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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加不加入,你都不会不要我?”金禄依然忐忑地问。
“绝对不会!”满儿斩钉截铁地誓言道。
又绽开明亮的笑容了,“太好了,这样我就不必再烦恼了。”金禄开心地说。
见他这种反应,满儿便决定不再跟他提这件事了,纵使她永远也无法正式加入双刀堂,她也不忍心再逼迫他了。
可是这天晚上,当她对叶丹凤详细报告事情经过和她的决定时,叶丹凤的回答竟然是——“太好了!”
“嗄?”
“倘若一开始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要加入的话,我反倒会怀疑他,但是他没有。”叶丹凤满意地扬起一脸高兴的笑容。“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也有加入的意思,是碍于担心会连累到家人,所以不敢随便答应。”
“咦?有吗?”她怎么听不出来。
叶丹凤以“你真迟钝”的眼神瞥她一眼。
“他不是说了,如果是他一个人,也许他就会毫不考虑的答应吗?”
“啊,对喔!”满儿恍然道。
“所以说……”
“要我去说服他?”
“不,我来,你没有那种口才,而且……”叶丹凤斜眼瞄着柳满儿。“你也不忍心逼迫他,这样如何能说服他?”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他加入?要他设法拿出银子来就可以了不是吗?”
闻言,叶丹凤注视满儿好半晌,才决定告诉她实话。“第一,因为火器不是买一回量就足够所需,所以,我们不只一次需要他拿出银子来。”
“?不只一回?”
“对,可能至少要四、五回以上。”
满儿傻住了。“那……那要多少银子呀?”
“这个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哦,那第二呢?”
“第二,因为双刀堂与匕首会一向是并立共存,有任何行动都必须经过双方会商后再进行。老实说,这样是很麻烦的,所以,临到真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还是得选一个领导者出来,如果火器都是由双刀堂这边拿出银子来购买的话,自然表示我们堂主比匕首会会主更有能力。”
叶丹凤仔细地解释。“因此,我们需要金公子加入双刀堂,否则下回可能就是由匕首会去说服他再拿出银子来,甚至要他加入匕首会,如此一来,我们堂主就输人家一筹了。”
原来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好吧!那就让你去说服他吧!不过,不能太强迫他喔!”
叶丹凤的确很有说服力,金禄终于答应了。
不过,她也费了不少功夫,因为担心会连累家人,所以起初金禄只肯拿银子出来,却不愿意加入双刀堂。可是叶丹凤很有耐心地用去整整七个时辰的口水,就差没吐血给他看了,好不容易终于让金禄点了头。
她很得意,也很兴奋,因为堂主给过她承诺,如果这件事成功的话,她将可以晋升为双刀堂的外八堂大爷了。
说什么反清复明,什么都还没个影儿,大家就抢着坐好位子,这样还有什么搞头呢?
掺杂在所有准备参加入会仪式的新丁们中,满儿与金禄手牵手东张西望看得瞠目结舌。
“天哪,这儿居然有路耶!”
“没人带路就没路。”在前领路的叶丹凤回过头来笑道。“老实说,我走过好几趟才敢一个人上山,否则非迷路在山上不可!”
满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叶丹凤要安排他们住在淀山湖畔那儿了,因为双刀堂与匕首会的入会仪式就是在不远处的绰墩山分堂举行,隐藏在深山林内的浩大建筑,如果没有人带路,还真是雾煞煞。
也有在这时候,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才会共聚一堂,表面上是偕同举行入会仪式,并做一番良性沟通,暗地里则是互相较劲,你一言招揽了多少英雄豪杰,我一句暗杀了多少满虏鹰犬,看看到底是哪边最有能力、最有资格膺选领导者的宝座。
如果这一回依然比不出来,就得赶紧回去发愤图强练练嘴皮子,明年再来施展舌功了。
“堂主与会主都会出现吗?”
“那是当然,他们一向都是亲自主持入会仪式,而且……”叶丹凤压抑不住兴奋的笑容。“在入会仪式结束之后,也会顺道提升有功于堂内的兄弟姊妹。”譬如她。
“真的?”满儿惊叹。“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你都可以看到。”
“哇!”满儿更兴奋了,她紧了紧与金禄相握的手。“金禄,等我们正式加入双刀堂之后,我们先回富阳县去一趟好不好?”
金禄好奇的大眼睛同样团团转个不停,“唔……好啊!”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一听,满儿更是开心得两张唇瓣合不拢来了。
“这回外公绝不会再赶我了!”
绰墩山分堂中的忠义堂里,双刀堂与匕首会所有“爷”字辈的首脑人物早已群聚一堂,双刀堂主与匕首会主正坐面对大门的两条漆木太师椅,其它人则分坐两旁,只待新丁们到达即可举行入会仪式了。
如同往常一般,大家三三两两各自闲聊,以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还是认为应该先设法解决清狗皇帝身边那个最危险、最可怕的人物,”匕首会会主老调重弹。“否则便会如同八年前一样,仅仅是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便告瓦解崩溃了。”
双刀堂堂主浓眉一蹙。“你是指康熙的十六阿哥?”
“就是他,那个可怕的人!”匕首会会主咬牙切齿地说。“大家都以为是康熙讨厌他讨厌到把他赶到宫外去住,其实康熙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全是由他一手揽下的,所以康熙才会让他住到宫外的府邸去,不仅便于行动,也免于启人疑窦,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狗奴才!”
