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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自在客厅里看书看报纸看电视,一个上午就这么相安无事也无所事事地结束了,狄爵里丝和缪恩里丝两个人不愧是双生之子,如胶似漆的程度让司浅旭斟酌半天也找不到机会问些什么问题,待到中午的时候只好依言去厨房给他们做饭了。
眉心的那朵紫红色的秋水仙有点像是纹身一样烙印在那里,又没什么感觉,若不是从光滑的流理台上折射出来看到了,司浅旭几乎都把它忽略过去了。
这个,到底是什么呢?
拿着一个青椒的历史研究者先生下意识地去磨娑那个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艳丽的印记,有些微凹凸的感觉,但是不会很粗糙,就像是一开始就生长在皮肤里似的。
“那个是你身上妖类的血统的印记。”
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嗓音,差点让司浅旭扔了手里的青椒。
他微舒了一口气,回头。
半开放式的厨房前,金发金眸的男人靠在餐具柜上,一手环在胸前,另一手托着下巴,刚硬的轮廓,狂狷的眉目,墨如夜空的衬衫长裤,收敛了那不可一世的气势,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风流恣意之态,眉心之间一个指甲大小的淡色圆纹,状如满月,仿佛若是在夜色之中,就会散发出皎洁的光辉。
狄爵里丝。
卫家三少用带着些许疑问和费解的眼神看着对方。
双生之子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解释道:“就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很多妖类在身体上都会有这样的印记,标明自己的身份,有足够道行的时候就可以将它隐藏起来,不过也有一些是没办法消去的。”
“可是我怎么会有这个印记?”司浅旭有不太妙的预感,当初父亲月西隐说过,他为了秋水仙妖一族背负的使命和神的诅咒,已经将自己的妖怪血统永久封印了,现在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为什么还会突然之间有个印记出现在了额头上?
狄爵里丝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很耐人寻味,但是没有再度开口解释的意思。
司浅旭只好换一个话题:“狄爵里丝,你们好像……”琢磨了一下,瞥了瞥客厅里正在看电影的缪恩里丝,“对我很了解似的。”
金发金眸的男人倒也承认得挺干脆:“比你想像中的要知道得更多。”
这个“更”字让卫家三少爷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他不明白,关于他的半妖身份什么的,这些都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为什么狄爵里丝他们会那么清楚?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待会儿再讨论,谜题总是要有神秘感的。”狄爵里丝的唇抿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耸了耸肩就回去客厅陪他的双生弟弟兼亲亲爱人了。
司浅旭默了一下,回头,拿菜刀。
……切青椒。
利用这栋半复古欧式小别墅里的食材做出的中国风的午餐还是挺合和狄爵里丝和缪恩里丝的胃口的。
蛋包饭,青椒炒肉丝,水晶肴肉,鸡肉蘑菇汤,爆炒卷心菜,虽然对于三个人来说有点多,不过看他们高兴,司浅旭倒是无所谓了。
他在意的是,这对双生之子能把事情告诉他多少。
而且,司浅旭已经被他们带走了差不多一天了,他怕百里梦鄢和自家大哥二哥那边会因为着急而出什么问题。
……
司浅旭的担忧并无道理,夜宴这边还好,卫君池和卫君陌知道帮不上忙,所以没有多搀和一脚添乱,但是找不到自家爱人的踪迹的百里梦鄢就火大的多了,若不是有单非在旁边劝着,他恐怕早就把整个历史古城罗马搅得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了。
单非联系了一些本地熟识的异能力者帮忙进行一下搜寻,但是对方本身就是实力莫测的活死人,想要隐匿行踪并不是难事,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进展。
望着罗马上空一月淡淡的不知人间喜怒哀乐的暖阳,百里梦鄢攥了攥拳。
再找不到的话,他也许会去请身为灵异学界特殊安全局执法部最高负责人的暗儡帮忙了。
虽然,他并不希望再见到那个男人。
……
意大利,罗马,海岸边上的一栋半复古欧式小别墅。
吃过午餐之后,狄爵里丝和缪恩里丝倒是没有让卫家三少爷失望,在客厅里沏上咖啡,摆出了聊天的架势,虽然,那一对双生之子还是毫不顾忌他们的亲昵。
“浅旭,你想知道多少呢?”缪恩里丝把玩着搂着他的双生哥哥的金色长发,挑眉问道。
“你们能说多少?”面容灵静的历史研究者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
“这样啊……”缪恩里丝微微仰头,“哥哥,你的意思呢?”
