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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青尚也只是像头天晚上一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青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青兆看起来十分从容,不停的高谈阔论,偶尔征求青尚的意见。
他告诉青尚,在他还没来接自己前,他已经见过白蟾宫一面,他没有想到,白蟾宫居然会是美得那么飘渺虚幻的一个男人。
青兆与他交谈过几句,白蟾宫并不怎么爱说话,只是伸手失神地摸了摸他的脸,那眼神悠长,好似透过自己看到了其他什么。
白蟾宫走后,青兆问钱孝儿他是怎样一个人,钱孝儿永远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问青兆对白蟾宫是否有兴趣?青兆处之泰然地点点头,于是,钱孝儿难得没有张口要钱,就对他说了不少白蟾宫的事迹。
“我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十世好人荣兆,和白龙族蛊女白龙女,父王您爱慕娘亲,因此愿意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将我收养,父王的养育之恩,孩儿永世难忘。”
青尚依旧沉默,不死心地再一遍打量青兆,他想找出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疼爱的独子的证据。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是镜花水月,令人感到无比失望。
“据说白蟾宫也十分爱慕娘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过我想,恐怕也不是全然就是吧。”
青尚突然听到青兆如此言语,顿时一愣,回过神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想是没料到青尚会突然回应自己,青兆稍稍诧异了一下,才笑着回答道:“他若真想替娘亲讨回公道,在她被族人害死时,就不应该忍气吞声,放过那些人不是吗?”
闻言,青尚脸色骤变,指着青兆语不成句:“你……你……”这种论调实在是太像曾经的青兆,几乎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青兆以为青龙王是在惊诧自己目无法度的言语,便依旧平静地笑着解释说:“父王你误会了,虽然我会觉得这些并没有不对,但我不会去那么做,”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更何况……白龙族不是早在很久就被曾经的青兆所灭?而且,其他的仇人如今不是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说着,嘴角的微笑更盛,明明看起来毫无恶意,却看得人遍体生寒。
他见青尚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只是怔愣,又似乎在思考什么,不由轻叹一声,颇为感慨地吐出一段话:“说来,这其中应该是我做的事,不知道为何都被白蟾宫抢先了。他为人沉默,却和我的想法十分接近,只不过动作较快,步步被他捷足先登。是不是他也像曾经的那个我一样,为了报仇可以不折手段?”
青龙王突然僵在原地,满脸震惊地望向青兆:“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青兆不解地回视他,不明白青尚这会儿怎么一惊一乍的,动静如此之大,片刻,才缓缓试探着回答他的问题:“他为了报仇不折手段?”
“不,不是这句,是前面一句!”
青尚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被人隐藏的事,他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青兆想了想,又问:“他就像曾经的那个我一样?”
青尚蹙眉,依旧摇头:“快接近了,但还不是!”他甚至激动地抓住了青兆的肩膀,催促他,“你再好生想想,再好生想想!”
青兆沉思一阵,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问道:“应该是我做的事,却都被他抢先一步?”
“就是这句!”顿时,青尚沉声低吼,蓦地脱力松开了抓着青兆的手,面上却没有一点找到头绪高兴的样子,甚至情绪越来越低沉,沉重得他几乎站立不住,颓然坐倒在一棵大树之下。
青尚觉得,自己发现了一直以来忽视的真相。
传言中,白蟾宫这些年来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能真的就如同青兆所言,不仅仅是为了龙女,还是为了……
他抬头看向正疑惑地盯着自己的青兆,一阵失神。
“父王,你怎么了?”青兆俯身问脸色苍白的青尚,“是孩儿说错话了吗?”
突然,青尚再次紧紧抓住青兆的肩膀,眼睛微微发红地一字一句说:“兆儿,你一定不要辜负再世为人的这一切,一定不要!”
青兆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还如曾经的那个青兆一般,安慰龙王道:“父王放心,孩儿不会再那么莽撞无知,会好好听父王的话。”
青尚吐出一口气,又对他说:“你要记着白蟾宫这个人,永远不能忘记他。”
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些沉重,也有些出乎青兆意料之外,他顿了一下,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得到类似承诺的肯定回答,青尚满意地重重拍了拍青兆的肩,重重叹息一声,在青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们继续赶路吧。”
……
两人有说有笑,仿佛解开了心结,青尚一路上不再沉默寡言,得到回应的青兆也比之前更为愉悦,远远看去,和谐而又温馨。
再次经过江边,青尚正想带青兆御风离开,却奇怪的发现,头一天垂钓的渔夫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同一个位置。
他目光凌厉地仔细打量起渔夫,心中疑窦丛生。
青兆敏锐地察觉到青尚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头戴斗笠,沉默垂钓的渔夫。
正想问青尚,渔夫却突然动作起来,缓慢地取下了斗笠。
两人见年轻的渔夫缓缓转过头来,青尚看到那人的脸,猛地愣在原地,过了好片刻才脱口而出:“白帝陛下?”