双刀堂堂主环视两旁,发现大家都停止了闲聊,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两人这边来了。
“嗯!那家伙确实是很可怕,传闻他是个血腥残暴的屠夫,几场对准喀尔的战事中,与他为敌的军队无一能幸免于惨死他剑下的命运,而且,听闻他最爱将敌人的身体一剑腰斩成两半,看敌人体内的肠脏肺腑唏哩哗啦流满地,听敌人爬来爬去哀嚎求救,这是他至高的享受。”
话尚未说完,众人已竞相干呕起来了,险些把早餐全吐出来祭祀土地公。
“不过,陈会主,虽然这会儿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年三合会的旧人,却有你亲眼见过那个十六阿哥,所以我们还是不能理解,为何你会这般忌惮他?据我所知,十六阿哥今年有二十六岁,所以,八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能有多厉害?”
匕首会会主沉默片刻。
“八年前,他就是大内第一高手了,但是毁了三合会的并不是他高绝的武功,而是他可怕的智谋与耐性。如果是分别袭击,三合会不可能毁灭得这么迅速彻底,可他却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策画卧底,然后在三合会最后一次举义起事时,乘机将三合会所有的首脑人物一举消灭殆尽,三合会就这样被他一手毁于一旦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双刀堂堂主有点不耐烦。“就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现在坚持要求入堂的兄弟姊妹都必须要有堂内兄弟作保人,否则不接受入堂,这就是为了杜绝那种事再发生呀!”
又沉默了会儿,“这样没用的,没用的!”匕首会会主喃喃道。
“怎会没用?要小心别让清狗混进来,自然便不会重蹈覆辙了。”
“可是……你不懂,你……你完全不懂,这样……这样是不够的,绝对不够,因为……因为……”说到这儿,匕首会会长不由自主地开始激动了。“因为十六阿哥最恐怖的不是他的武功,也不是他的智谋,更不是他的耐性,而是他的……”
“禀堂主,新丁们都已带到!”
一声传呼,打断了匕首会会主几近于恐惧的低吼,使他一惊回神,连忙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双刀堂堂主则皱眉收回诧异的目光,转向传令的弟子。
“各人红单都已准备好了?”
“是,都已准备好了。”
“好,那带他们进来吧!”
于是,几十个新丁陆续被引领进来,由于金禄的“身分”比较特别,叶丹凤便特意将他与满儿拉到最前面一排站定,准备第一个就让金禄先入堂,她的外八堂大爷宝座就坐定了。
至于金禄,则始终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无邪地眨呀眨的,仿佛急待参与一项新鲜游戏的幼童,直自他的视线与匕首会会主狐疑的目光相对,他蓦然笑出一脸灿烂无比的欢愉。
“哎呀!好久不见了,你好么,大棒槌?”
正自满腹疑云的匕首会会主闻言骤然全身一震,手上茶杯喀锵一声落地,同时一个虎跃跳起来,一脸惊恐地好似想往后逃,却忘了身后便是椅子,于是一个踉跄又跌回椅子上,退无可退,能往前笔直伸长手臂,抖得跟筛糠似的指住金禄,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粒大西瓜,却半响声音也出不来。
众人正自惊疑间,金禄更是笑吟吟地对匕首会会主顽皮地挤了挤眼。
“真好玩儿,不是么?与八年前同样的情况,八年后又重演了一回,你们还真是学不乖呀!”
终于发现不对了,双刀堂堂主唰的一下抽出双刀对准金禄怒喝。
“你到底是谁?”
声落,众人面色齐变,一连串锵锵锵声中,除了仍旧维持痴呆状的匕首会会主之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抽出亮晃晃的刀与匕首,并团团将金禄与满面惊惧之色,已然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满儿围住。
“我是谁?”金禄却仍是一派悠闲地探臂将满儿揽进自己怀里护住,并对匕首会会主说:“我是客人,不该由主人来介绍么?”
仿佛没听到似的,匕首会会主又呆了好半天之后,才徐徐放下手臂,满脸绝望地垂下脑袋。
“十六阿哥……十六阿哥胤禄最恐怖的是他有一张……有一张天真童稚又纯洁无辜的娃娃脸,除非已知道他是谁,否则……否则没有任何人会对他起疑心。”他抖颤地低喃。
“当年……当年他十八岁,看上去却仅有十二岁上下,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十二岁的纯稚孩童,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混进了三合会,在一夕之间便……”唇角一抽搐。“毁了三合会。”
“如今……如今他二十六岁,看上去也有……”他抬头,望住金禄,苦笑。“十六岁上下,仍然……”他再次绝望地低下脸。“没有任何人对他起疑心!”
两颗眼珠子不敢相信地瞪住金禄好半天,双刀堂堂主始骇然大叫,“你就是十六阿哥胤禄?!!!”
金禄——胤禄蓦起一阵高亢而狂肆的大笑,随着笑声,他的模样也变了,仍是那张娃娃脸,神情却恁般阴鸷狠毒,眼底更是冷漠寡绝,此刻绝不会再有人错认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笑声一止,他即振吭大吼,“塔布!乌尔泰!”
瞬间,数响炮轰,连声惨嚎,在硝灰尘雾中,门口两条人影乍现,并凌空越落在胤禄身前单膝跪地。
“塔布(乌尔泰)在!”
“来了么?”
“回爷您的话,火器营、健锐营一个不缺,并已团团包围住这儿。”
唇畔遽尔浮现一抹残佞的微笑,“很好!”胤禄揽住满儿的手臂倏紧,同时狠厉地咆哮,“斩尽杀绝,不留活口!”语毕,颀长的身躯蓦然腾空飞起,继而一个转折扑向忠义堂外。
而自始至终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满儿,惊骇地窝在胤禄怀里,耳畔枪炮声、惨嚎声不绝于耳,仍旧不明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