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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死人靠坐在那,垂着头动也不动。
这人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衫,衣衫的领口有一枚蝠型细致的盘扣,杜知书只觉那盘扣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怎也想不出来自己在哪见过,浓重的血腥味薰得他脑袋有些不灵光。
血是从这人身上流出来的,从他那双腕上深可见骨的道道刀痕涌出,从他身前那个穿胸透背大大的血窟窿涌出,一旁地上落着一把匕首也沾染了血,那些伤口和窟窿,应就是被这把匕首给戳割造成的。
流了那么大量的血,而胸前那伤口一看就是致命的,杜知书心想这人应该死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到底这人为啥会浑身是血死在这?那空空的棺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难不成他是被棺材内爬出来的什么东西给戳死的?还是他给自己准备了棺材打算把自己戳死可不知什么原因在死前又爬了出来?
这场景太莫名其妙没头没尾,杜知书断章取义胡乱推敲,却推不出个明确的答案。
毕竟,梦本身就充满了不合理的剧情,小时候他还梦到脸上的蝎子爬了下来和他一起去逛菜市场……什么奇怪的事情在梦里面都不算奇怪,他何必这么费心去想啊!?
正当他放弃思索转身就要离开前,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见了地上那人的手上,攒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紧紧地攒在手中,看得出它对这人的意义是如此重大非凡,竟是连死了都不愿放手,上路也要带着它。
究竟什么要紧的物事?杜知书好奇地眯着眼想看个仔细……忽然,他脸色一变,瞪大眼睛看着那人手中的东西,哑着嗓子发不出话来。
那个色泽,那个纹路,一直跟着他从小到大,伤心时也好,寂寞时也好,总少不了它的陪伴……所以就只见着露在那人掌心外那么一小角,杜知书也能认得出来。
那是他的玉……
不是都押在当铺里了,为什么会在这?在这个人的手上……他是谁?
杜知书惊恐莫名,死死地望着那低垂着的脸,又怎么也不敢靠过去把那张脸扳起来看得仔细……就在他伫在那惊惧犹疑时,地上的人突然微微地
动了动,先是握了握手中的玉确定它还存在,接着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像是身体内也就剩那么一丝气力,而杜知书的心,也随着他那慢到像是随时都会停下来的动作而吊在喉头。
漆黑的一双眼有些涣散,在惨白脸色的衬托下宛如两口装载着死水的深井,平静无波,黯淡无光。
但当那视线移到了杜知书的脸上,看清楚他的样貌后,一丝若水盈光闪动,原本已无神的双瞳有了些生气,沾染着鲜血的薄唇也微微上扬,带出了一抹笑意。
那双唇微微开阖,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除了一缕缕鲜血不断涌出外,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可是,杜知书是那样熟悉那双唇的形状,熟悉它说起话来的样子……就算它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他也能够想像它说出来的话语是什么样的声音和语调,光看着它的弧度,杜知书都能揣测出它主人的心思和情绪……
他看见了,那双唇吐出来的字句,也听见了,那无声的字句说得是什么……
小蝎。
杜知书紧紧扯着自己的胸口,那儿疼得让他无以承受,泪水模糊的视线,让他再难判断眼前那垂死之人的脸上,他从没见过的温柔表情和轻湹奈⑿Γ?烤故清e觉还是……?
眼见着面前那人又垂下了脸,这一次,紧握着那玉的手掌却逐渐松开,像是再也了无牵挂,而被血浸染着的身子也缓缓地从壁边滑落……
「不要!不要死啊!师兄!!」
杜知书痛哭失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往后拖,而先前拉引着他前来此处的那无形招唤,却在此时此刻消失得一点也不剩。
杜知书隐约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的心痛得几乎滴出血来,倒在地上的那身影逐渐在他眼里黯淡消失,整个窟穴也慢慢变暗,那一盏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最后的残火微颤了两下,熄灭了。
在一片黑暗中,杜知书只听见自己的啜泣声,再无其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黑暗中待了多久哭了多久,才又回到了光亮中。
凉凉滑滑的手指轻拭着他眼边的泪水,冷冷厚实的手掌轻轻摸着他被冷汗濡湿的前额,这双手的低温,以及手上淡淡的药香,安抚了杜知书那撕心裂肺的悲痛和恐惧。
杜知书又闭上了眼睛,坐
起身来想也不想就往眼前的身子扎去,将自己整个头脸都埋在那挺直的胸膛里,双手紧紧环揽着那柔韧的腰身,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这个身子好闻的味道,那总是能让他安稳放心的味道……
「……」
没问他哭什么也没问他做了什么梦,被他紧抱着的男人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脊,任他像头小兽在自己的怀中钻动,整个衣襟都被他的口水鼻涕眼泪糊湿一片也不介意,被那抽泣的鼻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无意给蹭得领口滑开锁骨外露,也是随他去……
「嗯……」
用鼻头轻轻蹭着那滑嫩的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真想就这么蹭到天荒地老不分开了……可当他眼皮微张一见到那白皙无瑕的胸膛,想起了方才在梦中,师兄的胸前全是血的模样,心又纠疼了起来。
杜知书哽咽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离奇,然后还那么痛。
