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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良很自觉地拿过一份文案看,“那我能帮你什么?”
远钧让冕良帮忙的,是个要多没重点就多没重点的idea,“所有的汽车零件全部拆下来能组成什么?”
冕良想半天,“还是一堆零件咯,主要还是看你想让这些零件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呢?”
远钧的理由要多天兵就多天兵,“我就是想不到才来找你啊,我只想到把零件全拆下来就想不下去了。”
“这样不奇怪吗?没有买车的人会介意零件吧?又不是修车。”冕良说是这样说,还是拿个茶杯摆在地上,“假设这是轮轴,这是气门……”最后杂志啊,坐垫啊,书啊,碗啊都被排当成零件排在地上了,冕良慢悠悠的,“还没想到什么吗?你是想按什么类别来分开还是想按照使用顺序来排列啊?”
远钧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看着认真忙碌的冕良,一脸懊悔,“我不知道你是用这种实际排演的方式帮我,我现在眼晕,什么都想不出来。”
“不然该怎么办?”冕良好脾气,“你说出来我一定配合。”
远钧很无奈很无奈的望了冕良半晌,末了说,“先把这些收拾好再说吧。”
两人一块儿把东西都归位后,远钧喊累,把电扇风调大对着自己吹,还埋怨冕良,“让你帮我想嘛,又没让你帮我摆,非得弄一地东西才能有想法吗?”
这次换冕良坐在地上,很无奈很无奈地看着远钧,“你很挑剔诶,不实际操作一下怎么想得出来呢?”
远钧搬过那摞文案,苦恼的挠头,翻开看,说,“日本呢,有个设计师,把所有的零件弄成了多米诺骨牌那样的。我就想,我应该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让这部车子被更多认识吧?但是我想不到别的。吼,好烦哦,”远钧再度挠头,最后索性躺到地板上。
电风扇吹得呼呼响,她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冕良把风调小点,坐她旁边提醒,“地上凉,躺这儿会感冒的。”
远钧没理他,自言自语,“或者,我让这些零件穿上比基尼开派对?”
冕良倒抽口凉气,“别这样,人家老总会被你吓到脑充血的。”
远钧躺的很不舒服,挪个位置,索性把冕良的腿当枕头,还没放弃让所有的零件开舞会的念头,比划着说,“我让这些零件跳舞唱歌的出来,再一个个各就其位,变成一辆车,这样行不行呢?我当然不能也搞个多米诺骨牌那样的装置,太耗力气了,再说也不能那么抄啊……”
冕良觉得自己有点脑充血。对,这样躺着舒服是不是?可……冕良不舒服,手都快没地方放了。主要是,他一直有种冲动,想把她脑袋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理好。如果,他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管她有什么后果?冕良根本就不知道远钧在说什么,他的手,轻轻的去碰触她的发丝,顺滑,柔和……
哐当房门乍响,韩妈妈买菜回来。冕良受惊,头一扬,撞到身后的倚背上,吃痛,哎哟了一声,但没人管他。
韩妈妈完全没被儿子和隔壁小姐的那个亲密动作吓到,径自招呼远钧,“哎呀,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远钧也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妥,维持那个姿势不动,“我上个月忙坏了,起码有半个多月不在家嘛,咦,大婶,你买什么菜?”
“小龙虾,还买了块五花肉,等会儿煮个回锅肉。”
远钧见吃忘利,丢了文案跳起来帮韩妈妈拎菜篮子,大喜,“要弄回锅肉啊,我来帮忙。”
只有冕良吓坏了,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受惊?这些人啊,到底是觉得……他和她,是本来就应该这样的?还是觉得,即使他们如此亲密,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冕良要去厨房帮忙,被远钧和韩妈妈给撵出来了,说厨房小,再站个身高超过门神的大个子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冕良只得一个人在小客厅里转来转去,不知是怎的,心里没着没落的乱扑腾。又寻思,刚才要是他娘没回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远钧干点啥别的出来?
