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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成衮扎布听得吐舌,可隆霭心情却有些微重。额娘早预料到这样的事,但却……说来都怪自己没用,答应过要保护额娘的。可如今连个正经住的地方却都还要额娘操持,甚至连饮兰姐姐都能派的差事,额娘却瞒了自己。是好心吗?当然是好心。大哥明海那年说得仔细,阿玛额娘太过疼爱自己,不舍得自己象阿玛那样精心耗事,所以选了大哥去做恭王府的继承人。
自懂事起,三日五日才可见阿玛一面,后来逐渐懂事,更是知道那样的差事,恭王府的支柱当起来是如何的费事。自己如今……
“大哥哥这是怎么了?”干什么话问到一半,就转出去了。
不算是垂头丧气,可是到底也不是什么好气色。
成衮扎布问得轻松自在,却让饮兰姐姐一句回话刺得半天回不了神:“连这个都不明白?可见再过十几年,姑姑得随你回诺音赛颜去了。”否则以你这样的修为,如何能统御一方,守好大清的江山门户?
“姐!”成衮扎布脸上好烫,可心里却有些委屈。自己只有八岁而已!且比起同龄伙伴,成衮扎布自觉已经深沉许多了。
只是:
“八岁怎么了?大布,你忘了你郭罗玛法登基时,才七岁!”
☆、倒霉
胤禩接皇阿玛谕回京时;太子已然东窗事发。后来杂事虽然繁程;但如今的胤禩已非昨日胤禩;不再上窜下跳的忙前乱后;而是一门心思的闭门在家哀悼亡母。直到时进腊月;一直紧锁的八贝勒府才算是启开!
而开府后,胤禩要干的头一件事;就是带了许多年货携琪梦一道,领着九弟十弟;唔;还有十四弟登门‘怡红快绿’。
这阵子虽说是休养在家,但到底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胤禩心里象明镜儿似的。
看到迎门出来的大管家居然是恭王府以前的三管家恒春时;胤禩就想笑。进到大厅;不多时居然从后宅里出来的人是――饮兰?
“给八舅舅、八舅母请安,给九舅舅、十舅舅、十四舅舅请安。”
一身家常打扮,饮兰笑得很是端庄大方。请几位来客落坐后,自己欠居在下首之处。一一亲手奉茶之后,才是落坐。
瞟瞟里面似乎没有动静,胤禩开始挑眉微笑:“你姑姑嗯?”
那死丫头又在耍什么鬼花招?
饮兰微微欠身回话:“回八舅舅的话,姑姑和大舅舅一大早就带着隆霭和大布出门去了。象是去参加什么文坛聚会似的。原本姑姑是不打算去的,可听说徐元梦老夫子今个儿也会到场,姑姑便去了。”要打什么主意,世人都知道。法海调去了广东,看意思七年八载是回不来了。那两个小鬼头到底是还需要个师傅的!而徐元梦名下弟子:三阿哥胤祉、七阿哥胤佑皆是数得上一二的人物,姑姑自然眼馋。
老八听了微笑,挑挑茶碗,里面清香墨翠,似是潍安的野茶。
小狐狸的好门路啊!宗维义,居然是……想来也是,那人也算是满腹锦绣文章,只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入学进仕,是她们老风家的倔骨头。
浅啜了一口后,暂不说话。
胤禟见八哥不语,总算轮到他说话了:“要过年了,府里有什么缺的尽管派人吱一声。你姑姑脾气倔,你要格外懂事才对。”
“九舅舅教训的是,饮兰一定谨记。只是一时想不太出来,姑姑蛮会弄钱的,家里倒想不出缺什么来。当然,但凡有需,饮兰定会第一个想起九舅舅的荷包。”听着好乖好懂事的话,但是怎么听着怎么不是个中味道。
胤禩听得都快笑出来了。
既然主人不在,差不多露个脸留下东西也就是了。回府的路上,琪梦见自家男人居然笑成了那样?很是纳罕:“有什么好笑的吗?”要见的人没见上,要说的话也没说上。他怎么就这么高兴了?
