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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演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们几乎世代每一个人都拥有着大智慧,不然也不会代代都为高阳氏重要的家臣。
那另一个贵客,就是白帝。
白帝托阖桑寻的东西,叫做蛇祸,起初阖桑并不知道是什么,许久都参不透,下凡之后几乎快忘了此事,后来遇到白蟾宫,也并未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直到和长生真人对话,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想错了。
白帝说的蛇祸其实就是字面意思,而与之相对的,他遇见的这许多人,许多事,除了白蟾宫,他想再没有其他人了。
之前白帝没有下界,只是托他寻找,应是为了西沉,也或许并不想西沉知道此事。而如今西沉失踪,白帝在上界坐不住了,所以才会突然跑下界来。为了西沉,这确实是白帝能做出来的事,阖桑知道后,并没有丝毫诧异。
但天演背着他向白帝透露白蟾宫的消息,他是没有料到的,因为他相信天演绝对不是一个会有这种小动作的人,何况他已经说过跟他回上界,天演就更不应该做这种多余的事。
到底为什么,天演能认为白蟾宫对他们回界有所威胁,以至于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背后被人算计,却还是如此做了。
阖桑斜目看了眼正偷偷瞧自己的木鱼,目光相撞,木鱼神色慌张地更把头低了下去。
他知道天演一定会问木鱼这一路发生的事,所有他并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但他发现,他似乎低估了小山神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本事……
“天演,其实你不必这么做。”阖桑缓慢走到一张矮桌前,突然坐了下来,“你应该明白,这样会令我发火。”
在看到水杯的镜像里,白蟾宫满手鲜血时,他都没有改变过随天演离开的决定,甚至在听完长生真人的一番话,也只是打消了不带走白蟾宫的念头,此刻,却因为天演的多此一举,他想,他要改变这个想法了。
“主子……”木鱼隐隐感到是自己多嘴惹的祸,面色苍白如死灰。
天演闭了闭双目,好似无声叹息了一下,他对阖桑说:“就算公子随我回去,若您拖延时间,不肯去神墓,又或者……去了锁骨钉之后,突然再回来下界,臣……不知该如何是好。”若非阖桑的情况特殊,天演也并不想做这个多事的小人。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不会食言。”阖桑语气颇重地说。
天演点头:“我相信公子,但不相信变数。”他并没有欺骗阖桑,对于阖桑他是绝对信任的,但是司掌星辰祭祀的人,最不确定,也最无法控制的就是变数,而面对眼下的情况,他不可能放任哪怕一个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的变数。
“所以,你宁愿惹怒我,宁愿因此我可能真的改变主意不回神界,你也要冒险一试?”阖桑语气一松,略带着一抹无奈问他。
天演叹道:“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公子发现了,”抬眼淡淡地看了眼钱孝儿,“义庄的老板会是第一个变数。”原来不用银两买卖,非人钱孝儿也愿意多管闲事,这是天演对初打交道的钱孝儿的第一个认知。
钱孝儿笑了笑,颔首道:“钱某一向不介意赊账,特别是像五公子这样的大人物。”
对此,天演没有回答,更没有再理会他。
阖桑站了起来,似是不想再多言,对天演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语毕,独自朝门口走去。
木鱼犹豫不决地追了上去,他看了眼被丢在一旁的天演,忐忑不安地跟在阖桑身后。
他有些害怕,连天演这个看似亲近的家臣,都被阖桑毫不犹豫地如此对待,虽然没有任何惩罚和过重的言语,但木鱼明白,阖桑的戒备,是对司星神官最大的惩罚。木鱼害怕,怕因此自己连跟着阖桑的权力也失去了,毕竟他和司星神官是比不得的。
没走几步,钱孝儿突然叫住了阖桑。
“钱某赊账向来不过午时,五公子既然要走,不如结清账再走,”他噼里啪啦拨着算盘说了一通,算好账目,一摇算盘还原最初,立刻接着说,“当然,我想这个消息对公子来说很重要,也非常及时,应当用公子同样觉得重要的东西交换,才能等同价值,正好那块玉牌钱某还想再把玩几天,五公子应该不会介意成人之美。”
这回,阖桑竟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没回地将腰间的玉牌抛进了钱孝儿的手中,最后一言不发离开了义庄。
这期间,天演只是默默地看了眼钱孝儿手中的玉牌,甚至连反对的语言都没有说一句,冷淡得几乎似是从此都没有情绪的脸上,仍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已经听说阖桑因为白蟾宫,拿珍贵的玉牌和钱孝儿交换过消息,这一次却是亲眼看见。他知道这是阖桑对他无声的警告,让他清楚地了解到,白蟾宫对于阖桑的意义,并非像阖桑先前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钱孝儿接住玉牌后,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眼看了看被抛下的神官,咧嘴笑道:“天演神君,看来你今日是回不了上界了,这凡间有不少有趣的事,你老是对着天,不如趁此机会,也看看这地,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回
白蟾宫从昏死中醒来,那颇为言辞辛辣的大夫被他吓个半死,哆哆嗦嗦地再去摸白蟾宫的脉相时,却不知怎的恢复了搏动,弄得他一头雾水,大呼奇迹。
白蟾宫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幻象,只叮嘱了大夫一声,让他该如何治他的伤便如何治,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好在这大夫虽然不积口德,医术却十分不错,白蟾宫能非常明显地感到受创颇重的身体,伤势有所好转。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人面桃花守在一旁照顾白蟾宫,褚宁生问人面桃花借了些银子,出药铺买吃的去了,这一宿折腾,且不说他一个凡人,就连人面桃花这个半吊子修道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或是两人鲜少单独相处,大夫到门前打点铺面时,人面桃花对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白蟾宫,尴尬得紧,想和他说话,又想起个头说说自己这回见他的决意,可支支吾吾了半晌,半个字都没说清楚。
白蟾宫自然早就感到人面桃花坐立不安的紧张,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非常平静地和人面桃花说起话来,人面桃花稍稍有些诧异,倍感受宠若惊。
他以为之前自己的无心冒犯,会令白蟾宫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更甚至敬而远之,却不想竟还有白蟾宫主动对他说话的一天。他稍稍忐忑了一下,更有些紧张地回答着白蟾宫,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然而,没聊几句,白蟾宫沉默下来,忽而竖起耳朵,似是在听窗外早市各种嘈杂的声音。
“寨主,可否有劳你替白某做一件事?”他突然问人面桃花。
“你说。”人面桃花毫不犹豫地点头。
“外面有一个鱼贩子正在宰鱼,可否请你将那条鱼从刀口买下来给我?”