听到母亲跟远钧抱怨,“我家冕良把每天的报纸都剪成半拉门帘子,我遮什么盖什么都不方便,唉,我这儿子除了读书好用别的都不灵。”
远钧为冕良开脱,“也不是啊,平时挺机灵的,那报纸上可能有啥有用的东西拿来当资料了吧。”
冕良在客厅里长嘘口气,自我安慰,还好,没人想到他是剪漫画。
到了吃饭的时候,让冕良另外舒心的事情,是他娘亲好像完全忘记询问儿子要请哪个同事来吃饭。直接跟远钧聊得热火朝天,还怂恿,“你们知道不知道,小区公园那边的荷花开的才水灵呢,等会儿吃完饭去看看吧。”
冕良真想抱住老妈喊万岁,可惜远钧拒绝了,“不行啊,我那边有案子要赶呢,晚上要开夜工了。”
“这段时间都这么忙吗?”韩妈妈再问。冕良又想喊万岁了。
结果听远钧说,“是啊,有本大明星写的书下个月发行,要到处赶宣传,可能国内几个大小城市都要跑,我可有得累呢。哦,对了,大婶,到时候能帮我照顾一下院子里的花吗?”
“行,没问题。”韩妈妈给远钧碗里添菜,“你一个人住烧饭也麻烦,晚上不忙就回来到我这儿吃吧,有我一口,就亏不了你。”
“真的啊,”远钧开心,“大婶烧的菜我都爱吃。”猛吃回锅肉,“我啊,是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的人,啊,肉太漂亮了,这猪长的真好……”
冕良再喊不出万岁,到底啊,还是扯飞了……
钩子最新一期画作,是画了一个男孩儿的剪影,衬着飞满风筝的天空和霞光。
那幅画儿的名字叫《晴朗》。看起来作者心情好着呢。
冕良心情也漂亮,他微笑着在这幅画儿上写,“我的天空也晴了。”
已经有些天没在睡前复习那本《白雪皇后》的画册了。这一夜,冕良躺在床上,翻看几页,决定,这本画册,也应该收起来了。
他翻身起来,将画册放到装旧参考书的纸箱里,没想到,却因此而睡不着了。
听着院落里的唧唧虫鸣,冕良无可救药地想起,和安琪相处的那段日子。
她知道自己病情恶化,不敢接受他的求婚,故意对他冷言恶语。
其实,她说的越恶毒,她的心就越难过啊,那个小傻瓜。
他记得安琪病发后,是怎样在医院揪着建设的衣襟大哭,“我要活着啊,我舍不得冕良,你不是医生吗?你救救我……”。那会儿,安琪在里面哭,他在外面哭。
不知道,在这样的夏天,白雪皇后在她的冰宫里是不是很孤独?她一定以为,这个世界都把她忘记了吧?她会不会哭?
冕良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巾上,吸吸鼻子,他又起身,将那本《白雪皇后》从纸箱里找出来,再塞回到枕头低下。
第二十二章
这个世界上的成功,并非是你努力就会百分百换取到回报。当然,不努力,大概就百分之一的成功也未必能得到。冕良知道努力的重要,只不过,他对那个结果实在是……无话可说。
一直想和心仪的邻家女孩儿好好谈谈,可惜他忙,她也忙。两个人的时间很难凑到一起去。
自从暑假开始,冕良上了全勤班以后,他的时间被工作占据了很多,起码,他都没什么机会回家陪妈妈晚饭了,更何况约会远钧呢?当然,他是没放弃找机会的。
有一天上午,太阳在窗外白花花毒辣辣的照着。
冕良看着行程表,突然发现,他的时间空出了四个钟头,喜出望外。
去找老孙,“我今天有事情,想早点离开办公室,但下午上班前我一定赶回来,可以吗?”
