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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跟着无名观那个道士待了这才几天啊,你也学会斗嘴了。”一个容貌俊美如珍珠般散发着柔润光泽的青年男子凭空出现在安逸凡身前,那道身影好像是从空气中凝结出来的,长身玉立,别有一番洒脱的风姿。
“说起这个来……”和光促狭地笑了,“你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不会才是本来面目吧?莫不成你这些年的机灵劲儿全是装出来唬我的。”
“你可算是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看不出来我是个真傻子呢,你这几百岁的岁数可算是白活了。”安逸凡说着睁开眼,伸出一指点点自己的眼角,“哎,人老了眼神儿就是不济,你看你眼角都出褶子了呢。”
一句话好像是是个定身咒,和光脸上俊朗的笑容瞬间凝固,若是脸皮能碎成一块一块的,那找个碗放在和光下巴下面接着肯定能接到不少。这个乍看上去神仙似的人物突然变得疯魔了一样满屋子地找镜子。
“你胡扯,我出门的时候才刚用百花露水敷过脸,我的皮肤这么光洁细腻,怎么可能有皱纹。”
看着在屋里上蹿下跳的那个人,安逸凡揉了揉太阳穴。被若水天天欺负不可怕,被那只小狐狸叫成野鸡精也不可怕,可要是让人知道了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高人”是自己的老师才是真可怕!
“行啦,别看了,是我眼花了还不行?你根本没皱纹。”和光来这里自然是能神不知鬼不觉,但也不能久待,还有正经事儿要说。
和光停下动作,回过身狠狠瞪了安逸凡一眼。
“我是你三弟派来杀你的,原本我还想着做做戏,现在我突然想假戏真做了。”
安逸凡:“……”
坐直了身子,安逸凡清了清嗓子,权当没听到和光的最后半句话,满是不屑地说道:“居然把你派来了,难不成我上山那一趟把他手底下的‘好手’都耗光了?不过我那三弟也真够笨的。我原以为他会派人守在琅嬛山下,只等我一出来就杀了我,没想到若水让我赶着车这么招摇过市跑了三天他才派人来,派的还是你。你说以你的本事儿,真没杀了我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安逸凡话是这么说,可让人听不出一丝担忧。
“他手底下那群杀手固然不是吃素的,可你那好母妃给你培养的护卫也不是花把势啊。你这一路上也没少出手吧?这折损的人手,可是把安逸乐心疼坏了。”和光口中的安逸乐就是当朝的三皇子赵王,一般来说,大家都称呼安逸乐三王爷。
“嘁,母妃那些人还好意思说,竟是让安逸乐的手下都杀光了。我本来是打着给父皇祈福的名号上山的,最后还真就成了亡命了。要不是因为最后那个杀手是我出手弄死的,若水能到现在还怀疑我吗?连累的我还要用苦肉计。”
和光随意拉过来把椅子一坐,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和王爷说话。
“说起若水,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奇才,他身边那个和尚也不简单。若是他俩联手,只怕我都难讨到便宜。既然我都讨不到便宜,自然是杀不了你了,最多让你重伤下。”和光毫不掩饰地猥亵目光在安逸凡身上晃了两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可是正宫元后所出,要是让皇上知道他还活在世上,你这皇位可就要飞了。”
安逸凡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当今圣上嫡出四皇子懿德太子十六年前就死了,孝敏皇后当日难产血崩一尸两命,你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笃定他对皇位没兴趣,那留在这里又有何打算?”
“本王可是出了名的孝悌双全兄友弟恭,尽管我三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于我,我也不能出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不是。”安逸凡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他不死,我寝食难安啊。”
“啧啧,我真该好好反省下,怎么就把你教成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满肚子坏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呢?”和光痛心疾首地感叹着,如果他脸上的笑容能少一点,许这话还有几分能信……
“好说,名师出高徒嘛。”安逸凡假笑着恭维道。
“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不必不如师。”和光赶忙摆手,“我只负责教你武艺强身健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我可没教过。更何况装疯卖傻扮可怜博取弟弟的同情心这种事儿,我自问没这么厚的脸皮。”
“那是自然,老师高风亮节风光霁月,最多也就是炼制点霸道的(春)药陷害一下年轻貌美的道姑外加大将军夫人,再嫁祸给自己名义上的‘主子’,比这个再下流的还真是干不出来。”
和光一手扶额,呜呼哀哉感叹一番:“人在红尘,身不由己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年入了轮回到了孽镜台前,判官自会还我一个公道!”
