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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起来了,这时,听见前面开车的冯予诺说,
“你们学校也快到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晚上还有个重要的彩排吗,不如我现在送她去医院看看,你们去排练场给她请个假,这样也不会太多人耽误排练,”
我本来想谢绝的,可看见毛毛她们各个担忧的眼睛,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算了,这样也好,我现在这样儿,能去好好排练吗,不如独自静静吧,静静也好,静静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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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送毛毛她们下了车,车里就只剩下我和他。
“我没事儿,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去吧,谢谢您了。”我裹紧了外套,衣领竖起,遮住了我半边脸,直起身体就准备下车,
他没有把车停下来,却明显开慢了些,从前视镜里他看了我一眼,
“你脸色确实很不好,是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么娇贵,真没事儿,就前面停吧,”
他停下了车,回头看着我,“你现在肯定也不想回学校,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谢谢,”摇头,我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此刻,我已经没有多余心力去应付任何人了,只想安静,安静,————
一出车门,冷风灌进衣领,人又是一阵反胃,我使劲吞咽了下去,紧紧裹了外套,双手放进口袋里顶着风低头只往前走,
其实,要说我这时还有多大的伤感,也不尽然,毕竟和三一直非常清醒,我知道自己和这些男孩儿————怎么说,我不想看轻自己的感情,也不想看轻他们的感情,这不是游戏。可,毕竟,这是两个世界的感情,是我妄自菲薄吗,不,这是现实。和三一直有份自知之明,正因为这份自知之明,和三一直很快乐。
是啊,快乐。
我咬着衣领竟然笑了起来,尽管有苦涩。
和三呀,你告诉过自己,各人有各人理想的乐园,有自己所乐于安享的世界,如果你一直维持象孩子一样纯净的心灵,用乐观的心情做事,用善良的心肠待人,光明坦荡,未经你同意,谁能令你自卑?!
是的,你今天感觉难堪,是啊,难堪————我长舒了口气,把苦涩与难堪点点倾泄了出来,重新抬起了头,风吹乱着发丝迷乱着我的眼,心,却清明舒畅了许多,双手依然蜷缩在口袋了,却渐渐有了温度,我扒开头发,站住,眯眼看了看那渐渐被尘埃掩盖而灰蒙蒙的太阳,它多象和三,有蒙尘的时候,却总有冲破雾霭彻底绽放的时候,加油,和三!我咬着衣领小跑了起来,迎着那浮动的辰阳。
我知道自己这走去的方向是米旆的学校,我也知道自己想去看看什么,也许,是那曾经他抱着我飞跑的教学楼,也许,是他骑车载着我欢笑的林荫树下,
也许,无关米旆,只是去收拾一份心情,
我一直微笑着漫步着,脑海里越来越宁静,直到,能真正清新地吐出一口气———“和三,你自我疗治的板眼真是越来越强了咧”,我自嘲,笑地很无奈。这时,一颗足球从后面滚到了我脚后跟,我回头,
“美女,踢过来!!”
远远,男孩子们朝我挥着手,
我笑着大力踢了过去!
别了,郁闷!别了,苦涩!别了,难堪!
“没见过你这样的,穿高跟鞋还敢这么大力的踢球,”
“难道要脱了鞋再踢?”我笑着摇摇头。没有问他一直跟着我,为什么跟着我,其实,突然看见身边这样一张温暖的笑脸,是非常愉悦的。
“恩,你现在脸色好多了,看来运动确实是剂良药。你想踢球吗,我可以陪你,”
我摇摇头,却指着那边的沙坑,“踢球就算了,不过,现在你确实可以陪我做件事儿,”
接下来,就看见两个脱了鞋的年轻人象孩子一样拿着锹使劲地刨着沙坑,当刨成一个圆坑,他诧异地看着我丢下锹喜滋滋地坐了下去,
我仰头望着他傻笑,他无奈地看着我只摇头,“你刨个沙坑就想这样坐进去?”
