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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静狂笑,道:“他亲口承认的,我没有冤枉他!”
江小浪道:“他只是没有否认,他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会替自己辩解?”
东方静冷笑,道:“他若是你的父亲,你就知道有多难消受!”
江小浪叹口气,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父母亲做错什么,始终是疼爱自己的儿女的。做儿女的,能承欢父母膝下,也是一种幸福。”
他语重心长,可惜,此时的东方静,不但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更对江小浪痛恨欲绝!恨不能将他先杀之而后快!根本就听不进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江小浪望向严大公子,道:“至于你,严大公子,居心叵侧,教唆他人杀父,实属罪恶之极!枉你还身为人舅!静公子身边,实在不该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严大公子冷笑,说:“你可以杀了我。只是,你现在杀了我,阿静会更加恨你。刚才想必你也听到了,你不敢杀他,可是,他要杀你,却有太多的机会。”
江小浪望着他,说:“静公子要杀我,是静公子的事。你是准备继续窝在这密室中?还是带着家小,往外逃命去?”
严大公子眼睛一亮,说:“你不杀我?”
江小浪点起一柱香,说:“眼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而无能力挽救,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逃命。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你们错失了,可不要怨我了。”
严大公子瞪着江小浪,说:“你的意思是,一柱香内,我们是安全的?”
江小浪点头,说:“我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主人。所以,一柱香后,我必定会尽全力追杀你们。”
东方静忽然一剑刺向江小浪,江小浪手指轻轻一弹,剑发出鸣声,东方静只觉虎口疼痛,剑脱手落在地面,他的眼角在跳动。咬着牙,拾起剑,割向自己咽喉。江小浪将剑抢下,问:“你干什么?”
东方静瞪着江小浪,道:“我杀不了他,也杀不了你,我杀他儿子,还不行么?”
江小浪笑了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大仇未报,岂能轻生?”
东方静哼了一声,道:“我杀了他儿子,就是报了仇!”
江小浪道:“是么?主人杀了你母亲,是你的仇人,可是,你可莫要忘了,你还有个更大的仇人。”
东方静瞪着江小浪。江小浪道:“我杀了你外公,还有你的表兄。一柱香后,你的大舅二舅三舅还有这密室中三四十条人命,还得记在我的头上。你莫非甘心让我逍遥法外?”
东方静额头冷汗直冒。他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的眼睛,看向江小浪时,已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恶魔。一个比东方宏更让他害怕的恶魔。
他眼中越显出恐惧之意,江小浪的笑容就越是迷人。
江小浪道:“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做报仇?方才严大公子不是说了么?你能杀我。可是我不能杀你。这就是你的机会。只是,在我死前,你最好不要把心思动到主人身上。否则,你就算是他的儿子,我也只好将你杀了,再向主人谢罪。你应该知道,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一个,可是,主人的命却只有一条。”
江小浪看着桌上的一柱香,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可是,严大公子等人还在密室。江小浪叹口气,道:“这香快燃尽了,你们为何还不逃命?”
严大公子哈哈笑,说:“我们为什么要逃?只要跟着阿静,我们就是安全的。”
江小浪苦笑,说:“这话有道理。难怪古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
严大公子望着他,说:“你准备就这样跟着我们?”
江小浪说:“你们不走,我走。”
☆、第95节 剑寒如冰
说完,他真的离开了密室。
严大公子说:“我们跟出去。他现在不会杀我们。”
虽是初春,天地还是一片阴寒,偶然有飞雪,漆黑的地面上,已有被薄雪覆盖,虽然地面漆黑,却夺不去雪的清白。
离开密室后,江小浪那单薄的身躯,似是不胜寒意,弯着腰,咳了咳,伤口处因这咳的动作而牵扯着。
血开始往外涌,布条己经给血染红。鲜血在往外渗出,染红了他出来的时候刚换好的白衣服。
伤口破裂。鲜红的血滴在雪上,染红了洁白的雪。
东方静眼睛一亮,说:“你伤得不轻。”
江小浪缓缓的道:“还好。只是点小伤。不碍事。”
东方静目光闪动,道:“听说,你腹中那一剑,是我妹子所伤。”
江小浪轻抚腹部,他的手,也染上了血迹。
江小浪又轻轻嗯了一声,仿佛,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的手按着腹部,腹部的血,流得更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雪地上,又多了数点鲜血,就像白纸上,画上了一片红梅。鲜艳而夺目。
东方静望着他,说:“按你现在的伤势,如果我们联手围攻你,你一定难以招架。只要你动起手来,血随时大量涌出。”
江小浪淡淡一笑,说:“你们可以试试。可以说现在是我最虚弱的时候。如果今天你们杀不死我,以后就更没机会杀死我了。”
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在密室内,严家的六位公子武功都不弱,他们当然看得出来,如果江小浪身体完好,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机会不会经常有。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聪明的人,都懂得抓住机会。
东方静瞪着他,说:“你不怕死?”
江小浪说:“怕死。”
东方静说:“既然怕死,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受伤未愈,还敢扬言要杀我们?”
江小浪没理会他,喃喃道:“此时南国,应是春暖花开了,可北国,却还有飞雪。”
飞雪冰寒,雪是冷的。
就像杀手手中的剑,杀手手中的剑,岂非也是冷的?甚至比寒冰还冷。
江小浪岂非正是一个杀手?