“地府……收你吗……”
“呃……好像很多年以前,我就不归他们管了……”
“这是好事儿。”安逸凡伸着胳膊拍拍和光的肩膀,“否则你要是死了,本王以后吃肉都不会安心。”
“什么意思?”和光一愣。他自问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徒弟为自己斋戒。
“谁知道哪头猪是你?吃了你的肉肯定得瘟疫。”
“你这个孽徒!”和光作势扬手要打。
“别生气,你一个方外之人怎么这么大气性。”安逸凡哄小孩似的拉下来和光的手,“你看人家若水,什么时候都云淡风轻目下无尘的,除了他那个小和尚……”安逸凡咬了下后槽牙,“我还没见他对别人生过气呢。你当心生气长皱纹。”
和光摸了摸自己的脸皮,青着脸收回了手,随即恶劣地打趣安逸凡道:“呦呵,我怎么闻着这屋里一股子酸味啊,可是熏死我了。要我说去年你娘给你选妃你怎么一个劲儿推脱啊,那些二八佳人一个个水嫩秀丽的,你怎么就不入眼呢,原来是寡人有疾啊,还是偏好逆伦之恋。啧啧,不过要说若水那小道士还真是,说他倾国倾城都埋没了他,真不枉他母后当年是咱们大燕第一美人。只可惜他那张脸比起本座,还差那么一点点。”
“快算了吧,你这张老脸本王都看腻味了,要不怎么能给你丢到我三弟身边去当卧底呢。”跟着若水这些日子,安逸凡最有长进的地方就是气人。在京城里从来都是儒雅谦和的雍王即便是心底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嘴里也要跟人家客套,也就是跟和光在一起的时候能没点儿忌讳,现下更是把这些日子的憋屈都发泄出来了。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安逸凡不尊师重道,一个浪子一般的师父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更别说这个男人都几百岁了还一天照个好几十回镜子,对那张脸的在意程度,恐怕后宫三千佳丽加起来拍马也赶不上。
果然一句话踩到了和光的痛脚,站起身宽大的衣袖一卷,刚才还在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就被摔倒了墙上砸了个粉碎。屋内几个陈列着不知真假古董的博古架在霸道的罡气中坍塌下来,上面的东西碎了一地。
“喂,若水还没回来,你现在上演刺客的戏码太早了!”安逸凡慌乱间闪身而起,闪避着和光周身凛冽的罡气脚下走出奇异的步法。但见和光满身杀气就知道这回玩笑开大了,这老妖精是真急眼了。“老”啊“丑”啊“皱纹”啊这类字眼,果真是不能说啊!别人比他好看更是万万说不得啊!
“来人啊,有刺客!”安逸凡一边叫嚷着一边从内室冲了出来,掀起客厅里的一张木桌子朝和光扔去,还没近身就被和光护体的罡气打成了碎片儿。
“好徒弟,为师老眼昏花,下手可没准,你自求多福吧。”和光狞笑着拍出一掌,出招的一刹那见安逸凡胸口处溢出一道不易察觉的金光,唇角不禁一挑,这一掌又多带了一分力道。
安逸凡就算武功练得再好藏得再深也不会是和光的对手,这一掌竟是避无可避。
胸口一阵剧痛,安逸凡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像是生生被人拍出魂儿似的。紧接着下颌骨涌上一股酸涩感,不可抑制地张开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妖精你来真的啊!安逸凡脑中闪过几个词儿,全是这几天听到的市井混混才会骂的污言秽语,要是他现在能说话,肯定会毫无保留的用来问候和光。什么王爷的风度贵族的教养全他妈的给本王滚蛋!
不过安逸凡没机会说了。眼皮儿无力的垂下来之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便是慌乱的衙役与飘然而去凭空消失的和光。
老妖精……我诅咒你长一脸褶子……
安逸凡还没诅咒完,剧烈的疼痛传来便让他晕了过去。
王山几乎是被衙役们架回来的,而若水则是散步似的优哉游哉溜达回来的。用若水的话说,死生各安天命,若是安逸凡命不该绝,就算是遇刺也死不了;要是他命里该有此劫,那他就是留在屋子里喝口凉水都能呛死。
王山可是没有若水这么超脱豁达,不过到底也是在官场里历练过的人,还有那么点临危不乱的定力。一听说安逸凡都昏死过去了,赶忙叫衙役把十里八乡的好大夫全都请过来。只要安逸凡不死,他就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安逸凡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全家老少满门九族就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吧。
“若是安逸凡此次遇刺是真,那所谓的他弟弟要杀他就应该不假了。”道虚很清楚为什么若水要带着安逸凡一起出来,又变着法地挤兑下套让安逸凡去赶车,为的就是招摇过市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安逸凡已经离开了琅嬛山。佛门道门皆是清净之地,确实不应该跟这些恩怨权力牵扯在一起。
“呵呵,谁知道呢。”若水突然停下了脚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喂狼的那个人不是我杀的。”
“我信你。”
“既然不是我,还会是谁?莫不是那个杀手见杀不了安逸凡自杀了?即便是这样,那也说明安逸凡的本事在他之上。”若水将雨伞上的穗子系在自己腕子上,腾出手来轻柔地顺着晨歌的毛。小家伙一通折腾惊吓之后精神有些不济,现下窝在若水怀里打盹。
“安逸凡愿意装也好,真傻也好,至少目前他并不愿意伤害你。”道虚蹙眉,“你若是不想卷进去,大可安安心心找药,做好了药医好了你师姐就回山上去。”
若水贴上了道虚的胸膛,眉间闪过一丝忧郁。
“此段尘缘不了,后患无穷。”少有的,若水长长叹了口气,“你需知道,以我的身份血统,即便没有那个心,也有那个罪。”
若水说完抱着晨歌迈步离开,道虚默默注视着若水的背影却是没跟上去。
“你比我干净纯粹,是真正的化外之人,还是回琅嬛山上去吧。我总不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了你的修行。”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道虚的眸子纯净通透,似是早已看开了一切烦忧,“我自有分寸。”
若水似笑非笑地转回身来凑近道虚在僧人的脸颊上浅浅一吻。
“小和尚,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可人儿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别闹,还是先去看安逸凡吧。”
等若水和道虚来到安逸凡房里的时候,一众大夫已经诊治半天了。每一个都是皱着眉头进去摇着头出来。这些大夫每摇头一次,王山就觉得自己心口上少一块肉,这一连四五位大夫诊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