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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摸了摸洁欣的头,轻声说道:“小妹,别哭了,我今天来是让你们帮我做件事情随便向你们辞行的!”
“什么!?辞行?三姐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回家的吗?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洁欣一听急了起来,把痛哭流涕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此刻她更关心的是,四缺二变成四缺三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具体原因就和我让你们帮我做的事情有关了,我今早去见皇上,他良心发现答应放大姐出宫了,你也知道大姐和楼哥哥的感情,这次出宫他们也算破镜重圆了,可是……我毕竟是楼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这样插在他们中间始终不合适,所以,你们帮我把这封休书拿给楼哥哥,让他签了,还有这封信也一并给他,顺便让他申时的时候去敬德门接大姐回家。”玉宁神色不见异常的娓娓道来原由,已经嫁为人妇的洁欣当然明白个中微妙。
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得到他的肯定后才接过那封重余万斤休书,仍然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三姐你要去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呢?”
玉宁往向远方悠悠开口,“我也不知道……”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转过身来,积极的回答道:“傻丫头,成亲前因为那些女戒那些的三从四德不能出远门,成亲后又因为要服从夫家的安排更是自己做不得主,现在好了,我终于无事一身轻,俗话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决定和咏儿一起游历天下,回来的时间可不确定,或许是一年,也或许五年,又或许是十年,总之我答应你,等事情淡去了,我也有机会了,一定会回家的。
那个熟悉的马车,那袭他亲手为她挑选的挡风暖罩,敬德门拐角处,玉宁眼睁睁的望着楼峰欣喜若狂的把失而复得冰璇拥在怀里,铁汉柔情交相辉映,为秋日灰蒙蒙的天空挂上一抹艳阳。
背靠在红墙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或许……此生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可是她却连道别的勇气都没有,她怕,怕自己会忍不住不离去,怕自己会做出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只有现在这样悄然离去,或许对他,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们的成亲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是孽缘,现在,就这样让这段孽缘随风消散吧!他和她永远都隔着一堵墙,一堵他读不懂,看不明白,她却不敢触碰的无形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堵墙越来越厚,最后变成鸿沟。
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何不落花随风去,莫让流水知其意,马车的身影越来越小,玉宁回头再望,最后那个淡黄色的轻纱掩盖着湖水蓝的长裙的身影没入了敬德门,没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后宫!
马车在右相府门口停歇了一下,载上随身细软干粮,还有那盅骨灰离开了长街,在十里长亭和左相的聚头。
冰璇温柔得靠在楼峰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复生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皇上居然会放过自己,现在心底的开心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以往所受的所有痛苦都被冲淡了。
楼峰怀里揣着那封布满娟秀小字的休书,以及同样笔迹的道别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切太意外了,也太顺利了,顺利地超乎自己的想象,或许是心中那个积极乐观的玉宁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吧!
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始终都是那种不愠不火的性子,没见她对什么东西特别喜欢,也没见她对什么东西特别不喜欢,她离去的这么决绝,这么果断,反而让人不习惯,或许是这段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带给她太大的困扰了吧!自己也该放下了,放下那个虚有的身份,用自己的后半生好好疼爱怀里的女子。
渡头边的十里长亭里,洁欣拉着这个唯一在身边的姐姐倾吐着心事,靠在大姐软软的怀抱里,就像娘还在身边一样,突然额头一凉,伸手抹去。一片猩红印入眼帘,豁然抬头却看见冰璇嘴角溢出的鲜血。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手忙脚乱的抹着她嘴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抹不尽。
去渡头雇船的楼峰和该隐一回来便听见洁欣的大呼小叫,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楼峰把气若游丝的冰璇搂在怀里,衣襟上的一片鲜红格外刺眼,“璇儿,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冰璇惨然一笑,伸手摸向楼峰悲苦的脸庞,“楼哥哥,别伤心,璇儿不苦,一点也不苦,能和楼哥哥有那么多的回忆,最后死的时候也在你的怀里,璇儿余愿足矣,不用终老宫中冰璇已经偷笑了,”
楼峰握住她冰冷的手,眼泪滴在她的脸上,冲淡了嘴角触目惊心的鲜红,“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这样?是中毒了吗?是谁做的?是皇上吗?他怎么这么狠心?就算他不想放你出来也不能这样对你啊,怎么说他还是爱你的不是吗?为什么能对自己爱的人下如此毒手呢?”
冰璇努力的摇了摇头,“楼哥哥,你错怪皇上了,他是真的想放我走,他是真心的,我知道,他的眼神我看明白,是太后,是太后不放过我,其实……是我自己傻,一入皇家,终生都逃不出那个牢笼的,太后怎么能容忍我这个不守妇道的妃子逍遥人间呢!啊!楼哥哥我好痛,好辛苦!”
原本精致的脸庞被疼痛折磨得扭曲了起来,楼峰仿佛想到了什么,拉过洁欣让她抱着冰璇,,“帮我照顾一下你姐姐!”“璇儿,你不要睡,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一定要等着我哦!”
说完拔腿就往来路奔去,秋风正浓,他的衣襟却被汗水打湿,没入那片树林,在草地上摸索着什么,突然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东西揣入怀里,马不停蹄的跑了回去。
冰璇的脸比方才更加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楼峰从洁欣手里接过她,让她舒服得靠在自己的怀里,从怀里摸出刚才的东西,“璇儿,你看,你看到了吗?是幸运草,是我们的幸运草,上次你用它救了我的命,成就了我们的姻缘,这一次我们祈祷它能再次出现奇迹,希望它能再救你一次!”
冰璇奋力的睁开沉重得快要阖上的双眼,眼中全是迷茫,“幸运草?我们的幸运草?这片小小的叶子就叫幸运草,楼哥哥,你别傻了,这个根本不是幸运草,我认得它,三妹八岁那年就是在一个深冬的夜晚去摘它,结果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一病不起,这根本不是幸运草,是倒霉草才对!”
“你说什么?你说玉宁八岁那年为了摘它生了一场大病,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它吗?”楼峰把那株小草凑近冰璇的面前,现在她说话把他往日所有的认知全部颠覆了!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十多年来自己不是……
后面的话他不想,只是静静的等着冰璇的确认,冰璇再次凝视了那片小叶子,“是它,我不会认错,这种草随处可见,不过平时都是三片叶子的,极少能找到这种四片叶子的,好像有的人就叫着四片叶子的做幸运草吧!可是玉宁真的是为了找它生得大病,嗯,我想想……我想想,那个时候你也在我家啊,就是你娘去世的那年!”
瞳孔突然收缩,冰璇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口血嗑了出来,呼吸嘎然而止,或许在她生命的尽头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事情,只是……她永远也说不出来了!永远永远。
楼峰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枉我顾楼峰自认聪明绝顶,却想不到,我才是这世上最大的笨蛋,真是太笨了,太笨了!啊哈哈哈,笨死了,真的笨死了!”
转身就往山道走去,洁欣被他的突然发狂吓到了,不知所措的望着身边的依靠,该隐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或许很多事情他都猜出来了,包括……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的最后归宿,只是这一刻他该如何启齿,启齿又能改变什么?说出来或许会害死他们。
“楼哥哥,你要到哪里去?你不跟我们回姚园了吗?”
楼峰侧过头,惨然一笑,“回去?回哪里去?帮我把冰璇带回姚园安葬吧!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替我告诉爹——姚伯父一声,顾楼峰对不起他,是我……是我的愚蠢害苦了他的女儿,我没脸再见他,只希望有生之年替他寻回玉宁!”
提到那个本来可以泰然处之的名字他眼底闪过一丝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渐渐的,越趋越远,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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