我点点头,双手撑是下巴向往满足地叹了口气,“你肯定没看过‘胡萝卜小姐’,她就喜欢这样坐在沙坑里看夕阳,这样她所有的烦恼都烟沉土灭了,我一直想试试这种感觉,”
那个傍晚,象镀上一层红烟的夕阳染艳了半边天,他陪着一个沙坑里的女孩儿看尽了整个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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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崖の上のポニョ”,
简单的旋律,没有成年人背负的繁杂和束缚,有的就是纯色的童真,还有四处闪动的快乐色彩。
我走进排练大厅时,整个大厅回旋的就是这支久石让新为宫崎骏作品《悬崖上的金鱼姬》谱写的尾曲。曲子不长,没有预想的长度,但觉得内容充实,曲风很熟悉,是从记忆深处感觉的熟悉,因为来自童年的时光。
正是排练间隙休息时间,毛毛他们就过过手瘾,“崖の上のポニョ”,同志们听过了就想自己也演奏出来,超有童趣,忍不住发乐。
跳动的音符象孩子的脚步渐渐远去,一停止,演奏的孩子们自各儿又吹口哨又怪叫又拍巴掌的,自娱自乐嘛,舞台上舞蹈学院斯斯文文休息的孩子们看着也当没看到的,也许当这群孩子也疯惯了。
看见我走进来,小桃他们都放下乐器马上站起来,毛毛指着我,
“你,你,和三,你想当‘三八红旗手’这积极?你去医院没?”
“去了,去了,还吃了药,我一个人躺寝室里还无聊些,还不如来这玩玩儿,”我避重就轻地干脆晃点过去,拿起自己的小提琴抱在怀里歪着脑袋耍宝地直摇晃,“我一天不能没有你啊,我的宝贝!”总算,众人又是点我额头,又是推我肩膀的,笑闹着算是把“生病”这岔晃过去了。
“在海的深处,水很蓝,就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很清,就象最明亮的玻璃。”安徒生在《海的女儿》的开头处写道。《悬崖上的金鱼姬》几乎可以看做《海的女儿》的另一个版本,但这里的海水是阴沉压抑的,小金鱼波妞悄悄离开父亲的魔法控制,象人鱼公主一样,“她浮出水面,轻盈得象一个水泡”。
初涉人世的波妞并没有救到王子,相反,她困在一个垃圾玻璃瓶里,被五岁的男孩宗介救了出来。然后,当然了,爱情,倒不如说是五岁孩子之间的懵懵好感,单纯到透明…………“波妞喜欢宗介!”,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单纯的情感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然后,他们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整个故事就是如此了,简单地一塌糊涂。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地一塌糊涂的故事,却强烈地打动了我们,就象宫崎骏本人所说,“《悬崖上的金鱼姬》描绘了少年与少女、爱与责任、海与生命等这些本源性的东西,鼓励人们在这个神经衰弱和不安的时代中向前迈进。”是呀,第一次,我们这群学音乐的孩子不是因为久石让爱上宫崎骏,而是因为宫崎骏,而宫崎骏。
“我最欣赏波妞对爱情的热情那样不顾一切、不容置疑。两个孩子用天真的执念对抗着恐怖到不可知的巨大灾难。难能可贵的是影片还未因此而蒙上丝毫悲剧的色彩,它至始至终都欢腾热闹,勇气和乐观的明亮调子压倒了一切,看看宗介那小子,‘我答应过保护波妞的,波妞你不要哭’”。毛毛激奋地站那儿指手画脚,还入戏般地抓住耗子的双肩,眼神深情而坚定,我们都认真着看她一人那唱独角戏,没人笑她,因为,她说的确实就是我们共同的感受,当波妞红色的小小身影火焰般在你眼前跳动,你甚至无暇去注意背景处暗蓝得有些可怕的海水。
“好了,好了,毛毛,我看你快赶得上戏剧演员了,以后学校戏剧社拍安徒生童话,一定请你去客串,好了,休息到这儿,大家试音准备………”辅导员许老师拍着剧本大声招呼着,
毛毛吊儿郎当地坐下来,没意思地懒洋洋地,“哧,安徒生,真该好好去教育教育她,我建议大家,尤其是女生,多看宫崎骏,不要看安徒生,多正大仙容,不要自怨自艾。”
“呵呵,毛毛,成夫子了,这话说的好,就该大声去教育她!”
