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医生一直通过录像观察著产房内的情况,他料到他们不会放弃孩子,故意把话说得直白点刺激刺激他们的意志,虽然那也确实是事实。看著目的已经达到,就回到了产房。
“决定好了?我去准备一下。”转身作势要出去准备。
“医生,我们决定留下孩子。”看著白朗焦急的样子,高阳替他说出了决定。
“好,既然决定了就要尽力,先把粥吃了补充体力。”
“呃……”
白朗平躺在床上,护士将产床摇高,重心改变,孩子一下下滑,重重地抵在骨盆上,让白朗痛呼。双腿被重新放到了脚架上固定,关节酸痛,双腿快要不像是自己的了。
看著递到口边的鸡粥,白朗还是提不起一丝胃口,不过为了宝宝,只能皱眉强咽下去。期间又来了几次阵痛,白朗好几次呛到,咳嗽加剧了腹痛,孩子依然卡在盆骨上,宫缩已经较之前微弱了一些。
“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休息一下就好好闭气用力,孩子卡在骨盆了。”看著白朗怎麽也解决不了的小半碗鸡粥,医生终於忍不住开口,宫缩减弱,已经不能再拖了。
高阳又喂了几口水,擦了一下汗水,给他按摩了几下胃部。
“放松!吸气!”
“呃──嗯!”
医生指示著白朗,一手掰开他的产穴,将器械取了出来,一大股混著血流的粘液涌出,一直流入臀缝,但情况还在医生的料想范围内。
“随著阵痛向下闭气用力!”医生探著白朗的肚皮指挥著。
“呃嗯───”
白朗努力了几次,但收效甚微,只能累得喘气。
“休息一下,等一下鼓足一口气用力,听我指挥。”不断地给白朗揉著下腹,希望能刺激著宫缩的力度。
“用力!坚持住!”感觉到一下有力的宫缩,医生赶紧指挥白朗闭气。
“嗯───啊!!!!!呼呼呼……”
“不要喊!闭气用力!别让我听到你的喊声!”面对白朗不合要求的用力方式,严厉的医生没有半点宽容。
“唔──!!!”
“对,就是这样!”
白朗尽力地做到医生的要求,咬紧牙关,几乎要把牙床咬碎,泪水不争气地不断从眼眶的边缘滑下,高阳一只手被他握得死紧,空出的一只手,只能给他擦去泪水和汗水,搂著他喊加油。
“唔──呃──!!!!!!”
十分锺後的一下激痛,让白朗觉得下身几乎被生生劈开,骨缝裂开的感觉能清晰地感受到,即使想忍住呻吟都做不到了。
“好,下来了,接下来到了关键的阶段。”
白朗还没完全缓过来,高阳给他擦著擦不完的汗。忽然下身一阵胀痛,医生的手臂整根伸入产穴,按探几下便握成拳,撑开少了器械支撑又稍稍回去的产穴,直伸入宫口。
白朗嘶吼著,宫口的刺激引起了剧烈的宫缩,孩子被狠狠地往下推著,把下腹撑得快要裂开,白朗一手紧抓著高阳的手臂,一手忍不住抓在激痛的下腹,一阵颤抖。
“呃啊────!!!!不……”
“破水了。”
股股微腥的胎水顺著手臂流出,医生探了探宫口附近,没有摸到脱垂的脐带,胎心也正常,胎头已经顶在宫口了。情况还算稳定,但是医生还是叫护士给白朗插上了各种监测的仪器。
“孩子快进产道了,坚持住!”白朗的情况不宜久拖,破水後医生催促著白朗用力。
而白朗脸色青白的躺在产床上喘气,不断地冒著虚汗,体力已经有点透支了,但为了孩子,他还是深吸了一大口气随著阵痛用力。
“唔──啊……好疼!!”只要稍一用力,下身就好像被生生的撕开一样,宫缩加上孩子的奋力挣扎让白朗疼得一口气没顶住,又跌回了床上。
丝缕鲜血开始从产穴里流出,虽然经过了扩张,但胎儿的头围实在是太大,有些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医生只好让白朗重新放松,然後再伸手进去,再扩张一下。
“呃……呼……啊……”
鲜血再次染红了双唇,白朗满头的虚汗,身上的产袍早就湿透了,汗水甚至让被搂著他的高阳衣衫也染上了湿渍。剧烈的产痛,孩子的挣扎,再加上毫不留情的扩张,白朗已经无力呻吟,只能凭著仅余的意志,听著医生的指挥用力。
高阳呆呆地盯著仪器上的数据,深怕自己稍一失神,那里就出现了不可挽回的情况。
“再用点力啊!”胎儿迟迟不进产道,医生都著急起来。
白朗努力地依照医生的指示,可突然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胸口,急忙一把推开了高阳,伏到床边吐了起来。之前吃下的鸡粥全部吐了出来,恶心感依然不能平息,身子甚至止不住都抖了起来。
“朗朗!你怎麽样了?”高阳这才回过神来,不顾地上的污物,冲回床边抚著白朗的後背。
“阳……我、我好冷……抱紧……”白朗全身颤抖,已经不能流利地说话。
高阳这才发现白朗的脸色青白得吓人,汗珠不断地冒出汇成水流滑落,身子透出冰凉。高阳的心顿时一沈,协议书上的危险情况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出现,双手都不能自已地抖了起来。
“产夫血压急剧下降!心率不稳!”
“糟糕!立即急救!”
