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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继云是个勤学好问的,当时就睁大眼睛道:“京师学堂?那有什么不一样呢?”
对方看苏继云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登时就找到了听众,呶呶不止的说了许多。
听得张达明皱了皱眉,一个人默默的剥了个橘子,他对学校有关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对方说这么多自己这边除了脑仁疼没半天用处。尝了尝手中的橘子倒是挺甜,他又分了瓣大的递到苏继云嘴边,苏继云没张口瞟了他一眼又转过去听了。张达明用橘子碰了碰对方的嘴唇,苏继云却是偏了下脑袋,回过头道:“你自己吃。”
张达明一脸郁郁的收回手,黑着脸眼看着对面滔滔不绝的表兄,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晚上苏继云怀揣了一肚子的新青年思想回了家,跃跃欲试的想要找个听众分享分享。没办法,一下午张达明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经提起便撒泼打滚的道:“不要听。”
苏继云找了找屋子里的目标,刘婶,不行,刘婶年纪太大了,自己这些话说出来她也不懂。汽车夫福升,也不行,这家伙每天都只知道满嘴吹牛放炮的,没有话题。坐在客厅里晃了晃腿,苏继云想,要是二婶在自己就有听众了。
吃过晚饭二哥还没回来,苏继云一个人吃了晚饭做了做功课,困得迷迷糊糊的耳听着门外的汽车声响了,忙打开门跑了出去。汽车夫架着苏世昌踉踉跄跄的进了来,看见苏继云忙道:“小三爷,搭把手,二爷喝醉了。”
苏继云连忙上前抬住了苏世昌的另一只手臂,指挥着对方往卧室里走。
好容易安顿了对方在床上,汽车夫也退下了,苏继云趴在床上看了看闭着双眼的苏世昌,闷闷道:“喝这么醉,我还有话要说哪!”闻到周围浓烈的酒气,不由得坐起身拍了拍苏世昌的手臂:“二哥,二哥,起来,这样睡太臭了。”
过了半响苏世昌居然真半睁了眼睛,躺在床上伸了伸手,苏继云抬手用力把对方拉起来坐好,没想到苏世昌又不动了,两眼直直的望着自己,也不知道是醉是醒。
苏继云忍不住骂了句,凑过去道:“起来洗漱。”
闻言苏世昌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捧住对方的脸吻了下去。
苏继云一瞬间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便使劲的推对方,嘴唇被含住了重重的亲吻,苏世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脑后,另一只手死死的拥着他。苏继云有点急了,张嘴想说话,对方的舌尖又窜了进来,密密麻麻的扫着口腔,热切而义无反顾,苏继云感觉自己的头发不由自主的要立了起来。
推拒中两人倒在了床上,苏继云说不出话,挤出的音调像是呜咽:“放……放开……我……”
闻言苏世昌停了动作,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间,他紧紧地抱着对方闭着眼睛含糊道:“不要走。”
第 19 章
大太太一辈子跟苏至潜的无数个女人斗智斗勇,总算在老头子驾鹤西归时宝座得以不倒。好不容易苏世昌结了婚,媳妇儿看着也端庄大方,大太太心落了一半,只盼着含饴弄孙了。可消停了没几天,苏毅堂家的长嘴媳妇却过来嚼舌根了。皱着眉头听完了,大太太自觉头又开始痛了,朝大少奶奶挥了挥手:“下去吧。”大少奶奶撇了撇嘴往门口走了,才听见大太太吩咐下人:“去让世昌回来一趟。”
苏世昌接了电话,明知是为何事,便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去,反正隔着电话也看不见,苏世昌空口扯白话的说孙督军有意要提拔他,最近实在是忙脱不开身。
没想到过了几日倒真有好消息传来,北京参议院赞孙督军所辖一干人马着力维护临时大总统,未与南方诸逆同流合污,特官升一级,拨备粮饷若干。而孙督军因为私心甚笃,曾着意在北京大力推荐了苏世昌,对方此次晋升竟然将其提拔为副都统了。
委任状热热闹闹的送到宅子里,苏世昌仔细看了看,心里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虽然自家爹妈在外面把自己吹成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才,可是苏世昌本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把送委的人打发了,他在书桌前又重新欣赏了下,感叹道乱世出英雄啊!自己这本是有点靠祖荫的官职,倒没想到居然还青云直上了。
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他吩咐于贵准备着明天好好的做场宴席,官升两级,的确可喜可贺!
苏继云回到家闪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掏出几本课本放在在窗前的桌子上,他先去倒了一杯橘子水,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摊开课本准备做这天的功课。左手纱布还没有解,他须得翻一页课本再捡起墨水笔继续写。
耳朵听着外面有脚步声近了,感觉对方要走到门口了,他侧着身子往门口看去,就见苏世昌一手推开门走了进来,虽然嘴上没笑,可眼角眉梢都带了些喜气。
苏继云喊了声“二哥”转过脸继续写字,他有点搞不明白苏世昌,明明喝醉了酒都想着二嫂,可就是死鸭子嘴硬的不去接对方。
苏世昌一手插兜里,伸手摸了把对方的脑袋,有心想炫耀一下,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看着对方兢兢业业的侧脸,他突然说道:“继云,这么认真做功课做什么?”
苏继云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嘴张了张却没答话,那天晚上过后,苏世昌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他每次见到二哥总是耳朵有点发热,可是又不好说,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天要说的话,他低着头道:“我想念大学,多学些本事,以后……以后为社会为中华民族多做些贡献。”
本来是想说以后赚钱了对亲人朋友好,可是面前就站着个亲人,苏继云临时便改了口,原原本本的说出了那天在张达明表兄那听来的话。
苏世昌啼笑皆非的看着他,哈哈笑道:“为社会为中华民族做贡献!?”
