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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这样,你连我的面都不肯见!”宁日声音也高了几度,最后不由带了一丝恳求之意:“阿晟,我们别再这么下去了成吗?就这样扯平算了。”
在裴运的印象里宁日一向是极为骄傲的性子,现在都终于服软:“我特意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斗气。”
“……”
“我们过去,毕竟在一起这么些年……”
没听到齐晟的答话。
裴运也没再去看齐晟的反应。
齐晟,和宁日。在一起,这么些年……
真相来的猝不及防,不会给人留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余地。
大脑受到的连续冲击实在太大,而有些多年如鲠在喉的不解,也总算有了答案。
裴运无声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安静的走出来,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裴哥?”等在那的叶鸣站直身体:“你总算来了。齐总吃了……咦?”
他眼神迷惑的落在裴运手里提着的饭盒上:“齐总不在?那你怎么还进去了这么久?”
“嗯,”裴运含糊应了声,把先前忙活了半天现在却只显多余的劳动成果塞进他手里,努力的牵起嘴角:“你拿着吧,饿了就热热吃。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叶鸣接过,失望的啊了一声,又问:“你不打个电话问问齐总在哪儿?”
裴运滞了滞:“不用了。”
自取其辱的事情,还是别做的好。
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停了,只是路上泥泞不堪,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甚是费力。
裴运也没想着搭交通工具,只茫然的往回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之前租住了好几年的那栋陈旧的公寓楼。
一楼的窗口隐隐亮着灯光,莫非是自己临走时忘了关灯?
裴运快步走到门前,下意识的掏了钥匙去开门。
钥匙好半天都插不进锁孔,裴运正在思索是怎么回事,门却被打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站在那里。
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稚嫩的脸上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莫名其妙望着裴运:“你找谁?”
客厅有个女孩,看电视正笑的前仰后合,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李子明!你快来看快来看啊……”
“抱歉,”裴运一个激灵,“我、我走错了。”
“……哦,”男孩不客气的关门。
身后有两人的对话声传来:
“刚刚那谁啊?”
“没事,估计是个酒喝多的。”
裴运无力的勾了勾唇角,昏昏沉沉的往外走。
对啊,他怎么会忘记了。
连这里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站在楼前吹了会风,把糊涂的大脑吹的清醒了些,裴运拍了拍脸,揉了揉干涩的眼,然后理了理衣服,没精打采的往齐晟的住所走。
一边走一边还在唾弃自己。
真是窝囊,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地方不能摔倒两次。
他倒是好,十年了仍然没学着聪明些,好歹给自己留条后路。
裴运没按门铃,只坐了电梯径直上楼,把钥匙放进锁孔一转。刚发出一点响动,门就被立刻打开,仿佛房主人一直等在那里一般。
裴运抬眼,对上齐晟的表情。
他一贯从容的神色微微发白,少有的仿佛带了丝紧张,“回来了?”
裴运无声叹了口气,避开他的眼神点点头。
“饿不饿?”齐晟又问,关怀的模样一如既往的贴心又贤惠,让裴运简直佩服起他滴水不漏的演技:“我去给你做夜宵。”
裴运这次没再拦他,低低嗯了一声。
齐晟转过身,逃难似的进了厨房,又回头看了看在沙发上坐下的裴运并无异色的侧脸,只觉得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
宁日走后他本打算回去,临走前习惯性的到楼下巡视一番,结果正好看到叶鸣在那津津有味的享受夜宵。
虽说员工加班时在职场内大吃大喝他一向视若无睹,可熟悉的饭盒和菜色还是让他一下定住了脚步。
可怜叶鸣正吃了满嘴的饭菜,见到是他大惊失色,拼命往下咽,还差点没噎着,抓住他衣袖指手画脚口齿不清的说了半天。
裴运不但来过,而且上了楼,而且刚离开不久。
三句话就能总结的信息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叶鸣那儿听懂,然后便立即冲下楼。
人自然是没追到,对方连家也没回,手机也不接。
他和宁日的对话裴运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不得而知,现下也无处可寻,只得在空荡荡的家里等着,越等越是心慌,便越没来由的焦躁。
他也不知为何,只是竟隐隐觉得害怕,见到对方或恼怒或失望的样子。
现在看来,倒反而是他多虑了。
于是当齐晟端着自创且擅长的杂烩泡面从厨房出来时,他的心情很不错,甚至还哼着歌。
而一向对他的厨艺并不承情的裴运,顺从的握起了筷子。
还是那样让人不敢恭维的水平,裴运却一点点吃的出奇的缓慢,仔细的品尝着每一口的味道。
齐晟这才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袅袅热气里对方一直垂着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虽然裴运平素和他在一起时话就不多,大多都是在他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安静的听着,不时接上两句或者应上两声。
可对方现在这般绝对的平静与沉默,既没有一点排斥之意,也没有一丝他第一次下厨时满满写在脸上的感激之情,反倒现出一缕生疏,让他无所适从起来。
他这一心虚,再加一恍神,裴运已经把面和菜吃了个精光,连满是调料的汤也一点没剩下。
齐晟不苟同的皱皱眉:“汤底以后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裴运毫无异议的应了一声,端了空的泡面盒子起身扔进厨房,出来站到他身边,客气的道谢:“谢谢了。”
齐晟手一僵。
“最后一顿……味道很难忘,”裴运认真的道,无论如何这口味他会牢牢记住,“我现在去收拾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齐晟腾的站起身,遥控器脱手而出,砸到地上。
他也不予理会,只牢牢盯着裴运:“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听到了什么?我可以解释。”见对方不答他莫名心慌起来,仍勉强维持着面上风度:“有些话,我只是为了……”
裴运摇摇头,心平气和的开口:“齐晟。”
那些话他听的很明白,毫无误解异议,也自认并没什么详细分析的必要。
只不过——
“你最初说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裴运慢慢问出脑里一直存着的疑惑,又指了指他心口的位置:“有没有看清你这里的想法?”
