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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也会打架?high不high?”
“还不错。”冕良用手帕按着眼角,哭笑不得。反正,怎样都比被人家知道,他是因为要救人才被人揍好一点。
无视冕良黑眼圈的只有骆韶青,她当冕良和以前一样,是那个面容齐整气质沉稳的特助。
冕良觉得远钧的事情得跟骆董知会一声,远钧现在正气头上,根本不接受他的帮助,还是让她妈妈照顾她好一点,起码,可以找最好的医生看看。
将一份草拟好的文件拿给骆董签的时候,冕良就说,“骆小姐脚受伤了,早上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说完等着骆韶青指使他去做点什么?比如去医院啊找医生啊之类的。
没想到骆韶青一派笃定,“然后呢?”
什么然后?冕良看看骆韶青,寻思她话里的意思。
骆韶青闲闲看着文件,补充,“你看到我女儿走路一瘸一拐的就没事了吗?没好好照顾她一下?”
哦,这样啊~~冕良解释,“我有说送她去医院,可她不接受。对不起,没照顾到骆小姐。”
然后骆韶青瞅着冕良笑了,笑得很不含蓄。
冕良知道,他的糗事是怎样都瞒不过人精骆韶青那双法眼的。
“去看看我们家天下第一的骆远均吧。”骆韶青笑够了通知冕良,“下午的工作替我取消。”
第三十三章
这是冕良跟骆韶青工作以来,第一次见她提出要去看女儿。而且,没带外人,也没事先通知远钧。冕良开着骆韶青那辆私用蓝紫色法拉利载她去清河。
下午的清河空落落的。慈恩正好从茶水间出来,看到冕良乌眼青似的鬼样子吓一跳,惊呼,“良哥,你和谁打架了?”还没等冕良回话,又看到一身珠光宝气的骆韶青,做了个极错误的判断,“良哥,干嘛惹有钱人?”
冕良真没办法,唉,苦命。拉过慈恩向骆韶青介绍,“我妹妹,年轻不懂事,您别介意。”
骆韶青不介意,夸赞,“你妹妹很漂亮。”
冕良不多废话,问慈恩,“你们老板呢?”
“和企划的在开会,”慈恩指指会议室的方向兴奋,“这次是大客户,老板把她老妈物流公司的春季宣传拿到手了。”
哦?冕良并不知道这件事儿,转头看向骆韶青。她微微一笑,食指挡在唇前示意噤声,蹑手蹑脚移步到简陋的会议室门口,象个想要搞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观察里面的情况。
慈恩想阻拦,“不能听也不能看……”冕良拦住了,他当然知道会议内容不能外泄,可是,对难得来看一次女儿的骆韶青来说,应该网开一面,何况,做的还是她家的广告。
远钧裹在一团烟雾腾腾的废气里面,如鱼得水,威风八面,丝毫没担心自己会被熏成肺癌的迹象,正和几个人落力讨论筛选出来的几个议案。
看起来意见不是很一致,冕良听见有人说,“什么叫天涯海角?物流公司把货送到天涯海角去不算很厉害吧?”
骆韶青就笑了~~
冕良没打扰骆董偷窥的乐趣,拉过慈恩问,“远钧脚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扭到了,早上接完你的电话我就打给徐医生,让他去照顾远钧的。片子拍了,药也拿了。医生说贴点膏药,注意保暖,休息几天不要太劳累到,很快会好的。不过老板有点拉肚子,胃口很差。”
冕良皱着眉头嘀咕,“拉肚子?再吃冰激凌啊。”
“你说什么?”慈恩没听清,“什么冰激凌?”
冕良此刻是又伤又悔又心痛,无话可说,习惯地拍拍慈恩面孔,“没你的事儿,少瞎操心。”
慈恩嘟着嘴,惶惑不安,“良哥,你和老板吵架,是因为我吗?所以你也~~被揍了?”