老孙说,“可以,你去吧。董事长今天下午之前应该不会找你。”
于是,冕良喜滋滋去找远钧。
想买束花来的,冕良在花店对着百合;玫瑰;蝴蝶兰思忖良久后放弃这个念头。
要知道,远钧和徐建设医生相处的时候,建设可是把能送的花都送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结果。可见,送花也不见得百试百灵。
哎,花不吉利!
冕良在花店转悠半天得到这个结论后,直奔西饼屋。选了一盒子糕点,有各色慕斯蛋糕和水果布丁。冕良还买了块心形巧克力放在点心盒里,心形的哦……肉麻诶。
有些日子没回清河,这里的中午依然静悄悄。
秘书简爱窝在自己位置上看小说。见到冕良,起立微笑,鞠躬如仪。但不说话,指指远钧办公室门上贴的那张纸条,上面写,“我在睡觉,除非天塌下来,请不要叫我,否则六亲不认。”
冕良对着那张纸条,终于知道不甘心那三个字怎么写了。
“我想进去看看。”冕良告诉简爱,反正前老板是说六亲不认,他韩冕良不在六亲之列,不怕她不认。
简爱同意,“好,你进去,我去吃饭了。”
“你还没吃饭?”冕良惊奇。
简爱道;“我想再吃点。”说完,溜之大吉。
哈,真是逃的快,没责任心。冕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他才是这间公司的优质员工啊,被老板上供用掉,真正可惜。
办公室的空调清凉凉地散布冷气,远钧躺在长沙发上酣梦正甜,而且象流浪汉一样,在身上盖着报纸。冕良失笑,这么不拘小节?他将点心放在她前面的茶几上,希望蛋糕和布丁散发的食物香气能将她唤醒,毕竟光睡不吃也不会恢复体力啊。
问题是,根本没用。
坐了一会儿,冕良觉得远钧这么睡应该会着凉,记得办公室橱子里有床毛巾毯的,他找出来轻轻为远钧盖上。远钧毫无反应,继续做她的黄梁大梦
后来,本着不能白来一次的节俭精神,冕良蹑手蹑脚,帮着远钧将文案分好,将办公桌清理了,将报纸收拾整齐了,这个中午的时间也过去了。
冕良的中饭,是在清河楼下的超市买个面包果腹算数。
赶回青云物流,老孙还问,“中午约谁吃大餐了?”
冕良说,“约了出租车司机侃球赛。”是啊,他今天中午和的士司机说的话最多。
下午,冕良跟着骆韶青去车队视察的时候,在车上接到远钧的短信。
她说:“谢谢你的点心。其实你来叫醒我就好了,别那么客气。”
冕良心想,这是曲解,那不叫客气,那叫心疼。
回短信给远钧,“吃了巧克力没有?”
远钧说,“你师妹告诉我,你给我带来了巧克力和蛋糕,但长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只剩一个盒子。这群狼,我正在杀她们,杀杀杀!!!妈的!!!”
冕良欲哭无泪,他的心血……
冕良之后总结经验,中午和晚上估计都找不出合适的时间约远钧,他只好改早上。
有次他跟骆韶青去家广式茶楼吃早茶,听骆韶青说,她的宝贝女儿最爱双皮奶。冕良就此记下了这个双皮奶,还特别找到制作方法。
在一个星期日的早上,他闻鸡起舞;亲历庖厨,洗手料理;废掉好多牛奶鸡蛋煤气后,三试功成。然后捧着两碗双皮奶去敲邻居的门。
“这么早?”骆远钧睡眼迷朦,身上那套薄薄的纯麻质地睡衣裤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暧昧讯息,让冕良望而却步,怀疑早上捧来两碗双皮奶来见她是不是个烂透了的馊主意。
幸得远钧见到食物眼睛里立刻冒出大大的心型,开门让路。
冕良开场白,“听你妈说你喜欢吃这个,我正好也想吃,试着弄了一点,你有没有兴趣?”
远钧当然有兴趣,不过她得先刷牙,她自己说的,“等我去洗脸刷牙,省得我口气熏天臭到你。”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