就因为如今真相大白,是正经妹妹,不需要仔细计较的缘故?一想起以后要和小狐狸姑嫂相称,琪梦就觉得后脊梁冒冷汗,太别扭了。
胤俄这次倒是难得见的伶俐:“那
个小丫头不好对付!”装乖装的比风萨当年可强多了,再让那只狐狸调教下去?
“弘晳要倒霉!”
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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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各宗府里面都忙得一概乱七八糟。明海有正经公事要办,回到家里还得操持家务,自然繁忙。只是到底也不会忘了隔三岔五去二婶那边转转!
二婶最近象是和徐元梦拗上劲了,天天找那老头子的麻烦。大舅舅有茶馆的生意、文人的书刻也少是在家。那两个要上学,家里多半的时候只有小布布和饮兰在。
“你这是又干什么?”
几天前来时,饮兰才绣好了一幅双面绣,灵狐模样雪白可爱,正面是狐后面题字,极是精巧。听说是要送给大姑姑摆在屋子里把玩的。
今个儿,堆了一屋子的锦锻,象是要裁衣了?可干什么颜色都素成这样?
饮兰如今与明海已经是十分相惯了,见他进来连身也不转,一边拿着纸样剪料,一边说话:“隆霭和大布最近武学练得太勤了,天天一身脏一身土的。姑姑瞧着不入眼,便让饮兰给那两个小子裁些素服出来。”
再让你们滚!
虽说练武是好事,但总归要留些‘风度’吧?
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象个泥猴似的回来,真真不象话。
明海听得发笑,二婶的好鬼主意。不过两个弟弟难得的懂事上进,却是好事。这样的缎子嘛……
“怎么?喜欢这块?”是蛮不错的料子,太后专门赏给两个弟弟做衣服的。月白的底色上暗织着银色菊花纹,明面上又浅浅的用金线勾了竹叶。人淡如菊,针松如叶,是好男儿的典范。饮兰也很喜欢,所以打算一个弟弟,包括小布在内都做一套。唔,看样子似乎还有剩不少,原打算是给姑姑也做一身男装的。不过既然明海喜欢:“过半个月来取吧。”
明海听了微微一笑,转脸看了看窗外后,轻笑出声:“妹妹这样好的本事,不用量衣也行?”
饮兰听了微怔,不过瞬时已经明了。只是再不说话了!
照往日习俗,既然姑姑不在,明海便不会多做停留。可今天,饮兰在屋里剪她的布料,明海坐在外桌里喝他的茶,手里翻着一本稗官野史打发时间。
因风萨不喜欢下人们在眼前晃悠,所以园里的奴婢们非有传唤很少到主子跟前,两下里便宜。只是这个时候……饮兰瞧着外屋的明海,有些皱眉。然后……
“啊!”
“怎么了?”
明海闻声进来,就见饮兰拿着一块锦棉正在掩手指,一边银剪上鲜血淋漓象是剪破手了。“怎么这样不小心?”关心好问,只是饮兰却瞬感不自在,才要退步时却见窗外廊下,如今已然变成理亲王世子的弘晳,阴沉
着脸正冷眼往屋里瞧。明海当然也瞬时发觉,只是看看这情形,很是好笑。略咳了咳后,招手把弘晳唤了进来:“妹妹手让银剪弄伤了,你给她包吧。”
本是给弘晳顺路下阶的台子。可弘晳却冷眼瞄了瞄:“我不会!”