闻言,人面桃花面露疑色,想问为什么,却终究闭嘴没有多言,点头答应,起身便向药铺外走去。
怎么突然想买鱼?是想吃鱼吗?
出来的人面桃花,一边在早市里找那个正在杀鱼的鱼贩子,一边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思索着。
他往前走了没几步,果然看到一个鱼贩子正在刮一条肥鱼的青鳞,连忙出声喝止,那猛然的一声太过突然,吓得鱼摊老板差点刮了自己的手。
人面桃花跑过去,好说歹说,挨了鱼摊老板几个白眼,又加了钱,才将已上砧板的肥鱼救了下来。
这鱼的一身鳞几乎都快被刮尽了,人面桃花不知道白蟾宫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只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便提着鱼往回走去。
说来正巧,刚好碰上买了吃的回来的褚宁生,他唤了声书生,褚宁生循声找到他,见他提着一条鱼,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要给白蟾宫熬鱼汤,却又想起生鲜会发伤口,且眼下人面桃花也应该没有心情大鱼大肉,便问他买了条鱼难道是要感谢大夫?
人面桃花白了他一眼,叫他少多管闲事,拧着褚宁生一起回了药铺。
“咦,白蟾宫呢?”
两人一回到药铺,发现白蟾宫并没有在病榻上。
褚宁生将吃的放在桌子上,试探着问人面桃花:“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人面桃花脸色微变,在屋里到处寻找白蟾宫,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他跑到前厅,问正忙碌的大夫,有没有见到白蟾宫。
大夫一边应付求医的病人,一边满嘴火药味地回道:“刚出去了,拖着一身伤还到处乱走,死了活该!”没有任何一个大夫喜欢这样任性,不拿伤病当一回事的病人,白蟾宫方才那样不听他的话,自顾自地出去了,大夫此刻正憋了一肚子气。
“他出去做什么?”人面桃花不解,若是买鱼,他不是已经将鱼买了回来吗?
大夫脸色不佳地回道:“我怎么知道?!要问你问他去!”对人面桃花说话的语气也稍微有些过重。
人面桃花不再自讨没趣,走出药铺,随后跟来的褚宁生听见了他和大夫的对话,从放下的那堆吃的里拿了一个烧饼,边啃边跟着人面桃花出了药铺,走得太急,差点没噎着。
人面桃花提着鱼找到白蟾宫时,他正站在一家面馆外,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也没有进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人面桃花放慢脚步走近他,顺着白蟾宫的目光看去,见他正注视的人是一个蓬头垢面,一身破破烂烂的老乞丐。
“你在看什么?”人面桃花站在白蟾宫身边,轻声问他,那个老乞丐正嬉皮笑脸向一桌客人讨要饭菜,人面桃花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要饭的,不明白白蟾宫为何紧盯着他不放。
“你将鱼买下来了?”白蟾宫没有回答人面桃花,转头看向他,垂下头,目光落到他手上还提着的鱼身上,他抬手轻轻碰了碰鱼,那遍体鳞伤的肥鱼还在一张一合地张着鱼嘴努力呼吸,并没有死去。
人面桃花点头,感到白蟾宫好似还有话要说,也就没有多嘴问什么。
白蟾宫俯身,他凑近肥鱼的头,嘴唇嚅动,仿佛在肥鱼耳边低语了什么,而后冲着肥鱼吹了一口气,那原本垂死挣扎的肥鱼竟突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白蟾宫直起身,抬头对人面桃花说:“可否劳烦寨主将它放归江海?”
人面桃花微怔,更是不解,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白蟾宫很轻地扬了扬嘴角,道:“寨主放心,我没有恶意。”他白蟾宫在他们眼里,恐怕早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了,若非这张脸太具蛊惑力,人面桃花也不见得会在他潦倒落魄时对他伸出援手,自然,他若想托人面桃花做什么事,首先也得表明自己的立场。
人面桃花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想太多。”他不希望他和白蟾宫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深,虽然他确实不太赞同白蟾宫许多的做法。
正巧这时褚宁生追了上来,他见白蟾宫和人面桃花之间弥漫着一股略微尴尬的气氛,便小声问人面桃花出了什么事。
人面桃花摇了摇头,干脆将鱼丢进了褚宁生手里:“把这条鱼拿到江边放生了。”他想看着白蟾宫,不想他再出什么意外。
褚宁生摸了摸脑袋,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怎么了,人面桃花又不像跟他开玩笑,好在江边离城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