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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轻轻关上,并非体贴正睡著的杜君庭,而是深怕如果将对方给唤醒,总觉得会发生些令人烦躁的事情,今天已经出去一整天,不论是身还是心都很疲倦了,伸手揉了揉眉间,过度的疲惫让他产生轻微的头痛。
虽然很想无视,却还是不免看向了沙发上的杜君庭,缩著身子,彷佛在睡眠中也深处恶梦似的,闭著的眼皮直颤动著,嘴巴也无意识的开合著,似乎在梦呓著什麽,不是睡的过熟,而是被痛苦的梦拖累著,醒不来。
昨天回房後,其实自己反而专注在外头的动静,带来的女子说了什麽,甚至用性感的裸体诱惑著,自己却全然不觉,只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和关门声,而後宁静的就像是无人存在般,没有猜测中哭喊或摔东西的声音,就只有寂静吞食一切,如果不是还看到鞋子在门口摆著,几乎要以为杜君庭离开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也特别在杜君庭的房门口听了下,里面毫无动静,就像是个空房一样,想著大概折腾了整夜,所以睡著了,但是现在看到对方眼皮下的黑色阴影,才觉得杜君庭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而是无声的表达著,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舔试著心灵的伤口。
想这麽多也没用,季少平别过头就往房间走去,正要打开房间门,就听到沙发传来身体挪动的声响,大概是睡醒了,心念一转,所幸就走回客厅,果真看到杜君庭揉著眼睛,缓缓的从沙发上坐直,转过头看向自己。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表面上看不出来,季少平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一阵波涛汹涌的震撼,那个喜好挑战、从不放弃的杜君庭,到底是什麽样的伤害,会演变成眼前这副空洞的躯体?
两人对上了眼,杜君庭也只是稍微睁大了眼,却没有站起来打人或什麽的,平静的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就算互相对望,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季少平仍身处惊讶著,还一时半刻没办法反应过来,杜君庭反而显得异常冷静,就是看著,也没说话,就像灵魂被抽走似的,只有微微上下伏动的胸口,才能探知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杜君庭缓缓开口:「她……是谁?」
打破静默的问句,季少平这才回神过来,前几分钟的震撼与怜悯就在瞬间消逝,口气又开始冷漠尖锐起来,「你凭什麽觉得你有资格知道?」
「她……是谁?」不理会季少平一贯的回应,杜君庭就是坚持要问。
季少平走近杜君庭,要是在以前,对方都会感觉到危险而立刻远离自己,今天却不然,就是坐在那里,用著极为陌生的眼神提问著。
「你为什麽这麽想知道?难不成──」从鼻腔中冷哼出声,看著眼前态度漠然的人,内心的征服欲又再度兴起,就算眼前的人是被自己的话所伤,也是应该的。因为,罪人要用一切来承受後果。「你喜欢上我了吗?」故意弯下腰,在杜君庭耳边说著。
感觉杜君庭身体明显一震,季少平甚至满意的笑了,离开对方的耳边,越是受伤的表情就越能满足内心的欲望,他并不在乎这些伤害会不会造成永远的痛。
杜君庭没有回答,不过眼神却越趋冷然,透出一种对现实绝望的感受,脑中的思绪顿时已断了线,就像是电脑当机一样,就算告知些什麽,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这样却还不够,对方的沉默处理只会让他想加重那个伤口,更深更深,直到见骨,直到鲜血四溢,喊痛出声时,才是停止之时,让那个伤口扩大到最痛,令人受不了时,就会永远的记住了。
他要杜君庭的身体和心灵一辈子记得,伤害别人的童年,代价有多大。
「看来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啊?哈哈哈哈,果然跟你爸一样有当同性恋的潜能啊,一个小偷还妄想谈什麽恋爱?」
「……那为什麽……还带我去游乐园玩?」杜君庭终於出声了,字句里的颤抖清晰可辨。
「那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季少平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你是害我不能与人接触的凶手,我拿你当试验品也不为过吧。昨天那个女人……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她是我的伴侣,你懂了吧?你,杜君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逮'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杜君庭不再追问,只是旁观著越来越亲密的两人,偶尔半夜因为忧伤而睡不著觉,去厨房拿杯水来喝时,会看见客厅开著浪漫的暖黄灯光,两个身影紧紧依偎著,此时的他虽然身上明明就有套件外衫,却还感到阵阵寒颤。
想尽办法转移思绪,杜君庭在房间做尽所有能做的事,就是为阻止失控了的在意,不管怎麽刷洗房间,或是将房间电视开到最大声,大分贝的音量都让耳膜疼的反抗,温柔的女性嗓音跟磁性的男声总会传进房内,就算把头紧埋在被子里,再快要失去呼吸的刹那,仍会听到一丝流泄进来的嘻笑声。
原本以为早年休学的自己,已经让社会给磨平了卑微感,现在总觉得孤身一人的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悲,很微小,有些失去了反抗生活的勇气,是因为喜欢的心情被彻底抹煞了,还是存在自身心底的悲剧情绪爆发了?
