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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凡!”若水猛地站起身就往门口冲过去,却被道虚拦下了。
“现在过去已然晚了……”
“可是……”
“即便是真龙元阳就在身边,想得到也没那么容易,他们两个的路还长,你不是也说吗,总有安逸凡后悔的一天,而我们,也无法永远庇护晨儿……”
“哼!”若水愤愤地咬着银牙,凌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板要打到隔壁安逸凡的身上穿几个窟窿。思及自己时日无多,只想与道虚安安静静相守,这等纷繁俗事确也没心思管了,只是究竟舍不得晨歌遭罪。
“来日如何道爷我管不了,不过这次我定要给安逸凡一个教训让他以后想起来就怕!”
……此处省略……
沉寂了半晌,晨歌突然起身,不管身体酸胀撕裂的疼痛慌乱地在床头的包裹里翻着东西,最终将狐王留下的那本秘籍拿了出来飞速地翻着。
找到其中一页仔细读了几遍之后,晨歌强撑着身子盘坐起来,满是破碎绝望的眼神扫过沉沉睡死过去的安逸凡,唇角牵起一丝苦笑。
闭上眼睛,双手放到膝盖之上,晨歌颤抖着挺直背脊,照着秘籍上说的开始了修炼。
第五十章
晨歌那厢没了声响消停了,若水这边却怎么都睡不着。许是这两天赶路累了些,若水的风寒一直没好透,胸口总觉得闷闷的,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喘气就不痛快。再加上刚刚发生在隔壁房间的事儿,更是让若水憋了一肚子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若水,你风寒还没好,还是睡吧,不然明天青着眼圈去见妙善大师,她定是要担心的。”
道虚下床给若水倒了一杯热水,思忖着说道:“要不我去下面问问小二有没有牛乳,你和一些暖和下身子也能安神。”
“牛乳这东西哪是那么好得的,这里虽然临近帝都也不过就是个小镇子罢了,定是没那些东西的,别折腾了。”
若水心不在焉地说着,神思全放在了隔壁那间屋子。若水能够感觉到,晨歌是在打坐运功,狐族特有的奇特功法有着不一样的气息,若水凝神体察着,发现小狐狸的内息平稳,自己帮他筑基打下的底子还是很有用的,便微微松了口气。
“都说狐族的双修之法乃是天下最好的双修之法,若水,你要不要和晨儿学学?”
道虚这么一说若水算是回了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着鸦色的细眉妩媚地睨了道虚一眼道:“你说我去学那劳什子双修之法和谁练啊?我不是说过,我是必须保有处子之身的吗?以前要你和我双修你不肯,现在又提出来,你可是成心想让我看得到吃不着,存心讴我呢?”
道虚走到床边坐了,抬手抚上若水美轮美奂的面容,拇指摩挲着细腻的肌肤,与那双勾魂的凤目对视片刻,又垂眸沉默了半晌,而后抬眼道:“若水……有些事情,你不必……”
“什么人!”
若水推开道虚刹那间闪身至屋门前,手中甚至已经拿上了那柄玉石伞。屋里缠绵悱恻的气氛一扫而空,肃杀之气隔着门板渗了进来,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杀手才会有的气息,平白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外面的人听到若水的喝斥动作一顿,显然是没想到这么晚屋里的人还没睡而且反应这么迅速。迟疑也仅仅是一息之间,门外之人当机立断踹开晨歌那间屋子的门冲了进去。
道虚亦是顾不得说了一半的话,与若水一起破门而出闪进了晨歌的房间。当若水看到三名身穿夜行衣的人提刀砍向正在昏睡的安逸凡时,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武艺上的轻功再好也及不上道家的轻身法门,三名黑衣人只觉面前一道清风拂过连残影都没看清就被若水抢到了前面。身前忽而袭来一股霸道的罡气,三人立时被迫退到几步之外。定下神来方才看清,面前一位衣衫略有些凌乱长发披散的绝代美人正撑着一把绘有朱砂色双鲤鱼的玉伞冷冷看着他们。
身为杀手,最基本的本事不是如何杀人,而是要心冷如铁不为外物所动时刻以消灭目标为第一要务,可三人看到若水的一瞬间竟一个个失了魂似的眼睛都直了。本来床上那个一(丝不)挂的小美人就已经让人疯狂了,没想到世间还有更美的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若水冷冷扫了三人一眼便回身去看床上的两人。晨歌面容安详宁静仿佛睡着了一样,正盘膝坐在床里侧运功。若水没敢去碰他,心知晨歌是入定了不察外物,生怕打扰了他让他伤了内息。安逸凡则是□地侧卧在床外侧,睡得极是深沉,屋里杀进来三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打量着安逸凡眼下的一圈乌黑,若水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在安逸凡背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指尖的金光渗入肌理,安逸凡迷迷糊糊地浅浅□了一声,仍是没有醒过来。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三个杀手晃神的功夫已经足够道虚制住他们了,此时三人脚下一人一个金色的光圈,像是一把锁把三人牢牢定在原地,不仅如此,连上身亦是动弹不得。
道虚的话好似洪钟一般敲醒了三个杀手,三人挣扎无果,眼神一黯,刚想咬破口中的毒囊便被若水随手一挥拍过来的罡风卸掉了下巴。
“我知道你们是冲着安逸凡来的,可惜你们挑错了时候。你们要是等着安逸凡回了他的王府再动手,道爷我是决计不会管他死活的。今日道爷的弟弟还在这屋子里,你们这打打杀杀的伤了我家晨儿可如何是好?”
