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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将军的惨死,西夏的虎视眈眈,祈王带着自己的军队退守关外,皇上更加疑神疑鬼,自己的窘况更甚从前,每每看着皇上那带着怀疑近乎恶毒的眼神望着自己,就浑身不自在。
冰璇的那个可能也是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自己不知道该是无奈是庆幸还是伤心,那始终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
躺在床上楼峰胡思乱想着,桌上倒下了十多瓶烈酒,他的脸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现在的感觉像是什么呢?好像……好像当年娘亲里自己而去的那晚一样,真的一样么?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门外哀乐声响个不停,他的头却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离他而去?虽然明知道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旦事情发生了,他还是受不了,明明想哭得要死,还是用虚伪的嘴脸应付了那些前来吊丧的人。
终于……盼到了夜深人静,人潮也渐渐散去了,他终于,终于可以一个人独处了,用尘封了许多年的烈酒把自己灌醉,躺在床上,仿佛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些纷纷绕绕,飞短流长都离自己远去了。
玉宁指挥下人收拾好了大厅,轻轻推开房门,一进屋就看见那满目的空酒瓶,眉头轻轻一皱,却没有打理,莲步轻移,来到床前,床上睡着个喃喃呓语的男人,那张俊脸带着痛苦至扭曲的神情,眼神却离奇的空洞。
怔怔的望着床顶,楼峰似在玉宁又似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爹娘才会都离我而去啊?我现在听话还来得及吗?”
他的话带着小孩子的口气,玉宁苦苦忍住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扑在他的怀里,“楼哥哥,你别这样,公公婆婆都很爱你,他们也舍不得离你而去的,是疾病带走他们的,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
“真的吗?真的不关我的事吗?”惨然一笑,楼峰轻抚上玉宁的秀发,“傻丫头,你总是安慰我,我知道,爹,其实还在怪我,怪我不自量力,怪我泥足深陷,怪我始终不停他的劝告。”
玉宁握住他的手,触到的却像是冰山一角,冷冽非常,这个情景好相似,好像当年顾夫人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在姚园发着高烧,夜里自己也是这样拖着他的手,只是……那时他的手全是热汗。
“放手……放手……现在要我放手真的很残忍,可是……这是爹的义演,又要我怎么不去完成,爹啊爹,你终于还是迫我选择放手了,或许,我是该结束这一切,可是,可是我怎么放心冰璇啊!”
楼峰的自言自语一字不漏的传入玉宁的耳朵,她放肆的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衫,哭,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啊!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放任自己痛哭过了。
她好想恨,好想怨,好想骂,好想哭。
可是选择了暗恋这条路她也就是失去了这样权力,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苦都自己吞,、多少次,多少次泪水盈眶,她却咬紧牙关不让它落下,可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在她真的不想忍了,就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在为公公的去世伤心吧!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一次次的失去挚亲挚爱的人这种感觉你不懂有多难受吗?为什么你不让我走,为什么你不让离开的人是我?留下我一个人的痛苦你明白吗?”楼峰的话前后不搭,那是醉意上脑的表现。
玉宁痴痴的望着他,就这样痴痴的凝望着,泪水不停的滑落脸颊,她却淡淡的笑着,“楼哥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就这样要你离去你会遗憾一生的,可是,你又不能违背公公的遗命,那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或许……我能给你你想要的归宿!”
楼峰似懂非懂的望着她,身子却不停的打颤,“我好冷,好冷,娘,抱我,抱我!”
玉宁连忙解开他的外衣,拉开被子给他盖上,可是被窝里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她连忙脱去自己外衫,也钻入了被窝,紧紧的抱着他,抱着那个颤抖的身子,那是属于他的脆弱,她要把他的点点滴滴都记清楚。
楼峰紧紧的把怀里的热度拥入怀,努力的吸取着她温热的体温,他的神志早已模糊,只知道本能的寻找依靠避自己温暖的地方。
玉宁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冰冷,眼睛却望着他的薄唇,第一次被他吻是在洞房花烛夜,那夜他醉得把自己当作了别的女子,想想真是好笑,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反抗呢?成为他的女人不是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吗?
怯怯的贴上他冰冷的唇,和那夜的感觉不一样,那夜他热情似火,这时却像是一块冰,正在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那块冰自己动了,吐出他冰冷的舌头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原本在她背上摩擦的手松开了彼此的障碍。
玉宁不由自主的颤抖的起来,她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是她自愿的,也是她自己挑起的,可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她却有些害怕,和那日向智苗自动献身不同,那时她更多的是在赌,是一种绝路上的赌博,她赌赢了,所以有机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心爱的男子。
楼峰的吻还在继续,抚摸也没有停歇,两人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直到冰冷变得火热,湿热的吻在耳边滑过,激起一阵颤栗,玉宁的小手一寸一寸的感受着楼峰的身子,把手中的感觉牢牢地记在心里。
抚摸突然缓了下来,耳边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鼾声,玉宁颓然的躺在床上,噙着一抹既苦涩又无奈的笑容喃喃自语,“哈,看来,是我奢求了,我始终没有机会成为你的女人,此生遗憾啊!”
