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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雪恨所不知道的,故事前还有故事,前面的故事是什么呢?
他变调地:“我大哥就是那个有妇之夫,一直与她藕断丝莲。”
她凄切地:“爱与不爱,在注定无缘时,若一万能潇洒的走开,反而是大家都获救。”爱情的悲剧,皆是从放不开三个字写起。
“谁该走?”
“留不住爱情的。”
他屏息着:“婚姻二字你怎么看?”
“白首偕老。”未经考虑,她脱口就说。
“我大嫂一定也是这样的尽境。”
她想说的话,结冰似的凝在舌头,一个字也出不了口。
小女孩打断地:“叔叔,我要那种新型的芭比娃娃。”
“特别是带子,很难潇洒的。”他疼爱地拍拍女孩的小脑袋,迳自走开。
但是……但是……柳雪恨还想申辩什么,却什么都已枉然。
办公室有这么一说:“柳雪恨当上助理秘书,名正言顺成了老板的私人财产。
秘书这个位置,原本应是订房部齐雅的囊中之物,她精通英、法、日三种外来语,如今,她失去的莫名其妙,自是不能接受这青天霹雳的噩耗。
齐雅模样长得很俏,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古铜肌肤,充满活力四射的感觉,但生了一张又薄又长的红唇,闭着时看起来倒也温驯,张开时却给了泼辣的印象,好像那不只是用来说话、吃饭用的一张嘴,必要时,这可以成为一把锋利的刃,痛宰敌人。
到目前为止,齐雅的狠劲仅限于臆测,但大家相信,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对手,不过,现在就难讲了,柳雪恨的沉稳内敢,和她的锋芒外露,同时存在这间饭店不禁让人联想到周瑜的怅然……究竟,她们之间,谁是谕?谁是亮?
这场本该是五五波的较量,却迟迟未发生,大家都等不耐烦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挑拨离间的谣言,说是柳雪恨根本不把齐雅看在眼里,气得齐雅四处放话,要和柳雪恨比文比武,分个高低。
众人想看好戏的心情,柳雪恨了然于心,脸上却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漠然。
可是,饭店再大,柳雪恨再会闪躲,也有狭路相逢的时候,终于,在化妆室引爆战争。
刚吃完午饭,柳雪恨在镜前勾勒唇形,尚未涂口红的嘴微微开启,样子十分性感迷人,不巧被齐雅看见镜里那张姿色强她几分的容颜,妒火烧痛了她的小心眼。
“听客房部说,有位女同事每天中午进出一五O一号房……”
柳雪恨沉静如昔,连让别人做对手的机会都不给。
“那不是总经理专用的休息室!”同是订房部的苏燕装腔作势地。
“不就是睡觉的地方。”李采岚有着营业部大嗓门的特色。
“去老总睡觉的地方做什么?”苏燕咕哝地。
“睡觉。”李采岚简明扼要地。
“她在里面睡,那老总累了哪儿休息?”
“傻瓜,那张床一定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齐雅动作夸张地,故意撞了撞梆雪恨的手,坏她的妆,耽误她的,“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重画。就好。”柳雪恨不计较地。
“滚来滚去?什么床上运动那么激烈?”苏燕求教地。
“做爱。”李采岚教她。
苏燕斥责地:“别胡说了,老总是我的偶像,不是那种会对女职员毛手毛脚的色魔。”在女职员的心目中,赵君皓是高不可攀的柳下惠。
齐雅说:“对你,他是绝不出手。”
李采岚恶毒地:“燕子,你去美容整型一番,也许能让老总改变心意。”
苏燕反驳:“齐雅长得很漂亮,可是老总并没有骚扰过她。”
齐雅透露地:“因为,我不会拿汤泼洒自己,更不会去一五O—号房宽衣解带。”
柳雪恨心底涌了一些怅惆,感觉到握着唇膏的手,不知怎地定在唇上好几秒没有移动。
“谁这么做过?”苏燕明知故问。
“曾在中餐厅工作过的某女子。”齐雅卖关子地。
“在中外厅做过什么职务?”
