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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原名宝钞)-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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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慈越想越是后怕,心急如焚地在原地踱来踱去。
  小山神不离开,此刻白蟾宫也不在寺内,她根本不敢随意现身接近书生。
  怎么办,该怎么办……
  褚宁生拿了灯笼出来,在木鱼的催促下,凭着灯笼昏黄的亮光,壮着胆子往大殿后的阴森宝塔走去。
  木鱼看好戏似的瞧着褚宁生的背影半晌,待看不清那道灯笼的亮光时,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回房打盹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回

  苏小慈见木鱼离开,立刻抚开大门,从大殿冲出,飞身朝褚宁生的方向而去。
  她本想开口唤书生,可又担心自己这个样子会吓着书生,弄巧成拙,眼见书生已走到达多塔下,心慌意乱的苏小慈伸手想去抓住褚宁生。
  哪知,褚宁生肩头的阳火猛然高涨起来,一道金光闪烁,顿时将苏小慈打出几丈之外,滚落到一旁的草丛里。
  面色痛苦的苏小慈,低头看向不停发抖的双手,只是刚刚碰到书生罢了,掌心就已被金光烫得满是水泡,几乎作废。若是自己再贸然接近书生,恐怕下场就是魂飞魄散。
  她扶着石灯站起来,浑身针扎似的疼,而塔下的褚宁生已经伸手去推那扇爬满藤蔓的塔门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小慈忽而想到什么,抬手对着书生的膝盖隔空一弹,褚宁生瞬时毫无预兆地朝着地面跪了下去,脑袋一下撞上塔门,额上瞬时被磕出一道血痕来。
  “白官人,你一定要回来救书生……”苏小慈低声喃道。
  另一边,西湖最大的一艘青楼画舫里,正陪着阖桑赏美人霓裳凤舞,听黄莺巧唱笙歌的白蟾宫,腕间的红线忽而一动,牵得他的手一下打翻了桌上的葡萄美酒,差点弄湿衣衫。
  好在场上所有的达官贵人,公子浪子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中央的歌舞之上,身旁的阖桑也只轻轻看了他一眼,便又沉醉进了美姬声色之中,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白蟾宫微动指尖抽出隐于腕间的生死线,红线缠在指间隐隐泛着红光,他心中正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耳边忽而听到一阵急促的铜铃撞击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宛若催命一般,正是隐于袖中的招魂伞所发出。
  白蟾宫脸色微变,侧身回避了一下|身旁的阖桑,抬手幻出那本记载了几十名男子生辰八字的宝钞,翻开一看,果然见褚宁生的名字上,那个“褚”字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掐指一算,顿时脸色大变。
  “出什么事了?”这时,阖桑已察觉他的异样,收回目光,略微俯身附在白蟾宫耳边低声问道。
  白蟾宫不动声色地收起生死线与宝钞,面色恢复如常,他转身对阖桑说:“五公子,白某有事欲提前告辞,扫了五公子的雅兴,白蟾宫下回定当罚酒十杯赔罪。”说完,站起身来,快步朝外走去。 
  阖桑随之起身,一把拉住白蟾宫的手,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面色微沉,任是谁恐怕都不喜欢游伴半途离席,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一个人。
  “五公子,白某真的不能陪你再听下去,还望见谅。”拂开阖桑的手,白蟾宫没再多言,继续朝船舱走去。
  画舫此时正停在西湖中心,为了掩人耳目,白蟾宫走进船舱,准备从人迹稀少的船尾悄悄离开。
  然而,他刚踏进船舱一步,忽而感到一股强横的冲击力,好似一块千斤重的大石飞快砸在了自己身上,震得自己险些没站住。
  他难掩诧异地四处寻望,目光落到舱内,不知何时摆放在角落的一盆桃木盆景上,艳丽的桃花枝间挂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小牌,上面用朱砂刻着“桃李争妍”四个鲜红的大字,显然是某个显贵的客人为了讨好舫里的姑娘,特意搬上船来的。
  他与阖桑一早就来到画舫,现在才发现船上多了这么一个致命的东西,不禁直在心底大骂自己疏忽。 
  桃木,乃五木之精,驱鬼辟邪。
  白蟾宫虽不怕符咒,擅使符纸,但是,他终究未蜕妖胎,有一个克星,就是桃木。凡近桃木五尺之内,他的肉身便会千刀万剐似的剧痛起来,魂魄受其影响动荡不堪,犹如硬生生被赶出躯壳。
  阖桑此时已经追了上来,本还怒意未消,却见白蟾宫面色惨白地扶着门框,浑身颤抖得好似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他有些吃惊地上前扶住白蟾宫,待看清白蟾宫的状况,感到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所有的怒意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停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蟾宫靠在阖桑怀里,张了张双唇,气若游丝地对他说:“……五公子……快带我……离开这……”
  身后的歌舞已至高|潮,一个小厮突然掠过两人朝着桃木盆景走去,他将盆景抱起,美滋滋地跑回舱门,似是要将其在此刻献给台上的美人。
  靠近两人时,白蟾宫终于忍不住,细微地闷哼一声,两眼翻白昏倒在了阖桑怀中。
  “蟾宫,蟾宫!”阖桑大惊,摇晃着怀中昏死过去的人,又不敢使太大的气力,生怕如此脆弱的人儿会碎在自己怀里。
  那张美若青烟胧月的脸,苍白得近乎一张白纸,周身也是寒气一阵一阵往外冒,阖桑心中一紧,收紧环着白蟾宫的手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来人!”他高声喊叫,唤来老板娘,在她的带领下,抱着白蟾宫从进了一间幽静的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回

  阖桑小心翼翼将白蟾宫放在床上,隔着衣物,能清楚感到他骤然升高的体温,明明最初还似冰块寒得刺骨,此刻却又好似火炉,烫得人的指尖都快融化。
  再仔细看昏迷不醒的白蟾宫,原本惨白一片的脸上,泛着一抹异样的红晕,整个人都浮着一层热气,简直就跟快煮熟了似的。
  拭了拭白蟾宫额角渗出的细细冷汗,阖桑回头见老板娘忧心忡忡地伸着脖子探望,似乎担心白蟾宫在画舫出事,会受到牵连。刚才走来厢房,还一个劲旁敲侧击到底出了何事。
  “愣在这里做什么,去准备一桶冷水来!”阖桑沉下脸色,厉声对老板娘吼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手中的纨扇差点掉在地上,见阖桑黑着一张脸,忙道:“好好!”匆匆出了厢房使唤下人搬来澡桶,依照阖桑的要求灌满了一桶冷水。
  “你们全部出去!”
