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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敌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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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她没有回答,头也不回隐身在夜色中。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长相,我甚至没来得及要到她的手机号码,我甚至不知道她的长相,但不知为什么,我仍然顽强地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关于她的漂亮的样子,清丽夺人,骄傲凛然……我突然为这一夜的疯狂举动感到很快乐。那天晚上,学校栅栏两侧迎风摇曳的槐树叶子清清亮亮,几只夜鸟在树梢上歌唱。这样美好的景色根本和“非典”无关。我打了一个呼哨,学了两声狗叫,引得四周民宅里养的各种狗们跟着我欢快地“汪汪”直叫。

  我用一种涣散的姿势倒在沙发上,瞳孔放大地望着窗外肃杀的街景。北京突然变得很干净,干净得虚假而且恐怖。机场“偷渡”回来后,我一连七天没有出门,因为我不确定警察是否看清了我的车牌号,

  也因为空旷的北京正在变成一座“死城”。苏阳在电话里问:“喂,还活着?”“理论上是。”“还以为那天晚上你被那个口罩美女传染了非典。”“那么清澈透明,不会传染。”“你疯掉了,透明的东西才最毒!现在全北京的警察正追杀你,说

  不定你已经被传染了。”“我可能真被传染了,被她身上一种特别的东西传染了,我总觉得她似曾相识,所谓‘缘分’,就是一张存在脑子里的底片,我在想,哪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样子会不会和我想像中一样……”“赶紧找温度计测一下体温,发烧得不轻,再不出门,不被非典毒死,也会活活闷死,‘莲花’的老板下周有个局——纪念张国荣跳楼一个月,听说无数美女冒死前往。”“不去,怕被交叉感染。”

  我掐掉电话,起身又喝了一杯板蓝根,隐隐有穿肠之感……不知什么时候昏昏入睡,梦见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母拖向海底深处,我拼命挣扎,水母吐出很多黏液在我的身上,然后我发现肌肤骨头纷纷开裂,散落,无可救药地往下坠落……我大叫着醒来,听得见惊魂在房间里空旷游走。

  我没办法回避过去,我一直想把大脑硬盘中那个春天的上午删去,拒绝再去凤凰山拒绝坐飞机甚至拒绝打雨伞,但那个梦魇一直纠缠不休。

  奇怪的是这次醒来,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我后悔那天晚上没有执意留下她的电话,没有问出她的名字。

  回头一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抗击“非典”的新闻,一队跳舞的女孩前往小汤山慰问白衣战士,她们载歌载舞跳着“飞天”,但搞笑地戴着清一色的活性碳口罩……眯着眼睛仔细分辨,一个领舞的女孩跳得生动投入,酷似前几天的她,好像又稍稍胖了一些。对此,我并不确定。

  打开冰箱,发现可乐没有了,啤酒没有了,泡面也没有了……我想了想,并不愿意就此困守在弹尽粮绝的家里。一个穴居动物终于走出家门,呼吸着因久违而格外刺激肺叶的空气,眯着眼睛慢慢适应着带着针芒的阳光,开着车四处寻找尚未停业的超市。

  开车奔跑在像被清洗过一遍的路上,幸福地发现这个春天突然没有大堵车了,“非典”彻底解决了这座巨大城市便秘一样的大堵车,偶尔有车,也是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偶尔有人,也像逃犯般一脸寂寥惊慌。

  超市里却人山人海,每个人戴着古怪的活性碳口罩,争先恐后地把洗得白白胖胖的手伸向肥皂、消毒水、夏桑菊、白醋……我怀疑人们根本不是来抢购的,他们其实是来进行一场浩大的“行为艺术”,这些东西根本对抗不了“非典”。

  我被人流裹胁到一个角落,正把手伸向货架上最后一瓶白醋,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住它,那只手漂亮得具有灵性。

  心中一动,顺着漂亮的手向上看去,口罩后面是一双清澈得让人忘记尘埃的眼睛。我看着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也在看着我,一丝温度倏尔掠过。

  她顿了一顿,触电一样放弃了那瓶白醋,扭头和其他几个女孩低声说话,那几个女孩子都被口罩遮住脸,但站在人群之中婀娜娉婷如同鹤立鸡群。她好像对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就齐刷刷偏过头向我这边张望。

  我晃了晃白醋:“是你吗?”

  “是。”

  “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偷渡’,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因为争醋。”

  “我已经把醋让给你了。”

  “还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的录音笔不见了。”

  “哦,心灵日记……”我看见她的眼神里抹过一丝幽怨,正想对她再说些什么,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人流把我们卷开,我高举白醋,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只是看到那群女孩在人流中时隐时现,我很想奋力游向她们,但无力对抗正在行为艺术的人群……很快,我对污浊的空气感到窒息,于是飞快逃跑出来。

  这是一个春天清冽的傍晚,我开着那辆破JEEP艰难地向出口驶去,突然看见她和那群女孩在洪流般的人群中招手打车,但是车少人多,她们根本抢不过那些生猛抢购的夫妇们。暮色中,她们真像一群春天里采摘蘑菇却忘了回家的路的兔子——美好,却孤立无援。

  她突然看见了我,恍然大悟的样子奔跑过来。我很高兴,如果她这次要上我的车,一定要让她把口罩摘下来。

  她跑到车前,却眼神冷峻,使劲敲着车门:“还我。”

  “什么?”