若水收起伞,上前摘下三人的面纱,与道虚一起仔细一看立时了然:“我还道你们武功有多高,竟能潜伏到道爷的屋门口才让道爷发现,原来你们是这客栈里的杂役啊。”
道虚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叹息道:“他三人若是专门为了杀安逸凡才乔装入这客栈的话,那原本这客栈里的三个杂役怕是早就往生极乐了,罪过罪过。”
“死在他三人手下的冤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其中许是不乏国之栋梁忠臣良将,区区三个杂役,他们定是不放在眼里的。”若水一边从伞柄中抽出一夜昙一边温和地笑道,“你们的主子三王爷安逸乐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主人身份已然暴露,我们回去也是不得好死。道长是出家之人,还请存一丝仁慈,给我们一个痛快。”三个杀手中站在中间的那一个突然开了口,看样子是三个人中的头领。
其实三人此次前来便知自己是凶多吉少。自从那次一路追杀安逸凡上琅嬛山的行动失败之后,他们对安逸凡的武艺便是心中有数。今日听得安逸凡房中传来欢好之声,三人还道许是有完成任务的可能,毕竟纵欲之后的男人总是疏于防备体力下降的,因此才挑了后半夜人最疲劳熟睡的时刻前来,可饶是如此,也不过是只有一击成功的机会。真的打斗起来,不说隔壁屋的两个高人,只一个安逸凡他们也未必打得过。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若水居然失眠了呢?让他们连这唯一的空当都没抓住。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呵呵。”若水收起一夜昙对道虚颔首示意。道虚手中印诀一转,三人的束缚立时解除。
“你们挑个地方去自我了断吧。”
“多谢道长。”三人拱手而后越窗而出。
“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尚且如此,何况皇帝。”若水望着三人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那把龙椅之下,究竟埋葬着多少亡魂。”
正出神呢,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却是道虚回屋拿了一件披风来披在了若水肩头,还有些不悦地说了他一句:“风寒还没好就当着风口站着,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说完道虚便上前几步把窗户关上了。
“我要是太会照顾自己,你这个木讷嘴笨的哪里还有机会表现啊。”若水甜甜一笑,自己裹紧了披风凑上去在道虚颈后烙下一吻。
“安逸凡睡得还真死。”道虚朝床里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眼帘半垂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哼,定是这小子自作聪明,只想着享用晨儿的身子却不愿双修,反而触发了晨儿的本能,这第一次便被晨儿吸得狠了,活该他。”
“双修之事于两人都有好处,他何苦……”
“小和尚,你当一个个都跟你似的这么实在?”若水在道虚胸口上戳了两下,摇摇头道,“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自从晨儿被陆伟抓走之后安逸凡就格外紧张他。那个老人家说的什么‘得墨狐者治世千年’的话他铁定是记住了,以前觉得晨儿是掌中之物又有求于自己的元阳便没在意,那事儿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一不留神这人是会没的。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玉玺落入别人手里?如果那句谶词是真的,那晨儿便比玉玺更有价值。皇家之人想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可是……”
“一只法力高深又聪明机灵的墨狐和一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笨蛋墨狐哪个更好控制?自然是后者。安逸凡自觉只要以修炼为名把晨儿困在身边再好吃好喝的哄着便能高枕无忧,如何会真的让晨儿好好修炼?”若水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拿一夜昙在安逸凡身上戳几个窟窿。只不过有时候要让一个人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并不需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
“我们当初一心想着他们俩能好好在一起,于他们都是好的。若是那个谶词是真的,老百姓也可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到头来却会是这个样子。”道虚亦是惋惜,深深看了晨歌几眼,眼神中尽是悲悯。
“当初我们做那般想法是当安逸凡是个聪明人,谁知他就是个自作聪明的笨蛋。皇族之人的自傲自负自作聪明他学的可真是到位啊。”若水拿起伞,戳死猪似的捅了捅安逸凡,又对道虚邪魅一笑道,“你说我们自诩聪明的二王爷明早起来发现自己不举了,会有怎样生动的表情呢?”
道虚一愣,随即不厚道地笑了,捏了捏若水的肩膀道:“真有你的。”
“那是自然。”若水说着走上前运起一丝真力贴到晨歌背心上,引导着他内息流转,顺势把人抱了起来。手心蹭到晨歌臀下干涸了的血痂,又是一阵心疼,狠狠瞪了安逸凡一眼后转身与道虚一起回了屋。
第二天安逸凡醒来没看到晨歌就知道昨晚出事了。虽然他也很诧异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却也只当自己是初历人事疲劳过度罢了,还暗暗告诫自己纵欲伤身以后绝不能再如此。
“呦,醒啦,醒的还挺早。”若水推门走了进来,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不在正眼看安逸凡,显然是觉得对方恶心。
安逸凡看看外面的天,虽然太阳还没升到头顶,可冬日里天本就亮得晚,此刻绝对算不上早了。
“晨儿太磨人了,我也是难得享受一把沉溺温柔乡的感觉。”安逸凡摸了摸鼻子,样子还颇有些腼腆不好意思。
“少跟那装纯情了,我看晨儿是太拘谨了才会被你伤成那个样子,要是他再勾人点,只怕是连命都被你弄没了。”
若水瞪了安逸凡一眼,见这人只是扯过被子盖住了两腿之间的部位其余地方还是裸着靠在床头和自己说话,愈发觉得此人无耻,忍不住刺他一句:“自己无能就别往别人身上推,没得弄得更加没脸。”
任那个男人被人说无能都受不了,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颇为心仪的绝代佳人。安逸凡一时间怒火中烧,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