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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小墨!”听见楼下大吵大闹的路砚生匆匆赶来,只见自己老公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心里一疼,赶紧上去拉架:“小墨你别打了!扬他受伤了!”
“他把我的皇送进冷冻柜里,我不会放过他!”沈墨完全打红了眼,不要说是路砚生上来拉架,就算是路西法,他都照打不误:“把他还给我!你们把他还给我!”
旁边看戏的人见路砚生都被挠了,也晓得情况不对,立马上前劝阻。
“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会怕你们!季云扬,你把皇还给我!”沈墨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逮住一个就开始动拳头,一阵混乱之中衣服也被人扯开,胸前斑驳湿染的血迹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不禁松了手,怔怔的望着发了狂似的沈墨冲向季云扬……
“小墨,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受伤了?”路砚生被沈墨在脸上挠了几下,微微有些红,但没有季云扬那么惨,此刻看着沈墨胸前的一大滩血迹,眼睛瞪得老大。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沈墨揪着季云扬的衣服就猛烈的摇晃着,季云扬差点被他晃得脑溢血:“谁谁说卡洛斯死了?”
沈墨立即松开季云扬,布满血丝的水眸中一片惊喜:“他没死?你说他没死?”
季云扬仰头遏制住自己的鼻血:“我什么时候说他死了,是你自己你一进门就冲过来说他死了。”
“那你说把他送进冷冻柜……”
“那是我家老婆好心买了一大车肉送去给福利院,问我现在先存放在哪里!”
“……”
“难道做好事都要被打?”
“好了扬,谁让你说话不清不楚,害的小墨误会了。”
“老婆,是我被打了,你看,流血了……”
沈墨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对不起,我刚才听到你说还以为……”
“没关系的小墨,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的。”路砚生心疼地用棉球塞住季云扬的鼻孔。
“那皇?”
路砚生指了指楼上客房:“在上面,已经没事了。”
沈墨有些手足无措,再次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转身冲上楼。
路西法跟上。
“喂,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看着我被人打都不过来拉一把?”季云扬指着路西法不满地大叫。
路西法瞥了季云扬一眼,微微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当时没拦住。”
“……”
沈墨冲进司徒皇休息的客房,坐在床头的沈萧便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弹开,站到一边低着头:“少爷,您来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沈萧刚才是拉着皇的手?
沈墨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走近床边:“皇没事了么?”
沈萧还是低着头,声音不像往常一样冷冷的,倒是有种做贼心虚的底气不足:“季医生是这么说的,调养几天就会康复……那我先出去了。”
“小萧。”沈墨叫住几乎是夺门而出的沈萧,背对着他,没动。
沈萧脚步一顿,脸上有些仓惶之色:“少爷,还有事么?”
“刚才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没有下次。”
“是,少爷。”
“出去吧。”
路西法看着沈萧出来,眼神有点凌厉,却也没说什么。
床上的男人虽然沉睡着,可眉宇间的硬朗跟威严还是不减半分,根本不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样子,仿佛就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突然醒来,将自己抱进怀里,温柔地吻着……沈墨将司徒皇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掖好:“小萧到底是什么来历?”
路西法抬头看了沈墨一眼,很快便又恭敬地低下去:“他是少爷在‘黑冥’里救回来的孩子,可能……”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少爷上了心。”
沈墨微微皱眉,看向路西法:“皇也知道?”
路西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低声说了一句‘阿诺清楚’,便没了下文。
“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背叛,尤其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沈墨的话锋突然利了起来,让路西法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在司徒皇床边坐下,沈墨伸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鬓角:“我不担心皇,但你帮我看好了小萧,他既然能为了皇的一句话从训练营里活着走出来,我就不信他能收得住那份心。”
“如果担心的话,我可以将他调回去。”
“或许是我多想了。”沈墨摇头,语气有些复杂:“小萧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草率的将他调走,你帮我多留心着他,即便我不介意他对皇有什么想法,可按照皇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这孩子可能就毁了。”
“是。”
“路西法。”沈墨平静地叫了一声,看着司徒皇的眸光有些深沉:“这件事是陆锦扬派人做的。”
路西法一怔,金边镜框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他想对付少爷?”
沈墨点头,语气中满是自责:“是我逞一时口快,没有想到会给皇招来这样的祸端。我忍了那么久,再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全说出来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沈少爷也无须自责,早来晚来,都是一样的。”
沈墨苦涩地笑了笑:“路西法,你真不会安慰人。”
“因为沈少爷是不会让少爷的血白流的。”路西法说得极轻,却一字不拉的听进了沈墨耳朵里,沈墨笑着挑唇,抬头看向路西法:“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一出事,您连最害怕的事情都做了,这点公道您就一定会替少爷讨回来。”
沈墨低头笑了笑,眼底尽是厉色:“欠债要还,天经地义。”
“其实少爷这段时间除了忙家族里的事情,还在部署怎么对付陆氏。”
“对付陆氏?”沈墨心里微惊,家族里的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他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安危,现在还帮自己想好了怎么对付陆锦扬……怪不得他连给自己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可自己当初还埋怨他,跟他闹脾气……
“原本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现在,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什么时机?”