齐晟表情有些僵硬,说不出话来。
裴运等了半天,又问:“当时你想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喜欢吗?”
“……”
裴运了然的点点头:“那现在呢?”
齐晟脸上浮现起纠结的神色,却依旧沉默。
真是,连说个谎都不屑,简直诚实的令人牙痒。
裴运叹了口气:“你那时说,知根知底,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的底,对吗?”
齐晟在他的目光里缓缓坐下,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着。
“你们……”裴运思索了下,“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很久以前就认识。”齐晟终于开了口:“但是上了大学才……”
“大一是吗?”裴运了然的笑笑:“我懂了。”
青梅竹马的感情出了问题,背叛的打击,寂寞的失落,自然亟需陪伴,而能见证齐晟回忆的他,恰到好处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齐晟那时的突兀相邀他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不敢相问,也不愿多想。
毕竟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他只满心想着怎么牢牢握住,又怎舍得追根究底的打碎让它瞬间溜走。
现在总算有了答案,其实也没什么不甘心可言。
幸福来时毫不费力,走的自然也注定无声无息。
齐晟脸色微变:“你还是要搬出去?”
裴运嗯了一声。
以前异想天开,自欺欺人也就罢了。
现在自然无法再这么下去。
齐晟再度站起来,没注意自己下意识拉住了对方的胳膊:“你用不着急着走……”
“怎么?”裴运静静看着他:“那我要在这里,等宁日搬进来?”
齐晟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不可能……”
“那你打算,”裴运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问:“这辈子一直和我在一起?”
齐晟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他不是第一次从裴运脸上见过这样执着的神色,开始觉得有趣,后来有些微的感动,而现在,却心底直发慌。
那种眼神专注认真,是真的不留丝毫余地。
可加诸于他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又哪里敢轻易担保为一个人豁出全部。
没等到回应,裴运垂下眼无声叹息,理解的点点头:“做决定之前,还是要想清楚的好。”
就像他认定一个人,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心心念念不曾后悔。
齐晟半晌才迟疑的出声:“你不怪我?”
裴运失笑,摇摇头,从对方手里抽回手臂:“我先去收拾。”
虽然只是一场假象,也给无趣的人生增添了不少色彩,起码足够他再回忆上许久了。
生命如此短暂,任何一段关系都是你情我愿,成日计较得失心生怨怼,该活的多累。
“这么晚,”齐晟一把拦住他:“就算要走你也明天再……”
“……怕什么?”裴运静了静,微微笑了:“我又不是姑娘家。”
齐晟僵立在原地良久,又颓然坐了回去,掏了支新的烟出来。
手在微微发颤,几次都没打着火。
对方虽然向来随和,但他也清楚,这样的人一旦下了决心,拦也拦不住。
裴运来齐晟家其实没住多久,许多东西还在行李箱里未曾拿出,所以收拾起来也是异常简便迅速。
把行李箱拖到门口,裴运又想起什么一般,匆匆忙忙进了书房。
之前带来装书本的箱子还被随意的搁置在角落,他俯身小心的抱起,抹了抹上头积的一层灰,想了想一人之力实在带不走这么多随身物品,只得不舍的将它们放回原处——
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这箱子书很快会被钱婶扔了或卖了的未来。
很多人与事都是这样,想起来就翻翻看看,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彻底丢弃的命运。
拖着行李出门,裴运向着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的齐晟转过身,自若的像只是出个差之前的简单告别:“不用送了,进屋吧。”
“……”
裴运叹口气,实在不忍见齐晟那一脸复杂之色,看的他都替对方觉得累:“你也放下吧。”
齐晟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裴运没再理会他的反应,将大门关上把他隔在门内,自顾自把帽子戴上,走向电梯。
许久未曾戴过帽子,现在突然重新有了束缚总觉得别扭。他调整了半天,又压低了帽檐,把脸遮了大半。
电梯的镜子映照出他的模样,令他自嘲的笑笑——这装扮,简直活像个变态杀手。
深更半夜楼内楼外都是一片寂静,他回头看了看一片安静的住宅小区,无奈的揉了揉心脏的位置。
虽说本就没什么可在意可失去了,但这里还是……
那么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身上现金不多,半夜绕道去银行取款又嫌麻烦,裴运索性找了家小旅馆,凑合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