精明,倒真跟我是同路人,喜欢得紧。”说着连解了他三处大穴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道:“走!”
刺客试着动了动身子,果然已经能行动自如了,眼中正放出狂喜,青樱淡淡道:“莫要动什么歪心思,只是让你能走而已,经脉仍是锁着的,强行运气必会五脏俱损而死。”
转而又柔声对司马明禹道:“外面都是你巡夜的兵士,应该很安全。我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坚持住。”他的手很是冰凉,她握上去的时候险些鼻子一酸,明禹的一丝内息坚持着游走周身,保持血脉不被毒性的寒气所侵蚀,只是期间不可动,不可说话,以保存内息。
饶是这样,他还是强行中断了运转的内息,艰难出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的,你……早些回来,路上小心。”说着紧了紧握着的手。
两人的眼神触及,仿佛黏着在一起,里头有千言万语,司马明禹忽然轻声说:“我觉得,这个伤,很值得,即便是死了。”
他因此很知道,其实她是没有放下的,心中狂喜,气息不稳,浑身一凉这才意识到寒气又泛上来了。
倘若真的形同陌路,又何必离开。真正的陌生人,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做得到不闻不问不悲不喜不牵不念的。
要以空间上的距离去离弃,根本就是逃避理智与现实的矛盾。
***
青樱带着刺客去寻找解药并不很顺利。
倒不是此人暗中作祟,而是这毒乃是一个罕见的名唤“冰魂魄”的西域之毒,解药并不是单一的东西,而是要毒蝎的腹血一两,七星瓢虫十只,清晨的荷叶上露水半钱,生在悬崖上的铃兰花瓣半钱,血竭一钱,千年何首乌一钱,刚刚从树身渗出来的松香一钱,罗裙带两钱,八角莲两钱,鬼羽箭两钱共同熬上一个时辰,再放入七叶一枝花煎上一盏茶。
青樱初听了双眉紧蹙,这些东西就没有一个是容易找到的,后面说的几味中药材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兵士听了还笑道:“若是都是寻常东西,也不拿来对付你啊。”
两人买了千里马两匹,夜以继日地赶路,几乎每一味药材都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七叶一枝花是最后上了雪兰关才堪堪找到一个。青樱捧在手里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他们已经在风雪里走了一夜才找到关下山民所说的七叶一枝花生长的地方。
“你对司马明禹的好,在这世上无人能出其右,你觉得值得吗?”青樱与这刺客已经相处了好几日,知道他叫纪武,此时听了他懒洋洋的问话,等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回答道:“我做人,先想得不是值不值得,不愧于心罢了。倘若叫我现在不救他,心中必定过不去的。”
纪武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她已经拿到了所有的药材,接下来可以杀他了。
“慕容姑娘,“他突然开口道,“我已经带你拿到了所有的药材,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还想请你留我个全尸,另外带我的尸身下山去安葬,将来我的家人要祭奠,也能找到一个地方。”
青樱将七叶一枝花揣入怀中,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死在山下,便自己走下去,你是何等金贵么,还要我带你下去。”
说着头也不回地拔步先走了,留下纪武愣了一刻,这才明白她是言出必行,真的要留他性命。
心中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不想生机凸显,任谁该是都会像他这样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虽然像他这样的人本来生死不由己,然而能够不死,总是好的。
纪武很快赶上了青樱的脚步,两人赶至雪兰关下的平城镇上,数年未来,平城风骨似乎没有变化多少。想起这是他们定情之处,亦是她再见拓跋彦之处,当真是一生的纠结皆是在此地开始的,一草一木,一店一铺都是陌生而熟悉的,直叫人感慨万千。
在客栈打尖住下了之后,青樱果然先给纪武试了药,然后紧张地看着他,直到见他睡了一觉之后面上的寒色退了大半,再抓过他的手一碰,果然那种像死人一般的凉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触感温和的体温,只是仍能感到一股皮肤之下流动的寒气,想来中毒了好几天一次服药拔不干净。
只是如此一想,心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