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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上确实难以与其争锋。
司马明禹始终十分淡定地立在那里,此刻帝王的风范尽显,尽管身边的火势已经是熊熊,他面不改色,亦不去制止青樱与高博的打斗。
这个女子,自有打算,从少年时的初识开始。
形势的变化也的确只在顷刻之间。青樱手中的青锋剑划过一个半圆的弧度,自下而上叮当一声挑掉了高博手中的刀!
高博面上似乎也并没有十分惊讶,弃了刀身形如电地朝殿外撤离——他所做的本来是求生的本能,毫无问题,然而司马明禹却莫名地觉得有一丝异样。
青樱亦立刻弃了青锋剑,返身对司马明禹和颜超羽道:“快走!火马上漫上来后就走不了了!”
颜超羽依旧是闭目坐在原地,火花已经在他身边吐出毒舌肆意地舔舐,青樱急道:“超羽!快走!”
即便是中间有再多的欺骗和背叛,即便是中间隔着亲人的鲜血和无法救赎的伤口,一起携手度过的青葱岁月,始终让她无法割舍。
见他不动,青樱急得要去火中拉他,颜超羽睁眼道:“我既有负皇上的信任,亦有负我们的情谊,活着也无法自处,不如死了成全一个名声,你又何必劝我?”
想当年初见,那是多么俊秀蓬勃的一个少年,白衣银甲,就像一株白杨一样挺拔,仿佛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都被他比得暗淡了下去。
颜超羽是真的累了,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岁月的风霜在他眼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并非历经岁月的阅历,而是透支了生命的黯然。
青樱心中大痛,还是忍不住要冲进火中拉开他哭道:“你一死何其容易,中则怎么办?青桐已去,你再走了,你要中泽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吗?”
颜超羽说完后神色已是松弛了许多,听青樱所说也只是淡道:“皇上,超羽一生追随,虽然此次的任务有过失未能完成,就让超羽以死谢罪,万望皇上莫要迁怒于幼子与族人。”说着他突然跪地朝司马明禹磕了三个头,此时火势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的衣料边角都已经开始卷曲。青樱最受不了生离死别,双足运力就要往火中冲去。
***
颍川之言:有位亲说。。新文是现代文所以不看了。。。桑心。
我认为,不管是古文还是现代文,重要的是大家一起陪伴,一起成长。现代文会更加专注于颍川之言,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百零七章 千古风云一传奇25
司马明禹一把拉住了青樱,劝道:“让他去吧,他自有他的骄傲,纵使我恕他无罪,他自己心中到底意难平。况且青桐已去,如此他们夫妻的情分也可全了。”
事实上那时火势已经大得无法再冲进去火圈了,青樱被司马明禹拉着,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她不是为颜超羽的离去哭,如明禹所说,他自有他的骄傲,将军自有将军死的方式,超羽这些年卷入到了皇权的争夺当中,无谓地损耗着他的尊严和作为将军的斗志,像每一个权臣一样艰难地学习迎合,学会尔虞我诈,学会委曲求全地保全家人……他早就厌倦了瑚。
至情至性的白衣影子尚在记忆中,那记忆深处的人已经要化为灰烬了。
世事,她哭得的是世事,也哭得是时光。
这世上,或许什么都可以挽回,唯有逝去的时光从指缝中溜走后就再也无法挽回;唯有世事留下的印记,改变了人之后就变得永恒了。
司马明禹自始至终没有催她,虽然火势已经熊熊,炙烤得两人的呼吸都骤然一紧。
青樱猛地起身,对明禹道:“走,凤阳宫中有一条密道,可以从那里脱身,出宫之后自然可以与大夏的兵马汇合。”说着拉着司马明禹一路小心地避开火势,两人飞速朝皇后的寝房而去铄。
皇后的寝宫还在凤阳宫更深的地方,一直烟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但是整个宫中皆是呛人的烟雾,无法施展轻功以免不慎撞伤。两人只能携手拔足飞奔,一间间的寝房在身边急速地划过,一刹那让司马明禹想起了这些年的岁月,亦好似在脑海中的皮影戏,或远或近,历历在目。
他微微侧首去看身边的那个人,她面上的泪痕未消,神情专注异常,紧咬着嘴唇似是心中有着极大的决心。这和熟悉的青樱是不同的,记忆中的她,有着狡黠的眼神和明朗的笑容,目空一切的骄傲。
他是怎么把她弄丢了的……
还好,岁月还长,让他又找到了她,司马明禹心中暗道。他又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不知是被烟火所熏,还是深感自己的幸运。
青樱的脚步渐缓,忽然拉了一把明禹,打断了他的思绪,她蹙眉道:“就是这里了,快进来。”
只见皇后的内室,果然富丽许多,墙上还挂着海棠春睡图,案几上摆着当年潘贵妃最爱的金莲灯,只是此刻烟熏火燎,根本无心去一斑而窥全豹这北魏宫中到底还有多少珍奇。
青樱一掌推开了放着金莲灯的案几,下面是看不出异常的一块青玉石板,她手指灵巧地在上面抚了抚,找到了一条缝隙,突然发力将整个玉板撬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森森的洞来,大约是挖得很深,甚至靠近了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凉意。
青樱催促道:“快下去,里面没有岔道,你进去后就直走,一直走到尽头就可以出去了,尽头在靖安城郊二里的萨满祠堂里。你出来后再设法与带来的大夏人马汇合。”颜超羽带足了十万兵马,虽然在兵力上与西征归来的拓跋彦相比处于劣势,却也不会全军覆没,势必能活下几万人,想来凭明禹向来的心思缜密,不至于回不了京师。
“你不跟我一起走?”司马明禹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点,他下意识地抓住青樱的手,“要走一起走,我怎么能一个人走?”先不说现在凤阳宫整个都着起火来,她能否平安地出去,单就他们两人度尽风波,历经此劫之后难道还不能重新走到一起么?难道他此次北来的目的她没有体察到吗?
