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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瞪着对方,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杀意煞得人心惶然。
饶是一族之长的男人,也禁不住微微骇然,瞬那撑起结界,随后不敢再有所动作,只能急切而担忧地看着他怀里脸色惨白的红衣花妖。
“阿鄢……”亡羁喘过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气血翻腾,低声唤道。
百里梦鄢心不甘情不愿地撤去火球,满带杀意地瞪过去凛冽的一眼:“你给我滚!!”
“沉血……”男人慌忙唤了他一声。
亡羁眼神复杂,咬着唇没有说话。
司浅旭这才可以靠近,冲过来站到那个黛眉墨眸的百日菊花妖男人面前,一贯温和的神色也冰冷了起来,声音中也渗出了怒气和强硬:“先生,请你马上离开!”
百里梦鄢扶起亡羁,搀着他站好,看向门外的人时目光中有着浓浓的警告。
男人抿着唇,双手攥成拳,越过司浅旭看向那个低着头的水红色身影,眸底有无奈,亦有难过,动听如琴音清泉的嗓音也微微嘶哑起来:“沉血,我知道当年是我亏欠你良多,也不该再来打搅你的生活,但是,我只是想见见你,和你说一会儿话而已,我好歹……也是你父亲啊……”
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百里梦鄢和司浅旭二人炸飞了出去。
父亲……
亡羁的父亲!?
这这、这个人、不,花妖是亡羁的父亲!?
雍容华贵的男子身体一颤,原本淡色如水的唇更加苍白。
百里梦鄢身体周围的灵力再度暴走,但是终究还是被亡羁按捺了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来,弯腰行了一个妖族的礼仪:“父亲。”
司浅旭目光复杂地让开。
零度冰焰眉头紧皱,也不理会那人的反应,径直搀起亡羁,让他在客厅的大沙发床上坐下。
司浅旭将那丰神俊逸的男人让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坐到了百里梦鄢旁边。
他们二人摆明了不欢迎不回避的姿态,连修养极好的百日菊花妖一族族长也禁不住苦笑,叹了一口气,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倒是亡羁率先介绍道:“阿鄢,小鬼,这是我的父亲,百日菊花妖一族族长,雍泠(ling)音。”顿了一下,“父亲,这是百里梦鄢和司浅旭。”
说完之后,亡羁也无话可说了。
这个父亲,已经有多少个百年没有见过的了?
若不是那一如既往的编织及膝的长辫,他真的怕,自己都会认不出来了……
他是雍泠音惟一的儿子,但是甚至没有一些族人那么了解这个一族之长。
记忆里,从小到大,族里的事情都是母亲代管的,关于雍泠音,似乎听到的消息永远是在闭关,闭关,偶尔出来了,便和亡羁说一会儿话,指点一下他的修炼,问一问族里有什么大事,在母亲那里喝一杯茶,没两天,又再度闭关去了,仿佛那才是他的正业。
亡羁曾经在年幼时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总是不断地闭关,为什么不常来看看他们母子。
母亲笑了,只是那个刚强能干的妖族女子也会笑得如此伤感,盛满了岁月流转刻下来的沧桑和忧郁,她说,血儿,你父亲他心里装着一个结,解不开,忘不掉,他就得永远这样躲避下去。
她说,血儿,其实,你父亲他并不爱我啊……
年幼的他还不明白,只是似懂非懂地问,母亲,那父亲是不是也不爱我?
女子微微垂了眼帘,笑得很干净,很美好,骨肉至亲,你父亲当然很爱你了。
然后,她就看向了雕花窗外的天空,浮云在她的眼底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斑驳陆离,口中滑出一声叹息,随风而去。
泠音,只要你还爱着这个孩子,那么我就心甘情愿,为血儿束缚而在这个花妖一族里……
不懂事的他在雍泠音一次闭关出来的时候问,父亲,你心里有什么难解的结?
难解到,用尽千百年都解不开?
那时候,雍泠音站在书房那张梨木大桌前面,听到他的问话,手里的双龙戏水青瓷杯带着滚烫的铁观音跌了下去,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茶水从木板的缝隙之间渗了进去,有些还溅在了他黑底簇菊银纹的锦袍上,徒留下一片怪异的痕迹。
亡羁下意识抬头看自己的父亲,却看到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幕夜一般的眸子里流了出来,在丰神俊逸的脸庞下蜿蜒着,簌簌而落,在地面上绽放出斑点的莹光。
他眼神中的悲伤深沉如海,沉淀着无法述说的哀绝,那泪,仿佛就是从那里渗了出来,怎么落,也落不尽。
那时候的亡羁吓坏了,他从未见过优雅洒脱如他的父亲,也有这么失态而痛苦的一面。
雍泠音俯身抱住小小的他,动听如琴音清澈如山泉的嗓音中也染上了如泣如诉的忧伤:“沉血,这个结,我解不开,我解不开……”
那泪滴落到了亡羁的肌肤上,带着烫人的温度。
此后,他绝口不提这个话题,也不想知道雍泠音心里的结是什么。
太过沉重的悲哀,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而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雍泠音有其它失态了的表现了。
直到今日,他甚至记不太清雍泠音的模样了,惟有那哀绝的晶莹剔透的泪珠,那泪滚烫的温度,在他心底划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
……
客厅里,长久的沉默。
百里梦鄢受不了了,不耐烦道:“你不是有事要说么?快点说,说完了就滚出去不要再来了!”