“不是,”冕良否认,“跟你没关系。”
他不能给慈恩负担,虽然起因确是为她,但最终的根本,还是他和远钧在某些事情上的认知有差异,他和她一直不是一国的~~
慈恩怎知师兄和远钧之间,那七折八绕的心思?说,“良哥,我喜欢你,也喜欢远钧,喜欢你们快快乐乐在一起,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帮你跟远钧说情。”
冕良温煦而笑,扶着慈恩的肩膀送她回去自己位置上,“有空你就找徐建设医生陪你去看看电影吧,我的事儿你就别烦了好不好?都说跟你没关系的。快干活吧,不然你们老板又该喊跟你们累死了。”
无论如何,远钧和他争执下说过的那些,都不能说与这个单纯的丫头知道。哦,话说,争吵真是只有破坏没有建设的事情。
骆韶青仍合法偷窥着女儿开会,津津有味,此时的她,脸上有骄傲,有宠爱,温柔得让冕良好奇。如果平时能这么心平气和与女儿相处,也不会见面就吵啊。
冕良只盼着会议能赶快结束,他真怕远钧被熏晕在里面。以前他在清河,每次开会前都跟那些搞创作的大佬们说,要吞云吐雾就找个没人地儿吧,总不能熏得别人的肺也黑黑的吧?
大佬们也都是文明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公开抽烟,只不过开会时间跑厕所的次数多了点,搞得远钧很不耐烦。后来索性开会前丢几盒三五到大会议桌上,说,烟尽兴,尿憋着!
老板发话,冕良不能再有异议,可那时候,他就体谅她的辛苦,了解她的努力,明白她的投入,心疼她的坚强与独立,更熟悉她硬朗外表的纯善细腻。
她是要求高,但其实并没用常常用她的标准去要求身边的人,而且,她有时很贴心。
犒劳大家出去吃饭,她甚至记得每个人的喜好和忌讳。
会在母亲节给每个人备份小礼物让大家带回去送给母亲。
会在夏天发双份降温费。
会在雷雨天允许大家晚来早退,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让大家放松情绪,讲些人生随便过过就好不用太认真的颓废话。但偏又挺混帐地吊儿郎当扯出些让人快乐不起来的言论,“你们这群人看起来相貌普通,再努力也不会发财的……”
就像她明明也为慈恩的事情难过,却偏偏故意出言残酷,之后却又每天晚上陪着慈恩陪了那么多天。
她是这样的人,心中藏着惊涛骇浪,也可忍了不发一言。用她的尖锐隐藏她的真心,生怕她的太坦白会让别人有压力或为她带来伤害。她习惯用她的强悍掩护她的脆弱,这件坚硬的外壳包围她太久了,以至于即使面对他韩冕良,也脱不下来。或者,他仍然不具备,让她完全依赖的能力?
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能和她吵架了,冕良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和她生气争吵了。
“你干嘛摆出那么狠一副表情?”骆韶青打断冕良无可遏止的思绪,“里面有你仇家吗?”
“没有。”冕良尴尬,惨,想太入神了。
骆韶青揶揄,“睡觉做梦也这么专心吗?”
冕良实事求是,“做梦想不专心也很难的啊。”
骆韶青给冕良一个白眼,转身往清河外面走。
冕良奇道,“怎么就走?不等她开会完吗?”
“她那会哪那么快就完的?”骆韶青潇潇洒洒,“我们去吃饭。”
慈恩看到冕良和骆韶青要走,对骆韶青的诡异行径起了疑心,拦住师兄,“喂,有钱人是来干嘛的?“
骆韶青给慈恩了一张名片,但不道明来意,只说,“等你老板公司哪天倒了来找我。”
慈恩根本来不及看那张名片,就被骆韶青的话刺激到,口无遮拦,“你放屁。”
冕良想为慈恩解释,骆董不给机会,快步走出清河。冕良只好跟着,听董事长讲,“你妹妹很可爱。”
“她小孩子,您别跟她计较。”冕良恭恭敬敬替骆韶青打开车门
骆韶青没计较,但她说,“我现在能懂一点,我家那位小姐为什么要为这家破公司出尽百宝耗费心力了。有点象我当年成立青云时候的样子。不过,我女儿和我不是一路人。”
骆韶青话没解释为什么她的女儿和她不是一路人,只问冕良,“出了什么事情,她把你揍成这样?”