“叶氏。”
沈墨皱眉:“你是说陆锦扬想要进军房地产市场的那件事?”
路西法点头:“陆氏里少爷都安排好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分散陆锦扬的注意力,等他忙着抢夺叶氏市场份额之时,我们就可以趁机对付陆氏。”
“可他想吞房地产那块肥肉,也要看叶家想不想给。”想到之前自己在停车场威胁过陆锦扬的那件事,沈墨便有些后悔。不过依照陆锦扬的脾气,他想得到一样东西必定会不择手段都要搞到手,他现在不动,晚一些时候还是会动,只是叶擎素来倔脾气,想要把半壁江山拱手让出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氏一倒,到时候还怕拿不回叶家的东西么?”
沈墨心中一颤,看向路西法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是想让我去说?”
路西法笑而不答,妖异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沈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司徒皇的手不禁紧了紧:“你去叶家一趟,把安念接过来。”
“是。”
212说服叶擎
加护病房里一片静默,安念在床头坐着,沈墨在床边站着,等待叶擎给出答案。
许久,叶擎才动了动手指,安念便立刻将耳朵贴到他嘴边,听他喑哑破碎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小墨,我爸说他同意你的做法,先将一半的市场让出去。”安念听完叶擎的话,便立刻给沈墨复述。
沈墨点点头,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自己虽将计划跟叶擎说了一遍,却也没奢望他能立刻给出答复,毕竟这一半的生意让出去,就动了叶家在房地产市场的根基,到时候对付陆锦扬不成功,那些让出去的市场就收不回来了。
“我能跟伯父单独说几句话么?”
安念起身:“那我就在门口等着。”
“嗯。”
等安念出了门,沈墨才在叶擎床边坐下,一股难闻的味道便从叶擎身上发出,虽由于经常换药而气味淡了点,但总是有点刺鼻……沈墨心里有些难受,双手覆上叶擎缠着绷带的手,慢慢合拢:“伯父。”
叶擎的手指动了动,沈墨便立刻心领神会,将耳朵附了上去。
“小……小墨,你有几成……几成把握对付他?”叶擎的声音比沈墨想象中还要喑哑难听,就仿佛是喉咙口被什么东西割划着,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疼痛的颤音,直到他问完那句话,沈墨就只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声,‘吼吼——’地像极了受伤的野兽,在痛苦中艰难求生。
沈墨遏制住心中的疼痛,低声回道:“最多五成……伯父,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怪您。”
‘吼吼——’的声音沉重了几分,叶擎低喘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说话:“我现在这……这样,已经保不住……保不住叶氏了,叶程跟安念又……又经验尚浅,根本不能……跟他抗衡……”叶擎话未说完,已经疼得直吸气了,沈墨在他旁边,几乎能听到肺里发出的挤压声,好像随时都会因为吸氧不足而萎缩坏死。
“伯父,您慢慢说,我在听着。”沈墨不敢去碰叶擎缠满绷带的身体,那种淡淡的焦灼味已经让他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让一个在房地产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变成此刻这样生不如死,陆锦扬的心到底有多狠?
叶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声音又虚弱了几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不如交由你放……放手一搏,一定……一定要保住安念跟叶……叶程,尤其……尤其是叶程,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
沈墨咬牙点头:“你放心吧伯父,我说什么都会保住安念跟叶程。”
叶擎没说话,可那微不可闻的哽咽声却是真真切切地传进了沈墨耳朵……沈墨从没见过这位长辈软弱过,可能连他最宠爱的小儿子,都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这样哭过。
当沈墨走出加护病房的时候,眼眶霎时湿润了起来,在外面等着的安念见状,立即担心地拉过他坐上长椅:“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眼睛红了?”安念蓦地瞪大双眼:“难道是我爸他?”
沈墨拉过安念伏在他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伯父没事,只是睡着了。”
“吓我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念边叨念着,边轻拍沈墨的后背。
沈墨抱紧安念的腰,声音低低地,有些闷:“小念,如果我这次输了,叶家的基业就会被我给毁了,到时候你会不会怨我?”
安念一怔,随即张手将沈墨抱住:“反正我一直很笨,打理生意的事情根本做不来。叶程他去国外了,我相信凭他的实力,就算没了叶家,他也可以赚很多钱养活自己。”
沈墨被安念的一句‘很多钱’给逗笑了,从他怀里起来,笑着抿了抿唇:“一个叶氏集团,可是值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你都数不过来。”
安念木木地吸了吸鼻子:“那一辈子也吃不完,还要担心被人抢走,还不如靠自己挣钱,自己赚的钱才能慢慢花一辈子。”
沈墨好笑,却也羡慕安念的坦然。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爱人,孩子,家庭,他想过要放弃报仇,放弃这里的一切跟司徒皇好好过一辈子,可他想放手了,陆锦扬却攥紧了他,让他无法从这场漩涡中抽身……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