“缪恩想说就说吧。”狄爵里丝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手里围绕着的是终年不散的水元素。
金发金眸的男人笑得很惬意,但是司浅旭还是在他的眼底察觉到了一分难言的晦涩。
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澎湃的海浪,抿唇,那笑颜犹如月色之下清艳魅惑象征末路之美的茶靡花,“那么,浅旭,你就听我说一些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吧……”
那些,已经被血腥了死亡尘封了许久的过往……
……
公元四百一十四年,东罗马帝国,也被称为拜占庭帝国,首都是君士坦丁堡,即是现代的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君士坦丁堡附近的一个城镇里的婴儿冢,就在那一年被无缘无故打开,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神父和一对夫妇被杀害,死相极其凄惨,一个七岁的双生之子中的幸存者也消失了,愚昧而无知的镇民们认为这是双生之子中被诅咒了的那些孩子变成了恶魔在作祟,所以请教堂的人前来给婴儿冢施加了神术“上帝的庇佑”,作法驱走恶魔。
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七岁的孩童,抱着一个仿佛刚出生一般的婴儿来到了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
他们正是一对双生之子,认为是被命运之神诅咒了的被扔进婴儿冢七年变成活死人的狄爵里丝,亲手杀了将自己哥哥扔入婴儿冢的神父和父母救出他的缪恩里丝。
年幼的他们却有着成人一般的思维,婴儿模样的狄爵里丝也不例外。
又是一个满月。
夜空如墨,星辰灼灼,月色璨璨。
深夜,晚风微凉。
君士坦丁堡,一个废弃了的僻静的小屋里。
金发金眸的拥有天使一般的容颜的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地上沐浴在满月皎洁的光辉之下的婴儿,对方那眉心的淡色圆纹也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和月光相互交映,眸子中的血红一点一点地浓郁起来,显得格外骇人惊心。
缪恩里丝站在一旁,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反而有些紧张和期待。
蓦地!
婴儿眼中红光大盛,又在一瞬间消散,随即道道金芒缠绕而上,将他整个身体笼罩而住。
金芒开始暴涨,月光变弱,仿佛是在吸收满月的光辉一般。
不到片刻,所有的异像徒然消失。
只是,在原本婴儿躺着的位置,却多了一个变大了的人。
缠腰的金色长发,纯粹的同色双眸,在满月之下折射出粼粼的波光,刚硬而稍有稚气的轮廓,狂狷而带着魅惑的眉目,不可一世的气势,未曾完全收敛的淡淡的死亡和血腥的气息,柔软韧和的属于孩童的身体,眉心一点指甲大小的淡色圆纹,如同那天穹中的皎皎满月。
这是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除了眉心的胎记,其他的都和另一个男孩一模一样。
缪恩里丝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低呼一声,惊喜地扑入男孩的怀里:“哥哥,你变大了!”
狄爵里丝急忙抱住双生弟弟,同样惊喜之余又有些微愁,“缪恩,哥哥现在已经是活死人了,身上很冷,别冻着了。”
缪恩里丝蹭蹭他冰冷的脖子,毫不在意道:“才没关系呢,如果哥哥真的担心的话,那么缪恩就和哥哥一起做活死人吧,好不好嘛,哥哥?”
男孩稚气的嗓音和坚定不移的眼神,让他有一瞬间恍了神。
是谁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笑如清艳恣意的茶靡花,无怨无悔地对他说:“哥哥,就算是和路西法大人一样堕落地狱,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
……
之后。
之后是什么?
再去回想过往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轻易地被血腥覆没,那漫天遍地的嫣红,似乎占据了这千百年来的大部分记忆。
从最初没有足够的力量时的逃亡,厮杀,到后来足够强大时反过来的玩弄,猎杀,血腥和死亡,黑暗和残酷,罪恶和战斗,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充斥横贯了他们的整个时光。
被诅咒了的双生之子啊……
当面对着无数的嫣红在手心绽放出艳丽的飞花时,连自己都会觉得,他们真的是被光明遗弃的恶魔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身边还有另一个亲密无比的存在,只要还有那个有着血缘羁绊的男人的存在,那么,就算过着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双生之子中,眉心一点月印的男人曾经笑着说:“缪恩,为了我们还能够在一起,即使是颠覆整个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另一人也曾笑如茶靡花开,倾尽芳菲,点血成誓,生命共享,生死与共。
即使是只能以血腥和罪恶的存在兜转于人间,即使相拥之时只可以感觉到彼此冰冷的体温,即使只有两个人艰难地相依相存,即使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而沾染上无数无辜的灵魂……
但是,一如狄爵里丝所说的,只要为了他们还能够在一起,即使是颠覆了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们都是彼此的,惟一还能紧紧握住的存在。
惟一,有时候,听起来都让人觉得苍凉的一个词。
所以,生命共享,生死与共,只为了彼此还有一个为之存在的理由。
因为爱,所以无怨无悔。
因为爱,所以不顾一切。
因为相爱。
因为禁忌。
因为悖德。
所以,他们只能,用最惨烈的手段铺就出一条最艰难的厮守的路途。
罪恶也好。
血缘也罢。
也许真的很自私。
也许真的十恶不赦。
但是,他们不会因此而收手。
无论是狄爵里丝还是缪恩里丝,都做不到用自己的爱情作为祭奠,去成全别人。
他们最是钟爱茶靡花。
因为,茶靡花的话语是,末路之美。
千百年里,在命运之轮的夹缝中,在无数血液骨骸堆砌的命途里,用最惨烈亦最残忍的方式生存着,相爱着,苟延残喘的姿态,不知道有没有下一秒的未知。
他们,都爱得太艰难了。
他们,都活得太艰难了。
其实,从来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爱情和生命,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用别人的爱情和生命交换而来的。
……
公历二十一世纪,意大利,罗马,海岸,一栋半复古欧式小别墅。
下午,一月暖暖的日光从窗户里照耀进来,洒下一片柔和的暖光。
很长一段时间里,客厅里只有缪恩里丝断断续续的声音,司浅旭在他有些支离破碎的讲述中依旧听得很认真。
他说的事情并不完全,但是还是可以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