在不得不离开房间的时候,杜君庭都会先将门打开个小缝,确定外头没有人了,才会赶紧跑出去把要吃的、要喝的都拿进房间,虽然就算那两个人在,看见自己经过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完全的无视。
就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一样,杜君庭活得很寂寞、很突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融入在这个家的摆设之中,就算被无视了,也仍然具有存在的意义,现在的他,只有被自己所认定活著,在季少平眼里,就是泄怒的道具,道具是不需要有生命的。
负面想像让杜君庭活的越趋可悲起来,虽然在经过季少平面前时,仍然会挺直著身体、下巴微抬,很有骨气似的走过,像是个极度富有自信的人。一回到房间後,却像泄气的气球般瘫坐在门边,刚才的高傲情绪已不复,他有把握能够骗过季少平,却没有把握能够骗过镜子前的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态度需要伪装。不会开口的娃娃突然开口说话,只是因为後面人的配音,一旦人离开後,娃娃仍是个无生命的物体,显得很凄凉。
那个有勇气、不随便低头的杜君庭,伤的过重,彷佛熟睡一般的沉寂在身体里了。
某个假日,杜君庭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外头有交谈声,一早就陷入低潮的心情里,翻了个身,故意把呼吸声加大,想要掩盖过外面的声音。
却因为意识已经清晰了,杜君庭怎麽闭著眼睛,都会想到那两人拥抱、亲吻的画面,清醒的时候要被现实所伤,入睡的时候要被梦境所伤,杜君庭缩著身体,无助的发抖著。
刻意不醒的状态下,每分每秒都是过的极慢,就像是在折磨自己般,总觉得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那样的冗长,一睁开眼却发现才过了五分钟,从来没有那麽冀望时间可以飞逝般的度过。
就算再怎麽逃避,身体发出来的饥饿警讯也不能忽略。杜君庭勉强坐起身,竖起耳朵在安静的听了一下动静,发现外面似乎没有交谈声了,心想著大概是出去吃饭,就赶紧开门跑到厨房去。
加快脚步,就算面对空无一人的客厅,记忆中的影像也会重演,被逼紧的神经,根本不敢在厨房停留太久,手里攒著一些不需条理的食物,转身就要跑回房间去。
「那个……?」
忽然一个声音冒出来,本来就想不管的跑回房间,脚下却像绑了脚链一样,沈重的一步也动弹不得,只好重新整理表情,回头去看声音来源。
是季少平带回来的女子,对方正灿烂的微笑著,杜君庭却马上就别开了头,怎麽样都没有办法面对眼前占有季少平的人。
「那个……我们可以聊一聊吗?」在跟季少平有深入接触後,她了解到他对於肢体接触的恐惧,所以第一次看见杜君庭,这个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情人的男人,为什麽能被季少平所容忍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你想聊什麽?」就算内心有些酸涩,那种随时都能溃提的悲意这麽重,杜君庭还是不忍心拒绝眼前释出善意的女子,仍是轻声的开口了。
「你跟平是朋友吗?平这麽冷漠的人,你一定觉得很受不了他吧。」女子还故意亏了下季少平,为的就是希望能够更了解他的生活,面对似乎是朋友的杜君庭,也要用更幽默的方式说话。
「……不会的。」杜君庭微微的摇头。
「我觉得平一定是把你当成非常要好的朋友呢,」女子走近,用双手拉住了杜君庭的双手,温柔的将其包覆,「因为他能让你跟他一起生活,表示他内心是接纳你的。」说完,带著笑仰起头。
无心的善意,有时候会成为伤人的利刃,每一句称赞的话,在杜君庭耳里听来都讽刺的可以,想到季少平许久未见的笑容,在对比不知情的女子所说的话,反差的委屈使得杜君庭恨不得夺门而出,说他胆小也好、可悲也罢,在同一个生活空间下的折磨,已经要把性格给扭曲的脆弱了。
千头万绪下,也只能以悲伤的微笑和话语回应。「或许吧……」
虽然看见了杜君庭不知所以的悲伤,或许是女子太过沉浸在愉悦的心情,她也无意识的忽略过去,要是当时有继续追问下去的话,或许对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对了,你喜欢吃些什麽样的料理啊?」
「咦?我吗?」杜君庭疑惑。「嗯……海鲜类的都很喜欢……」不过由於季少平很讨厌吃海鲜,煮饭的时候就不能做海鲜料理,因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了。
逮'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啊,其实是我明天想做晚餐给平吃……听平说他很喜欢家常菜,所以我想说乾脆明天我来做好了,你也一起吃吧,我会做美味的海鲜料理的!」女子也顾及到了杜君庭,就算季少平很少提起他,毕竟都著在一起,要是被忽略了,不管是谁都会伤心的。
忽然有种感触,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如果季少平能早一点遇到的话,现在的他应该会变得不同吧。
并不是私心的希望被原谅,而是为季少平的人生著想,一直怀抱著恨意生活很痛苦,就像自己对父亲出柜不谅解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总会有骨气的认为光靠憎恨就能过日子,渐渐地了解到,很多事情并非单有执念就能进行,有时候那种执意的恨,才是真正阻碍好好生活的绊脚石。
女子本来还想继续聊下去的,杜君庭有回应让她很开心,觉得能从他身上找出一些季少平喜欢的特点,说不定跟著改进後,两人停滞不前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季少平的确很常带她回来,不过总觉得两人的互动像演戏一样,每到下戏之後,就会恢复到往常的陌生关系,一起在家的时候,季少平都会特别的温柔,甚至是多话到了令人讶异的程度,可是一旦踏出家门,原本紧握的手都会立刻甩开,浪漫的话语都会变成简单的应对,这让她有些挫败,所以想藉由这次的做晚餐,不仅讨好了杜君庭,也能让彼此的感情升温。
「其实季少平他对海鲜……」杜君庭不想让季少平对女子发脾气,一听到女子说要做海鲜料理,就赶紧要阻止她。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输入密码,门锁被解开的声音,「啊,是平回来了。抱歉,之後再聊吧。」女子一听到开门声,就赶忙跑去门口埋伏,「平,你回来啦,外面有下雨吗?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