言辞之间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阿鄢……”亡羁无可奈何,“这是我的父亲……”
零度冰焰大人冷哼一声以表达他的不屑一顾。
“突然来打搅你,我真的觉得抱歉,沉血……”雍泠音致歉。
“亡羁。”一衣水红的花妖男子忽然提醒道。
雍泠音愣了一下。
“亡羁,我的名字,父亲,雍沉血已经死了……”他仿佛漫不经心般地道。
百里梦鄢抬眼瞪了一眼那个不断重复“沉血”这个名字的男人。
司浅旭脸色已经恢复如初,淡淡的,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情绪。
雍泠音沉默着点了点头。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四个人都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但是,却也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
偏偏这个时候,门铃再度响了,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众人纷纷愣了一下。
司浅旭看了看百里梦鄢和亡羁,这才走过去迟疑着开门。
这次来的是熟人。
鹰妖天曳,紫宛居的老板娘。
那个貌美的女子媚笑嫣然地站在门口,一如既往身穿桃红色桃纹长袖旗袍,手里夹这一根没有点燃的女士烟,分辨不清年龄的千娇百媚的容颜,带着成熟的万种风情,一身强势的御姐气息。
“天曳姐,你来了。”司浅旭堆起笑容招呼道。
“浅旭,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鹰妖大美人一边进门一边注意他的脸色,表达她的不解。
“啊?有吗?”司浅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天曳笑得暧昧:“嗯,是不是梦鄢他太……”
下一刻,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的眼中已经映入了客厅里那个黑银色的身影,丰神俊逸的容颜,尊贵优雅的气质,黛眉墨眸,长辫盘旋在沙发上,令人无法忽视。
她想,她是认得这个人。
雍泠音,百日菊花妖一族的族长,亡羁的父亲。
天曳只见过他一面,在数个百年之前,以雍沉血的未婚妻的身份。
而鹰妖一族和百日菊花妖一族是世交。
她猛然去看那个一衣水红的男子,对上了那双七彩琉璃般的眸子。
里面,有些空,有些无措,更多的,是这些年里学会的漫不经心。
仿佛,那些伤痕,真的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而被冲刷而尽。
其实,也只是“仿佛”而已。
该来的,始终还是逃不开……
天曳只有一个念头,亡羁,如今的我,能不能为你多承担一点你所无法承受的过往……?
无关爱情,只是,作为当年唯一一个还陪在你身边的知情人,我是真的,很心疼……
……
那边的雍泠音看到了天曳的时候也是一愣,幕夜般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疑惑,片刻之后了然:“你是鹰妖一族的长老……天曳?”
百里梦鄢蹙眉,显然事情已经脱离了他可以掌控的地步了。
鹰妖女子收回了手里的烟,走过去俯身行了一个妖族对长辈的礼仪,“鹰族天曳见过百日菊花妖族族长,”顿了顿,起身,“好久不见了,伯父,不知道您突然过来,是不是族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亡羁帮忙呢?”
她避开了那些敏感尴尬的话题,用最恰当的方式问道。
雍泠音何尝不知道她是想要缓解一些眼前的气氛,可惜该说的兜再多的圈子还是要说,他只能辜负这个八面玲珑手腕一流的鹰妖女子的好意了。
“天曳,你过来吧,我这次从族里出来,是有点事想要问问你和沉……亡羁的。”黛眉墨眸的男人如是道。
亡羁和天曳都是同时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百里梦鄢和司浅旭对视一眼,眸底也是带上了一抹淡淡的不安。
停滞了数百年的命运之轮啊,再次开始重启,意图颠覆了所有人得之不易的平静,却也让人无能为力去阻止……
北城,市,上空,暖阳普照。
一个苍绿色的身影施了隐身咒,在半空中踏风飞行,不时地拈指细算,很快就确定了一个方向,直奔而去。
……
北城,市,远离市区的一处幽静的五星级大酒店,僻静的地下停车场深处。
阿琼是这家酒店里的一个普通的泊车小弟,很年轻,才刚刚高中毕业出来,因为没有好的文凭和技术,也只能在这里凑合着混个三餐温饱了。
今天酒店里来了一个大客户,开着一辆漂亮奢华的银色宾利,交给他去停的时候,阿琼是惊喜又羡慕,特地多兜了几个圈,绕到没什么人到的地下停车场最深处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下车打算走回去。
这里基本看不到外面的光线了,周围只有两盏白色的灯白惨惨地亮着,春日的空气潮湿阴冷,阿琼下车的时候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抖了抖身子。
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辆银色宾利孤零零地停在这里。
阿琼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后悔把车开这么进来了,禁不住倒退了几步,打算再把宾利开回到外面一点的地方。
“啪哒!”
一声细微的响声。
阿琼身子又是一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
刚才,是有水滴下来的声音吧?
阿琼暗骂自己一句疑神疑鬼,便回头朝那辆银色宾利看去。
“嘶!”
他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扔下钥匙拔腿就跑。
在银色宾利的车前盖上,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团黑色的小小的影子,上面有两道圆圆的绿色光点,正对着他,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阿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只黑猫!
它的身体很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