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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宇才刚把苏向槐放下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见来电号码时忍不住苦笑了下。
少年瞥了一眼没怎麽在意他的对话内容,兀自脱了鞋之後,他双脚缩到沙发上倚著抱枕神态松懈,只差一步就陷入休眠状态。
「喏,果然是要找你的。」
「欸?」除了陈麟还有谁会找他?
「沈仲宇你干嘛不讲话?向槐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要跟向槐讲话!你把电话转给向槐!」
「学、学姐?」
认出来人的声音後苏向槐环著膝盖接听,他从头到尾除了「啊?」「嗯…」「喔…」三种表情之外就只能回答「好」……沈仲宇坐在一旁暗自替他感到庆幸,幸好这段初恋结束得早,要不然女王的疆土无远弗届,肯定有人逃不过被征服的命运。
「你学姐好强悍,看来也只有文诩那个圣人招架得住了。」沈仲宇边接下热腾腾的手机边打趣道,苏向槐别扭地接受他敞开的怀抱,一回到家之後整个人更松了,累积的疲倦一拥而上,让他偎著比抱枕还要舒服的胸膛时,连口气都不自觉慵懒了几分。
「学姐找我出去,明天要出门一趟。」
「不能拒绝吗?你才刚回来……」
「她是跟我约下午,应该还好啦,大概是想问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吧?」
「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再打给你——啊不对…你手机都没了我怎麽联络你?」
「我去公司找你好了,不过会晚一点,大概七点半过後……可以吗?」
沈仲宇抚摸著他的头发但笑不语,苏向槐抬头不经意对上那双宠溺的视线,心跳加速的同时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挣扎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怎麽了?」
「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也该回去了吧?」
「你在打发我了?」沈仲宇装可怜道。
「不是啦!」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说来还真有点累了,那我走罗,别太想我。」当墙上的时钟以行动无情催促著分离,沈仲宇再感到遗憾还是必须以公事为重,没有稳定的生活又怎麽能够给少年安全感?更何况他还承诺要照顾他。
苏向槐撑起沉重的身躯送沈仲宇出门,临别前忽然被攫住深深一吻,他红著脸推开他,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笨、笨蛋!要是陈麟突然回来怎麽办?」
「不怎麽办,就让他看啊。」
轻佻的口吻让苏向槐怔然无言,他紧闭著嘴也不晓得自己的态度是否会伤到沈仲宇,他只觉得脑子里很乱。
「我们的关系迟早都要让他知道的,你是担心他不能接受吗?」沈仲宇摸著他的脸压低了声音问,他不知所措地挣脱束缚,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你别怕…你在怕什麽?」
「我不知道……陈麟是我的室友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可是……」
「可是什麽?」
「你先回去好吗?明天晚上我会去找你的。」
「向槐——」就在铁门即将掩上的时候,沈仲宇忽然伸手挡住了它。隔著门缝,苏向槐看见他的嘴角微微抿起,少了轻忽的调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在花莲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明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选择别开了视线,他听见男人又喊了他一次,但这一次他只是轻轻道别,假装没听见挽留。
「愿望要是有这麽容易达成就好了。」他背过身把门关上,再风花雪月的浪漫在触及现实面之後根本就不堪一击,他捂著耳朵蹲在门边,依然无法把杨红清的声音隔绝於外。
「发现你失踪的那天我甩了仲宇一巴掌……我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不就是刚刚电话里头讲的,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
「我就问他没事把你带去他家干什麽?他爸一直在暗中搞破坏,想尽办法要逼他回去接掌家族事业,我还以为你是被他爸弄不见的——」
「向槐,有件事学姐必须坦白跟你讲——仲宇他是同志……这个秘密是文诩偷偷告诉我的……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跟他走太近……毕竟『瀚唐集团少东』的身份一曝光,仲宇他会是媒体热切追逐的对象,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所以呢?
问号的後面是永无止尽的缄默,他不敢问,也不敢告诉杨红清,他其实已经跟沈仲宇发展成恋人的关系了。
苏向槐拖著脚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怎麽也阖不了眼,他望著天花板发呆直到陈麟提了两袋食物进门大声吆喝,才重新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迎接他。
低等动物。二十二
「咦,沈老板呢?」
「他先回去了。」苏向槐叉了块盐酥鸡送进嘴里,陈麟忘记放小辣了。
「啊、我买了好多……那你多吃一点,这边还有鱿鱼羹,我去拿碗来倒。」
苏向槐感慨地望著陈麟走向厨房的背影,同居两年以来今日最体贴,想必这件事也把他吓得不轻吧?「陈麟——」
「嗯?」篮球少年专注地倒著羹面,大概装了八分满之後才把剩下的汤汁挤进自己的碗里。苏向槐其实不怎麽饿,不过他的室友据说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他也不忍心辜负他辛辛苦苦买回来的食物。
「礼拜五放了你鸽子,还有拖到你回老家的时间真不好意思……你妈应该打电话来催了吧?」
「哪有!我妈很担心你欸!每天照三餐打电话来关切进度……刚刚在路上才又跟她讲完而已……她还要我问你这礼拜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她说要煮猪脚面线替你压压惊——」
「是喔?」苏向槐拨了一些油面到陈麟碗里,顺便把九层塔挑出来丢给他。
「我妈超想你的啊!她说每次上台北都来匆匆去匆匆,都没能好好煮一顿饭请你,所以一直逼我带你回去啊!」
苏向槐捧著碗默默将面条送进口中,面对陈妈妈的盛情难却,老实说他也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阿槐你就不要再抗拒了!我妈真的没有想像中恐怖啦!出了这样的事你如果还不回去给她看看,她可能会自己杀上台北,到时候我就保不了你了。」
「……好吧。」
「欸?」怎麽突然这麽爽快?