一群“小人”奸笑着旁边怂恿着,
“我说的不对吗?三儿!”
被毛毛这么气势一点名,我早已端正坐姿,琴,架在脖子上。人,无比正经地说了句,“黑暗的背后,有阳光的味道,希望每个纯真的灵魂都能在风雨过后选择坚强。阿门。”
他们各个象恨地牙咬又象无奈到极点地脚全向我踢过来,我,岿然不动。呵呵。
气势磅礴的交响曲《长征》奏起,可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毛毛的话里,“多看宫崎骏,不要看安徒生,多正大仙容,不要自怨自艾。”
是呀,这世上,有两种童话编织者,一种是安徒生这样的,现实生活有点糟糕,幻想世界成了他抵抗现实的脆弱堡垒;另一种是宫崎骏这样的,天真和经验在他身上和谐而强有力地融为一体,
当《海的女儿》里的人鱼公主喝下魔药变成人形时,“激烈的药剂象刀子一样将她劈开”,她晕倒在海滩上,等待王子来发现她;《悬崖上的金鱼姬》中,波妞变成小女孩上岸时,则是波涛翻滚,电闪雷鸣,背景响起《女武神》的宏大变奏,她大笑着踩着巨浪奔向宗介的小屋。前者的自恋,柔弱与殉爱,在后者里成为积极磅礴的追寻,纳入了暴风雨般的强悍气魄!
是的,不要安徒生,不要人鱼公主,我也要成为波妞,“多正大仙容,不要自怨自艾”,说的多好。生活是简单的,爱也是简单的,我要一切承受下来,满怀着欢喜…………指弦间的演奏更加坚定,我在心底默默谢谢了毛毛,谢谢了波妞,谢谢了宫崎骏…………谢谢赐予我力量。
“这是做什么,”
今天大早一进排练厅感觉就不一样,舞台正前方悬挂了一幅巨大投影,音响师们的身影前后忙碌,
“透露内幕给你们,今天有外省音乐团体来学校考察,顺便来观看《长征》的彩排,学校为了展示,还特意加了两个表演节目,一个是大提琴的王儆,一个是钢琴的姚夜,”棠立胳膊下夹着报纸,手里端着碗热干面呼呼啦啦一边吃着,一边眉毛往舞台上一挑,
“那怎么不让我们小提琴出一个,”问是这样问,毛毛也是无精打采地抽出棠立夹着的报纸无聊地翻来翻去,她还没睡醒呢,
“呵呵,你们小提琴这段儿够出风头了,低调点,低调点,不过,听说姚夜那是个钢琴协奏,也许要请你们小提琴帮忙,”
“切,帮他?想得美,”
姚夜上次在吉庆街“公正”了一把也没能让毛毛对他改观,
“和三,毛毛,你们过来一下,”那边,周老师招呼我们过去。毛毛拽着我衣裳低声说,“要是帮忙这事儿,问你,你别吭声,”我口里还匆匆忙忙包着豆皮出不了声只能干瞪她,难道她还敢“抗旨”?
“就你们两?你们班其他人呢,”
“他们还在后面过早,马上过来,”毛毛端起拇指指了指后面,
“那好吧,你们两先去那边找钢琴系的龚老师,他们系今天需要我们系五个同学去帮忙,我再去找三个同学——…”
“哎哟,”毛毛突然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锁地死紧,“周老师,我昨晚就开始拉肚子,今天早都没过,现在又来神了,你让和三带我去医务室瞧瞧看吃点什么药压压,我们马上再过来,”死毛毛捉着我的手背指甲还在里面直抠直抠的,这丫头最会使诈!
我好笑地不动声色白她一眼,刚想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