“端盘子。”
“她是什么学校毕业?”
“人事资料栽明——高中没毕业。”
“她怎么可能吸引总经理?”
“漂亮,性感,风骚。”
苏燕酸葡萄地:“书白念了,大学白读了,一张美丽的脸蛋,比文凭好用多了。”
李采岚道出:“光美丽是不行的,像齐雅够美,可是缺少奉献的精神。”
苏燕接口:“我常上教堂奉献,上帝好象并没有特别眷顾我。”
“我说的是奉献身体。”
“那是妓女做的事!”苏燕惊呼:“准?是那那么不要脸?”
“最近,谁在升迁的路上平步青云?”齐雅发出冷笑。
“柳雪恨。”牧直指杏花村。
柳雪恨理好了妆,气定神闲地转身,完全不当她们存在。
“看到你,真让人作恶、反胃,中午吃的饭真恨不得此刻能吐在你脸上。”齐雅张开手挡着她的去路,逼她做出反击。
“恶心、反胃,这好像是害喜的前兆。”她反将一军:“未婚怀孕,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你不要以为有老板罩着,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打断:“你不是也靠客房部经理的关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言下之意,龟笑鳖没尾巴。
客房部经理何许人也?牛小凡,于公,是老板的得力助手、跟前大红人;于私,是赵君皓的刎颈之交,酒肉朋友;于明,是齐雅的男朋友、靠山;于暗,是柳雪恨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牛小凡这导火线,她与人无争的个性不会轻易地瓦解,和齐雅斗气,其实是新仇旧恨一并结帐罢了。
齐雅诅咒:“胡乱造谣的人会烂嘴巴。”
“你这是在诅咒自己吗?”
“贱货!”齐雅诉诸于暴力,狠狠地甩了柳雪恨,一记耳光。
她回敬五指印。“还给你。”
就这样,两个女人在洗手间像蛮牛一样扭打起来,旁观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担忧卷入漩涡,会扯破漂亮衣服的缘故,全然没有劝架的行为,只是裂开嗓子,尖叫不已。
混乱,直到比女人孔武有力的男人出现为止。
头痛,几乎到了爆炸的边缘。
在乌烟瘴气,噪音隆的PUB里,两个男人在喝闷酒,正所谓酒醉三分醒,有些话是要藉酒胆才说得出口。
赵君皓和牛小凡陷入两难的处境,心情都是矛盾的、偏私的,为着如何治那两个打架的女人的罪名而伤透了脑筋。
在拿捏情、理、法三个,怎样做到服从?现在才知道,法官难为。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处事不公,把秘书一职给没有实力、没有知识基础的柳雪恨,逼得齐雅自力救济,在厕所里暴力抗议。”牛小凡说。
“我是总经理,有权决定人事。”这年头,黑白颠倒,造反有理!“
“总统也一样,全凭个人喜好布署政务官,百姓迟早会推翻政府的。”
赵君皓嚷着:“秘书不同,是我的助手,我绝对可以自作主张。”
“她何德何能坐秘书的位置?”
“我喜欢就好。”
“怎么处理英文书信?”
“她只接电话就可以了。”
牛小凡紧迫盯人地:“外国人打来的电话”
赵君皓打落门牙的道:“属于非本国语的工作,我亲自料理。”
“你有三头六臂吗?”
“我不会改变心意的,起码现在不会,是我要她来的,我就该支持她到底。”
牛小凡嘲弄:“你公私分明,拿阿斗当宝贝,事业当玩笑。”
他固执地:“她只是先天不良,语文不行;但后天的努力,会使她进步神速。”
“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牛小凡气急败坏地:“她是一个危险的女人,意图不明,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你视力退化了?”
