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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游丝昔反射性的拉住她手腕。“你……你……”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你男友”三个字。“那家伙昨天……”是不是如同在店里对他挑衅那般,真的到她住处找她?“你们还没和好?”想来想去,他只想到这个可以接受的词。
“俊彦啊……他一向嫌我烦,除非他来找我,不然我找不到他。”周茗茗凄楚地笑了。“老问题了。”
白俊彦没有来找她!这个消息让他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被怒火取代。
什么?!那臭小子竟然放她一个人?他有没有搞错啊?
该死,他搞不懂自己了,到底是希望他们和好,还是希望他们吵架不和?
算了,多说多错.干脆闭上嘴,什么都别问.省得气死自己.
他没有追问的这份体贴,让周茗茗感动,也对他印象太好。
她跟俊彦的事情,无法用三言两语带过,很多人也追问过,但她无法说,那是私事。
也许是她不想自己看重的事情,被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吧。
她突然很感激撞见她和俊彦争执,关心却不多探隐私的游仕晋,他甚至找适当的词汇不让她伤心难过,他好温柔,尽管装得很冷酷,但其实是个温暖的人啊。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眼神柔柔地望着他笑道。
“……”游仕晋无言,他又被发卡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白俊彦在外头风声有多难听?从二哥店里的员工口中得知,白俊彦花钱如流水,挥霍无度,而且性好女色,身边女人从来没断过。
荒唐的享乐人生,她究竟喜欢那个男人哪一点?她知不知道,他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上床?
他劈腿啊!罪大恶极的劈腿啊!
“你……”游仕晋想告诉她,要她醒醒,不要再为那个男人伤心难过,他会心疼,他会不舍——但是他开不了口。
如果她怨他呢?怨他戳破她的美梦——如果就算她知道还是喜欢他呢?
要是她爱上的男人能够让她快乐,他一定会放手,绝不会内心纠结抗拒,矛盾难受。
“茗茗……”
“嗯?”她偏着头,眨眼询问。“什么事?”
她眼中的倒影,是他。
她专注的看着他这个人……这种感觉,为什么让他心口一热?
好,他不为自己找借口了,他承认,就算对方是个条件极佳的男人,只要站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他都能找到一百个缺点来证明那男人配不上她!
他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呢?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让他的心万劫不复,怎么会这么没道理?
“你记不记得一年前,你刚搬来时曾经闹出个笑话?”原本冲动的想告诉她白俊彦劈腿的事,但看见她单纯无防的小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全数吞回肚子里。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随口找了个话题来聊。
周茗茗惊恐的掩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刚搬来的第一天搬错家的事?我明明请管理员不要说出去的,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你忘了?”虽然不指望她会记得,但亲口听她这么说,他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你搬错的地方是我家。”他手倚着墙,无奈地叹息。
周茗茗先是傻眼,楞楞的望着他,然后小脸迅速充血泛红。
“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她觉得很丢脸的掩面,嗫嚅哀求。
她低声求他保守秘密的口吻,可爱得令他忍俊不住。
“噗——”游仕晋喷笑出声,她怎么可以傻得这么可爱呢?
没有多想的伸手摸摸她的头,下一刻他全身僵直,为自己的冲动惊愕不已。
抢吧,把她从白俊彦手中抢走,她又没结婚——他心中的恶魔如是说服他。
不行,怎么可以破坏别人的恋情?不可以当第三者,太不道德了——天使冒出来与恶魔吵架。
两种声音在他脑子回响,他又开始郁闷了。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不能说啊,你说了我怎么做人啊!”周茗茗紧张的抓着他衣袖。“仕晋,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对不对?”那件糗事可以说是她人生中前三大丢脸事迹。
她叫他仕晋……
“我说邻居,你记得我名字了?”
当然,你是小任的小舅舅,就跟学生家长一样——她点了点头。
游仕晋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对吧?”黑亮的眼紧盯着她。
她的心漏跳一拍,紧张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怎么会出卖朋友呢?放心吧。”
他给她一抹安心的微笑,令她松了口气。“呼……太好了,仕晋,你真是好人。”她心无城府地对他说。
他用笑容掩饰心中的落寞,在她心目中他是好人,所以,只能当朋友。
“茗茗。”
“嗯?”
“不要离开后马上忘了我。”他只有这一个要求。
“这个……”周茗茗眼神飘移,语气不确定。“我对记人一向很没有天份,所以……”倒是游仕晋的名字她一次就记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小任的关系……吧?
游仕晋闻言笑得十分爽朗。“嗯,我好像知道一个关于某位小姐搬错家的八卦——”
“才不会忘记你呢!”她很识时务的改口。“我们是朋友啊!”
他闻言浅浅一笑——只是朋友,仅只如此。
周茗茗很不能理解一件事。
“他在ㄍㄧㄙ什么?”
那个叫游仕晋的男人,小任的小舅舅,实在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酷?”她揉着黏土,思考这个问题,他在她面前,刻意装得很成熟,其实他不是这种人吧?
明明就很活泼好动,跟小孩子一样啊!他的眼神、表情,都很压抑,他脑子里装什么啊?
