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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你这么热心帮我,真的非常感谢。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你觉得
如何二字还没敲出来,江浩已经收了手机。
他站在泥鳅身后,半弯下腰,“可以。”
“啊?”泥鳅被吓到,全身一抖,眼镜滑下鼻梁。
江浩伸手将他的眼镜推回去,笑得童叟无欺,“做朋友嘛,我说可以。”
3
泥鳅那个“猪公”的绰号在公司不胫而走,两三天下来,几乎没人再叫他“泥鳅”。
除了江浩和组长。
不过组长偶尔也会在开网络会议的时候叫他两次“猪公”。
便只剩下江浩一人纯良。
这天的会议,主题是“工程进入中段,如何加快进度”。
而与此同时,“GAY群”的新议题则是:如何将男友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泥鳅心想他自己并没有男友,自然不存在要介绍的问题,于是就一直潜水没冒头。
几个丫头闹翻了天,争了一个多小时才得出结论——想将男友介绍给父母,最自然的办法就是让他去家里修电脑。
泥鳅看到她们的结论后条件反射地想到江浩,心里一跳,把群关了。
另一边,工作群里正在为现场施工的情况和图纸设计发生了点出入而商量对策。
组长突然在群里喊:泥鳅,泥鳅出来!
泥鳅慌得连忙埋头打字:我在。
同事一号:猪公出现。
同事二号:群众们赶快让道!
泥鳅气得抖,费了老半天劲才打出几个字:不要那么叫我!
在他打字的时候群里已经飚过好几排。
同事一号:猪公呢?又跑了?
同事二号:群众们继续让道!
组长:猪公,厨房壁灯的进度如何了?
同事一号:呼唤猪公!
同事二号:呼唤公主!
同事三号:我说,你们这么说泥鳅不好吧。
泥鳅刚按了“发送”,就看见三号同事的这句话,感动得他几欲泪奔。
同事三号:看,泥鳅都让你们不要那么叫他了。
同事一号:行行行,不叫就不叫。
同事二号: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是……
同事三号: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拿别人的缺陷说事,是不是男人?
一时间无人打字,半晌后组长才找了个工作上的事情打破沉默,转移话题。
泥鳅几乎要拜倒在三号同事的西装裤下。
虽然大概知道三号是谁,但泥鳅还是点开了对方的消息,网名两个字,耗子。
果然是江浩。
于是对江浩的印象更好,单Q他说了声“谢谢”,那边立刻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泥鳅,上次说了帮你电脑装防火墙,你什么时候有空?
泥鳅费劲地打着字:都可以。
——周末行不?
行。
——你不约会吗?
泥鳅推了推眼镜:不约。
——那就这个周六,你在家等着。
我请你吃饭。
——行啊,多点肉……
嗯。
一边答应着江浩一边切换回“GAY群”,丫头们还在激情高涨地讨论男友的问题。
泥鳅呆呆盯着群右上角的几个字,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眼皮乱跳。
那里是QQ群的公告发布处,此时仅有十三个字——
修电脑!修电脑!让他帮你修电脑!
***
泥鳅所属的室内装潢公司在A市算得上规模数一数二,从上到下分十几个部门,人数超过五百,能提供从设计到施工监督的全程一条龙服务。
泥鳅所在的是执行部第七小组,常备人数四,外援一,最近负责某四星级酒店的餐厅翻新工作。
每次到现场作业,江浩都发现泥鳅揣着手就来了,不背包不拎袋,工作资料全让组长拿。
当时他还以为泥鳅和公司老大有什么关系,被安排在基层做事只是为了锻炼,问一起的另外两个同事,那两人只是贼笑不回答。
直到现在江浩才知道为什么泥鳅会那样,也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同事会贼笑。
事情就发生在周六,因为江浩说好要来装防火墙,把泥鳅紧张得早上六点就起来打扫卫生。
扫地抹窗洗厕所清洁厨房,折腾了整整三个小时,给江浩打电话问他具体什么时候来的时候对方还在睡觉。
“你继续睡继续睡,中午过来吃饭就行,尝尝我的手艺。”
江浩本来还懵懵地,听说泥鳅要亲自下厨,立刻清醒过来,“可以点菜不?”
泥鳅傻乐,“随便点!”
江浩停顿了一会儿说:“想吃的太多,得靠临场发挥,你什么时候去买菜我跟你一起去?”
泥鳅看了看时间,“10点半在上次我们路过的那个市场门口见。”
远远就看到江浩站在那里,比一般人略高,身形挺拔,加上一身浅色服装,很容易就能发现。
江浩冲泥鳅招手,笑得跟春光下的猪八戒一般灿烂,泥鳅迅速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跑过去。
“你站在正门口当模特啊?”他边说边拉着江浩往旁边挪,免得影响进出市场的大爷大妈。
江浩说:“怕你看不到。”说着又是一笑。
泥鳅只觉得眼前晃得凶,忙别开头,径自走进市场,“想……吃什么?”
江浩一进门就看见买面的摊位,“凉面!”