气氛有些拧,明海摸摸鼻子,很抱歉的看了一眼饮兰,无声退走了。
既然无人怜惜,那么自己包也不是太难的事。平素在药房里也和姑姑学了不少,单手包个手指实在不是难事。更何况一概近身用的药粉匣子屋里全有。
弘晳本一肚子闲气,在看到饮兰居然那样熟练的包扎动作后,却是心情慢慢舒缓。好心过来想帮她扎最后的收尾,却不料:“别说你不过是纳了两房姬妾,就算你娶了侧福晋,对我来讲也没有丝毫的意义。而饮兰虽然是蒙藉出身,诗文不精,却也懂得忠孝节义。除非哪天皇上明旨下发废了咱们的婚事,或者你那边娶了嫡福晋没了我的位置。否则在那以前,我绝不会给你戴或大或小的绿帽子。世子,你们爱新觉罗家有那样的爱好,饮兰却只是姓博尔济吉特。”
说罢,转过脸来,瞧瞧已然又是一脸冰寒,所谓高贵难亲的神色。曾经饮兰很是崇拜向往那样的气质,可如今却只觉得好笑。慢慢踱步移到窗前,院外虽然因冬日盛雪而放眼望去一片清白,但到底饮兰是记得盛夏时这里的景致的。“在皇上眼里,怡红快绿可能是为了一时反讥。可在姑姑和饮兰的眼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尔。”自然闲趣、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是我们的向往与唯一。
“所以如果你一直来找姑姑,是想让姑姑帮你想点子、挪主意的话,那么你便打错了点子。”别说风萨姑姑素来聪慧,又讨厌朝政。只是实力也已是不及,姑夫……就那样的走了,走得太过容易,容易到直到如今饮兰都觉得那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姑夫总有一天会回来。只是岁月总是岁月,事实总是事实,哪怕再过不甘又如何?一切已经再不能挽。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心里羡慕姑姑与姑夫的感情,希望渴求到那样的完美。所以当初有了那样的设想!”让姑姑照她自个儿的模样养一个童养媳出来。虽然主动出击、搏击命运是难得的性情,只是到底太过伤人:“弘晳,饮兰永远成不了风萨。与其这样浪费你我的时间精力,不如你自己早做决断吧。”与其在姑姑这里白费时间,不如去娶一个更能帮助你的女人来得好。饮兰只是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半点用处全无。
而你……早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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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终生圈禁,妻妾自然俱得随行,但是子女却可另立一方。
不要说胤礽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康熙
又对其钟爱有嘉。就只大阿哥胤禔的子女也皆另筑府弟,由专人教养维护。弘晳至三岁时便被封为太子世子,如今十五年皆住在紫禁城毓庆宫!可今年却……虽然皇玛法新赏下来的理亲王府照样华丽精致,可是……弘晳一天也不想回来,一个时辰也不想在这里休憩。
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无不冰冷彻寒。
无人可以相信、无处可以容身、甚至无时不能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会引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与痛苦。只有……只有在二婶这里,还可以感觉到一丝的安宁和温柔。只是如今……饮兰真的变了!
望着已然冰河林立的什刹海,弘晳突然想起了曾经二婶和自己说过的话:“我这样的女人别人看着好,吃到嘴里未必好。就算别人吃得好的,也许到了你嘴里就很塞牙。弘晳,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的,确实是冷暖自知。
以前饮兰太过温柔乖巧,弘晳觉得没有趣味。可如今她真的是越来越象二婶了,只是……二婶的……
“弘晳?”
胤祯才从兵部下来,就在北海边上捡到了一身怔怔的弘晳。虽然身上穿的厚实,可到底这寒冬腊月的,海子边上就最是风大。“鼻子都冻红了。到十四叔那儿喝杯酒,暖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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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住的院子自然是四贝勒府中最正央的所在,名字嘛——致远斋。
正堂屋内高悬着诸葛孙明的《戒子篇》: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漫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冬日里喝曲酒虽说最有意味,但到底还是烧白来得性烈爽快。十四叔知道你从来不喝这个的,不过今天试试也无妨。”到底是贝勒府,从进门到摆宴,不过一刻猓Ψ颍丫锹厉吟选D切┒魉浜茫降壮缘眯趿恕U庋娜兆泳谱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