白帝的举止十分优雅,即使身着粗布,也像极了一颗蒙了薄尘的明珠,光芒无法被全然遮蔽,依旧熠熠生辉。他看着眼前诧异非常的中年男人,目光落到他身旁同样打量着自己的年轻人身上。
“这应该就是青兆吧?”他缓慢道,语气淡然,听不出有什么言下之意,倒是显得十分的高深莫测,意味深长,“慕长宫费尽心机重塑他,终于得偿所愿,也不枉他一番苦心。”
“这位陛下知道我?”青兆不清楚眼前这个令自己父王神色巨变的男人是谁,但,他似乎知道自己,这令青兆多少有些讶异,和警惕。
白帝站起来,这一动作也终于令青龙王回过神来,忙俯身对白帝恭敬一拜,自责地说:“下官眼拙,未及时认出白帝陛下,望陛下恕罪。”
白帝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龙王多礼,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
青尚稍稍觉得有些尴尬,白帝突然又说:“龙王,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龙王可否成人之美。”
青尚颇有些受宠若惊,他和上界几位陛下少有来往,特别是这位白帝只远远见过几次罢了,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令他和这位陛下有所交集。
“陛下,您请讲,在下尽力而为。”
白帝很淡地笑了笑,他看向青兆,一步一步走向他:“其实很简单,我要他身上的白龙珠。”
闻言,青尚和青兆两人全然愣在了原地。
“陛下,您这是何意?”青尚下意识挡在青兆身前,他身后的青兆只有满脸疑惑。
“是这样的,白蟾宫为重塑青兆,几乎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除了灵骨金身所塑的根基,还有那颗龙珠也了他。我现在需要龙珠做一件事,我相信龙王不会不通情达理。”
“这位陛下你为何想要我的龙珠,我原是白龙后人,白龙族一灭,此珠难道不应该由我保管?”青尚还未开口,倒是觉得莫名其妙的青兆,直言不讳地问了起来。
白帝停下脚步,盯着青兆的目光透着一丝冷光:“虽然它是白龙族之物,但灭族因你而起,你恐怕没有资格拥有它。我,不过借它一用罢了。”
青尚不明白其中利害,直觉白龙珠对重生的青兆很重要,不然白蟾宫不会将此珠给青兆,便在青兆开口之前,下意识拒绝了白帝:“陛下……这个,在下可能做不了主。此物既是白公子留给犬子的,必有他的道理,在下实不想节外生枝。”
白帝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突然目光阴鸷地瞥向青尚,但很快,嘴角上扬,又挂起微笑:“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罢了,至于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取走龙珠。”
青尚脸色霎时惨白,护着青兆直直后退了好几步。
“白帝陛下,可否给在下一点时间,考虑一下陛下的要求?”他出言恳求道。
白帝沉声笑了起来,忽而顿住声音,看着两人缓慢道:“我等的起,但我在乎的东西等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一回
白帝不屑与他们动手,他一向不太喜欢干涉并不涉及本身利益的事。但殷孽三番五次指名要白龙珠,他需要一个人出面替他讨回西沉,在殷孽还有利用价值之前,在不触到自己底线的情况下,白帝依旧愿意与殷孽互惠互利。
至于暗自从中作梗的青帝,神族氏族之争渊源已久,有一个殷孽,就会有第二个殷孽,所以白帝暂且并不打算理会这些。
如今的他,眼中只剩一件事,那就是要回西沉。
“龙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青兆,我只取出白龙珠。”青龙王青尚愈是后退,白帝便愈是朝两人缓步踱去,“就算没有白龙珠,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青尚额角渗出细细的冷汗,他身后的青兆却异常冷静,探寻的目光毫无畏惧地看着白帝,甚至用听似颇为彬彬有礼的语气询问白帝:“陛下,是何种重要的东西,需要用到龙族的龙珠?就算青兆曾经铸成大错,你不可否认,天下白龙如今唯我一人,白龙珠此物并非无主之物,你想要拿走,难道不应该先问过我?”
“他说的不错。”
这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
“白龙珠本就是青兆之物,只有他有支配的权力,就算是神帝,也要问过他先。”
三人循声望去,那声音的主人并非别人,正是青兆在义庄见过的白蟾宫。
白蟾宫从林中走出来,他微微蹙着眉头,一双如氤氲着雾色寒玉的眼睛,直直看着白帝,似乎诧异白帝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白帝为何想要白龙珠。
难道,是因为他蛊惑元刹偷走西沉一事?
但这又跟白龙珠有何关系?
龙珠一向是殷孽垂涎之物……
难道……
白帝和殷孽有染?!
白蟾宫的眼神瞬时变得锐利起来:“莫非陛下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身形晃动,瞬息出现在青尚身边,往前走了一两步,负手身后,以微小的动作示意背后的青尚寻着时机,便带着青兆趁机溜走。
离得近的青兆也看到了白蟾宫的小动作,两人都来不及问白蟾宫怎会这般巧合出现在这里,白蟾宫抬了抬手,示意两人都不要说话,青尚由此更是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青兆也没有多嘴再多说一句话。
或是听了钱孝儿讲的那些事迹,青兆对白蟾宫比之对青尚更有好感,因此对白蟾宫的话,也更为没有抗拒力。
“长生真人唯一的弟子,慕长宫。”白帝顿在白蟾宫几步之外,两人之间只隔了几块大大小小的碎石,不到一丈的距离。白帝原以为青兆重生之后,白蟾宫便会功成身退,去解决另一个他认为的烫手山芋,几乎没有去想白蟾宫会出现在这里的机率。白蟾宫是个很聪明的人,就像早就看透一切的长生真人一样,他并不想这么快引起白蟾宫的怀疑,这将会彻底打乱他的计划。
但白帝立刻又想到,或许提前见到白蟾宫,并非不是一件好