借着月光,她深深的注视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俊脸,伸出小手来回的抚摸着,最后又闭上眼睛认真的摸了一遍,把自己的红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上面,过了一会儿才移开,脸却比方才的亲热更红了。
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玉宁把嘴巴凑到了楼峰的耳边,“楼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为夫报仇
高空中是兀鹫不停的盘旋着,吟唱着哀伤的悼曲,那些斑驳的血迹清晰的描绘着这片土地曾经发生的惨剧,虽然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下暗红色的印记,可是那些黄沙上却写满了泪恨交加。
思念是人之常性,连飞禽走兽也不乏此种情思,为亲?为友?更或者是为那魂牵梦萦的眷侣,思之念之,念之思之,不是身在其中,谁人又能体会此种滋味呢?
天空中的骄阳此时被蒙上一层漫天的黄气,是大雨过后的黄沙还是黄沙之上的黄天,青天,苍天,黄天,谁才是头上的这片真正的天?
苍穹万里,极目远望,一望无垠,一身戎装,女扮男装的清怡立足在这片丈夫身死的土地上,抚摸着脚下的黄土,欲哭无泪,她都不知道到底哪一片血迹才是自己的亲人的,每一个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其实也都有自己的牵挂和亲人。
阳光穿过云层和那层黄气毫无预计的直射在大地上,地面上,黄沙之下透出一抹流光溢彩,似是隐藏着什么东西,只是一直被这杯黄土抑着,清怡小心翼翼的扒开黄土,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赫然映入眼中。
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那她自己都以为不再拥有的本能终于恢复了,悲天恸地,响彻云端,孟姜女哭倒长城时也不过如此。
那把匕首是她从西夏回来为自己的打造的,以防再次陷入险境时宁为玉碎的凭借,但是,在寒泽出征前晚她亲手放入他的外袍内,就是希望他能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多出一线生机,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用上。
为什么?为什么梵望羲就能狠心至此,她相信就算以当时寒泽的状况就算难免一死也有机会拔刀出鞘,给与梵望羲致命一击,可是匕首完好的躺在刀鞘中,可知就算那种情况下寒泽仍然没有对他身出杀念,他总是这样,温柔多情,不管对谁都忍不心来害他,他的大度却成就别人的奸计,对于某人的恨此时此刻也加深了一筹。
手捧脚下这片黄土,这就是她的丈夫遇劫的地方,血迹斑斑,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还是那些深陷囹圄,拼死反抗,视死如归的将士,他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她此时的心情很矛盾,既为他感到自豪,又对他生出责怪,,可是又能责怪他什么呢?责怪他太善良,被人有机可乘?
不远处的小坡上,军中参谋陪着曲将军望着她,参谋欲言又止,曲将军摆了摆手,“走吧,我们回去吧!就让我这个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她从接到噩耗到孩子出世,甚至到今天之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天地间只余下那感天动地的哭声,并没有呼天抢地,又没有似疯如狂,反倒是这种苍凉至极致的女儿泪更使人难受,转过身,曲将军早已老泪纵横,参谋知道,没有超越他,任他把这股悲愤发泄出来。
战争,持续不断,这次的曲军更狠更辣,不见仁慈,对付敌军不择手段,敌军也不甘示弱,猛烈反击,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可是双方都没有要停止这场战事的意愿,只有一种一死方休的义无反顾。
帐篷中,曲将军一脸疲惫的听着前方的军情,那张苍老却刚毅的脸庞瘦了许多,可是眼神中的不屈不挠却让人望而生畏,远方战鼓擂声不断,他却像没有丝毫感觉般,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如高山般难以撼动的气势。
由于曲将军的特许,清怡作为他的一名近侍留在帐篷里聆听军情,那种和这些常年征战的将士全然不同的苍白小脸也没有一丝忧郁和寒怕,在刀尖上求生存的方式她已经麻木了,再也不会为献血而恐惧了,多少天的苦战反而激起了她的坚韧不拔,仇恨……是延续一个人继续支撑甚至突破极限的一种另类的方法。
军情并不乐观,梵望羲的成长之迅速连曲将军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也叹为观止,若再给他成长的时间,终有一天他会翱翔在中原的高空中,到时候中原对西夏多年的欺压会招来西夏人对中原百姓无休止的压迫,那会使得生灵涂炭,遍野孤魂。
众将士的讨论依旧在继续,可是清怡的思绪已经飘在了九天之外,她突然明白十轮到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这就是她必须来到这个战场的最大目的,不成功便成仁,抱着必死的决心,还有什么是她可是害怕的呢?
夜凉如水,特别是者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尸骨的战场,格外的阴深荒凉。那是彻骨的凉,凉彻心扉,连清怡那颗被仇恨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的心也格外冷静。
面如寒霜,眉目清冷,回复女装的清怡站立在一处山崖边,裙角被晚风吹起,佳人如梦,绝世独立,应约而来的梵望羲直看得如此背影就有些情难自已,至始至终他依然深深的恋着她。
听到他渐渐放缓的脚步声,清怡缓缓回头,清丽无双,雪肤冰姿,仿佛这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仿若他一生的导航灯,梵望羲本没有理想,只是不愿被缚手缚脚,何奈生于帝王之家,看破王侯将相的浮华过后,只愿做一个游离于山水之间的独行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是一切的一切在遇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颠覆了他一生的渴求,打乱了他前进的步伐,让他陷入了执迷不悟的桎梏。
情何以堪,道不尽世事无常!
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两人的沉默像是一种默契,谁也不愿先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因为他们都明白,下一刻,下一刻必然因为彼此之间不可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