“她把你的心吃到肚子里了。”
赵君皓有些不耐烦地:“我们今天是要谈打架,不是人事问题。”
牛小凡搔了搔发根,一脸的莫可奈何,心真如比干,死谏也改变了不了亡国的命运。
“是谁先动手打人?是不是齐雅?”这事他早有耳闻。
牛小凡声音粗浊:“你不能动她。”
“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把她搁在心底发醇。”赵君皓讶然。
他让得好清楚,牛小凡在借酒浇愁时说过:齐雅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有个漂亮的占铜肤色,大爷我不稀罕。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被我追到手。”话虽含蓄,却难掩兴奋的心情。
八个月以前,齐雅初到饭店上班,牛小凡就被她健康如阳光耀眼般的美丽吸引住,君子好逑一段长时间,伊人始终在水一方,就在他决心放弃的时候,曙光出现了,五个星期前,她突然打电话邀约,把他从失恋的深渊带到云端上,快乐似神仙。
赵君皓质疑:“你不是已经鸣金收兵了?”
“女人就是这样,你愈理她,她下巴翘得愈高,可是你才一转身,她就变成一只温顺的猫,依偎着你,不让你走。”牛小凡嘿嘿笑。
他将心比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死罪没有,重罪可减,从轻发落。”
“她只是发小牢骚,没必要让她难堪。”牛小凡求情:“齐雅自尊心很强,一定受不了自己成了办公室的笑话,所以,算了,当没发生过。”
这么一段感情用事的话,出自平时标榜正义公理的牛小凡口中,让人了解到爱像什么?上瘾的咖啡,想戒都难。
“小凡,我也不想她受罚,可是动手打人的事如果循私不处理,公司就真的乱了,我们做上司的,往后以什么立场监督管理下属?”赵君皓义正辞严地。
牛小凡壮士断腕地:“要办,两个就要罚得一样。”
“雪恨是受害者,没有理由处分她。”赵君皓不依地。
想到柳雪恨所受的苦痛,没法遏止他的细胞组织扩展开来,像细菌的繁衍速度一样快,弹指间,逼近他的心脏,痛得无处躲藏。
两个男人不自觉彼此声音变大了许多,对峙的意味鲜明,充满了火药味。
“外面是谣言满天,绘影绘声说你们之间有某种程度的暖昧,你难道还要让谣言继续下去?”牛小凡勃然大怒,眼睛瞪得相当于牛铃。
牛小凡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友情?不,在赵君皓一味地偏袒心态下,荡然无存,倾命,倾他所有。
“我和她是清白的。”赵君皓的眼神、嘴唇有着深刻的遗憾。
谁相信呢?他看她的样子,摆明了有情又有意,然而,大家猜错的只是进展的速度,因为,错到对的这个距离,不需要想法改变,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我十分欣慰。”牛小凡冷哼:“但是,我不相信你对她的感觉是清白的,你承不承认?”
“我承认。”他心里的窘迫不安,从黑眸中一览无遗。
牛小凡疲惫地:“阿皓,我们在争什么?”
“护花。”
“我们是在谈公事吗?”
“却被感情冲昏了头。”赵君皓仰着头,不胜欷吁。
“她们公然打架,不处分难眼人心。”
“按管理规章,绝不觉得,免得落人口实,余波荡漾。”
“完全同意。”
“同意就喝酒,不醉不归。”
宿醉,非但不能让人安安稳稳入梦乡,反而更难睡,因为,那些哀愁被酒精China。。淋了一身湿,在肠子里打滚翻腾。
在这沉寂的时刻里,大地从窗口拂来夜晚的气息,庭中一辅玫瑰花叶,不断吐露浓郁的香味,困惑着他,每深吸一口气,思念就愈深,原本香奈儿五号是由白茉莉花萃炼而来,此时屋里像她来过的味道,洒满了芬芳,他的心感觉到了幸福。
于是他开始幻想她在他枕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