不可以。
他钻进密道后手臂用力狠抓住青樱,几近将她的半个身子拉了进去,他双目热切道:“我们一起走,难道你不想见洪嘉了吗?”
青樱拼命要抽回手,却是忍不住眼泪,咬着嘴唇狠了狠心道:“我不能走……”再说不下去,她身为北魏一品大员,受封芳华侯,擅自放走敌国帝王,已经罪不可恕。
司马明禹不放手道:“洪嘉呢?你不想见洪嘉?”
洪嘉,想起洪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沉静的目光,心中抽得一疼。这几年他该是长大多了吧,自从离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洪嘉,纵然那宫中深埋着无数不能回首的悲痛。
饶是这样,还是咬牙狠心道:“洪嘉有你在,有皇贵太妃在,断不会受了委屈的,我……作为母妃,一天都没有照料他,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况且……北魏于我有恩,我现在断不能离开靖安……”拓跋彦身体有恙,伏礼年轻幼小,倘若她一走,将来伏礼幼主不能挟制朝臣江山易主又该当如何?倘若大夏觊觎北魏的河山又如何?
慕容青樱虽然任性,耽于爱恨,心中亦过不去这个坎儿。
此时烟熏火燎的味道已经侵入到了皇后的寝房,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青樱一狠心,将明禹推了进去盖上了地砖。
“我们一起走!回凤鸣山!”他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密道当中。
玉砖封上之后,司马明禹在密道中很停留了一刻,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她听见了吗?自己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原来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下不了决心放下皇权帝位,去赢回她。
一时间懊丧得坐在了密道中潮湿的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路走了出去。
这条路,通向皇权,通向皇位,通向天下的巅峰。
这是他的路。
***
青樱从凤阳宫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的百年宫室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烈焰当中了。
再回首,是百年身。
抬头前望,前方如同一幅灿烂的画,让她有种潸然泪下的冲动。
拓跋彦佩长剑着甲胄,坐下是紫梓骏马,身边的是稚气脱去了许多的太子伏礼,他们身后站着万千将士,脸上皆是风尘仆仆,身上的披甲满是破烂,然而即便如此,每个将士皆是朝气勃勃,刀剑森严,仿佛看到的是朝阳。
青樱跪下道:“皇上万岁。”
头顶升起的是朝霞。
大魏的江山,尽在这三人手中了。
拓跋彦命太子下马扶青樱平身。青樱坚持跪在地上回道:“靖安防务军皆在颜超羽手中,他与南夏大军汇合后宫中御林军无法抵挡,南夏军攻入了宫中后,皇后娘娘决意以身相殉,微臣劝阻不住,娘娘她……已经……”说到这里,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伏礼一听,往后跌了一步,一张脸瞬时间惨白。
若不是拓跋彦提前喝了一声道:“伏礼!”
太子这才想到在众将士面前不能失了身份,生生忍住了没有哭出声来,然而终究是一头扎进了青樱怀中哽咽道:“姑姑……”
青樱心中念及洪嘉亦无母亲教养,大恸之下不禁伸手将伏礼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安慰道:“姑姑在,姑姑在……”
青樱并非是假装,今日亲眼见颜超羽在火中坐化,亲手送走了司马明禹,亲手断送了回到洪嘉身边的路,心中百感交集,心酸并不亚于伏礼。两人虽然是各哭各的,却自有一番悲恸。
三军回靖安后休整五日,校尉以上的赏银十两,兵士各赏银三两,在军中服役超过七年者可以解甲归田,凡回乡者则由里正分配田地,免除三年的赋税。
贺兰氏一族,贺兰承玩忽职守,致使军粮损毁,至前方将士性命于不顾,交由大理寺审理;
贺兰皇后贞烈有嘉,不屈于敌,赐谥号为德懿端淑贞贤皇后,因皇后之故,贺兰氏一切情由先赦免死罪。
太子少保芳华侯慕容青樱,因护卫靖安有功,特擢升为太子太保,位列正一品。又因对太子教习有功,太子可称其为姑姑,人称“皇姑”。
便有朝臣见风使陀地上奏道:“慕容太保劳苦功高,爵位实不该只停留在侯,请皇上将其擢升为郡王。”
拓跋彦在朝上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道:“不准。”他一向算是一个广开言路的人,但是他不仅回绝了,也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靖安由此开始流传,慕容大人功高盖主,皇上其实还是忌惮的,所以在爵位上不肯让她更上一步。
☆、第二百零八章 大结局
对此,青樱也不过置之一笑,是侯还是郡王,还是别的什么,少年时其实很在乎,只因那时候经历的少,对人生的领悟皆是建立在这些名望与头衔之上的。
忽然间,就觉得无与伦比的累,仿佛迈不开一步,只想停留在那一刻,从此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若不是落梅匆匆来叫她,只怕青樱还要这么一个人在窗前站下去。
“皇上又在发热,太医请小姐过去看一下。”落梅说起这话来,眉目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镇定——自从拓跋彦班师回朝以来,他的身体状况便一直断断续续地不好,发热是家常便饭。若说是此时太医遣人来请,总该不是普通的发热了。
拓跋彦此刻浑身百骸之间直觉得酸软疼痛,丹田里就像是有一百盆火在烧,同时又有一百桶冰水在浇,交替地进行着就像是有针扎一般。
青樱到的时候,灯芯里正“哔剥”一声爆出火花,也不知是这个声音还是青樱的脚步声,本来睡着的拓跋彦睁了睁眼睛,看见青樱后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