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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架下,春暖花开--车祸现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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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又不认识……”言之震惊得皱眉。
  “不需要你认识。”那只是义务,认识了又怎么样,“他的存在只是守护你。”并好好待你,“紫乐是被一只叫做流岚的狐狸唤醒的,最基础的原因是,流岚在苦苦等待你出生的日子里,觉得寂寞。”
  “等我出生?”
  “是的。”宁珀点头,“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你的成长与出生,唤醒紫乐只为排遣自己的寂寞与孤独,他跟紫乐说话,聊天,说自己以前的故事,可能是安静得太久。几乎把所有都告诉了他,紫乐也很听得很认真,但在那个时候,它还只是朵花。”
  ……
  16
  那是朵紫色的小花,脆弱得一指即可将它错杀。当流岚轻轻触碰到它的花瓣,它就蹭蹭得挨了过去。
  那时的流岚究竟是什么模样,可能连宁珀都不知道。紫乐在被唤醒的一瞬间就迷上了眼前这个眉目温润,笑起来妖娆万分,言语间处处透露出希望和乐观的他。
  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他说,他就愿意仔细去听,哪怕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当然了,能让流岚心心念念嘴上挂着,不过是关于他的过去,和关于那间屋子里,那女人怀着的那个孩子。
  他的笑容最多的时候是说起以前,最严肃的时候是提到以后,可惜紫乐没见过,因为,他存在的意义无非是证明他有过的以前。
  事实证明,有时候别人确实比自己更值得信任。
  就在这短短的九个月里,流岚把跟沈言之有关的三世通通说给了紫乐,其实,是说给了他自己。
  每一世每一世,都只敢,也只能靠近一点点,因为最初的开始不是因为情谊,不是因为那冠冕堂皇的报恩。
  这些都是没有告诉紫乐的,可是越来越接近的地方太多,所以,所以能够了解到的阴郁更是,哪怕一点都没有透出来过,紫乐还是猜得分毫不差。
  例如那株紫藤,例如他认为自己没有的东西,例如心。他没在流岚身上看到,所以,他认为自己也没有。
  没有爱,也没有恨。
  平静得像滩死水。
  紫乐很想怀疑,却又不敢怀疑。
  他知道自己是流岚唯一的机会,可有时候,他痛恨自己的这种行为,为什么要?就为了活一次?还不是为自己。
  宁珀,绝非,除了锦都不是,都是。他甚至想知道,会不会所有能在脑海里留下痕迹的都是把流岚摁在心深处的人?那究竟,他是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可能,以前的紫乐还会去想,可现在,他已经不去了。
  因为,很多东西,有可能再想也没有任何用处。
  “什么三世?”言之问。
  “你的三世,前三世,每一世流岚都在。”真正清楚个中原由的不过两人,不,或许只有一人。宁珀看向别处,心不由一阵愁绪。
  将整个故事拼凑完全本来是件很快乐的事,锦都看言之的眼神却多了分复杂。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坚定地执行那个约定。
  终于,他能体会到,那种滋味。
  为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守护他认为重要的人。很难。
  可紫乐做了二十年。
  “宁珀,你怀疑过么?”锦都问。
  “什么?”捏拿那块凝玉,宁珀心不在焉。
  “怀疑你的心,会不会有一天,觉得自己错了,后悔了,难过了。”
  像被一脚劈中心窝,宁珀脸色非常难看。很艰难的,他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这正是他怕的。心浮在空中,颤抖着。紫乐是无法取代流岚的。这一点他很肯定,可就因为不一样,所以在心里就真的不一样。
  “我想我不会。”锦都突然笑了,“绝对不会。”
  “会的,你们都会的。”沈言之说,“不可能不会。”我也会。
  耸耸肩,继续,“锦都,你就这样背着心对我好可以么?我想紫乐并不以照顾我为乐趣;宁珀,你就这样等着可以么?若是自此后再也不得见呢?”
  不避讳地直说,并非算是口无遮拦。沈言之心里难受。可还是得说。还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眼前这两人遮遮掩掩的心事如果不说,以后恐怕就埋得更深。
  从宁珀手里拿过玉,放回锦囊里,拉着两旁的线让口紧紧地合上。
  “玉是给我的,我留下,至于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言之!”
  “我不要施舍,紫乐没义务,你也没有!”
  宁珀眼睛钉在那锦囊上迟迟不移开,“我拿东西给你换可以么?把玉给我。”
  “不可以。”想睹物思人?门都没有,“你去守着流岚留下的东西吧,紫乐你不用再想了。”
  “沈言之!”
  “锦都,你回封地吧。”
  逐客令已经下了,也再不必两两相对。言之起身离开。
  那天夜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言之把玉埋在紫藤下。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如果这是个谎言就好了。言之笑。
  当然,如果,这仅仅是如果,没有如果又该怎么办?后悔。他比所有人后悔,今生都会活在后悔里。
  可是,他不想要虚假的温柔,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现锦都在后悔。
  他宁愿自己后悔。
  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
  山清水秀啊山清水秀。
  什么叫山清水秀,紫乐终于知道了。
  这里的一切都有灵气。
  也终于知道流岚想出来的以物养物是谁教会的了。
  “流岚,我来过了,也见过了……”
  竹屋前几乎没有四季,常年开放的花,漂亮。最漂亮的要属紫藤。缠着树缠着枝,密密地排成线,花开无声。
  “地仙好玩么?”