苏继云放下墨水笔扭转脑袋面对了对方的笑脸,他一脸认真的道:“二哥,现在中国百姓都在受苦受难,作为炎黄子孙的一员,也要尽匹夫之责呀!”
苏世昌笑完了,拧着长眉拍了下他的肩膀,开口道:“受苦受难?放心,轮不到你,哥养着你!”
苏继云闷闷不乐的止住了话头,感觉简直是对牛弹琴,半响他开口道:“我不要你养,等我长大了我就自己养活我自己。”
“嗯?”苏世昌立起身低头看着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二哥你都成家了,以后我长大了也会成家了……”苏继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指,“二哥你把二嫂接回来吧!”
闻言苏世昌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一言不发的盯着苏继云看了半响,转身出了门。
苏继云茫然的目送着他愤然转身了,也没接话,不由得一脸莫名。
第 20 章
苏世昌仕途算得是风生水起,明晚大宴宾客自然也是少不了女主人做出副家庭和睦的样子。在屋子里盘算了片刻,他出门上了汽车去了袁家。
晾了这么久的人,应该也要想明白了。
袁碧清在家里住了近一个星期,越住越是心冷,且眼看着风言风语就要四起了,她无奈的选择了投降,准备再过一天就拎着皮箱回去。这个时间听身边的丫头说苏世昌前来接她了,不由得强作了笑脸去。
苏世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其母赔礼,满脸歉意的说最近太忙了。这丈母娘本已听说对方高升两级,在家便劝了袁碧清不少,这时便就坡下驴的嗔怪自家女儿不懂事倒横添事端了。
苏世昌意意思思的给袁碧清道了歉,领着对方出了门。可并肩坐在后座上了,却只说了一句:“明儿家里设宴招待客人,你多照看着些。”
袁碧清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侧过脸几近怨怼的看了他,可是苏世昌不管不顾,八风不动。末了她收回目光,注视着前面的座椅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的晚宴进行的还算顺利,虽然苏世昌并不能学来他爹的一星半点,而苏毅堂更是三杆子打不出个屁的,但好在他爹留下了几个花蝴蝶一样的姨太太,而苏世昌本人也只为娱乐,不为结交权贵,所以一干宾客热热闹闹的挤了一堂,言笑晏晏的也算得成功。
宴会进行到一半,苏世昌发现苏继云不见了。撇下身边的人他四处问了下,没找着苏继云,倒发现袁碧清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沉着脸回到客厅里,他悄悄的吩咐了于贵着几个人去院子里寻。王笠荣站在他身边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伸出手臂拐了他一下:“干什么呢?媳妇跟人跑了?”
苏世昌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看见继云没?”
王笠荣摇了摇头,啜了口酒侧脸指出个方向:“看见没?那边那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听说是都统的姑爷,刚从国外回来,一嘴的假洋鬼子味儿。”
又道:“你要不要去套个近乎,省的老头子有了亲姑爷忘了你。”
苏世昌抬眼看了看,和那人正对了目光,便扯出个笑脸示意。小个子端着酒杯和旁边一个黑胖的中年人一起走了过来,笑微微的祝贺道:“苏都统,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青年才俊!鄙人陈伯琛,恭贺高升啊。”苏世昌回了句不敢当,对方又扯了旁边那黑胖道:“这位是一位东瀛朋友,久仰苏都统大名,这不便由我来做个中间人,大家认识认识。”
苏世昌皱了皱眉,对方却似没看到,笑着躬腰伸手道:“苏先生,鄙人山口正雄。”
正准备握手,于贵忽然神秘兮兮的附耳过来,听完苏世昌放下手臂,拧起眉毛看向了于贵:“在哪?”
于贵仿佛是有些愧见他,袖着手低声道:“二爷,我带你过去吧。”
苏世昌闻言转了身,迈开两步才想起来似的回过头跟这两位目瞪口呆的人匆忙道:“有点急事,先走一步。”
穿过欢声笑语的男男女女,他也无暇顾及别人投来的目光,黑着脸往外走,王笠荣放下酒杯几步跟了上去,不解道:“你这是干啥?不喜欢日本人?好歹也应付着啊,你看你这一得罪得罪俩的。我都瞅着那陈伯琛嘴都气歪了,你就不担心他回去参你一本?”
苏世昌不答话,闷着头往前走,园子里有的地方还有点黑,王笠荣深一脚浅一脚的险些摔了一跤,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发什么疯?!这黑灯瞎火的老子差点摔着了!”
快走到湖边回廊的时候苏世昌猛然刹住了脚,王笠荣四处看了看,眼见着回廊里一对青年情侣面背着湖相依而坐,女的头埋在男的肩上看不见脸,男的低着头用手轻拍着女的肩膀,眼见着是个浓情蜜意的状态。倒不由得乐了:“唉,我当是什么呢?就为看这出啊。”说着又仔细瞧了瞧,笑嘻嘻的道:“这男的倒有点像你家小三爷呀,了不得……”
话没说完,苏世昌几步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对方,苏继云抬起头当即就站起了身,女方的头脸全无遮掩的露了出来,赫然是苏世昌过门未满月的少奶奶。
王笠荣在心里“哎呀”了一声,灰溜溜的随即拉着于贵脚底抹油了。
苏世昌背着手盯着面前这两人看了片刻,心里翻腾起了滔天怒火,反倒很平静的道:“跟我过来。”
说完转身往楼里走。园里光线并不清楚,苏继云却感觉自己一刹那看清了对方的表情,混杂着愤怒伤心愕然的复杂样子,跟在后面他开口道:“二哥,你误会了。”
苏世昌满心愤慨,难怪三番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