「不过明天下午已经约了红清学姐见面,可能要後天才能下去……你要等我吗?还是要先走你再到车站接我?」
「干嘛这麽麻烦?一起走就好了。乾脆我陪你一起去找学姐,大家都这麽熟了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应该不会吧?只是报告近况而已……」拉个人去也好,至少关於沈仲宇的敏感话题就不会被轻易提起。
虽然杨红清是他喜欢过的人,但事过境迁这份感觉早已随之升华,他如今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任何负面的话语,尽管她所忧虑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阿槐,既然你要跟我一起回南部,你要不要顺道回彰化看看?」扫光羹面之後陈麟吃起桌上的零食,他买了三人份的大肠包小肠,很快地将一份解决下肚。
「彰化…很久没回去了。」
相对於陈麟的好胃口,苏向槐才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压抑不住的浮躁让他食不知味,他端著碗搅了几下油面,已经糊成一团了。
「是说,我被阿皓软禁的时候,他好像有接到一通院长妈妈的电话?」
「喔,是沈老板拜托她打的啦!为了找到那个金毛仔他还特地到彰化把吴院长接上来……沈老板真的很有心欸,我只找了一个台北市,他却几乎跑了北台湾一圈,还有啊,他家好像挺有势力的,要不然失踪人口的案子那麽多,警察根本就爱理不理的。」
没说他都不知道……以为他只会疯言疯语也搞不清楚哪句话是真的……苏向槐吸了下鼻子又把酸意咽了回去,他不想被陈麟察觉异样。
「阿槐你不吃了吗?」见他把碗搁下,陈麟可惜地啧了声,苏向槐把几乎没动过的羹面推到他面前,只拿走装著炸香菇的纸袋。
「对了,院长妈妈昨天下午就搭车走了,不过她有留一封信给你,我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你有看见吗?」
他摇摇头,是真的没看见,他连倒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对於这几天所发生的林林总总他反省了很多,总觉得阿皓的疯狂有一半是他亲手造成的,如果当初自己愿意继续留在育幼院,结果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呢?
究竟…为他人奉献自己的人生值不值得?这个课题或许还需要再走一段路程才会得到解答吧?
待漫长的晚餐时光结束,苏向槐回到房间,白色的信封静静躺在桌上,他坐在床尾抽出了信纸,薄薄的,只简单写了半张。
给亲爱的小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到慈声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没能及
时保护好你都是我的责任,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
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你能抽空回来一趟,不要忘
记你还有慈声这个家,我一直在等你。
院长妈妈
他把信反覆看了几遍,心底却连丝毫的激盪也没有,对吴美丽也好,对慈声也罢,「他的家」,永远都不会建立在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地方。
「阿槐,快12点了你要先洗吗?」陈麟走到门口瞥见他把某样东西丢进最底层的抽屉关上,微微扬了眉毛之後便又迳自走开。
明天就去买直达高雄的车票吧?他披著毛巾坐上客厅沙发,决定先传封简讯告诉老妈这个好消息。
低等动物。二十三
杨红清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也不晓得是凑巧还是图方便,他跟陈麟一到门口刚好看见她讲完电话放下手机。
虽然是两男对一女,不过怎麽看都像是在等候训话的画面,杨红清托著腮拿汤匙搅了下咖啡,涂著杏色指甲油的手指更显修长白皙,陈麟的视线从咖啡杯偷偷转移到那张精致的妆容,正准备从旁好好欣赏女性之美时,当场被逮个正著。
「学弟。」
「有!」陈麟忽然坐正朗声回应,苏向槐没比他镇定多少藉故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我有约你吗?」
「没有,不过阿槐没钱坐车拜托我载他来——」
「没有啦!学姐别听他乱讲!因为等一下还要去买车票就想说顺便——」苏向槐暗自给了陈麟一肘,什麽理由不好掰扯他没钱,幸亏杨红清没认真听,要不然肯定会逼他接受金援,这对他而言可是奇耻大辱。
「买车票?你要去哪里?」
「我妈叫阿槐去我家玩几天。」陈麟抢著回答,杨红清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