  “什么?”
  “你是地仙吧。”
  “嗯。”
  紫乐突然不说话了,只叹气。
  四目相对究竟能看出啥呢?
  他在想,当时的流岚和岩君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记忆里没有,独独剩那段约定。
  “寂寞吧。”
  “……”
  绝非已经习惯他的跳跃了。
  紫乐的到来似乎激醒了自己的某个角落。不喜欢冷言冷语了,可以很平静地对话,把以前几乎不说的通通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隐瞒。
  是不是这世上真有那么些人会让别人无力抗拒呢?
  如果真的有,那他就算是遇上了。
  眼前这个懒懒的,闭起眼睛就露出满足表情的,睁开时脾气鬼马的,多嘴又多舌的……下意识地拾起过去的紫乐,觉得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寂寞,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对吧。” 紫乐的眼里水汽很重,把脸贴在冰冷的石桌上,“寂寞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
  如果不是寂寞,不是相互取暖,宁珀会喜欢上流岚吗?如果不是寂寞,不是相互取暖,那时的言之会救了流岚,和他一起快乐吗?如果不是因为寂寞,不是相互取暖,绝非会帮流岚吗?如果不是因为寂寞,不是相互取暖,我,会活着么?
  好吧,我不重要。流岚才重要。他回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我看不到了。
  ……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么?”紫乐瞬间绽放的笑脸,让绝非措手不及,“我记忆里的不是很清楚。”
  里面什么都没有。几乎,流岚只是呆在房间里,对着墙壁发呆。
  重复着我要报恩的自我催眠。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可以玩的。”低下头。绝非这才发现,在他面前,自己竟然经常觉得自卑。没来由的。
  两个人可供分享的东西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还是重复的。
  “那你以前都干什么?”不可能吧。难道流岚发呆他也发?
  “以前?睡觉吧。”
  “啊?”睡什么?没听错吧。
  “最长睡过两千年。”
  “哦,厉害,我现在只觉得睡眠很浪费时间。”两千年……果然很富有啊,自己还剩多少得掰着指头算算了,合计合计,要省。
  “为什么?”
  “我就这么觉得。”
  绝非发现错愕到不惊还真是件容易事,只需要别人在你身边影响你,一会很深沉,一会很沧桑,一会又很白痴……还要忍住不一掌拍死他。
  ……
  “带你去个地方。”
  “嗯嗯嗯。”
  17
  推开门,深秋的早晨起了浓雾,满园子都是潮湿的泥土味,言之微微蹙眉。
  一脚踏在松软的泥土之上,须臾,缩了回来,蹲下,仔细看了看,然后轻手轻脚地踏了出去。
  到处都是手抓的泥土,肇事者倒是靠着紫藤架睡得很香。
  脏兮兮的衣物纠缠着,跟那个风度翩翩笑眯眯的宁珀判若两人。言之站在他面前停了很久,转而踏着他刨松的土。
  那些已经枯萎的花都被搬走了,无关乎仪表什么的,宁珀忙得,怎么说……很开心,应该是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比愁眉苦脸让人看着好过,他只是专注于在地上播种,该不是要种地吧……呃……不会吧……
  好些天没见着锦都了,忙吧,都忙吧。似乎只有自己最闲散,王府也没回过,不知道王爷和郡主都怎么样了,不如今天去看看吧。
  双脚有意识地挪到门边,手还没触到门板,就被一股力道拖远。
  “你去哪?屋里什么都有,要缺什么跟我说吧。”
  “外面怎么了?”试着挣扎,却被扣得死紧。言之不满。
  “没怎么,就是乱了点,不安全。”
  “没事的,我就出去一下。”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外面太乱了。”
  “这不是理由。”
  “反正不许出去。”
  “宁珀你怎么了?”推开他就往外走,言之不想多什么,“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锦都说不能出去!”
  “他说我就得做?这究竟为了什么?”简直不可理喻,“他跟我又没关系。”
  “外面兵荒马乱,出去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
  “你一直没出过门,就算是以前出去也不过是市井转转,消息自然没有王府灵通。”
  “什么时候的事?”
  “要说筹备得是数月前吧。”宁珀叹气,“不安全的,别出去了。”
  “谁干的?”
  “似乎是谋反,不记得是谁了,似乎是几位王爷。”异常清闲的口气,仿佛诉说的只是今天吃什么好呢?
  “锦都呢?”
  “……”宁珀眼睛忽闪着,“去帮忙了吧,就算不那么纯粹,怎么说也是王爷。”
  言之沉默地看着宁珀,直把他看得心头发毛。
  “真不知道啊我。”连连摆手撇清关系,宁珀硬着头皮说。
  “我去找他。”
  “啊?”怀里的人胡乱挣动,宁珀傻眼,“喂,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没义务保护你!”
  “你傻啊,他才真的不安全。”一心记挂着锦都的安危,顿时想把身后多事的宁珀扔进护城河。
  “就算是,你去也只能添乱。”嘴里嘀咕着,宁珀再无奈还是只能死死环住他,“他会回来的,真的,他说过的。”
  ……
  渐渐的,言之不动了,宁珀刚想为他自己安抚人的能力飘扬一番,只听到了一句:“回来?他还回来干什么?” 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狐疑地松开手,绕到言之面前,“你说什么?”
  “我说,他终于去到他该站的位置,真好。”语毕勾起嘴角,“宁珀,为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去担心,好辛苦,还好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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