他手中的剑,岂非也是冷的?
他不想杀人。
可是,他不得不杀人。因为,这是东方宏的命令。
只要是东方宏的命令,无论他多不愿意去做,他也不会违背,只因,他知道东方宏既然决定要让这些人死,他就算不忍心杀死这些人,这些人最终还是活不下去的。
东方宏的手段,他已经很了解了。
严大公子望着江小浪,江小浪的脸色,苍白如雪。望着他沉重的脚步,说:“他好像流了不少的血,无论谁流出大量的血,人都会显得虚弱。如果现在我们一起上,说不定能将他杀死。”
他的伤看起来不轻,而且,己经流了不少的血了。
严大公子的眼睛发出亮光,道:“烨磊,你照顾好小七。”
烨磊,是严家老六,年方十八,脸上稚气未脱,原本该带着欢笑的脸,因家缝变故而变得悲凄。
他的眼中,冒着仇恨的烈焰,瞪着江小浪,他恨眼前绝美的少年,夺走了他父亲的性命,他比任何人都想拿起兵刃,杀向这绝美的少年,可是,大哥的话,他不敢违背。
此时的江小浪,看起来确实很虚弱。
这绝对是一个机会。面对如此虚弱的江小浪,如果他们都不能将他击杀,那以后江小浪复元了,他们就更加没有机会。这个道理,谁都能明白。
可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机会,却是江小浪故意给他们的。江小良腹部的伤本来没有这么严重,血是他故意用力捂着肚子逼出来的。
严大公子的眼中闪动着噬血的光茫。他要为他的父亲报仇!“我们今天就算拼了命的逃离京城,也逃不脱东方宏的追杀。与其亡命逃窜,不如今天就跟这小子拼了!
严大公子带着他的兄弟姐妹,加上东方静,一共三十八个人,三十八把剑,分别从不同方位袭向江小浪。
严老爷子的妻妾们也拿着兵器,从各个方位攻向江小浪。她们的武功,自然也不弱。一般人家轻易从她们这讨不到好处。
更何况,一家人同时进攻。三十多件武器,无论谁都难以招架。
小七是个玲珑剔透的小女孩子,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孩子。一个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子。可是,今天,她却看到了她这一辈子所能看到的最残忍的屠杀。
江小浪叹息一声,他的剑己出鞘,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拨剑的,只感觉一阵寒光耀眼,剑气便己逼近。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剑光闪耀,惨叫声伴随着剑的寒光,血花飞溅在空气中,在剑光的衬托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他的身影,在雪花飞舞的天地间,显得如此轻灵,飘忽,生命在他的剑下显得是如此脆弱。血花在寒风中飞舞。
雪夹着血,飞到小七的脸上,雪花在她脸上融化,雪水和着血,流到她的鼻尖,她闻到了亲人的血腥,血水流进她的口中,她偿到了亲人的血的味道。
血是腥的,是苦的,是酸的,还带着一抹难言的痛。严烨磊的泪和着血流下。
小七一脸惊慌。惊慌的看着她的亲人倒在地上,地上的薄雪,被血的温度融化,血水和着雪水,形成一道血河,混合着地上污黑的碳碿,血河流动,显得诡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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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血,染红了雪
小七看着她的亲人的血在风中飞舞,空气中,充斥着是血腥的味道。那俊美飘逸的少年,此刻在她眼中看来,就是恶魔的化身,人间的修罗!
白衣飘飘却如索命的无常。
他的剑上,竟然不沾滴血!这实在是一把又快又利的宝剑!生命在他的剑下,如同草芥。
严烨磊吃惊的看着少年以那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剑招,瞬间杀了他三十多个亲人。他的脸色己经变得非常难看。
江小浪的剑尖指着东方静的咽喉,剑气直透他的肌肤。
东方静脸上冷汗直冒,虽然是飞雪的天气,但汗水己汗湿了他的衣衫。
就算在他的父亲那,他也没见过如此凌厉,如此狠辣的剑招,却又偏偏如此优美的剑招,美得炫目,美得耀眼,美得凄艳。
一剑划过,只在瞬间,就夺了十多条人命。
他的剑离江小浪的要害还好远,可是江小浪的剑,己指抵住他的咽喉。
东方静但觉苦胆汁都流进了胃里,他只想作呕。
看着亲人的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若非身受,又有谁能明白其中的滋味?
怨与恨,像一团火焰,几乎将东方静的理智烧尽。他一咬牙,身体往前倾,他的身子往前倾的同时,他手中的剑,也刺向江小浪的要害。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江小浪在枫林力竭的时候也用过,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杀死花姑和幽灵。如今,他看东方静使出来,只有苦笑。
东方静想赌,赌在江小浪敢不敢伤他!用他的生命去赌!
他活着,是一种矛盾,一方面渴望着父爱,一方面,又厌恶着他的父亲;一方面,想要亲近他的父亲,一方面,又想着要杀死他的父亲为他的母亲报仇。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在亲情与仇恨中,心灵受尽了折磨。也许,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他的身体向前倾的同时,烨磊的剑刺向江小浪。
东方静的剑,刺入江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