  “啊?”老板娘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蟾宫烧红的脸颊愈发嫣红,所散发出的热气更是一点比一点灼热,整张脸似是快要滴出血来,连五官都几乎快看不清楚了。
  阖桑不再多言,抬手解开白蟾宫的腰带。
  一旁的老板娘看这架势,玲珑心思顿时一点即通,她执着纨扇掩住嘴,乐呵呵地招呼所有人离开厢房,临走时,不忘提醒阖桑:“大爷,有事您吩咐。”
  那床上的人浑身通红,又昏迷不醒,不要热水却要冷水,若真有毛病,该是请大夫才是,以她多年纵横风月的经验来看,八成不是中了春|药就是迷药。
  只是想不到那华服公子长得如斯俊俏,起初惹得舫里的姑娘们都看傻了眼,竟然也好这么一口,这得伤了多少美娘子的心呐。
  老板娘兀自叹了一口气,关好门,转身离去时,忽而顿住了脚步。
  对了,那床上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来着?怎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老板娘奇怪地回想着,明明自己离得那么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会儿想起来,那床上人的长相十分不真切,就好似有一笼雾罩在那人周身,虽听得见声音,闻得着那人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幽冷艳香,可她几次去看那人的长相,回过神来时却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还真是邪了门儿了。
  暗骂了声晦气,老板娘收拾心情,抬起笑脸,摇着纨扇离开了门前。
  厢房内。
  “蟾宫。”阖桑轻柔地将白蟾宫从床上扶起,面对面地靠在自己肩上,他一边拉开白蟾宫的衣襟,一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听得见我说话吗?”
  没有得到回应,此时的白蟾宫,呼吸已开始逐渐微弱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不过我想,这样你应该会好受一点。”
  阖桑剥开白蟾宫的里衣,圆润略显清朗的肩头出现在视线里,肌肤滑如凝脂,通红着,散发着不一样的温度,使其蒙了一层细细的热汗,灼伤和湿润了阖桑的指尖。
  阖桑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许久,再继续动作,将白蟾宫身上所有蔽体的衣物脱去。
  落入眼底的腰肢,纤细柔软却并不单薄,那两只修长的双腿此刻虽无力地垂在床上,却比风情万种的女子更为漂亮诱人,这恐怕是蛇妖特有的妖娆。
  只是,他身|下的人却更加特别。
  阖桑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白蟾宫的肌理与骨骼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隐隐看得出蕴含着无限的力度,柔美却又区别于女子的似水之美,而是一种恍如月光般的朦胧之美,连皮肤上都鲜少看到煞风景的绒毛,久久凝视之下,引得人喉头干渴。
  任是谁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不可能坐怀不乱,更何况,白蟾宫本身就是他的猎物。
  可惜。
  现在还不是品尝的时候。
  阖桑微阖着眼眸,紧紧盯着白蟾宫即使通红却仍旧美丽的脸颊,流连在那一点茱萸周围的手移到白蟾宫乌黑的青丝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另一只也按在白蟾宫的指尖,轻轻握住。
  他浅浅地勾着嘴角,眸中幽暗的光彩流转,就好似将床上的人紧紧包裹在自己的眼眸深处,直到溺死其中。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一种绝不会输的笑,一种……掌控自如的笑。
  之后,阖桑也褪了衣物,抱起赤衤果的白蟾宫,来到偌大的澡桶边,踏进了冰凉的水中。
  他将白蟾宫搂在怀中,靠在身后的桶壁上,撩起冷水仔细抹过怀中人未浸入水中的皮肤,高热的温度立刻得到缓解,阖桑甚至隐隐听到昏迷的白蟾宫下意识地低哼了一声。
  “蟾宫,现在好多了么?”阖桑在白蟾宫被冷水打湿的耳边低语,吐出的热气摩挲着耳后微红的肌肤。
  然而,白蟾宫自方才的那声呻|吟后,又再无响动。
  等了半晌,确定白蟾宫并未醒来,阖桑又继续撩着冷水替他降温,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对白蟾宫做,简直快成圣人了。
  可是没过多久,阖桑却突然听到白蟾宫很低很浅的一声呓语。
  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白蟾宫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青兆。
  阖桑顿住动作,看着好似被什么梦境魇住的白蟾宫,见他眉头微蹙着,双唇一颤一颤地呼吸,似乎很痛苦,他不禁一阵若有所思。
  青兆,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当感到冷水微热,便立刻抱起白蟾宫从澡桶走出,将他放进床内,拉过被子遮上那副不着寸缕的身子,自己也套上衣物,唤进候在门外的小厮,让他们继续换来冷水。
  就这样,整整一夜,阖桑陪着白蟾宫浸了一桶又一桶冷水,最后甚至让老板娘找了些冰块,混在水中,才渐渐使得白蟾宫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途中,有所好转的白蟾宫短暂的清醒过一两次,意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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