她是少根筋,但不代表她很笨,她也会思考问题,会观察小细节。
他对她有好感,她不是没有戚觉,只是他很压抑,没有展开追求——突然冷下来,是在撞见她和俊彦的争执之后……
“啪——”被浸湿的黏土突然往她脸上丢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考,她错愕的惊叫一声,“啊……”
“哈哈哈哈哈……”童稚的笑声充满整间教室。
她抬头,朝一同教课的同事望去,只见同事满脸同情,暗示她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
周茗茗一边拿下脸上的黏土,一边看向那装作没事,很认真在做劳作的新学生。
她叹了口气。“松松,你对我不满吗?”她没有生气,很认真的解决学生问题。
“蠢女人。”人小鬼大的小男孩,世故又难管教。“凭你也想教我,去吃屎吧。”大不敬的口吻,足以令任何人抓狂,把他抓来毒打一顿。
但这里的小孩打不得,而且像松松这样桀骛不驯的小孩,周茗茗见多了。
脑中迅速闪过松松的资料,父母离异,父亲是美商公司高阶主管|Qī|shu|ωang|,他与父亲同住,今天是他来上课的第一天,上下课是让管家接送,因为他爸爸没空,在来惠心之前换过四家托儿所。
“我爸爸帮我请的家教随便一个学历都比你高,你少管我!”才五岁,说起话来咬字清晰,而且不会打结,表达能力极佳。
“哇,好厉害哦,我最佩服有耐心念书的人了。”周茗茗笑着说,没有生气的迹象。
一旁的兔兔老师对她投以佩服的眼光,要是她,早就气疯了,哪像茗茗还笑得出来啊?
“笑什么笑?大笨蛋!”到底还是五岁小孩,早熟世故撑不了太久。“我不会承认你是我老师!你太逊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松松,你这样我很为难耶,我是老师,要是其他人也跟你一样上课突然拿东西丢我,影响我上课,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她很认真地对小朋友解释。
好不容易把黏在脸上、头发上的黏土给清干净了,周茗茗离开位子,把手上的黏土往身上的围裙抹。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好不好嘛?”她笑咪咪的高跪在松松身旁。“我们来比赛,你赢了随便你想做什么,如果我赢了的话,你要答应我——你不认我当你老师没关系,但不可以打扰我上课。”
松松惊讶的瞪她,然后生气地吼,“你少来,大人都骗人,你把我当小孩子!”
“你五岁了,我会让你才怪。”她口气像是五岁是个可以自己作主的年纪。“来吧,你决定要比什么,让大家来做裁判,不甘愿的是小猪。”
“你才是小猪!”松松被激得失去理智。
“呆呆老师加油!你一定会赢!”小朋友们吆喝着,为最爱的老师加油打气。
“谢谢、谢谢。”周茗茗好开心,小朋友们都帮她加油耶,不枉她平时为他们把屎把尿。
“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墙头草、跟屁虫……”松松气红了眼睛,下定决心要报仇。
顿时间教室里闹烘烘的,兔兔老师无法让学生们安静,因为带头吵闹的就是呆呆老师啊。
这时贵妇园长刚好有事来找周茗茗,她一走近教室就发现小萝卜头们尖叫、起哄,而她要找的人就在教室中央不断的转圈圈,还有今天刚收的“问题学生”也一起瞎闹。
园长尽可能优雅的翻白眼,没有让人发现她的小小不雅,她没阻止教室内的闹剧,走进教室站在最后头,关门阻挡噪音,靠着墙双手环胸,看着周茗茗和小朋友们的战争。
只要能不用暴力手段搞定这些小公主、小王子们,她是不在乎旗下老师带学生是用什么手段啦,就算很幼稚也无所谓。
“我没有跌倒哦!”周茗茗很轻松的低头在原地转了十圈,顺着脚下的桦木地板纹路走一直线。
反倒是松松走得跌跌撞撞,其他小朋友们看得哈哈大笑。
“我赢了,Ya!”她非常孩子气的双手比着大V手势。“你不可以打扰我上课喽。”
“哼!”松松很倔强的撇过头去。
“好了!”周茗茗拍拍手,吸引小朋友们的注意。“快回位子上坐好,最后一个会被我咬哦——”
“哇啊——”尖叫声此起彼落,造乱的小朋友们乖乖回去坐好,安静的继续捏黏土。
只有松松坐在教室中央生闷气,这时候,扮演白脸的兔兔老师出场了,抱起需要台阶下的小朋友回到他的位子上,哄着他。
“呆呆老师,跟我出来一下。”园长跟着小朋友们喊.引起小鬼们的窃笑.
“不可以笑!”周茗茗对他们挤眉弄眼,转身跟着园长走教室。“园长……我……”她尴尬的搔搔头,又跟学生比赛打赌,园长八成很头痛吧?
“闭嘴,跟我来。”园长对她露出美美的笑容,优雅的往校门口走去,这回不同,她特地走出校门,把周茗茗也拉出去,指着站在校门口隔壁便利商店的可疑份子道:“那个,麻烦你处理一下——虽然我不介意,但被学生家长看到的话……”
周茗茗顺势看过去,小脸立刻刷白。“我马上处理!”她的反应是转过身,往反方向走。
“站住!”那数名在便利商店门口抽烟的彪形大汉见到她大喝一声,朝她奔去。“不要跑!”
她闻言却头也不敢回,使出全身力气往前跑。
园长依旧优雅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然后数名穿着花衬衫、戴金项炼的“兄弟”,自她眼前呼啸而过。
很好,可疑份子都离开了——园长微微一笑,转身走进大门,将门关上,没理会外头的追逐战。
被追到死巷无处可逃的周茗茗,转身面对五名大汉,神色紧张,咬着下唇。
“不要抓我……”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一名年过五十,体型壮硕,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站了出来,凶神恶煞地瞪着瑟瑟发抖的她。
他颈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项炼,嘴里叼根烟,朝她狞笑时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