于是泥鳅决定买半斤水面。
面摊老板一见泥鳅走进,立刻从摊子下面拿出一个竹簸箕。
只见泥鳅一本正经地摸出零钱数了又数,直到确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才递给卖面的老板,江浩本以为他会顺势接过放在老板面前的面口袋,却没料到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还哼着小曲。
似乎……压根忘了自己买过面?
再看那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出声提醒,而是顺手将面放进之前拿出来的簸箕里。
江浩走过去解释他是泥鳅的朋友,想把面拿走,老板轻松地打了个响指,“放这吧,反正一会儿他会回来拿。”
江浩小心翼翼地问:“泥……我是说他平时经常这样?”
面摊老板哈哈大笑,“不是经常,是每次如此!不信你悄悄地跟着,别提醒他,保证他买一样忘一样,手里永远拿不了东西……我们都习惯了,每个摊位都有专门为他准备的簸箕,等他买完全部菜发现手里一样东西都没有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拿。”
江浩想起泥鳅从不带包去工地,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原由。
他满脸黑线,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去,尾随在泥鳅身后观察。
果然,那家伙无论是论个数的西红柿、花菜还是论根数的葱、排骨,通通不记得给了钱要拿货,而那些被买下的东西也全都进了摊位旁边的竹簸箕。
等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该回去了,泥鳅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啊”地轻叫出声,向后小跳一步,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在市场里乱蹿,边蹿边找之前买过的东西,还自言自语,“买了什么呢,买了什么呢……面,大葱,还有什么……”
江浩彻底败了。
好在市场里的摊贩都是好人,没人贪泥鳅那点小菜。
十来分钟后,江浩和泥鳅一人拎了一大包菜,兴高采烈地出了市场。
外面的小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浇了水,有些滑,泥鳅一踩上去就开始转圈,直到转出有水的地方才停下来。
江浩光看就出了一身冷汗。
泥鳅推了推眼镜,傻笑道:“这里经常有水,我再转几圈都不会摔。”
江浩看着他笑得没了眼,突然想到个比较现实比较严肃的问题——早上泥鳅好象在电话里说过“尝尝我的手艺”……
太阳穴上的青筋猛地一跳——这家伙煮的东西,呃……我能不能不尝啊……
4
不尝?不尝白不尝!
以上是两小时后江浩同志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花菜炒肉、葱烧排骨、凉面凉菜拼盘以及番茄鸡蛋汤,三菜一汤而已,家常小菜而已,清粥淡饭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过泥鳅的手,味道就噌噌噌地不知道上了几个档次。
江浩嘴里塞满了,一说话就有音乐喷泉的效果,只能小心地掩住,“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小子……不说了,吃!”刚咽下去一块花菜,立刻又塞进半条排骨。
泥鳅笑得好不得意,“我家祖上出过好几代厨师,有遗传。”
“嗯,难怪……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泥鳅脸红,抓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乱揉,“这……这就太夸张了。”
吃完饭江浩主动要求洗碗,泥鳅死活不让。
江浩抱着空碗空碟直奔厨房,泥鳅阻拦不及,只能双手掩耳。
果然,两秒钟后厨房传来惨叫。
江浩连滚带爬地扑出来,“失火了!”
泥鳅干笑了两声,“没有,我炒菜的时候火开得太大……而已……”
“而已?”江浩几乎跳起来,“半边墙都烧黑了,还掉渣,水壶也是黑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泥鳅耐心地解释,“水壶是昨天不小心烧干了水……是这样,我烧水的时候如果不从头到尾站在它面前,就容易忘……”
江浩嘴角抽筋,“你不知道买个带哨子的水壶?水一沸腾它就会被蒸汽吹响!”
泥鳅兴奋地睁大双眼,“还有那种东西卖?”
江浩顿时无语,半晌垂下头嘀咕道:“果然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菜好吃就不该要求太高……”说着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提高音量,“算了,你把电脑打开先,我洗碗。”
结果江浩折腾了近一小时才让厨房恢复了60%的本来样貌,中途泥鳅探进脑袋来安慰他说没什么过几天就没这么黑了不用太用力刷,江浩差点没把刷子飞他头上。
搞定后一身大汗。
江浩拖着有些酸软的四肢回到房间,泥鳅正在网上读新闻,目不转睛,嘴巴微微张开,表情很呆。
他凑过去看,不过是一条很普通的跳楼自杀通讯,甚至没有配图片。
捅了捅泥鳅,“发什么愣?”
泥鳅机械地转过头,指着显示器认真地说:“很危险。”
“危险?”江浩糊涂了,显示器有什么好危险的?
“跳楼啊……”
“哦,你说那个……”江浩笑道,“那是他想不开。其实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还有什么熬不过去呢?”
“不是,”泥鳅摇头,“我小时候经历过……”
江浩吓了一跳,“你?小时侯跳过楼?”
泥鳅继续摇头,“不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在街上走,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摔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当时旁边的人说,如果我走慢点就该我去见阎王了……乱跳楼真的很危险。”
话刚说完就看到江浩的大手伸了过来,泥鳅虽有些迟疑,却并没有闪避。
江浩将整个手掌覆在泥鳅的脑门上,又重又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存在,其实是世界第九大奇迹吧!”
正式开始给泥鳅装防火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