他最爱的师兄,连打个喷嚏染点风寒都让他心惊难受的那么喜欢,竟浑身是伤鲜血淋漓,死在他的梦里头……
还好,那只是梦。
真实世界的师兄,不曾对他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也甚少对他微笑,更逢提那多年来再不曾听见的昵称从他的嘴里说出。
所以真实世界的师兄,应该还是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杜知书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他想到了梦里头那块玉,那块被梦里的师兄紧紧握在手中的玉……实际上他却没忘记当年师兄是怎么狠狠将它贯在地上摔成两半的样子。
「师兄……」想着荒谬的梦境,忆着前尘往事,杜知书有悲有苦,心头闷闷地,无意识就轻唤出口。
抱着他的那身体突然一僵,但也只是一瞬,没让怀里的人意识到什么,那手依然缓慢轻柔地拍着他的背。
「你何不去找他?」
林百川的声音涩涩的,他低垂着眼望着杜知书头上的发旋,怔然许久……想起师父曾经很无聊地教他用发旋来断人性格的相学……
像杜知书这个样子的旋,于事优柔寡断,缺乏果决,但于情却深重执着,坚定难移。
看了许久,他才闭上眼,低头亲亲吻上了那个旋,杜知书的头发其实很软很轻柔,但发丝扫过双唇的瞬间,林百川只觉得刺痛。
r》 「找?找什么……」杜知书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刚好就和低着脸的林百川唇碰上了唇。
「找你心里头老是挂念的人。」
「唔……什么啦……」
百川哥哥的唇好软好香……这么靠着他的唇说话,那又麻痒的感觉像羽毛轻飘,搔得他一阵颤栗,软腻的触感又像是他做的蒸蛋,让他忍不住就想把自己的唇给噘起来去吸吮,一边吸一边细细啃咬,还真把那双唇当食物般品着……
然后不知不觉肚子也饿了起来。
心里挂念的人??杜小蝎根本听不懂林百川在说啥,现在他的心中,满满装得都是好嫩的唇,好舒服的口感,还有好想吃这个男人给他做的蒸蛋的欲望……
上头的嘴唇喳喳舔着吮着,下头肚子也咕咕叫着闹着,最后还是林百川先受不了,轻推开杜知书的脸,将他拎下床,往桌旁的椅子上一放,桌上全摆满了杜知书爱吃的菜,还有一大碗公的蒸蛋。
「怎么这么饿……」接过百川哥哥递上的筷子,杜知书端起了蒸蛋就着碗公狼吞虎咽扒了起来。
「你两天没吃饭了。」
「欸?」
也就是说……
杜知书顿时满脸通红耳根发热,把整个脸埋入碗公中,继续吃。
被_操到昏睡了两天才醒,难怪这么饿!难怪……难怪刚刚屁股一着椅就酸痛得要命!难怪他的腰啊……
「不要用碗公自杀。」林百川抓下了那个碗公,拿了桌旁放着的热毛巾帮他把脸上的蛋渣擦干净。
「……」眼前靠得这么近的美人就是把他操到昏睡两天的元凶,杜知书偷瞟着林百川,想着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那情况,想着那欲_仙欲死又痛又快的感受,想着自己羞耻的敞开双腿呻_吟嚎叫,想着百川哥哥坚硬的肉刀子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发出的声音……
一颗心扑通扑通,胸口被心脏这么乱挤,口中那滑绵的蒸蛋竟是吞咽困难……
「咦,又变深了。」
林百川没发现杜知书的慌张,专注地用毛巾的一角抹了抹杜知书的脸蛋,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微微挑起眉。
「……什么变深了?」别……别挑眉啊!!那么漂亮好看的两道眉这样一挑,乱勾魂一把的……
见鬼了……是被_
操糊涂了吗……?
杜知书浑浑噩噩地想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打从醒来以后,就觉得眼前这家伙看起来特别……特别和平常不一样?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像是和自己的神经绑在一起似地,不自觉就被牵引……
「刚才你睡觉的时候,脸上的蝎子变淡了。」林百川还是很认真地研究着他的脸蛋,为了看得更清楚,干脆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眯着眼睛靠近端详着。
「……」妈呀,别靠得那么近啦!?
百川哥哥身上的味道比蒸蛋还要迷人……看着他那眨也不眨的眼睛上覆盖着那两排如扇般纤长的睫毛,以及因为靠得很近所以能够看见自己倒影的水亮双眸,杜知书晕眩得很厉害……
他妈的这妖孽啊……他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那张脸,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昏睡时这只妖孽竟然盯着自己的脸皮研究,又觉得心脏跳得更厉害……
「奶奶的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吃饭啊!!」
忍无可忍,杜知书激愤地狂吼了一声。
「吃饭了吗!?」
门碰的一声被推开,小鱼乾喜孜孜地蹦跳进来。
「……」
干!你这卖友求荣的家伙还敢出现!杜知书看到小鱼乾,气不打一处来,从椅子上弹起来就想冲上去狂扁,但屁股一离开椅子,酸痛立刻涌上,酸麻得他直不起腰来,只好唉呦一声又抖着腿坐回椅子上。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叛徒小鱼乾坐在他对面吃得欢天喜地,另一旁百川哥哥一手支着脸,还在用那双不会眨的美目盯着他的脸皮思索。
这顿饭杜知书是吃得又愤怒又心跳,完全不知滋味……
吃完了这一顿心情复杂的晚餐,杜知书才放下碗,百川哥哥帮他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又将他拎回床上休养。
躺回床上盖了被子,杜知书闭上眼,吃饱肚重,没躺多久,睡意又逐渐袭来。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有瓷器轻碰的声音,有唏唏噜噜的声音……前者应该是百川哥哥在沏茶的声音,刚才见他不知从哪弄来一套茶具,也不知道他沏的是什么茶这么好闻……
杜知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百川哥哥那一双漂亮的手,沏茶的样子肯定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