  “录音笔,我的录音笔那天落在你车上了。”

  “偷渡”回家后我一直没有动过车,我并不知道她的录音笔落在我那辆破车上,要是知道,我一定会仔细听的。

  她敏感得像一根针:“你笑了。”

  “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你一定偷听了我的录音笔。”

  “看来你这个人不仅擅长绑架,而且还喜欢勒索,我真的没偷你的录音笔。”她敲打着车门的架势像要破空而入,我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因为她不可置疑的样子很好玩……她眼睛开始发红,嘴里低声嘀咕着:“凭什么偷听,凭什么。”我看到其他女孩子匆匆赶过来,我心中一动:“真的不知道你的录音笔落在哪儿了,自己上车找吧,这时候你们打不到车,我送你们回学校。”

  口罩后面眼神凛然:“你发誓没动过它。”

  “发誓。”

  “不行,你要说以什么名义来发誓。”

  我想了半天:“恐怕……只能以偷渡犯的名义了。”

  她还在迟疑着,这时一个有着一双妩媚眉毛的女孩子对她连推带劝,“卓敏,不打表的出租车为什么不上啊?快,姑娘们,再不回去就被学校发现了。”然后这群女孩子叽叽喳喳涌进车里。

  “卓敏”,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我从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她,发现她也正在看我,但她迅速低头摆弄着那支刚刚找到的录音笔,播放着那天晚上她在车上电台里录的民谣……一会儿,窸窸窣窣递来一只崭新的ZIPPO打火机:“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学校,刚才买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把它送到你手上。”

  路上没有遇到警察,差不多一一领教完她们的芳名和手机号码后,我已经在她们的指点下开到一家叫“鸿毛”的饺子店,她们垂首蹑足,鱼贯而入。这是一条通向军艺校内的秘密通道,奇Qisuu書网和中国几乎每所大学一样是条校方没有察觉的通道,老板为了生意,常常禁不住姑娘们的哀求把厨房后门打开,让她们进进出出,买零食,谈恋爱。

  她最后一个下车,我想拉住她,她却摆摆手,只是轻轻说出她的名字,没有留下号码便轻灵地闪进那道后门。

  我还是没有能够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她一摆手的时候,水晶的光芒瞬间即逝,准确击中我脑海深处某条沟壑,我不明就里。

  迎着夜风开向后海,脑子里有张底片时隐时现。我看不清她的全貌,却又似曾相识,她和这座巨大城市里那些每天把自己弄成迎春花的女孩不一样,口罩后有一种清冽脱俗。我隐隐有些失落,不知何时还能见到她。

  当我赶到后海时,苏阳又在和他留学加拿大的女朋友在手机里大吵大闹,女孩执意让苏阳去国外定居而苏阳坚决不干,苏阳建议“你干脆嫁个浑身长金毛的老外得了”,然后掐掉。他狐疑地看着我。

  “睡过头了。”我并不想告诉苏阳刚才在超市里的邂逅,这是我第一次向这个死党保守关于女孩的秘密。

  “喝,早死早投胎。”最近苏阳总爱这么说。他是如此自信和热烈,当他带领我们喝下第三十四瓶燕京啤酒时,车队的组建计划已经完成。三辆“森林人”,七个酷爱越野的高手,一支叫“敌人”的车队。苏阳说:“它一定会成为国内所有车队的敌人。目标,巴黎—达喀尔,请相信自己的野心。”

  这就是苏阳,这就是苏阳的理想,他说为了理想哪怕付出生命。但我没有理想,我只是喜欢速度和摆脱,哪怕因为帮人地下飙车仅仅赢得了三千五千,也会深深感到人生如此充实。

  我和苏阳有太多的不同,他帅气挺拔,热情自信,父母当着不大不小的官却极有神通。当他开着X5飞驰而过时,总会引发艳羡的目光。而我只是一个“北漂”,一个找到了北京却没有找到北的“北漂”,我毫无背景,前途莫测,只是这座城市巨大的压力让我冒充坚强,故作幽默,用那张杂志社的证件让自己看上去有点人模狗样。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和苏阳成为朋友,这是因为一条大雨滂沱的路途,因为我们交结下来的过命的交情,在藏东五百公里的无人区,看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我和苏阳共同面对最难熬的一道关……

  苏阳突然问:“又是春天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赵烈?有空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我心头一动,说:“等‘非典’过去再说吧。”

  男人的一生必须要结识一两个好朋友,我坚持认为苏阳和赵烈都是我一生必须结识的朋友,他们都很热情,都是过命的死党。

  “赵烈总会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出手就不会让朋友失望。”认识赵烈两年后的某一天,在成都玉林小区那条灯光昏暗的小巷里,我套用温瑞安形容大侠萧秋水的话对他这么说,赵烈歪着头想了想,说他很满意,然后我们又大口喝酒。

  那次,赵烈不该来,但他仍然来了。

  小四和被夜总会老板罩着的美美东窗事发,被一帮保镖按在地下即将挑断脚筋时,赵烈还在打麻将,他收到消息后还骂了一声:“格老子的,让这龟儿子废了吧。”但他又把麻将推翻了,狠狠地说,“是兄弟,只有面对。”

  赵烈风一般冲进由退役武警把守的“回归”大门时,就被一根黑胶棍打断了两根肋骨。但他仍挥舞着一条板凳冲破了十几个大汉组成的防线与我们会合。

  赵烈很会打,带领我们四五个人背靠一个墙角面朝外站着,减小防守面积,尽量保护脆弱的后背,这让人数明显占优的保镖们一时竟占不到上风。但后来我们的体力都开始透支,小四和我的手都被打肿了,最后我们被四把“长龙”七把“短龙”切断退路。退役武警们要我们放弃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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