“朗朗!朗朗!放开我!让我留下!!朗朗……”
不顾高阳的拒绝,几个护士合力将高阳带离产房。紧握的两手被力强行分离,高阳看著白朗离自己越来越远,吃力地向自己伸著手,张著的口还没说出什麽,已经被堵上了氧气罩,乌黑的双瞳透著无比的痛苦与恐惧。
“不!!!!”高阳发狂地大叫,可冰冷的门还是无情地合上,将画面定格在那一刻……
牛奶面包(生子)20坚信
即使透过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窗,也无法看到白朗的情况,只看到围在床边的医务人员紧张急切的神情。
“朗朗……”高阳呢喃著跌坐在门边,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的脑海竟然一片空白。是不愿去想,还是他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不知道,失去唯一的亲人挚爱,会是怎样的滋味。就这麽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整个世界好像忘记了运转。
“觉得很恐惧,很迷惘吧……”朗爸爸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当年他妈生他弟妹时难产,我也是这麽坐了一夜。”
“伯父,有烟吗?”高阳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这里好像不能抽烟。”
“只一根,有麽。”
朗爸爸拿出一根烟递给高阳,帮他点燃,高阳迫不及待地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烟气带来了强烈的刺激,高阳止不住地咳嗽。
“不懂抽烟就不要勉强自己……”一看这反应,朗爸爸就知道高阳根本就不懂抽烟。
“咳咳……抽烟、能冷静下来咳咳!!”
看著这孩子颤抖的手,作为过来人,朗爸爸也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那天晚上,我也是这样抽了一根又一根,护士小姐也管不住了,只好随我去。当时医生的一句难产,我恐慌到极点,两口子辛苦了这麽久,终於过上了好日子,想安心过一下家庭生活,结果却等来了这样的境况。那一夜,我惊恐我後悔我不知所措,但是阳光射进来的那一刻,我突然醒悟,为什麽我只想到最坏的结果?为什麽我不相信她?为了我和孩子,她一定会活下来的!”
“如果你爱他,就相信他!”看著这个迷惘的孩子,他知道,他是爱著自己儿子的。人需要希望,与其在惶恐和後悔中度过,带著希望的等待也许没有那麽残忍。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老天连一点补救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就将他们的儿子带走。
高阳看著无名指上的戒指,回想起白朗倚在自己怀里摆弄著宝宝衣服,一脸幸福的情景。嘴角泛起一笑,一定会没事的,因为白朗爱他,爱孩子,爱这个家。
“伯父,谢谢你。”
“我只是同样相信我儿子而已。”
高阳微微一笑,虽然对於白朗父母的遗弃感到气愤不公,但是对於是否原谅,那还是要本人做决定,这关键时刻,长辈的关心,高阳还是衷心感谢的。
“对了,伯母呢?”
“她一直在哭哭啼啼,情绪不稳,差点晕过去了,所以我干脆拜托医生给上了镇静剂休息一下,她心脏不好,之前白航的离开,她已经受了好大的打击,我不想她再出什麽差错了。不过不用担心她,有护士照看著呢。”
虽说心情已经有所缓解,但是高阳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将近一小时过去,门终於开了。
“医生!”
“医生!”
两人同时从地上跃起,拉著从里头出来的医生。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人也醒过来了,不过体力虚耗太大,有点支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医生话还没说完,高阳已经冲了进去。
“朗朗……”
产床上虚弱的人听到呼唤,偏了偏头,空洞的双瞳慢慢聚焦,高阳奔过去握住那微凉的手掌。
“朗朗,我在这里!”虽然隔著氧气罩听得不真切,但高阳知道白朗是在叫自己,握著他的手放在脸颊,让他可以感受到。
“我不是存心要打搅,不过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坐上去抱他坐起来吧,他没力气了。”从後面跟进来的医生很快就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指挥著高阳。
“呃──嗯!”姿势的改变让胎儿完全坠在宫口,虚软的白朗不禁呻吟出声,连连喘气。
高阳听著心如刀割,但此时他只能给白朗信心,一手紧紧搂住白朗上身,一手紧握著他的手,不露出脆弱的一面。
“听著,只有你才能帮孩子,好好用力!”
白朗无力地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唔呃──!!嗯──!”
两个助产士一人一边,狠力地给白朗向下顺胎,可白朗努力了好几次,医生都没有看见胎头在产道里出现,只有不断涌出的鲜红和血块。白朗力竭,原本被羊水撑得偏大的子宫,随著羊水的流失,慢慢软了下来,宫缩的力度大减,出血也越来越严重,无论主动或被动,都十分不乐观。
手臂一凉,白朗空著的一手搭上了高阳的手臂。
“救……宝宝……”胎儿的挣动因为母体的虚弱渐渐变小,再提不起力气的白朗已经撑不下去,不断地央求著高阳放弃自己,挽回这条小生命。
“朗朗,不要放弃,你可以的!”高阳将他抱得更紧,“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地生活,我们看著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然後我们慢慢变老。我不会让你就这麽走掉,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麽,我只会舍了孩子保你……”
“不……不要……”泪水不断涌出眼眶,他实在无法放弃孩子,一个陪了自己九个多月的小生命,流著两人血液的孩子。即使自己熬不过,也能给高阳留一个希望,可是这样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医生看著这样的情景也心急如焚,学过中医的他除了不断地按揉著白朗的下腹刺激宫缩,还在他的几处穴位上按压,希望能重新激起有力的宫缩。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