总算问到正题了。
冕良很荣幸地有了请骆韶青吃饭的机会,他找了家挺安静的西餐厅坐定,把为什么被揍的经过一五一十对董事长细细道来,他很诚恳的请教,“我想请问,假如你是远钧,对我当时的质疑是不是会生气到,说出那些很冷酷的话来?”
骆韶青没直接回答,慢慢享受她的黑松露菌海鲜沙律,一番思量后道,“你都对我女儿做过些什么?让她对你如此另眼相看呢?”
冕良傻住,“另眼相看?什么意思?”
骆韶青这会儿居然当了她助理的爱情导师,分析,“喏,作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员工因为工作关系而出事,对方家人找上门来,姑且不论责任在谁,只说在这样的状况下,是绝对不可以失控,先安抚家属的情绪是一定要做的。不过看起来她没安抚你的情绪,反而把你给惹毛了。所以我说,你对我女儿都做过些什么呢?让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象她级数这么差也能开公司吗?”
这个答复冕良不太能消化。因为首先他的身份不单纯,起码不单纯是慈恩的家人。而他和远钧的关系,好像也不是很容易解释的清楚。结果,就怔怔发起呆来,不得不仔细考虑骆韶青的问题,对,他对远钧都做过些什么呢?
“是因为吃醋吧,觉得你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太好了。”骆韶青这会儿吃到三文鱼,搭配奥地利白葡萄酒。美食当前,心情愉悦,终于说到重点,“或者,一直以来你坚持的东西太多了,让她觉得辛苦。又或者,你的博爱让她觉得你给她的爱始终不够多,让她没安全感。所以,恨得只好说出那些话来让你痛苦了。”
是因为这些吗?冕良很茫然。
茫然,是因为他觉得,骆韶青是对的。
因为她说的都对,但有些情况,他不能改变,所以茫然。
忍不住跟骆董诉苦,“其实,远钧说的那些并非全无道理,可我还是会觉得~~觉得~~太冷。毕竟,我们生活中不是只靠道理来活的,有时候会有意外,会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就算我不是一个可以给人很多安全感的人,但在当时,我心疼妹妹,所以反应会大一点。这样很不可以被原谅吗?为什么一开始就把话说那么狠呢?”
“说穿了,你不过是恼她的无动于衷,尤其是,气她连在你面前也那么无动于衷。”骆韶青吃到主菜了,秘制香烧猪柳配露丝玛莉汁,吃的从容不迫,谈吐明晰睿智,“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不难过呢?可是再难过,日子总得过下去,她不能因为自己难过,就放下公司的事情不管啊。”
一段话,冕良醍醐灌顶,是,他怎么就敢断定,远钧当时就不难过呢?他只顾了自己,根本没体谅到当时远钧的心情,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冕良脑海里突然想起钩子的一副画,画作里被罚站在教室外望着蓝天的孩子,钩子说,请给他一个拥抱。
是啊,其实一个拥抱就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那样做?
冕良觉得自己真差劲,沮丧得水都喝不下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女人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骆韶青丢给冕良一个大问题
冕良蠢蠢答,“爱情就是爱情咯,还能有别的样子吗?”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追得到女孩子?看上你的女生都瞎了吧?”骆韶青摇头叹气,“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教你。”
女人要的爱情是限量版的,最好象最昂贵的珠宝或时装一样,特别为她量身定做,天下无双,世间只得一件。给她爱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